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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追猎 ...

  •   天下文人出江南,精华尽在万松岭。位于万松岭的万松书院,可谓是江南的最高学府。然而,今日一大早,山道上走来的却是一位哀怨的小厮——来福。此番前往万松书院,他必须把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蛋揪回跃龙会馆。老天啊,实在不能怪他嘴毒,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让一位患有低血糖症的人一大早就被人踹出被窝。可怜的他,正顶着两只熊猫眼,步履踉跄,更不用说施展最拿手的轻功绝技了。
      好不容易捱到万松书院,一大堆家伙自动对号入座,却不见有一人能够匹配超级霹雳无敌英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风度翩翩、难得一见等诸多形容词。完蛋了,主子们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司空主子甚至还一大早就开始精心装扮,誓要与来人一见高低。妈妈呀,这些是书生吗?心惊地看了看环伺在一旁的众人,来福不禁吞了吞口水。这些家伙,一听是宇文社长要个夫子,马上如狼似虎地拥来。来福见势头不对,拔腿就跑,眼见就快被人追上了,一瞥眼,见一女子开门进入一竹榭,赶紧喊道:“大姐,等等啊!”身子灵敏之至,在大门阂上的瞬间,卡位成功!未料,不等他站稳,一道杀人的凶光已经逼向他。
      “恩哼!大姐?”绿衫少女柳眉倒竖,喝道,“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年龄是女人心中永远的忌讳!来福赶紧打揖陪笑道:“眼误!眼误!”
      “哼!”绿衫少女绷着一张脸,“这里是私人地方,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啊!大……小姐!我……我是想问路!”来福可不想被人误以为是搭讪人士,他有那么没品找上眼前的凶丫头吗!
      “问路?问什么路啊!”
      “请问这里有位……的人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绿衫女子一脸不善地盯着来福。
      咦,有门道!“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在哪?”
      “按照你的描述,你要找的人绝对就是他。不过,如果你不告诉我来意,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来福无奈,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当然保留了他被人追的悲惨场面。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要在这个凶丫头面前示弱。
      “看你这么干脆,我就告诉你好了。那个人住在……”绿衫女子附在来福耳边说道。
      “真的?”
      “哼!不信拉倒!”
      “信!能不信吗?”
      来福小心翼翼地出门,躲躲闪闪地照绿衫女子说的找去。只是……翻过山坡、走过小溪、再穿过山坡、再走过小溪、然后……当天色已晚,来福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只是……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建筑物——竹榭!
      死丫头,竟敢耍他!
      怒火驱使下,来福将门槌得震天响。门开,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凶丫头!你!”
      “哈哈哈哈……”
      “你!”
      “我!怎样?你想说我骗了你是吗?可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你最终也找到了!我哪里骗你了?”
      “你害我……”
      “你想说我害你走冤路是吗?可那是你自己要走的,我有逼你走吗?”
      “你!我不跟一个丫头一般见识。竹榭内的公子,讯翔社来福求见!”来福按捺住怒火,现在不是跟一个丫头斗气的时候,如果再不把人带回去,他今晚可是要被几位主子玩死的。
      低沉的声音飘出竹榭:“感谢贵主人美意,但山野村夫,高攀不上!”
      “听到没有!我家主子都说了,现在,这位大爷,请你有多远闪多远!”大门啪嗒阂上。
      出师不利!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前往万松书院的山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招摇而来。车内的人,除了司空磊,不作第二人想。套句宇文浜的话,“骚包磊没有排场是不出门的!”
      万松书院院长闻得贵客降临,受惊若宠,赶紧率众迎接。
      在上座坐定,泯一口上等的香茶,司空磊慢悠悠开口:“洪院长,我想拜访一下贵院竹榭内的那位朋友。”司空磊料准了院长不会回绝,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因为他现在所受的招待确切地表明了权势的魅力。
      然而,院长却面有难色:“这个,恐怕洪某不能做主!不瞒司空公子,竹榭内的那位公子,非本院之人,他是青石圣人亲口指定的客人!”
      “青石圣人!”司空磊难得诧异。青石圣人只是一个人的别号,却代表了江南琴棋书画的最高境界。据说此人已经年逾古稀,然他在学界的威望依旧如日中天。现在能亲眼见他一面之人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能够得到他的认可,甚至被视为上宾。他司空磊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平时也好琴棋书画,对那些身怀绝技之人除了景仰还是景仰。竹榭内的人,今日他是非见不可了!
      “既然洪院长不能做主,只好由磊某亲自求教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竹榭,果然是一处好地方,屋内的主人看来品位不低。
      “讯翔社司空磊前来拜访!”
      门呀的一声打开,一绿衫少女探出头来。
      “这位漂亮的小姐,请问贵主人在吗?”司空磊电力全开。据来福所言,他就是败在一个绿衣凶丫头手上的。哼,不就一个小丫头吗,还不手到擒来!
      果然,“敢问公子有何贵干!”绿衣少女娇羞地问道,眼睛还不时偷瞄司空磊。
      “贵主人在吗?”司空磊抓紧时机,绽开一抹迷人的微笑。
      “噢!原来公子找主子啊!可惜,公子晚来一步,我家主子一大早就出门访友去了。”
      有那么巧吗?司空磊不禁怀疑。但眼前的丫头在他的魅力下已经神魂颠倒,岂有欺骗之理。说到这一点,司空磊还是要自夸一下,还鲜少有女子不拜倒在他的翩翩风度之下的。
      “请问贵主人何时回来?”
      “这个?说不准!主人有时兴起,会和友人彻夜畅谈。”绿衫女子突然暧昧地看向司空磊,“公子既然已经来到,不妨进去喝杯茶再走!”
      “啊!不……不用了!改日再拜访好了!告辞!告辞!”司空磊在绿衫女子火辣辣地注视下,赶紧溜。天哪,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子。他司空磊对女子的态度仅在于欣赏,而他一向青睐矜持的女子。如果真跟了她进门,说不准会被……脑中呈现一幅恶狼扑羊的画面,司空磊一阵寒颤。

      “哈哈哈哈……”竹榭内绿衫女子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大笑。
      “小绿,适可而止!”
      “是!主子!但……请让我再笑一次……哈哈哈哈哈……”小绿再次爆笑。“主子,你不知道!今天那个家伙比昨天那个还不如,想施展美男计套我,门都没有!最后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有够滑稽的!我还以为讯翔社有多厉害,看来也不过而而!”
      “人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看透的!小绿,你两度成功,是因为他们没有把你当作猎物。一旦你成为他们的猎物,恐怕就脱身不及了。这才是称霸江南的讯翔社的作风。”
      “公子!那我……”
      “别担心,我们立刻准备行李,离开此地。”一白色人影自阴暗处走来,“总之,不要让自己有成为猎物的机会!”
      “可是,三天后公子与青石圣人之约如何了结?”
      “这,我自有主张。”白衣人终于曝露在灯光之下。这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尽管带着几分苍白,却丝毫不破坏美感。乌黑的眼睛、挺拔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完美的五官。倘若生作女子,不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可他偏偏是位男子,一个略显单薄的男子。

      跃龙会馆内,司空磊正大说特说今天的遭遇。当然主要的目的是吹捧炫耀一下自己的魅力,尤其是气气来福,谁叫他不和他连手整宇文。
      “哈哈哈……骚包磊,我敢打赌,你被骗了!”宇文浜半躺半坐,但那眼神却出乎意料的精神。
      “什么?我被骗?我怎么会被骗呢!”司空磊当场不服气地哇哇大叫起来。
      “巧合!青石圣人!直觉!”宇文浜懒洋洋地说道。
      “巧合?也许!但腿长人家身上,人家喜欢往哪走就往哪走!第一点不成立!青石圣人?能被青石圣人青睐之人其才智必然超人一等,但一介书生,就算有青石圣人撑腰,也没什么胆子开讯翔社的玩笑吧?第二点也不成立!至于第三点,纯属主观,暂不采纳!”
      “骚包磊,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往往会毁掉全盘!”
      “啧啧啧,宇文社长何时这么富有哲理了!”
      宇文浜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空磊,“赌还是不赌?”
      “赌就赌!宇文,这次肯定是你输!”
      “骚包磊,别忘了我从来没有做过输家!”
      “废话少说,怎么赌?”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你的意思是……夜探!”司空磊诧异地瞪着宇文浜,这个没有羞耻感的家伙,虽说讯翔社是个江湖组织,可怎么可以做没品的梁上君子呢?但是,有机会杀杀宇文的气势,何乐而不为呢!
      “输的人照老规矩办,任凭处置!”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深夜,跃龙会馆内奔出两条人影,其势快如闪电,转眼已在半里外。
      “变态啊!我们是去作贼耶,宇文大爷,你这样穿成吗?”嘟嘟囔囔的声音,是司空磊。但见宇文浜一身妖艳的红衣,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骚包磊,这叫格调!你的装束已经落伍了!”宇文浜颇以这身红衣为傲,吹嘘的同时还不忘鄙夷地看看司空磊的黑行装。
      转眼见,一红一黑已到达竹榭,身子陡得拔高,进院,上房,掀瓦,窥看,一气呵成。
      屋内突然光明大放,司空磊骤然见到本应该在他身侧的宇文浜出现在屋内,吓得差点跌下屋顶。他,他在做什么啊!
      “骚包磊,下来吧!屋里没人!”
      “没人?怎么会呢?连小丫头也不见了!”司空磊焦急地跑进屋内,在屋内四处逛荡,然后一脸灰败。
      宇文浜懒懒地扫视屋内布置,充满了一股书卷气,凌乱的书桌、遗落的手札,都表明屋内之人是匆忙间离去的,而手上微热的茶水则表明离开的时间并不久。果然是有心躲避!有趣!这样有趣的人,更加令人想一窥真容啊!
      “宇文,我输了!”司空磊倒也干脆。天哪,宇文又露出那种狩猎的眼神来了,“宇文,这个,一介书生而已,何必计较呢!”这样劝诫,不知能否挽救书生的小命。
      “只是一介书生而已吗?”宇文浜笑吟吟地反问道,但那眼神一扫懒散,锐利得令人不敢逼视。
      书生,我已经尽力了!司空磊在心底感叹,你就听天有命吧!
      “骚包磊,我们之间是否也该了结了结了!”
      “宇文,你不是这么狠吧!”
      “嘿嘿嘿……”
      “啊啊啊……”
      二战再次失利!

      以讯翔社在江南的势力,要找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更何况是一个半夜匆匆离开,连城门都无法出的书生。然而,找人的事情却出人意料的困难。各大旅店,饭庄,甚至庙宇,一切可以求宿的地方都不见有类似的人物出现;青石圣人则是闭门不出,其门人更是三缄其口。宇文浜也不好为难这位学界的泰山北斗,寻人之事不禁拖了三天。
      “宇文,看来书生已经不在杭州城内了!”
      “磊!”破天荒的,宇文浜唤他居然不带骚包字样。
      “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最安全的地方?难道是最危险的地方!”
      “是啊!看来我们又被摆了一道了!”
      最危险的地方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这是人的盲点!
      宇文浜看着纤尘不染的竹屋,朗声笑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骚包磊,这里就留给你守株待兔了!”
      “宇文,你到哪里去啊?”

      九溪十八涧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但因为距离城区过远,在人们盲目追求灯红酒绿的时候,成了遗落的世外桃源。
      宇文浜一路狂奔,第三回合,他志在必得。而九溪十八涧……探听书生的行踪也许很难,但青石圣人的行踪却……此时的宇文浜,不见懒散、不见痞笑,只有一股将猎物赶尽杀绝的兴奋。他并非小器之人,然而一旦被他相中,他势必要狩猎到底;他并非残酷之人,然而一旦心动,他必然至死方休。一介书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却奇异地挑动了他那久久不曾悸动的狩猎之心。也许是因为他的才华,也许是因为他的勇气,也许是……感觉!一种仿佛等待了很久的悸动!
      近了!近了!是他吗?是他吗?宇文浜从未觉得阳光如此刺眼,刺眼到看不清丈外之人。在苍郁的大树下,在清澈的溪流边,闪现在眼前的是一团白影,然后那白影渐渐立体起来、生动起来,弱柳般的身躯、纤细的手腕,以及那俊美得令人惊艳的面容。纤纤手指夹着一枚黑子,在精致的棋盘上缓缓放下,平静的眼眸,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是的,就是他了!
      一步步地靠近,心底的空缺也似乎一步步得到了满足。宇文浜只想迅速填补那份他等待了很久的失落,浑然不觉他突兀的举止已经严重干扰到别人。砰的一声,棋盘颠覆,棋子散落,一局绝世好棋毁于一旦。
      “哎!覆水难收!年轻人,条条大道通都城,你非得从人家棋盘上过吗?”一苍老的声音略含责备之意。
      宇文浜这才惊觉棋盘另一方居然还有一老者,而他已经在无意识中破坏了一盘好棋。完全没有知觉、不由自主地行动,奇特的……魅力!亦或是……蛊惑!不!宇文浜一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压抑心底的骚动,冷静地应对。一向只有他操纵人,决不允许被操纵!唇边溢出一抹痞笑,宇文浜还是宇文浜。
      “老人家,别激动!别激动!过于激动很容易导致心肌梗塞的。我就是担心有人输了,急了……”耸耸肩,眼神似有若无地瞥向老人。不用说,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青石圣人了。
      “你!”青石圣人脸色铁青,正待发作,一低沉的声音响起。
      “圣人休恼,覆水并非难收!”棋盘、棋子不知何时已被收拾起来,纤细的手指在棋盘间穿梭,半晌,棋盘上已经星罗密布。
      “这是……小友果然才学卓绝!老朽真是相见恨晚啊!”青石圣人长叹一声。
      “圣人过誉!圣人,请!”
      “小友请!”
      棋局继续,仿佛刚才的插曲根本没发生过。
      空气凝滞,树下突然刮起一阵旋风。砰的一声,棋子飞散,棋盘更是离奇地被震落至溪水中,顺水而去。
      “奇怪!”青石圣人怀疑地望了望棋盘,转而盯住宇文浜,但见他躺在树下,双眼紧闭,似已睡去。难道真是天公不作美!
      “圣人,学生可否改日上府求教?”白衣人依旧沉静地像一潭碧水。
      “求之不得!小友,改日再会,老朽先行一步!”青石圣人隐隐觉得有诡异之处,溪边的两人,一人沉思,一人昏睡,似乎毫无关联,却又似乎剑拔弩张。然而无论如何,那一片天空下,似乎已经容不下一个老人!青石圣人收回探究的眼光,蹒跚而去。年轻人的天空,应该留给年轻人。
      寂静,还是寂静!仿佛谁先开了口,就是输家。
      “宇文浜!”狩猎守则一,宣告主权。
      “古隐!”低沉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磁性。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古饮!哈哈哈……这个名字倒也有趣!”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唐贾岛的‘寻隐者不遇’,原来此隐非彼饮。”宇文浜自言自语道,“云深未必不知处,只是如果有心隐藏,云浅恐怕也未必看得见吧!”
      古隐乍然一惊,眼前的人……不,是他多虑了。
      “敢问兄台有何赐教?”
      “兄台?隐,太见外了吧!一回生,二回熟,如今我们可是已经第三次交手了!浜,叫我浜!”狩猎守则二,步步紧逼。
      “隐,求的不过是一份淡泊、一份平静!对一个四海漂泊的人来讲,兄台的要求恐怕不能应允。”淡淡的语气,却异常坚定。
      “在荒原中有一种奇特的植物叫做菟丝子,它依附其他植物而生存。越是遭受反抗,它就越缠得紧,直到共同死亡!”
      “植物毕竟不是人,人有思维、有判断、更有情绪,而挫败往往会磨灭人的意志和坚持!”
      “隐,时间会告诉我们结果的!以后就多多叨扰了!”宇文浜嬉笑着离开,无视刚刚奔来,在一旁大翻白眼的小绿。
      “主子,怎么有这种无赖啊!”小绿气鼓鼓地说道,她俊美无暇的主子岂是这种人能够亵渎的!
      “小绿,不用理他!等与青石圣人之约一结束,我们立刻启程!”平静的面容,仿佛不为任何事泛起涟漪,只是心中……如果有心隐藏……有心隐藏……隐藏……
      第三回合,胜负难辨!

      万松岭竹林小榭,平静的生活一再地被打破!只因为宇文社长有事没事就到此一游,一张嘴更是……
      “隐!老是看书对身体不好!”关怀体贴的声音。
      “隐!今天我又把骚包磊耍得团团转!”嬉皮笑脸的声音。
      “隐!你都不理我,好伤人心哦!”恶心的撒娇声。
      “隐!你是不是男人啊!哪有男人长这么单薄的!”不怀好意的揶揄声。
      “隐!……
      ……
      “停停停!伟大的宇文社长,我们主子的身体有我小绿照顾,不劳您费心!至于您的家务事,我家主子跟你不熟,请不要像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还有,收起您脑中不洁的思想,以免玷污了成长中的幼苗!”小绿这几天紧紧地守在古隐身边,她就知道,这该死的宇文痞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主子的外貌一向容易让人误会,再加上无欲无求的性子,不被人欺负去了才怪。瞧瞧这宇文社长,脸皮比城墙还厚、废话比春天的柳絮还多、面容比打不死的蟑螂还可憎,这样一个人出来,活脱脱妨碍市容!什么貌比潘安、神似宋玉,简直是……即使得罪也要说一句了:简直就是放屁!
      “不会吧!小绿姐姐还未成年!”宇文浜一脸惊讶地看着小绿,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如果不及时保养,可是会后悔莫及的哦!”
      “我!你……”
      “小绿,你先下去!”沉寂了很久的古隐终于开口。
      随着小绿的离开,宇文浜迅速向古隐逼近,奇怪的是古隐不躲也不闪。就在宇文浜满心以为可以将眼前的人抱个满怀的时候,啪的一声巨响,宇文浜头顶开花。
      “隐!”
      纤细的手缓缓收回,掌中赫然是一本精装版竹简书——又厚又重!
      “隐!”黑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栽了栽了!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居然有这样的力气和反应。”
      “绝境求生,人总会多几分勇气和力量!”淡然的语气,却是对宇文浜逾矩行为的不客气指责。
      “绝境?好词!我喜欢!不过,真正的绝境应该是这样吧!”没有半分预兆地出手,有力的双手快、狠、准地掐住古隐格外纤细的脖子,然后慢慢收紧。
      身下的人不见半分挣扎,仿佛早就预见他会有此作为,又仿佛……无所谓!白皙的肤色越发苍白,逐渐青紫,然后,掐在脖子上的手迅速放开。
      古隐一阵咳嗽,气息逐渐调匀,只是脖子上留下一片恐怖的青青紫紫。
      “你的喉结?”沉吟、探询!
      “不明显!但并不表示不存在!”冷静、淡漠!
      “隐!对不起!”诚恳,有着难得的低姿态!只是,这歉意是因为刚才冷酷的手段,还是因为污蔑性的怀疑?
      “我累了!”瘦弱的背影毫不留恋地离开,猎人的仁慈不过是进攻的手段!

      “主子,你的脖子!”小绿看着那恐怖的青青紫紫,差点哭出来。
      “不碍事!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而已!”柔柔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是不是那个宇文混蛋!我!我要……”义愤填膺,恨不得追上刚刚离去的宇文浜,将他剁成两段。
      “小绿!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今日你可以在宇文浜面前肆意,并不代表明天、后天都可以。自古以来,成大业者,往往喜怒不定!因为高处不胜寒,而手下的人自然伴君如伴虎!”古隐抚摩着伤处,幽幽叹道,“小绿,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因为,宇文浜无疑是最危险的猎人。

      饭桌上,一向不安分的宇文浜格外安静。
      “磊叔,干爹是不是病了啊?”小凤一脸担忧,低声问道。
      “可能!最近你干爹好像得了一种叫做挫败的病!”司空磊抿着嘴,窃笑着。
      “挫败!有这种病吗?”小凤一脸疑惑。
      “磊哥,别误导小孩!”宇文慧冷冷的眼神扫向司空磊。
      “骚包磊,你当我不存在啊!”
      “哎,总算回魂了!也不知是谁一回来就一副怪样!又在书生那里受气了吧!宇文,不是我说你,何必跟一个书呆子较真呢!”语气突然正经起来,“人家玩不起咱们这种刀口舔血的江湖游戏!”
      “磊!也许你是对的!但我控制不住!仿佛一放手,就错过了最重要的东西!”
      “宇文,你!你该不是……天哪,书生可是男的!不行,你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今晚我们就去翠香楼开开荤,这样……啊呦,谁偷袭我!”司空磊猛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抱住大腿大喊道。
      愤怒的眼神瞪向偷袭者,然后,缴械投降,因为凶手是宇文慧,跃龙会馆最惹不得的人。转头,不料迎上两对精亮的眸子,用天真的语气问道:“磊叔,什么是翠香楼啊!开荤又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哈……”
      “宇文,你又耍我!”
      “哈哈哈……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一旁,宇文慧若有所思地看了宇文浜一眼,哥哥啊……

      离开出人意料的简单!小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了杭州城,离开了宇文浜的核心势力范围。虽说为了这次离开,主子和青石圣人设计了李代桃僵之计,即在主子拜会青石圣人之时,让假的古隐回竹林小榭,真的则易容出城。但,还是不敢相信耶!据主子所说,那个宇文浜不是应该很厉害吗?
      “主子!我们真的出城了吗?”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耶!我就说吗,宇文浜哪有主子厉害啊!”
      “如果不是宇文浜有意放我们一马的话,我们连竹榭都休想离开一步!李代桃僵,原本就是多余的!”
      “主子的意思是,宇文浜有意放我们一马?”
      “猎物,一旦不再新鲜,也就没有追捕的必要了!”古隐的声音有些飘渺。
      小绿疑惑地看着古隐,她总觉得一切没有主子说得那么简单,与宇文浜相处的那几天,他的眼神是那么灼热,看主子的神情是那么专注,仿佛他要的不是主子的才学,而是……也许是主子忽略了,抑或是……哎,她只是一个小跟班,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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