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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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然后我就听到那几个人死了，我很开心，也很兴奋。他们猪狗都不如，被人杀死都是便宜他们了。”边菲菲终于露出了丝丝微笑。
“我看新闻报道你们学校那个案件好像只死了5名学生。”
“对，里面没有顾谦。他没死。他竟然没死。”边菲菲有些懊、有些气愤而更多的则是恐惧。
在这一刻，宋临才觉得边菲菲是个15岁的孩子，是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的。而不是刚刚进门的时候那个安静、沉稳得像个大人的人。
“所以美术老师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呢？”宋临身体突然前倾，看着边菲菲的眼睛，问道。
边菲菲有一瞬间的僵直，然后慢慢把后背靠在椅子上，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宋临。可能宋临的眼神里没有让她感受到攻击性，可能今天确实已经讲了很多不该说的秘密，边菲菲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
随后又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临，开口道：“所以宋老师还觉得我是个干净的灵魂吗？”
“当然。”宋临没有丝毫的迟疑。
边菲菲有一点吃惊，不知道宋临为什么可以在知道她这么多事后，还觉得她干净。
“首先我必须强调，我是个相信自然因果的人。我认为这个世界有一套自己的法则，我们人类只是遵守自然法则的生物中的一部分而已。同时我也认为，决定我们每个人的本质区别是灵魂。一个人的灵魂是否干净，与她的外在皮囊没有任何关系，与她的学历、能力、财富、金钱也没有任何关系。一个干净的灵魂是可以在遭受苦难与折磨，见过不公与黑暗仍能保持本心的人，仍然能不破坏规则，仍然遵守自然法则的人。”
边菲菲疑惑地看着宋临，不是很能理解宋临在讲什么。
“算了，我的意思是说，你遭遇了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却没有选择报复这个世界，而是选择伤害自己，连报复这样的事情都做得这么温柔，难道还不算是干净的灵魂吗？”宋临看出了边菲菲的不解，也理解自己的天马行空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所以更通俗地解释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选择报复呢？”边菲菲突然很认真的问宋临。
宋临知道现在是发起进攻的时候了。
“用吴老师展开你的报复吗？”宋临平静的反问，然后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我不是警察，对破案没有兴趣，我只想听故事。”
“那我讲一个故事，你也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成交。”
伴着宋临的回答，边菲菲再次陷入回忆。边菲菲的故事线拉到了初遇吴勇全的那天。吴勇全是市三中学新聘任的美术老师，是个从国外回来的华裔，英文名叫Andy Wu。因为在国际上很有知名度，是个新锐的画家，又是祖籍清屏的家乡人，所以市三中学毫不犹豫地就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而时隔多年回到故土的吴勇全也是欣然接受，担任初二年级的美术老师。
边菲菲本来很期待这节美术课，但是中午的时候被顾谦他们带到了天台，以至于下午浑身不舒服，所以快走到门口的边菲菲还是决定不去上课，想回到教室休息一下。可是迎面而来的吴勇全却叫住了她。
“边？”边菲菲抬头看着这个叫住自己的人。他头发很长，扎成了一个马尾，戴着一副金框的眼镜，眼睛有点长，给人一种很奸诈的感觉。穿着一套宽大的西装，感觉一点也不合体，而脚上却穿着一双篮球鞋。
“老师好。”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师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但边菲菲还是很乖巧的回应。
“come on，开始上课啦。”吴勇全的声音很轻快，貌似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和边菲菲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一节课的时间，边菲菲就发现这个吴老师很厉害，而且很博学。本就喜欢画画的边菲菲如获至宝，自此之后经常向吴老师请教和学习，生活好像也开始有了颜色。
吴勇全有很多国际比赛的推荐名额，他看得出边菲菲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便鼓励她投稿试试看，之后便有了边菲菲的那幅《秋》。
可是随着边菲菲与吴勇全这段时间相处时间越来越久，而且数学竞赛以及这幅美术作品的获奖，顾谦对边菲菲也越加的凶狠。这天，顾谦和薛可午休的时候单独把边菲菲拉到了画室，说是既然边菲菲喜欢画画，就要给边菲菲画人物像，不顾边菲菲的挣扎，剥光了边菲菲的衣服。薛可拉着边菲菲屈辱的站在教室中央，而顾谦坐在边菲菲常坐的位置微笑着画画。而这一幕，被推门而入的吴勇全看到了。
吴勇全先是一惊，然后怒斥顾谦和薛可，气愤的冲到教室中央，推开薛可，将身上的外套披在边菲菲的身上。之后他们说了什么，边菲菲根本没有听到，她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声音，被看到了，完蛋了，边菲菲想。
等边菲菲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校长办公室了。校长和教导主任坐在沙发的一侧，自己和吴老师坐在另一侧，而顾谦和薛可却不在这个办公室里。
“所以校长，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吴勇全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愤怒。
“吴老师，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要先查清楚事实。”教导主任突然开口，然后将目光看向边菲菲。“边同学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替学校赢得了不少的荣誉，也是学校奖学金和补助金的不二人选，顾谦同学和薛可同学也是非常不错的孩子，既然顾谦说是他和边菲菲早恋，两个人追求刺激才那么做的，我们也要听听看边同学是怎么说的。毕竟兹事体大，查清楚事实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能包庇犯罪但也不能让学生蒙冤是不是。”
教导主任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了边菲菲的心上。她该怎么说呢，她该说就是顾谦和薛可强迫自己的，他们不仅这样，他们还有更恶劣的行径。可是然后呢，顾谦和薛可都没有成年，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学校待不下去，完全可以转学，自己要怎么办呢？教导主任的话里的威胁边菲菲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承认是和顾谦早恋，上述行为都是自己自愿的话，那么无论是奖学金还是补助，自己可能都会失去，还有更严重的，学校可能会让自己退学。
可是承认了呢，自己就变成了一个荡*妇，青天白日在教室里做那么羞耻的事情，以后如何在学校里自处。
教导主任看出了边菲菲的犹豫，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校长拦住了。校长温柔的看着边菲菲，然后对她说：“不要害怕，实事求是地说，我向你保证，今天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你今天的话都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学校也不会给你处分或取消你的待遇。我们和吴老师一样，想知道真相。”说完，将桌子上的杯子推给了边菲菲，里面装着热水。
边菲菲低头看着杯子，那杯壁上赫然印着潘氏矿业敬赠的字样。边菲菲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明白，今天她只能是和顾谦早恋了。
边菲菲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吴老师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只记得顾谦站在校长室的门口，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只记得教导主任恭敬的从办公室送走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自此之后，吴勇全不再和边菲菲单独接触，甚至在上课的时候也对边菲菲视为不见。边菲菲与顾谦谈恋爱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冷嘲热讽与风言风语伴随着更多的污蔑和诅咒向边菲菲袭来。她第一次选择了自杀。她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当美术刀刺进血管的那一刻，她好痛但是她不后悔，她承认她在赌，赌她在美术教室自杀会被吴老师发现，如果没有那她死了也无所谓了，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吴老师能够拯救自己。
边菲菲赢了。吴勇全及时发现将边菲菲送去了医院。清醒过来的边菲菲决定，至少不能让唯一想保护自己的人误解自己，她将自己的遭遇和吴勇全全盘托出，也将自己的顾虑和顾谦家的能量如数告知。
吴勇全气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恶魔，还是些没有成年的孩子，他不顾边菲菲的阻拦，愤怒的冲去校长办公室，将一切告知校长，希望校长能够对顾谦进行处罚。而校长只是表示惊讶，并且告知吴勇全，这件事涉及边菲菲的名誉，也涉及学校的名誉，必须要谨慎处理，自己会调查清楚，请吴勇全回去等消息。
再之后，边菲菲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她就从电视上听到了吴老师杀人的新闻。
第二天，她的手机上收到了顾谦的信息，内容是：以后再见。
边菲菲遍体生寒，直至今日，她仍然不知道顾谦在哪，是不是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她很害怕，也很自责。所以昨天晚上，她决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却不想又被救了回来。
“我的故事讲完了。”边菲菲擦了擦不自觉流出的眼泪，对着宋临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