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战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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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这么做的组织还是CLAY，他们侵入了国际安全系统、国际金融系统、国际金融评估系统、德国安全局、德国情报局……”
“被抓了吗？”
“抓错了重点，被抓都是迟早的事，让他们猖獗就是我们的无能。”
老周拍了沙历后脑勺，“想好策略没有？”
“别老拍我脑袋，疼。”沙历的脑袋现在是他最重点保护的对象，每天消耗过度，还得吃药溶解疫苗的副作用。
老周自顾自发出去战书，在网页上问“V”敢不敢来一次线上直播对决。
“你经过‘大鱼’同意没有就下战书？”沙历有点担忧。
“你甭废话，黑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服务器记录，所以他们都很擅长伪装地址，送跳板逃避跟踪，清理记录扰乱线索，躲开防火墙，每一项都紧密相关，考验基本功。世上没有‘不存在漏洞’的程序，他们能找到国家系统的漏洞，也就说明没有什么是天衣无缝的，尽管每年会花费巨额请行业尖端的信息工程师来阻挡入侵，还是被悄无声息侵入了。足以说明他们的可怕强悍。”
“你战书已经下出去了。”沙历听君一席话，还不如不听。
“福祸相依，他们能侵入，也会留下一些印记，晚点他们应该会发漏洞给我，我们负责解析。”
“打不过怎么办？”沙历对直播节目的压力陡然上升。
“你有点出息得不得？”
“我只是实事求是。”
“你的天赋还没有完全被激发出来，当做一次挑战，过了这关你就出师了。”
沙历沉思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V’不太可能是一个人，遑论要攻陷这些系统需要多少物力，一个人除非三头六臂，不然兼顾不了那么多事项。所以我初步估计，他们的人数至少大于两人。”
“继续。”老周点头。
沙历猜测：“至少一个人负责入侵系统、延缓警报，另一个人则是快速破译密码、下载有用信息。他们把系统打包下载下来，说明密码还未破译，反正自己用不了，不如公开，给政府一个下马威。”
老周欣慰地点头。
“您教过我最厉害的黑客不是技术多厉害，而是洞悉人性，通过社会工程学找出他们的特征。”沙历深入分析，“后面两个人不太好找，第一个还是好找的，攻陷佰映官网有多难我不清楚，官网一般就是WEB1的程度，他们可能得手后觉得这种侮辱人的动作交给下面的小弟就可以，厉害角色作壁上观。这个小弟从他挑衅的动画形象可以看出原型，是千禧年后日漫里的反派画风，还是Q版的。黑客都希望用一些特殊的符号来象征什么，如果我的分析思路正确，制作动画的人年龄应该是十多到二十出头这个区间。”
沙历说完后感慨：“现在的小孩随时提醒我是来人间凑数。”
“继续。”
“继续啥啊，你倒是发表一点意见。”沙历见老周已经没有气愤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吹茶喝，他就有点上火，老周拱火，直播的还不是他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老周问。
“我没经验。”沙历如实说。
“看你头头是道，当你已经想好了，欸。”老周抿了一大口茶说，“你都分析出了年龄，这个年龄的人喜欢什么？”
“扬名立万，彰显独特，纸醉金迷，让人钦羡？”沙历尝试问，“总不能当黑客是为了理想吧。”
“那你要……？”老周引导他，摇了半天手掌，沙历也没在他的感召下说出下文，只好自己接下去，“……满足他这个愿望啊对不对？你就把比赛设计成限时竞技，奖品设置成超跑、几百万刀啥的，激发他的表现欲。”
“嗯嗯。”沙历正想着有道理，又立刻摇头，“我没有超跑和几百万刀。我工资才几千。”
“谁让你真给他多少？你尽可能拖住他的时间，大鱼那边会找出对方的地址。”
沙历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想讨价还价问能不能撤回战书就被老周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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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二期《观心》，沙历的节目收视率自从预告了这期会引来攻击深海云的黑客，关注度便没有下去过，越临近开播，网络上越鼓噪。
沙历第一次在演播室和常驻嘉宾左燎云一起，飞行嘉宾是信科院请来的高手，为了保护隐私均戴着面具。
沙历没有正眼看过左燎云，主持人念完开场白，左燎云却反而像东道主侃侃而谈，沙历一言不发盯着他，两人间的火药味隔着屏幕都无法冲淡。
插播广告的时候，沙历警告他：“我不管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谁？”左燎云明知故问，“哦，玩玩而已，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跟你还有任何关系吗？”
沙历站起来，抑制不住的怒气，想教训左燎云，却被其反手擒住手臂压在桌上，“就你这身手，还想学人动粗？”
沙历咳嗽不止，要不是他一直带伤，底子快被掏空，纸糊的老虎也能唬住人。
现场工作人员想上来拉架，又因为是直播，广告快播完了，延时最多也只有三十秒的空挡，两人僵持不下，这期就要开天窗了，导播急得要死。虽然也不是没有在录制现场嘉宾和主持产生过口角的情形，但这么过分的冲突还是不常见。
沙历明显落了下风，大家又不敢开罪左燎云，只敢在远处劝。
开播前几秒，还好左燎云放开了沙历。两人重新坐回了各自的席位，沙历的脸因为咳嗽红得发紫，额上青筋毕现。
左燎云率先开口，描述“深海云”是信息泄露的不良商家，今天的节目虽说是为了挑战黑客，但黑客如果站在民意的一边，就是为民请愿，是正义之战。
沙历本想反唇申辩，正义个屁，将个人私欲凌驾于国家安全之上，但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将对方偷来的系统充分解说，毕竟除了业内人，观众是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们究竟是站在民意一边，还是煽动民意，等下见真章。”沙历抢回话头，“如果佰映有问题，会有相关部门追责，《观心》仅以信息安全为由向‘V’发出了战书，在此也只探讨公共隐私的边界。”
“请了外援来操作，你负责解说？”左燎云好整以暇问。
“挑战书是我发起的，自然是我来应战。”
沙历语惊四座，在座没有一人知道沙历是计算机系的学霸。
“想不到咱们主播还有不少才艺。”左燎云笑着讽刺他。
“规则如下：双方一人出一局，三局两胜。为了让不懂电脑尝试的观众也看得明白，第一局我抛砖引玉，以游戏的建模页面呈现，名叫‘记忆迷宫’，顾名思义，所有的数据代码只会出现十秒，十秒后被粉碎，你找到我我这台电脑不难吧？我负责干扰你拼出正确的代码，但只要你成功，就会有价值两百万的奖金汇入你指定账户。”沙历不理会左燎云对着镜头说。
大众没兴趣听规则，却在知道这节目居然砸血本后更加亢奋，“V”还未应战，节目收视就已经迎来新高。
“这肖昱，怎么说服领导拨款的？万一对方赢了不就是助纣为虐吗？”编导有些担忧。
“管他呢。有人看，喜报有得写，还怕你没绩效发？”摄影回。
沙历对着电脑静坐，电脑被投屏到8K LED大屏上，等“V”上线。
场内外的观众屏气凝神，五分钟过去了，沙历喝了三次水，屏幕还是没有动静。
沙历对着镜头很不屑地笑，无声对嘴型“孬种”，跟观众打趣：“来几个问题，有没有问题问我，挺无聊的。”
台下哄笑几声，现场票都是电视台一些内部人员，他们对沙历都还挺好奇。
“你为什么会跨专业来做这行，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科班的，来踢馆啊？”有编导问。
“踢馆就不踢了，现在鼻边音都还没捋顺，拔罐倒是可以组队一起。”沙历讲了两个并不好笑的脱口秀，见到下面反响缺缺，又正经补充，“真想知道啊？下一期揭秘。”
“是不是什么都可以问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有编导在后台起哄，反正镜头追不到，只有画外音。
“有啊。”沙历严肃回答，不经意看了一眼左燎云，“被抢走了。”
执行导演叹了口气，真不怪有人天生适合吃这碗饭，沙历每一句话都有点综艺需要的喜剧效果，又被恰好好处的玩世不恭消解，你甚至不知道他哪一句是认真。
工作人员陆续发问，沙历也不避不退，据实回答。
“言归正传，没有对本期主题有疑问的么？”沙历看了眼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了。
“给大家科普下黑客必备技能吧。”沙历找话来讲，“想成为黑客，UNIX/LINUXUNIX/LINUX这些开源操作系统必须要会。我们常说的C语言编程，其实也是在这个系统中用C语言去写而已。当然，编程语言有很多，比如Python、JAVA、C++等，大厂招聘启示里面应该经常会看到岗位需求里面写到这几个。学习不同的类型网络的差异，清晰的了解TCP/IP和UDP协议，精通Wireshark和NMAP这样的网络扫描和数据包分析工具。除此之外，还需要了解市面上最新的电脑芯片和机型，应对不同类型操作系统。每种操作系统都有自己的漏洞，黑客需要了解这些系统，才能发现其中的漏洞……”
“嗨，高端的猎人，往往采用最朴素的进货方式。”编导提醒他。
“欢迎勇敢的‘V’前来应战。”沙历见到他的电脑页面动了，“方便开麦吗？”
沙历没有把他当敌人，像是普通网友上机打怪，以平和而友善的语气很平等地跟对方聊。
“好吧，看来也是一枚社恐。”
沙历边解说，手上噼里啪啦已经开始狂按键盘，观众听他讲的就没办法一心二用看他写，即便瞪大眼睛看的人也没几个看得懂沙历写的是什么。
十秒过去，沙历每打一个字母，就往前消失一格，速度太快，即便是录屏要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全部把他的数字复写出来。
页面终于是观众看得懂的迷宫了。
观众视角来看，沙历一直在说话，干扰对方，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大屏幕上一只穿山甲在不断破译粉碎一堵堵墙，沙历则在隐藏最终的出口。
最后剩下四面围墙，穿山甲就要通关前，同步直播的平台评论区已经刷屏了上万条留言——
【干他！】
【比手速吗？在下单身三十年都没这个一半快，甘拜下风~】
【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表面上看起来是打洞，实际上——诶也是打洞，但这个游戏牛逼就在于它并不成熟，不难看出是未推出的游戏产品做壳，右下角还有ORACLE的水印，看到没有，这是佰映的产品。可惜没有经过建模渲染，这些代码要承担防御的功能，也要负责让观众看懂可视化的效果，这主持什么来路？】
【我艹这么强吗？会不会开了外挂？】
【你们都没注意技监这几个人在找黑子IP吗，哈哈哈第一次看到网警上节目逮人】
没过去多久，观众还没讨论完，沙历手停了。他已经盖上了天顶的墙，观众看不到穿山甲，只见四四方方的铁皮将四面围起来，以为沙历赢了，却见沙历往椅子上一靠。
【输了？？？】
【不是吧，我怎么就不明白呢，高手对决都这么玄乎吗？】
沙历点击了几个按钮，铁桶一样的墙飞灰湮灭，里面什么也没有。
让穿山甲跑掉了！
沙历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露出了一截突出的喉结，又喝了几口水，才缓缓说：“善意提醒一下，‘V’，只要你再动一下，木马病毒就会让你的系统瘫痪。你需要我给你打钱也可以，毕竟一台电脑也没有多少钱，两百万可以买好多台。就是不知道你里面的数据保存好了没？”
沙历的屏幕上，在游戏页面的地板上也被对方挖了一句脏话，同时留下了“V”的签名。
【和了这是？】
【算平手吗？】
【看起来算，但实际的损失应该是“V”吧，不知道这个主持是不是虚张声势】
【第一局就这么胶着吗？】
【都给劳资卷起来】
在沙历看不到地方，他这些神奇操作，马上被up主录下来进行教学、二剪，次生热度可以养活好多人。
“有能打的吗？”沙历也还治其人，对着镜头问。
配上他那天山雪莲的脸，在对手看来极其目中无人。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战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