《突然飞来一对祖宗》查一蘼

35、第 35 章

　　黄佑国帮忙安装的摄像头已经装好了。位置和角度设置得很巧妙，是经过苏大爷同意后，装在门框里，旁边还有一颗巨大的钉子，对面位置贴了好几张招福招财的动漫贴纸。当时黄佑国演示给我看的时候，还递给我一沓同款贴纸。他说：“你要是不想被拍，就把这个贴上。虽然说这个镜头能选择遮挡模式，但多一张纸片多一重保障。”
　　“能录音吗？”我看着他在捣鼓我手机的APP模式。
　　“能，不过得比较大的音量才能录得清楚。”说着，黄佑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装的时候洞开得有点小，麦克风的位置被挤了不少……你房间里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客厅正常说话的话可能可以录到一些，但是饭厅和厨房位置，估计得大吼……大门那边可能就只剩下很安静时开门的钥匙碰撞声。弄好了，你看看。”
　　重新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着那个软件打开的首页。我其实有点慌，毕竟长这么大，还没有试过用什么手段去偷拍或者是偷录别人，哪怕是当了现在这个时刻，第一反应还是希望用不上。
　　章爽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再使劲往下压了压：“雨婷，有些时候，为了自保，确实会使用一些不太上台面的手段。”
　　“我只是想找个普通的室友，平顺地过一下普通的合租生活。”
　　陆小枫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她放下手机，把一包糖果直接往我身上甩过来：“你有空想这想那的，还不如好好心疼自己。”
　　“啪”，糖果砸在肚子上，也砸进了心里。相比起八小时以外见到的那一位，这群天天念着我全勤奖的人，可能才是真正关心我的人。
　　抬起头，刚准备说点什么感谢的话，没想到看到陆小枫在自己桌上零食篓里挑挑拣拣：“雨婷，你把那包糖换回来，我甩错了，给你换一包。这个，太辣了我吃不了，给你。”说完，又给我甩了一小包辣条。几乎同时，她指挥着章爽把糖拿回去。
　　突然好想穿到刚刚过去的一分钟，给刚刚感动的自己用力扇几个巴掌。丫的，居然觉得自己同桌是好人，绝对是糖果糊眼，瞎得不能再瞎。
　　“滚。糖果和辣条都归我了，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拿……就当是之前你拉我垫背的酬劳。”我抢下糖果，连同辣条一起甩到自己的抽屉里，还抽空个陆小枫挑了挑眉毛。
　　郑华安这会背着手站在床边，抬头看着窗外的云，说：“像是准备变天了。”
　　章爽咬着薯片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和郑华安并排站着：“要不，发个消息通知一下袁林同学，回家收衣服？”
　　“也许，她是时候体验一下上班族无奈看着昨晚晾晒的衣服来不及收的苦难，变成熟一下。”郑华安笑眯眯地扫了我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黄佑国身上：“佑哥，把小爽拎去银行办事，学一下怎么当一个合格的跟班，最后就是争取在下班前回来。”
　　章爽的薯片没咬住，还好手速补上托在了下巴附近：“华姐，我没跟经理预约，能去办什么事？！”
　　“你把资料尽量带齐就行……”郑华安看着章爽回到位置上，用纸巾随意抹了抹手，表情不明地继续吩咐：“小枫，把能给的钥匙和流水账给小爽一份。”
　　“好咧。”我配合着陆小枫收拾了满满一袋子东西，里面甚至还放了几小包零食和面包。陆小枫递给黄佑国：“佑哥，争取早点把爽姐提溜回来。”
　　黄佑国一脸迷茫地接过袋子：“我们都不知道去干嘛，那说得准什么时候回来。”说完，他抬头看着郑华安，发现了对方的手肘往总监办公室的方向送了一下，马上闭嘴。
　　章爽把自己的随身小包挎在肩上，给黄佑国塞了三四个胀鼓鼓的文件袋，才昂着头走出财务室，还随手关上了门。
　　下班的点很快就到了，出纳的位置上依然是空荡荡。
　　我抬起头，看着依然紧闭的财务室大门发呆。陆小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发呆队伍。直到郑华安走到身后，我们两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郑华安弯腰说：“总经理那边不知道对老钟做了什么……他让我今天派小爽过去银行，我不太放心，就让佑哥跟着一起过去。你们忙完了自己手上的工作，就下班吧。”
　　我本来还不想走，但陆小枫一直在桌下用脚踢我：“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你的房间？！你的室友还能算是个正常人，但那男的可不一定。”
　　吵不过也干不过的情况下，我只好赶紧把东西扫进包里，抱着冲出公司。
　　下班。

　　回到屋子，我随手就把路上打包的晚饭搁在饭桌上。转了一圈，边打开灯边好奇找找看余盈丰的身影，得出不在的结论后，我打开了投影仪，边吃边看落下的综艺。
　　吃得差不多，大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钥匙声。很奇怪的是，居然只有钥匙相互撞击的声音，没有相互聊天的声音。明明外面的脚步声听起来就是不止一个人。
　　我不动声色地把音量开得再大一些，快进到了一个综艺效果附近。门打开了，综艺里的艺人和后期发出了巨大的声浪。我装着手忙脚乱地样子把音量减到几乎静音。
　　回来的人是余盈丰和颜月。余盈丰的长发被她用鲨鱼夹松垮垮地挽在脑后，颜月的长发一如即往地披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进屋后的颜月相似比站在门附近的时候，头低得更多一些。甚至，像是害怕跟我打照面一样，往旁边再挪了点。
　　可能是我盯着颜月的时间稍微有点长，引起了余盈丰的注意。她换了拖鞋，双手撑饭桌上，上半身往我面前靠：“雨婷，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的视线被挡住了大部分，而这大部分里，刚好包含了颜月的全部动作。头往左右晃了晃，发现还是被挡了个严实，我只好笑着回答：“盈盈姐，今天你们回来得也挺早。”
　　余盈丰分明已经看到了我明显的头部动作，但是她直接忽略。她继续往前靠了靠：“今天我们打算晚上回来工作，不想在公司加班。”
　　“加班不在公司，还要回来用家里的水电，这算是双重亏损了吧。”我直接往后靠，拉开与余盈丰的距离，达到扩展视野的目的。
　　余盈丰还想往前靠，但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就退回到原位，靠在颜月身上。颜月顺从地低着头，让她挽着，走回房间。
　　看着颜月的背影，我想主动试探一下：“颜月，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身上看着比前几天穿多了不少。”
　　颜月的背影定在了原地。突然，她弯下腰用力挤出了几声咳嗽。余盈丰马上温柔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把颜月送进房间，余盈丰猛地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双眼问：“雨婷，你怎么突然关心颜月了？”
　　“最近手机新闻提示流感严重，我看着她没说过话，就关心一下而已。你们公司的行政没有提醒戴口罩和手消毒吗？同一屋檐下，她病了可能你们都无所谓，但不要传染给我，我害怕！”本来打算云淡风轻扯个话忽悠过去算了，只是这个流感话题说着说着，还真把自己说生气了。
　　余盈丰微微愣了一下，转身回去拉开房门：“颜月只是有点嗓子不舒服，公司空调厉害，衣服就直接披着回家。不传染人的。”说完，就把房门关上，落锁。
　　正好，我也担心你们在客厅打转，让我无法认真观察刚刚换下了什么。这说不好也许是能证明她不一定就是颜月的东西。
　　把外卖收拾好，我弯下腰认真观察了臭鞋堆。果然，有一双看着像是男款的球鞋被随意甩在角落。估计是余盈丰刚刚掩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摆到不起眼的地方。单独躺在角落的球鞋，拍起来有种艺术的突兀感。
　　拍好照，把老腰直起来，捶了没几下，大门被敲响了。
　　这次进门的是苏大爷。
　　苏大爷打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和一个皮面的小笔记本。看到我开门，笑着说：“雨婷，余盈丰回来了没？”
　　“她和颜月刚回来，进房间了。”我乖巧地跟在苏大爷身后，一起走到余盈丰房门前。
　　苏大爷突然压低嗓子跟我说：“刚刚，我家老婆子看到了她们回来。老婆子给两姑娘打招呼，但不知道怎么的，那长头发的女孩子低着头加速冲进楼道里。余盈丰随意招了招手就赶紧跟上去。老婆子觉得奇怪，就让我上来瞧瞧。”说完，苏大爷用力敲门：“余盈丰，苏大爷过来了。”
　　门开了一条缝，余盈丰用身体挡着，让我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事物。她微笑着问：“苏大爷，刚刚在楼下才见过，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老婆子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尝尝我老家寄过来的苹果，没想到你们跑这么快。”苏大爷从进门开始，我就没从他手上发现手电筒、笔记本、手机以外的东西，哪来的苹果。
　　余盈丰摇了摇头：“不需要，谢谢苏大爷苏大婶。没什么我们就先休息了，颜月身体不太舒服，需要早点休息。”
　　“好好好。”苏大爷贴心地帮余盈丰关上门。甚至，离开屋子的时候，也给我关上了大门。
　　好家伙，今天没有哪个谁能顺利和颜月打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