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流魂

15、血魅

　　迷雾之中，
　　我丧失了所有的方向，
　　惟有那抹血红的魅惑身影，
　　在向我呼唤！
　　犹豫、彷徨、挣扎，直至投降，
　　平凡的人啊，
　　终将无法抵抗血魅的诱惑！
　　从此，
　　我甘愿沉沦……

　　雷惊天乍然从噩梦中惊醒，众叛亲离，这就是他将来的下场吗？可是……凝望着冰凉的双手，仿佛还能看见殷红的血迹，刺目却绚烂，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悄悄攥紧手心，既然已经沉沦，那就沉沦到底吧……
　　无边无际的争斗、杀戮，在江湖中兴起。强者为王，本来就是江湖的运营法则。没有人可以指责雷惊天的残酷，讯翔社八大分堂支离破碎，不过是肉弱强食的自然演绎；也没有人可以抨击宇文浜的无情，雷家军的累累死伤，不过是以牙还牙的正常回报。更没有人可以唾骂那些趁势风声水起的江湖门派，乱世出英雄才能成为美谈。只是，这漫无边际的杀戮，到底哪里才是尽头呢？

　　“枫儿，这并不是你的错！宇文浜和雷惊天本来就是王不见王，这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
　　“可是，我终究无法置身事外。”
　　“枫儿，你想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
　　我的儿，你需要帮助……

　　当满身鲜血的叶孤云出现在叶枫面前时，叶枫的瞳孔骤然放大。
　　“爹，你怎么了，怎么了？”
　　“枫儿，对不起，爹……爹可能不能照顾你了……宇文浜，替我好好照顾枫儿……”叶孤云喷出一口鲜血，离开了人世。
　　“爹，爹！凶手是谁？是谁！”
　　“对不起！”满身鲜血的仇天愧疚地从怀中掏出一张血迹斑斑的信筏，颤抖地打开，“枫，少了他，你和我的距离将越来越近！雷！”叶枫颓然倒地。

　　“枫，请你不要这样好吗？”宇文浜悲哀地看着怀中的人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感知，任自己沉溺在这沉重的打击中。“大家很为你担心。请让我分担你的痛苦，枫……”
　　“宇文少爷，主子有我服侍，请你保重！”小绿看着眼前的宇文浜深深动容。主子，醒过来吧，小绿敢以性命保证，即使全世界都遗弃你，但眼前的男人却绝对不会背弃你！
　　宇文浜似乎恍然未闻，依旧紧紧地拥抱着叶枫呼喊：“枫，我痛恨我的懦弱，因为不想自己受伤，却忽略了对你的关怀。枫，回来吧……”
　　“大哥！”宇文慧看着大哥憔悴的摸样，不由阵阵辛酸。突然，她冲上前去，于措不及防中一把将叶枫扯离宇文浜的怀抱。“叶枫，你给我醒来！醒来，你是个懦夫，是个承受不住打击的胆小鬼，是个……”
　　“慧，你干什么？”宇文浜赶紧抢回左摇右晃的叶枫。
　　“怎么，他骂不得吗？我……我……”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宇文慧在众人的诧异中收回红肿的手掌，“反正她都是一个半半死了，也不多我这两巴掌！”
　　“慧！你……”
　　“怎么，嫌少啊！我还可以再赠送两巴掌！”
　　“放肆！”
　　眼见宇文浜的巴掌就要落在宇文慧倔强的脸上，突然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喝止了宇文浜的动作。
　　“枫！”
　　“我没事了！我想……见我爹最后一面！”
　　虽说是匆忙之间搭建的灵堂，却也十分肃穆端庄，叶枫很感激宇文浜等人的这份心意。
　　“爹，你等着，我会拿雷惊天的人头来祭奠你的！”叶枫伏在叶孤云的灵柩旁，喃喃自语。

　　“宇文，如果我死了，你愿意追随我而去吗？”飘渺的神情，仿佛厌倦了这个世道。
　　“枫！”宇文浜紧紧拥住身边的人，“没有了你，我绝不独活！”
　　“谢谢！”凝望着眼前的男子，两人的过往历历在目。搞怪的他，大嗓门的他，发怒的他……不知何时，内心有了这个男人的影子，一点一滴的渗透，逐渐侵占他的思绪。刻意地压抑，却让爆发的这一刻更加强烈。也许……也许，心底那个人的影子依旧存在，但目前，逐渐镂刻在心底深处的却是眼前之人。

　　叶枫走了，没有半分预兆地走了，只留下一纸留言：“八月十五，闲云山庄，恩怨情仇，尽然一泯。”
　　同样的信筏也出现在雷家堡。“八月十五？枫，你让我等待地够久了！”

　　八月十五，天气格外阴郁。江湖人士听闻风声的，便三五结队，陆陆续续来到了尚未重建完毕的闲云山庄。夜幕低垂，火把四起，将闲云山庄笼罩在一片猩红当中。
　　北方十三堡堡主雷惊天带着凌厉的杀气睥睨全场，当目光与宇文浜相接，一道闪亮的火花在空中激荡，空气炙热得仿佛都快燃烧起来。就在这时，一袭白衣的叶枫翩然入场。那绝俗的容颜，出尘的气质，以及那死而复生的传说，在在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叶枫，恍若一个光点，魅惑了所有的人。但他的目光却只停留在了雷惊天身上，沉静的双眼在与雷惊天身影相接触的那一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仇恨的光芒。手腕一抖，已经左手握箫，右手持剑。箫历来是叶枫的成名兵器，但剑……三尺长剑在夜空中散发着幽幽冷光，直指雷惊天。场中的气氛在一瞬间凝为冰点。铮然一声，雷惊天的长剑出鞘，四周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白一黑默然而立，一股沉甸甸的不舒服的感觉压在人们听头。在这怔忪间，默然对峙的两人已经在地面做了一次短兵相接，只觉得丁零当啷的轰鸣声在耳，却看不清缠斗的双方，徒留下那一团白和黑的混杂。然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逐渐浓烈。交缠的人影乍然分开，大块大块的红已经浸染了叶枫的白衣，而雷惊天虚晃的身形也透露了他的疲惫和伤重。咚的一声响，叶枫丢掉了不知何时已经断为半截的长剑。他像情人般抚摩着手中箫，动作优雅地仿佛不是在激斗，而是在表演。就在众人痴迷于他的举动之时，箫近唇，一曲“大浪涛尽”如轰雷扣击人的心扉，折磨人的耳膜。内力薄弱的立即气血翻腾，委靡在地，其余众人纷纷后退，逃避到安全距离，运功抵御。雷惊天看似纹风不动，但手中长剑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喝的一声，手中剑入地三尺，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但身形却固执地不肯着地。箫声突然委婉，柔和，还带有几分甜蜜，像极了情人间的喃喃低语，搔得众人内心痒痒。雷惊天的神色却在乍闻这一曲调之时变得扭曲。终于，他颓然倒地。
　　“我输了！哈哈哈……枫，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如果你有野心，凭借你的才智，绝对可以纵横四海！哈哈哈……”
　　“是吗？”叶枫缓缓地走向雷惊天，突然一个踉跄，一人影飞速而出，接住堪堪落地的身体。
　　“咳咳……宇文，我……”叶枫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更是气若游丝。
　　“呵呵，宇文浜，接下来该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了。”雷惊天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近，却又翻倒在地。
　　“雷惊天，用不着你动手！我跟枫，两个人一条命，否则，我拼死也会阻止你们刚才的决斗。”
　　“哈哈哈……，好，好一对同命鸳鸯！”雷惊天突然深深地看了叶枫一眼，回头喝令道，“雷家堡众人听令，从今往后，雷家堡和讯翔社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众人一片哗然，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宇文浜也扶着叶枫站了起来，“讯翔社众人听令，从今往后，讯翔社和雷家堡井水不犯河水！”
　　八月十五，闲云山庄，恩怨情仇，尽然一泯！
　　叶枫漾出一抹微笑，这是他最期望的结果。天旋地转间，意识逐渐飘忽，然后，身体被两个男人接住，三人共同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不！大哥！”一群人冲过来。
　　宇文慧扑到在宇文浜身上嚎啕大哭，他不可一世的大哥竟然以一柄匕首了结了自己。
　　江湖中有些血性的莫不被这一幕震惊。罢了罢了，一场腥风血雨终将因为主角的离去而消弭……
　　然而，就在这时，一蒙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开宇文慧，仿佛不敢置信，手指颤抖着在叶枫三人的鼻前试探，在触及不到任何气息的情况下，朝天嘶吼。“不！你们不能死！不能死啊！你们还没有把整个江湖搞得天翻地覆，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我苦心策划，等待了这么久，不甘啊！不甘啊……”
　　“那就如你所愿！”
　　冰冰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蒙面人如同见鬼似地后退。
　　红色的衣裳在风中瑟瑟作响，宇文浜犹如地狱勾魂使者般站立了起来，“如你所愿！”
　　“大哥！这……这……”宇文慧和司空磊等人虽然诧异不堪，却欣喜若狂。
　　一声呻吟，又将众人的注意拉回了下面。天哪，叶枫居然和雷惊天搀扶着站立了起来。
　　今天是八月十五，没错吧？胆小的，已经撒开四蹄，连滚带爬地溜了。
　　叶枫慢慢走近蒙面人，手中箫缓缓抬起，指向蒙面人，“父亲大人，恭迎您还阳！”低沉的语调是不可压抑的痛苦。
　　父亲大人？叶孤云！怎么会是他，他的尸体都已经被埋葬了啊！饶是雷惊天和宇文浜，也都诧异地看向蒙面人。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为我的女儿！居然能够识破我的计划，逼我曝露行藏！”蒙面人一把扯下蒙巾，露出了众人熟悉的面容，只是眼前的人一改以往的文儒，全身散发这令人不容逼视的冷傲孤绝。这气势仿佛荒原中的豺狼，有着将人撕咬粉碎的欲望。
　　叶枫楞楞地看着叶孤云，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又回来了！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依旧像过去一样操纵着自己的命运，利用父亲的威名让自己沉溺于无助。还来不及振翅高飞的心因为这堵高大的影像再次畏缩。只是为什么啊？难道自己不是他的亲骨肉吗？手中的箫无力地垂下，一股绝望的悲凉在心头蔓延逐至麻木四肢，浸透全身……曾经多少次在心底否决自己的猜测……曾经多少次压抑自己去追求真相……曾经多少次衷心祈祷他不会出现……然而……
　　“为什么？为什么啊！”叶枫狂暴地呼喊。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潸然而下。
　　“为什么？哈哈哈哈……为什么？因为我恨你！更恨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不，不不，已经不是恨这么简单的了，我要毁灭，毁灭你们所有人……哈哈哈……”
　　“我做错了什么？他们……他们……咳咳咳……”叶枫单薄地如风中的残柳。
　　“枫儿，枫儿！”叶孤云突然温柔地呼唤着叶枫，那眼眸中竟有着无比的温情和眷恋，但那眼眸聚焦处似乎又不是叶枫。那样子……那样子，仿佛在透过叶枫寻找某一虚幻的影子……然后，神情变得狰狞，“不像，一点都不像，你该死……”叶孤云的掌快如闪电。谁也没有想到叶孤云身怀绝世武艺，谁也没有想到叶孤云会突然对叶枫出手，而叶枫似乎也丧失了所有的反应，也许是根本不想反应，一动不动地准备接受这致命的一掌……在这电光火石间，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硬是插入这一片掌风中……然后……
　　“宇文？”叶枫感觉自己紧紧地被抱住，覆在他身上的宇文浜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没事，真好！”哇……口中鲜血倾涌而出，那致命的一掌是由宇文浜替他挡下的。
　　雷惊天蹒跚地站起来，虽然刚才他用剑迫使叶孤云的发掌角度、威力有所倾斜，但那一掌依然具有强大的威力。
　　叶孤云只觉体内气血翻滚，一口真气几乎提不上来，雷惊天的一击使他在本能中收回了部分掌力，但那一掌实在是太霸道了。力的作用是相反的，自己恐怕……
　　“爹，束手就擒吧！”叶枫缓缓起身，慢慢走向叶孤云，眼中已经没有了软弱和迷离，刚才那一掌辗断了他所有的亲情牵挂。
　　叶孤云看着四周愤怒的眼光，迫人的兵刃，好，很好！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光，“成王败寇，今日我叶孤云认栽！不过，告诉我，我是哪里泄露了蛛丝马迹？否则，我死不瞑目！”
　　叶枫神色复杂地看着叶孤云，“其实，你的计划一环接一环，趋向于完美。先是操纵秦殊，借闲云山庄，让南社北堡这两大武林支柱势成水火。却由于我的出现，让秦殊功败垂成，于是你将计就计，借我们的手灭秦殊之口，然后亲近所有的人，利用……利用我……我的感情，来达到你分裂武林的目的。你成功了，几乎就要成功了，因为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你，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一个只为了女儿幸福而奔波的慈父。可惜……你太急于求成了！为了坚定我的决心，你不惜上演一场栽赃嫁祸的好戏。可是……可是你疏忽了一点，那就是我的那项异能。我不得不承认您的卓越才华，竟然曾经想到利用药物控制秦殊的情绪逃避我的窥测，但是雷却不愿也无法逃避！也许，你唯一的失误是你错估了我的强韧程度和缜密个性。这信筏……”叶枫将当日的那张信筏扔给叶孤云，“的确，你对字迹的临摹以假乱真，你对雷语气的模仿也惟妙惟肖，但是……从一开始我和雷相识，我们的私人信件上，对我称呼不是“枫”而是“隐”——我的字……”
　　“即使这是伪造的，这么多人，凭什么认定是我？”
　　“因为这个！”
　　“飘渺散！”
　　“是的，飘渺散！你死亡的道具。飘渺散的确能让你的呼吸和心跳停止三天，呈死亡状态。但在第三天的时候，当这种药效开始散失的同时会挥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如果不是三年前我亲自使用过这种药剂的话，我也不会知道，我的父亲根本就是假死！而这天下，能够配置这种飘渺散的人寥寥无几，联想到宇文慧所中的醉生梦死、操控黑衣人的毒药以及父亲你无人能出其左右的对药性的操控能力……我不愿想，却不得不把你列为怀疑对象。揣摩幕后操纵者的目的，我让整个事态朝着他所期望的相反方向发展，果然，你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不对，如果仅仅是怀疑，你又能怎能一口咬定蒙面人就是我！”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这雷家堡的令牌、模拟字迹以及这些药剂是在闲云山庄的密室中发现的。”
　　“其实，直到最后一刻，我还宁愿相信不是你。可是，你的声音、你的气味，这致命的熟悉感却打碎了我唯一的奢望……我不懂，你付出这么多意义何在？”
　　“哈哈哈……我付出的又何止仅仅这些！雷惊天，五年前没有我的暗中操控，你怎能轻易成为北方十三堡联盟？宇文浜，短短三年，如果没有我的暗中扶持，你又岂能在江南迅速崛起？我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创造了江湖两大势力！苍天啊！为什么让我得不偿失？”
　　众人被叶孤云的话震惊。这绝对是个疯狂的家伙，可他到底意欲何为？
　　“你……”叶枫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我和雷的相遇也在你的算计当中？还有……三年前你根本就知道我没有死……为什么……”
　　“哈哈哈……我所做的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不过，呵呵呵……死人是没有必要知道原因的……”叶孤云身形骤然拔高，凌空挥出数掌。
　　众人赶紧运掌相抵。岂料，叶孤云此举不在伤人，而在于逃逸，他趁势脱离包围圈，立于三丈外。
　　“接下来，我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多年来的成果！”一声长啸，四周突然涌现出无数的黑衣人，如蝗虫般涌过来。
　　死士！众人心内一凛，明白今日这一战绝对是一场硬仗。
　　劈、刺、砍……腾、挪、闪……两边的人马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但对手是毫无畏惧、不知痛苦和疲倦的死士，战斗仿佛无止尽的蔓延……
　　擒贼先擒王！叶枫、雷惊天和宇文浜呈三角之势，互相保护提携，冲向叶孤云。但叶孤云早有准备，十几个死士呈奇异阵形，如同强韧的保护伞，牢牢地将叶孤云掩护在身后。 “我可不会重蹈秦殊的覆辙！”
　　叶枫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形势，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而他和雷惊天因为要将戏演得逼真，刚才的确是全力相搏，虽然避开了要害部位，却因失血过多，很难支撑片刻。而宇文浜也受了一掌。如今之际，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岂料，就在叶枫心转念动间，叶孤云发出咯咯冷笑，“枫儿，我不会留一丝退路给你的！现在，让我呈现我最完美的作品！”
　　空中突然飘荡起一股奇特的味道，浓浓郁郁的，带点甜腥，腻得让人有些受不了。而那些黑衣人却贪婪吸吮着这气味，神情越发疯狂。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震惊了激战中的众人，只见宇文兄妹极其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宇文！”
　　“慧！”
　　叶枫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原来……所谓最完美的作品竟然是……是他的疏忽。曾有的解药不过是子无须有的欺骗……叶孤云，没有人比你更善于营谋布局的了！宇文的那段空白竟然是你……
　　宇文兄妹缓缓地站起来。哦，不，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是野兽的眼睛。血红、恐怖，有着吞噬人的欲望。特别是宇文浜，全然不顾伤势舒展着身体，全身的骨骼劈啪作响。他们一步步靠近，眼前的众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正准备撕咬的猎物。他们如同黑衣人一样被操控了。不过与他人不同的是，他们是最完美的，不必借助声音的控制，当体内沉睡的物质被激活的时候，属于人的灵魂仿佛彻底死去了……
　　是什么药物具有如此的功效？叶枫追寻着空中的余味，但思维支离破碎，混乱地不知从何想起！
　　没有给人震惊的机会，更不会给人思考的时间，疯狂的宇文兄妹已经扑了上来。不想伤害，却无法避免自己被伤害，这出人意料的变化让众人捉襟见肘。
　　叶枫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他真的不愿伤害宇文啊！面对宇文的猛烈进攻，他只能节节败退。不能再退了，可是……犹豫使叶枫失去了先机，面对这招招致命的攻击，叶枫……
　　“枫！”雷惊天以雷霆之势将叶枫护在身后，承受了宇文浜致命的数击。强忍着伤痛，燃尽最后的生命力，击退身边的追袭，几纵几跃，消失在黑暗的暮色中。司空磊、仇天等人拉扯着不肯离开的冷砚，随后跟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叶孤云，这个痛，我们会加倍还给你的！
　　黑夜中，叶孤云仰天狂笑。

　　我沉沦于血魅之中，
　　黑暗是我唯一的寄居，
　　血腥是我唯一的伴侣。
　　我痛恨光明，
　　因此，誓要将周围的纯白身影染上与我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