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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Chapter 184 ...

  •   沈薪染吻着她,气息微烫,在她周身缠绕。

      “可惜,现在再没有一个人能给予我这种感觉了。小凌有三年前拿到过世界杯冠军吗?没有吧?没有,虽然她很强,但是只是在接力上获得奖牌。而你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可以威胁到朴施妍和池秀智的存在了。也很奇怪的是,当时韩女竟争那么激烈,你是咋做到,到现在和几位前队友关系都不差的,包括金?”

      “真正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不应该是池师姐吗?”林睿扬推开他,依然面不改色。

      “难道不是吗?当初韩国涌现出那么多天才少女,不就是看她在乌七八糟的内斗中全身无恙地生存下来了吗?会站队其实也是一种本事。至于我,其实就是想偷点技术回国发展,如果没有霸凌事件,我也会在18年底办手续回国的这样就只有一年禁赛期,第二年就可以为中国出战了。我是喜欢你,但我也厌恶那个环境。为什么还和前队友关系不差?是因为我讨厌的是体制,又不是人,真要说体制波及到人的话,我在中国队也不会和任何人说一句话。”

      也罢,沈薪染也曾天真地想过。他来到中国,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了,但实际上是,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有小人。所以也不会将信任全身心交付于任何人,即便更是性情直的队友慕清和,殊途同归的男队队长刘泽宇。想坚定地、不受任何干扰地从事短道速滑这项事业,注定是艰难的。

      需要改进的,首先是极重的心思。林睿扬叹了口气,不愿多说什么。她知道,他一直这样。在他的眼里,就算高朋满座,他也认定这些人不是永生永世都与自己为友的。青梅竹马都有可能为了利益分道扬镳,更何况是后认识的,因仰慕他而问他成为好友的。他以正常对待朋友的态度对待任何人。但他也清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此话不假。

      可极度理性的背后,往往藏着极度的感性。他渴望有这样一个人,抛弃一切利益纷争,为了共同的梦想努力,彼此交付真心,灵魂与□□交融间完成自我救赎。一句话未提,但每一句话都在指向一个人,林睿扬。只有在她身上,他才能释放出极度的感性。

      “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你这种人的。”林睿扬拉着他到更衣室坐下。

      “像我这种小蝴蝶型人格,自己的内心永远都是自卑敏感,遇事总从自身找问题,但却十分珍惜一段情感。我相信队友们问我或许会有竞争和利益关系。但是站在这些之上,我们首先是一起为国争光的队友,我和慕清和有竞争关系吗?有。但我也会把她当成最敬重的前辈,姐姐和朋友。会无条件地相信那些我信任的人。如果什么东西都要被设置成假想敌,那人生多没意思啊。职场都有利益,但这和你真诚待人并无冲突。所以,就请不要把最坏的那方面想。”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沈薪染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句话,他想,林睿扬便是这样的人,一直是。

      “这不是粉丝用来形容你的吗?”

      “那是她们印象中的我。待人真诚,为人友善,她们也知道有很多人忌惮我,而我却依然一笑了之,在各大平台上为事业作宣传。一副正面形象。实际上的我自然不是这样的。我不会像镜头里那样,对所有人笑脸相迎。只有别人找我没有我找别人的份,对于忌惮,我只会为我威胁到其他人的利益而感到欣喜。一笑了之,不是不说话,是过于记仇才这样做的。我劝慰他人,同刘泽宇私交甚笃,那都是出于我短道速滑运动员的方面,利益方面。并非个人方面,我只是觉得我这么做会对我现役、退役或是淡出后做出的事业会有帮助,并不认为他们会是真正的朋友。包括郑贤雨也没此前那么信任了。是的,我的缺点很明显,自大,孤傲,两面三刀,明明格局很小,却总爱装成格局大的君子。很多人说我的骨子里没有韩国人的自卑与自负,其实,我两样都占。”

      真正格局大的,风光明,高风亮节的,应是林睿扬,沈薪染最想成为的样子。

      “从更深层些的原因说起的话,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喜欢你的。”

      林睿扬不说话,只是拽过男人的衣领,继续未竟的亲吻。

      从自身的方面来看,那永远是自卑敏感内耗,处事观念不同影响不了根基,便认为彼此均高风亮节。

      “你不必说这些,”她平视着男人的双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伤痛与背叛或许会让人更加趋于利益,但请相信你心中的那盏启明灯。这盏灯并不是粉丝赋予你的高风亮节,也不是你因为处事心性不同赋予给我的高风亮节,而是你个人所做的趋近于完善自身的最高追求。它会给予你答案。”

      夜色趋于浓烈,一天的疲累,林睿扬不愿想其他的,只是窝在沈薪染的肩上不想起来。躺在左边,还不关了去看一眼还在绑着部支具的右边。

      “这几天应该不咋疼了吧?”
      “嗯,肩膀上换了个新支具,能做一些简单的肘部运动。”

      理论上,沈薪染觉得这不算影响训练。已经进入了康复的第三周,刚关节的功具早已被取消,主治医生很幸运的告诉他,他的肩袖损伤算是偏轻的一种,相比恢复得会比预定的恢复快一些,大概第四周就可以拆线了,再过65天左右,大概三个月,就可以慢慢开始体力运动了。现在的状态不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只是不建议从事耗体力的劳动,也就是说,还没到体能训练和上冰训练的时候。

      “但是还是疼”他下意识揉了揉伤处,
      “本来专家说不用打钢钉的,可惜,世锦赛后那天有点加重了,我背着所有人去队医那打了一针封闭,就只能打了,林睿扬,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就是没有说,可能因为我们都是运动员,把忍受伤病带来的疼痛视为常态了吧,23年你那脚踝和韧带受伤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报喜不报忧。”

      “不是视为常态,是,因为我太感性,前年我受伤,恢复了将近16周,我其实有点怀疑是否能不能再上赛场,好在选拔赛给了我信心,虽然也是打了很久的封闭针到有了耐药性,心理状态反倒是好了一些,到现在,有更专业的治疗,其实被治疗的更多的,是心理。”

      她轻声叹息,“没啥好担心的,与其说不想,不如说是不敢。”

      “为什么不敢?”沈薪染诧异,
      “林睿扬,你是我的伴侣,是爱人,也是亲人,你理应在其他人在这方面拥有更多的权利。”

      沈薪染他想过很多不肯释放担心的原因,无非是自己太过稳忍,不到最后一刻从不说,她发现了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故意不说,对职业生涯或许会有迷茫但不敢有迷茫。以及,考虑到康复后的训练和新赛季,到底能不能撑着住。网络会怎么看?老将,是否应该退赛?

      “都不是这些内容,只是老生常谈了。”林睿扬没有避讳,
      “我担心你,我就会想到用那方面来解决问题。我想用身体去温暖你,但现在好像,不需要了。我也不需要了,我是个俗人,什么东西都要扯到这方面,能爽,但现实改变不了。”

      “是啊,用性.来逃避,很可耻,我听说,安何当时堕落的时候,点了不少男模,这些男模无例外地标致。但那甚至不如和刘泽宇在Oval训练期间的一次睡觉。因为刘于他而言,是爱。况且这也是有风险的。措施做的再好,也会有意外发生。我更害怕的是,你……”

      “没什么好担心的。”林睿扬打断他,
      “如果仅仅是因为害怕怀孕而不敢进行的话,那这么多年的情侣,一直在柏拉图,不难受吗?我反正,我的爱情观就是,一定要和关系稳定的爱人做一次。这是爱最恰当的语言。”

      沈薪染没有反驳,身体与灵魂均契合的伴侣,这么想没错,它并不羞耻。

      “从极端理性上讲,什么都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能解决的唯一方法,便是静等康复。秉持平和的心性。”

      很平静的语言,似乎在沈薪染自己看来,他从未崩溃过,亦从未因困局而绝望过,将痛苦咽下去独自忍受,成了生活的常态。

      “那我希望你可以好的快一点,我想和你去训练,一起……去更远的地方。”林睿扬歪头钻进他的怀中。

      “你总说不严重,这不严重,那不严重,可你现在每次都是等到严重了才治。第五站休息那次,歇了三天加了一组健身,你说没事不严重;亚冬会男接决赛被人撞,你说没事不严重;世锦赛肩伤复发,你还说没事不严重。沈薪染,别闹了,我已经默默忍受很多痛苦了,你就不许再忍受了。”她仰头望天。

      “本来我有做好的计划的。你在冰场上向我求婚,这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飞去意大利米兰。在大教堂下许下承诺,去森波奥内公园感受自然风光。在Assago forum外想着,如果进去了会滑到多少秒,是否打破PB,奖牌数可以用几根指头数。还有旁边餐厅的那家海鲜烩面,是否还像从前那般美味。可惜,你受伤了。”

      沈薪染低头,恰好对上她的目光,郑重地道了歉:“对不起,不过,我不希望你再为我劳费那么多心神了。”

      林睿扬咽下呼之欲出的为什么。她膝盖疼。在白天教练指导下进行角度训练的时候,重心的确压住了。悲催的是又加了一组理疗,乳酸堆积成倍增长。但相比沈薪染而言,自己只是旧伤,且已经在专家评估可以运动的范围之内了,就算疼最多也只是因为骤降的气温。热水澡,热敷,便能好个十之八/九。

      不过是心理作用而已,没关系的。她轻吻沈薪染的耳侧,在怀抱中进入梦乡。

      凌晨3:00,沈薪染并没有睡熟,右肩的哀鸣声将他从睡眠中唤醒。

      人体的对疼痛的感知与体内的昼夜节律息息相关。便会出现一天疼痛的高峰和低谷。而现在这个时间点,恰巧是痛感最强烈的时候。

      林睿扬已经背对他睡熟了。他轻声叹息,抬起左手搭在右肩上的支具上。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估计又得内耗。”
      沈薪染沉默的想着。这是第二次了,忍忍吧,明早起来就好了。

      殊不知,她背过身去,脱离男人的怀抱。和沈薪染是因一个原因,伤病,被膝盖的不适痛醒,抱着同一个想法。

      “算了,他肩膀应该很疼吧,睡熟就好,自己的腿真的不算什么,林睿扬,睡吧,睡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呼”温柔的气息不知何时拂过耳畔。

      “你没睡着吗?”沈薪染哑声问她。她咬着唇,回避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应该是伤口最痛的时候吧,不过……”
      林睿扬没有回复下一句,没关系,她自己说这个词都厌倦了。

      “……”沈薪染试图说些什么,又咬紧牙关收了回去,没有用,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他就应该背过身去,吞片褪黑素不管不顾,他又不是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孩,自有解决方法。

      可现在是奥运周期,他们两个不仅是世锦赛冠军,世巡赛队内的最高排名,无论是第一场、第二场比赛还是新加的冬奥选拔赛,统统跳过,作为队内最顶级的选手,直接拿到米兰入场券。机遇,往往伴随着的是犹豫。

      “呃……嗯。”
      焦虑,疼痛,通常会激发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他的手,搭在胸。脯之前。林睿扬不抗拒,任由他摸.着,解开衣扣。

      “我帮你取吧。”她试图站起来缓解自己身体上的反应。

      “不用。”沈薪染打开床头灯,
      “药和套都放在抽屉里了,桌上有杯水。”

      吃完药,腿上痛感消退不少,他的手顺势下滑,拉开左边床头柜的抽屉,是一只粉红色兔子状的玩具。

      “……”林睿扬的脸“唰”一下红了,她甚至都不记得最近又把这东西扔哪了,好久没用了。

      她腿间还夹着枕头,右手搭在上面侧身,撕开包装纸,按下白免上的按钮on。

      林睿扬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根本没想过,求婚了,沈薪染玩的越来越野了,前后左右都在他的操控下,心里却还想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又要于死穴中逃避。

      “林睿扬,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不是每天都这样吗?问题要解决不解决!至于吗?”

      她的头很晕,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哭泣,低埋进枕头,哭红了眼,也哭哑了嗓子。空余翕动的嘴唇和身体上的感觉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梦,耳边,是沈薪染低低的啜泣声。他也是这样的,焦虑而回避。被单上,枕头上,布满泪水洇湿的痕迹。

      “沈薪染……”她低唤他的名字,
      “你,你舒服吗?”

      而他已经咬上她的耳垂,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腿还疼吗,不疼就尽快睡觉吧,我来换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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