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九宫》墨染苍穹

9、第一章 第九节

　　“我也相信，龙阳少宫主也不是那种人。”

　　叶莲恩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神似无意间划过人群。定格在方秦染的身上。四目相对，看见的是嘴角的一丝浅笑。

　　如果说方秦染的出现总是引起骚动，那么叶莲恩的出现则是用来平息骚动的。就好像现在，现场平静了那么几秒钟，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位白衣的公子，天上谪仙一般。

　　“原来是牡丹公子，有失远迎啊。”阮炎起身迎接。但是叶莲恩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倒是阮炎自讨了没趣，为叶莲恩加座之后。自己也是回了位置。

　　那加上的位置，正好在方秦染的旁边。

　　“呵。牡丹公子不是传说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方秦染端起茶杯，品了两口之后，小声说道。那声音小的好像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却又是恰到好处的让该听见的人听见了。那眉目清秀，樱桃小嘴的人儿，真的就好像是身居闺中的大家闺秀。

　　那绯色薄唇微微动了动。“方大公子不也是江湖上传说的威风凛凛么，今日为何成了众矢之的。”那看似温润如水、闲云野鹤的人儿，说话却永远是那么不留情面。而且还总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惹得方秦染“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众矢之的，呵。不是还有一根箭没指向我么。”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平静如水的眼神，看着的却不是方秦染。而是对面的人群之中。

　　正坐对面，穿着月白色布衣的几位。是寒门谷的弟子。细碎的声音从中传出，无外乎是在议论叶莲恩。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稍长，眉目明朗，束发。另有一个年纪较小，还未脱稚气，在月白色衣服的衬托之下肤色白净。寒门谷的弟子脸色多半都是白皙通透的，少了平常人的红润。

　　“师兄，那牡丹公子长得确实清秀啊。跟普通人不一样似的。往那儿一站，感觉像是雪莲花一般。跟那繁花山庄的名儿真配。”年少的小师弟那双眼就没离开过叶莲恩，忍不住感叹道。却不出所料的被师兄给教训了“现在谷主的下落都不知道，你还有心看美人。”说罢，就把那直勾勾看着美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一般是对刚才事情的愧疚，一般是确实关系。“那师兄，你说谷主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啊。”小师弟马上转移了话题。

　　年长的师兄低头看了一眼他， “呸，别说不吉利的话。”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但是我并不担心谷主的安全，虽然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咱们谷主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而且……”师兄瞥了瞥周围，靠近了小师弟的耳边神秘的说：“你知道我出发前在谷主的卧房外听到他跟二当家的怎说么？”

　　“怎么说？”小师弟等大眼睛看着师兄，这话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听到谷主对二当家的说‘最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就不要理会。安心处理好谷内的事情……’你说，谷主都这样说了。这事情又发生的这么蹊跷。肯定有玄机。”至于什么玄机，师兄没有说。当然他也猜不透。但只这些话足以建立自己威信，让师弟认为自己就是知道的内幕比较多。

　　果然，小师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师兄。而师兄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崇拜的目光。这崇拜可比看美人儿要来的实在的多。

　　可是，目光顺着望向对面。这时他的目光也如小师弟刚才一般，停留在叶莲恩的脸上。此时，叶莲恩正在跟阮炎交谈什么。细细观察，这确实是张美人脸，但是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尤其是那头雪白的长发。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是说不出到底是如何产生这种感觉。

　　还没有想出眉目，却与那雪色长发的主人目光相撞。不得不缩了回去。

　　而此时的阮炎，却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叶莲恩是他专程请来的，因为丞相的名册上有他。昨日案发之时也确实没有不在场的证明，理应也算是怀疑对象，但是这叶莲恩的回答却是滴水不漏：昨日未到是因为有客前往山庄，相邀弈棋。可客人的身份不可告知。而案发之时，他也安安稳稳的在庄中安睡，有管家作证。这番话虽说在理，却一点也不详细。客人身份无从得知，管家也是心腹之人。这算什么不在场证明？

　　待到追问一句：客人到底是谁？回答却是：一个你知道之后会后悔知道的人。弄的阮炎如鲠在喉，牡丹公子的传闻很多，其中也不乏成为一些特殊人物的谋客。身为京师的捕快，他自然也有耳闻。不问就不问，也罢。

　　再说下去也是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阮炎干脆顺便交代一下几天之后的英雄会治安问题，叮嘱最近门派之间都安分点。这临时的会议也就散去了。

　　方秦染也准备起身离去。却看见赤红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想必也是有什么心事，便也坐在旁边没有起身。直到人群散去将近散去。

　　赤红也注意到身边的方秦染，没有等方秦染开口，她便抢先一步：“秦染哥，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以如实的回答我吗？”小脸微微的扬起，那红袖却将手藏了起来，只露出指尖。若葱根的手指此时却紧紧的握在一起。

　　瞧见她这幅模样，方秦染心中一软。自然点了点头。

　　“我爹真的会没事么？”虽然明知她会问这些，却还是有些难以回答。这个事情实在很难说，但是秉着不让小妹妹伤心的原则。方秦染还是如先前一般平静的说道：“相信我，会没事的。”

　　那双眼睛却有些飘忽不定。末了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秦染哥哥，我相信你。无论别人怎么说……”

　　方秦染一愣，随机便又是那温润的笑容。

　　门外，叶莲恩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未急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