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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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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
陈虞被他盯得不自在,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小声嘟囔着。
她本来心直口快,有话就直说。刚才那句话,是她下意识的想和裴之潜保持距离。
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
抛开最开始的不愉快,这一年来,裴之潜没少在她面前晃悠,被她怼了也不反驳,态度好的就像他欠了陈虞两个亿一样。
裴之行更是离谱,好几次她的个人聚会都带上了这位传闻中应该是忙的见影不见人的大忙人,全称围观不作不闹,最后还埋单。
陈虞一开始还毒舌几句,后来索性视而不见。
她不知道,裴之潜之所以坐的安稳,是因为杜威不可能和她有任何亲密举动。
小公主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监控着,杜威也知道,所以他对陈虞保持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态度。
而他和那位青梅,圈内人都十分默契的替他保密,闭口不谈。大家都知道陈虞的脾气,只等她什么时候能自己发现。
如果不是这一次杜威剑走偏锋,拉陈虞下水背黑锅,也不至于暴露的这么快。
裴之潜倒也诚实,他说:“看你好看。”
陈虞一噎,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对于杜威,陈虞倒是十分冷静。她对感情坦荡,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遮遮掩掩。
和杜威恋爱的第一年,家里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二年,杜威提出结婚,她同意,家里人不同意,争执无果后,陈虞连行李箱都不收拾,拿起手机就离开了陈家。
她觉得这就是爱情。
所以当杜威半跪在她面前,双手压住她膝盖,一脸真切的说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他想要创业,想要挣钱,挣大钱。他知道再多的钱都比不上陈虞。可是他心疼,她没吃过苦,不应该吃苦,是他能力不够。
陈虞说这有什么,不就是做生意吗,有什么难的。
这有什么难的。现在,这句话第一个打脸。
她知道自己好看。
上京美人众多,她不在江湖都能一举夺魁足以证明一二。
可是,这句话从裴之潜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摸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陈虞大方的接受下赞美,“谢谢,我是很好看的。”
裴之潜脑内疯狂刷弹幕:她同意我的看法,难道这不是爱我的表现?
但是表面上还是得绷住。
绞尽脑汁还没找到话题的裴之潜听见陈虞问:“去不去喝酒?”
喝酒?喝酒?喝酒!
四舍五入等于拉灯!
裴之潜背过身掩饰上扬的嘴角,“去哪儿喝?”
陈虞的眼神有点奇怪,“这不就是现成的?”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壁柜上一排全是陈酒。
裴之潜咳嗽一声,摸摸鼻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酒不仅年份大,而且度数不低。
陈虞将手机扔在一边,赤脚踩在地板上,裴之潜连忙叫住她。
“别动。”
陈虞立在原地,一只脚抬起,做出金鸡独立的动作。
三秒后,她才反应过来,干嘛要听裴之潜的话啦!他让不动就不动吗?
“呀。”
脚还没落地,细白脚踝被人握住。陈虞蹙眉轻唤,身形不稳又跌回沙发上。
裴之潜半跪在地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柔嫩的肌肤,轻易就捏出红痕。他并非不小心所致,实在是陈虞皮肤娇嫩。
“没事儿吧?”裴之潜凑得很近,几乎可以看到他的睫毛。
陈虞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好像一百只小鹿狂奔。
她扭过头,露出泛红的耳朵,声音小小的,“没事。”
裴之潜确认她没事后,低头撕开一次性拖鞋的包装。
新禾的贵宾室里一次性用品齐全,主打的就是一个海底捞式的服务,作为老板之一的裴之潜自然知道东西都在哪里。
他给陈虞套上一次性拖鞋,轻轻拍了拍她的脚背,示意她可以下地了。
“我不是有意冒犯,地上凉。”裴之潜解释。
陈虞诡异的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谢谢你。”
陈虞今年二十四岁,拥有一段快两年的感情,可仍然对感情两个字一窍不通。
从小到大,追求她的男生可以从上京排到下京再绕一圈有余,她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最后看上了杜威。
至于是怎么看上的。陈虞只给了两个字,“眼缘。”
现在,她把杜威踹掉之后,突然又觉得裴之潜顺眼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她想,万一她看每一个人都顺眼起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没找到答案。
裴之潜找到两个酒杯洗干净,分别倒上两杯威士忌。
陈虞的眼光极好,一眼就看上最贵的那瓶。
“要是喝不完我就带走。”
陈虞从裴之潜手中接过酒杯,手指尖触碰到对方的时候,一阵电流窜过。
陈虞看了一眼裴之潜,对方面色如常,她碰了碰对方的酒杯来掩饰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慌乱心跳。
“敬你。”
裴之潜看似冷静,实际上早已不淡定。
陈虞说了什么他压根没听清,眼睛里只有陈虞玫瑰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他机械的重复着碰杯、饮酒的动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陈虞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絮絮叨叨,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在她脸上笼上一层阴影。安静地随着呼吸颤动。
也许是在酒精作用下,陈虞放松防备,对他不似之前充满尖刺,居然在他面前睡着了。
苍白的面孔瞬间被坨红脸色占据,娇艳的玫瑰变得柔软梦幻,和他梦中某一幕交叠重合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起作用,身体变得灼热起来。
裴之潜喉结上下滚动,他喉咙干渴。酒精似乎打开了某种开关,意识在拉扯他清醒着沉沦。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俯身亲吻沉睡中的小公主。
裴之潜慌忙起身,退后两步。他用手抵住额头,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的嘴唇灼热,如同预料之中柔软。
裴之潜猜测这是不是她的初吻。他又不敢确认。
杜威不主动,不代表陈虞不会主动。陈虞主动的话,杜威多半不会拒绝吧?
裴之潜越想越不得劲。
他掌心紧扣,眉头皱紧,面色极为难看。
有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吻纠结半天呢?
偏偏他纠结的对象正在呼呼大睡。
裴之潜纠结半天,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他能想得开。
只要给他时间。
自我安慰一番后,裴之潜又凑过去亲吻陈虞的额头。
陈虞不堪其扰,嘟囔一声后将脸埋入臂弯中。鬓发倾斜而下,遮住了泛红的耳垂。
在裴之潜看不见的角度,陈虞的唇角微微上扬。
“叮叮当当——”
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裴之潜一跳。
原来是陈虞放在桌上的手机来电铃声。
来电之人是夏圆圆,裴之潜认识。他和夏家有合作,和夏圆圆接触过几次,对她印象不错。
大家不都说陈虞和夏圆圆是水火不容吗?来电照片都是陈虞和夏圆圆的贴脸合照,一点儿都看不出俩人关系不好。
“夏圆圆?”
担心来电铃声再多吵几声会把陈虞吵醒,裴之潜只有接听电话,同时他也想知道夏圆圆有什么要紧事找她。最好是有要紧事。
“小鱼儿——诶,裴二哥?咳咳。”电话那头的夏圆圆俨然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裴之潜,她咳嗽了几下后换上一副八卦的语气,“我说裴总,我是给小鱼儿打电话没错吧?”
裴之潜面无表情的说:“她给你备注的是樱桃小圆子。”
一阵沉默后,夏圆圆开口,“……我能不能大胆问一下,让小鱼儿接电话可好?”
“不好。”裴之潜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刚睡着了。”
夏圆圆:……
夏圆圆:我有以上六个点要说。
“好吧,那什么,等小鱼儿等了,麻烦裴总告诉她一声,说钱的事情她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还有,杜威和他小青梅已经抓到了,要死要活等她醒了再说。”
裴之潜抓住重点,“还差多少钱。”
夏圆圆等的就是这句话,“十之八九,□□都没有。”
裴之潜:……
这下轮到裴之潜沉默了。
夏圆圆说:“我手里哪里有那么多现金,我还得把我的股份抛了,把我的房子挂售,把跑车卖了。要在这么短时间里凑齐两个亿,我是神仙吗?”
不。
裴之潜深吸一口气。
他是。只要是陈虞,他可以是。
裴之潜说:“.…..你说,陈虞嫁给我的几率,有多大?”
他听见夏圆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二哥,我也跟我哥叫你一声二哥。”夏圆圆的声音带着一些紧张,“你来真的啊?”
“嗯。”裴之潜说,“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无论如何,他想争取一点支持。他不清楚夏圆圆和陈虞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是否想传闻中那样势如水火,但是,他想得到一点支持和祝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陈虞。
夏圆圆突然笑了,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二哥,小鱼儿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两个亿而已,对她来说要卖车卖房卖股份,对陈家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事情。
裴之潜知道她的意思,“我会去拜访伯父伯母的。”
夏圆圆说:“那二哥,祝你好运。”
话已带到,任务结束,她这个僚机顺利完成任务。
屏幕漆黑,裴之潜摁亮,他盯着屏保,等它熄灭又摁亮。
反反复复几次,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
裴之潜脊背一僵,转过身去,对上陈虞那双明亮如晨星的眼睛。
“你听见了?”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裴之潜只能观察她的反应。
还好,脸色不算太难看。比起这一年来受的冷脸,可谓是春风化雨。
“嗯。”陈虞语气淡淡的。
自从看清杜威之后,她没有想象中要死要活的感受,相反,她松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一大块包袱。
她并不想在包厢操刀砍人,也不想对杜威以死相逼,但是有些戏要做全。她还要在上京圈里混,不管是人设还是名声都要保住。疯就要疯个彻底。
男人嘛,多了去。
她知道裴之潜的心思。
她早就知道。很早很早。
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裴之潜的时候,她就知道。
那一巴掌她是故意的。
是为了杜威,也是为了自己。
这一年来,裴之潜不断在她面前刷脸刷好感度,要是说她不知情,那是假话。更别提裴之行毫不掩饰想让她当表嫂的心思,简直把这几次字写在脸上。
对此,陈虞报之以冷笑。
可是现在,陈虞认真思考起这个建议。
她和裴之行是青梅竹马,两家人又认识,要是嫁给裴之潜,那这一大家子人可热闹了。
是的,陈虞还不打算向家族低头。她又不是走投无路。
“我听说杜威在皇家赌场开了盘口?”
陈虞微微挑眉,神情冷艳。
裴之潜点头,“不过他用别人的名义。”
他没有问陈虞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的知情人少之又少,一只手足以数得过来。
其中的知情人,并不包括陈虞。
裴之潜知道,陈虞有自己的门路。
恐怕杜威到现在都没摸清楚陈虞的底细吧?
裴之潜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只是转瞬,便抛之脑后。
不要紧吗,都过去了。以后,才是最重要的。
“其中赌注,有没有包括,我和你结婚,这个选项呢?”
闻言,裴之潜脸色一变。
陈虞豁出去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倾身勾住裴之潜的领带,一点一点的将之卸下,低头把玩。
“那么,你要跟我结婚吗?”
她将领带重新套在他的脖子,轻轻一勒。
眼底笑意看似轻松,只有用力的指尖泄露出她的紧张不安。
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的裴之潜喉结一滚,声音喑哑。
他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好。”
他心甘情愿栽在她手里。
明知她是带刺的玫瑰。明知她脚下是无尽深渊。
裴之潜甘之如饴。
唇齿纠缠,沉寂已久的酒精重新翻涌上头,处于酒后微醺状态的陈虞决定放纵一回。
她的手指和西装纽扣作斗争,冰凉的指尖滑过线条感十足的胸肌,最后落在侧腰。
明明是生手,明明是第一次,陈虞表现的更像经验十足的人。
两个人的身影彼此交叠,陈虞的腿缠上裴之潜的腰身,他一手托住她的腰臀,一手压住她的后颈,小心翼翼的不让她磕到墙壁。
陈虞眉眼如画,酒意姗姗来迟,彻底上头。
裴之潜身上的白麝香出奇的好闻。
她焦急又迫切,好几次不得章法,被困在裴之潜的臂弯中浮浮沉沉犹如一叶孤舟。
陈虞双手揽着裴之潜的脖子,意识昏沉,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休息室外,咔哒一声,微不可闻。
有人从外面反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