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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逍遥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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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逍遥王府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出皇宫,他们的步伐在走出宫门,转过一个小拐角后停了下来。那是一个不算气派的中门,而他们头顶上就是亮亮堂堂的逍遥王府几个大字。
沐填云忍不住笑了,说:“敢情您的王府就在皇宫旁边啊,不对,这已经不算是单独的住宅了,这道门通进去怕还是刚刚那个御花园吧。”
站在萧谨瑜身后的小孩子开口,弱弱地说:“那个,王叔的宅邸不在这里,这里是转送阵。”
空气仿佛凝固在沐填云脸上,糗大了,这样显得他特别没脑子。
萧谨瑜憋住笑意拍了拍沐填云的肩:“没事,有枢,你不是京都中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那你的宅子在哪里?”沐填云不由得问。
“银杏乡。”
沐填云突然感觉到戏弄地意味,没有被萧谨瑜唬住,他挑了挑眉毛:“噢,那我们之前为什么不直接从你的宅邸传送到皇宫,要如此大费周章。”
“不愧是有枢兄,这么快就把脑子找回来了。”
沐填云脸上仍然是笑,左手偷偷按住想要施毒咒的右手。
还是小皇子来解了围:“王叔,你别逗老师了,丞儿饿了,我们快回去吧。”
沐填云心想:谁是你老师?只不过想着人家小孩特意帮自己解围,也不能太难为人家。不过这小孩还够机敏的,不愧是皇子。
萧谨瑜再多看了沐填云一眼,却被沐填云一个无视战术给挡了回来,于是认栽般点点头,打开阵法。
“走啦,带大家伙看看,我们逍遥王府的威严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承前说完就走进阵法的光芒中,然后启后面向萧谨瑜,行礼:“主子,需要我先一步召集大家吗?”
萧谨瑜想了想,说:“叫主要的几个就行了,等会皇上会派人送些东西来,你记得接应,再让厨房多弄些好的吃食,不要让他们弄成什么秘制珍馐,主要多做些肉食,小爷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肉了。”
“遵命。”启后再行一礼,也走入光中。
“走吧,有枢。”萧谨瑜拉住沐填云的手,一下子拖着他走进光中。
接下来,沐填云就只感觉到阵法带来的眩晕感和恶心感。
这什么破阵!
萧谨瑜感觉到身边的沐填云一下子脱力,以为是他的内伤复发,一下子慌神,立马向沐填云体内输送真气。沐填云拦住萧谨瑜的手,看着萧谨瑜的眼睛,说:“没事,只是有点晕阵罢了,等会儿我给你加强一下,就不会晕了。”
萧谨瑜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却没有停下输送真气。沐填云见他不为所动,也懒得制止,反正白捡的便宜王爷,不要白不要。
仿佛只是下一秒,沐填云就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和安心感。萧谨瑜拉着他向前走了一步,不让随即到来的沐若和小皇子挤到沐填云。阵法即将关闭,沐填云转向阵法,捻了一个小诀,阵法的白光变得更加浓郁,渐渐的变成金色。沐填云完工后拍拍手,问萧谨瑜:“这阵法谁布的?因为只是个初阶阵法,转送的过程会不太安稳,所以我给加固了一下,它现在已经是高阶的阵法,转送个十万大军都没问题。”
萧谨瑜的眉毛挑了一下,就说:“这是皇上专门为我请的仙人给布置的阵法,看来有枢的能力比那仙人大的多啊。”
说完,他就带着大家走进真正的逍遥王府。
这时,方才已经到了的承前看见众人到了,急急匆匆地跑过来,跑到沐若面前,兴高采烈地炫耀着:“小姐姐,你觉得我们逍遥王府厉不厉害啊,方才的阵法是我们主子小时候亲自画的,是京都第一个传送阵,我们主子小时候可逮着这个阵,跋扈了好些日子,一直到先皇命人在一些紧要的地方铺设阵法,民间也出现了好些术士自己布的阵,主子才没有逢人就夸......嗯嗯唔唔唔!”
没有错,承前被萧谨瑜亲手禁言了,又被后来的启后给拖走了。
沐若十分不好意思地用团扇遮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但看到承前绝望的眼神,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处理干净承前,启后也回到萧谨瑜身后,在萧谨瑜耳边悄言几句,就退开了。
“看来由安有这么一个如此通晓主子心思的好侍卫在,平日的生活也不会太乏味。”沐填云跟在萧谨瑜身后,一步步登上台阶,看来这王府修在高处,不知有多高。
其实也没多高,沐填云他们没走几步就到了正殿。
当年皇帝把用于皇亲国戚游玩的香山整座山都赏给了刚学会咒术的弟弟,于是萧谨瑜就上奏申请将自己的宅邸修在香山,再自己布了个转送阵,悠哉游哉的在山里享受野日子。香山不高,可能是怕贵人们走累了,这座本来的大山就削掉自己的双脚,变得矮矮的,胖胖的。山里郁郁葱葱的,有找不到源头的山泉,有十分美丽珍贵的鸟兽,冬日里还有暖泉。
当初萧谨瑜入主香山时,好些大臣哭天喊地,说什么先祖留下的基业就被这黄口小儿给糟蹋了,还有更甚者说些玄虚的话,说什么皇帝被妖怪魅惑了,更有大胆者直接指着萧谨瑜的鼻子大喊妖孽。可皇帝根本就不管那群大臣,跟着萧谨瑜屁颠屁颠地跑到香山去修养了好一阵子,一路关心各地的税收和田地的状况,看看当年的大红议题——秋江大坝的修筑情况,然后逮了一串贪官污吏,还挖到一部分黑市交易的暗线。当皇帝回宫审案子时,惊讶地发现这群贪污的官吏就是那些反对萧谨瑜入主香山的人,真是巧了,皇帝一边毫不犹豫地将这群人送到香山,一边去缘因寺为他们祈祷来世平安。
香山正殿的牌匾题着“上善若水”四个大字,笔锋清冽,虽然写着如水般的内容,这字却显得杀气满满,可见其书写者刀光寒水的心境。萧谨瑜走上主座,沐填云居右尊位,小皇子就坐在沐填云旁边,沐若跟着启后先去收拾住处。
“主子,乾瑜院的几位大人已经到了,现在让他们进来吗?”一个女人模样的男人出现在萧谨瑜身后,一只纤纤玉手扶上萧谨瑜的肩膀后被承前无情地拍下。
承前立马帮萧谨瑜拍拍衣服,好像粘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沂水,收敛点,别把怡红院里的那一套给带回来了。”萧谨瑜扶额。这位尽职的密探头子当年慷慨地进入怡红院展开情报网,如今偶尔回来就不复曾经的雄壮,变得......变得柔和起来。
沂水的眉眼转向沐填云,眼神立马亮起来,活泼地奔向沐填云,他不敢挨得太近,就站在大殿中央,细细打量着沐填云,复而面向萧谨瑜说:“这新来的公子好生俊美,王爷都快比不上了。”
沐填云微微一笑,接受了他的夸赞。
沂水又把目光转向沐填云身后,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躲起来的小皇子。沐填云可以感觉到小皇子在自己身后打颤。
“哟,小殿下,奴家这么久都没见到您了,您就不觉得寂寞吗?”沐填云看着沂水在自己面前妖娆起来,忍不住眯起眼睛。却又想到这位“奴家”是在对自己身后的小孩子发骚,不由得觉得有趣,于是索性把小孩子推到沂水面前,说了句:“如果你想成为我的学生,那就该面对自己最恐惧的事物,如果这关都过不了,你就别想学别的了。”
小皇子突然停住了颤抖,回头可怜巴巴地看到了沐填云冰冷的脸色,为什么这个人只有在王叔面前才会降智,才会好说话,才会好笑。
“那是因为爱啊,小殿下。”沂水恰到好处地解答了小皇子的疑惑,“是因为爱,我才会因为见不到您而百般痛苦,而您呢,从不将您的真心分奴家分毫,果然帝王家都是绝情之人啊。”
“你...你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王叔也伤害过你吗?”小皇子鼓起勇气对上沂水的话。
上座的萧谨瑜突然觉得不妙起来。可小皇子仍然再说:
“如果是他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父皇说过,我不能学王叔的坏德行,你这样不就说明我跟王叔一样,是父皇眼里的坏东西,父皇就不爱丞儿了,就会不要丞儿了,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我才不是王叔,我才不是坏东西。”
小皇子越说越激动,眼泪花儿都快迸溅出来了,话到最后还生生流下泪珠子,鼻头也是红红的,还咬紧嘴唇不让自己痛哭出来,好一个委屈小孩可怜巴巴的模样。
沐填云轻轻拍了拍小皇子的背,温柔地告诉他:“好了,乖孩子,回去坐着吧,你做得很好,剩下的就交给为师来帮你解决。”
小皇子马上以雷电般的速度窝回沐填云的背后,紧紧抓着沐填云的袖子不放。沐填云没有管他,站起身来向沂水敬了一敬,说道:“沂水先生好大的本事,对小孩子念念不忘。”
沂水立马回礼,并将腰弯的更低,说道:“仙师说笑了,这点本事奴家还是有的。”
萧谨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快打起来的两人,说:“都坐回去,沂水在议事后自己去戒律堂领罚,此番丞儿的胆识可算是有了长进,我这个坏东西王叔可不知道丞儿的辩论功夫如此优秀。”
小皇子意识到这祸躲不过,但还是委委曲曲地躲在沐填云身后,现在沐填云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萧谨瑜并没有多和小孩子计较,反正他也不求好风评,毕竟他逍遥王的名声就该烂。
“多说无益,沂水快点把他们叫进来,不知道在外面磕了几盘瓜子了。”
沂水立马去叫人。大概只过了半顷,便走来五个人,从样貌形象上来看,沐填云觉得只能用“五彩缤纷”来形容。
来者齐刷刷地跪在萧谨瑜面前,说道:“属下参见主子。”
“起来吧。”萧谨瑜淡淡地说。“大家认识一下,银杏谷来的神仙,沐公子。”
目光又齐刷刷地转向沐填云,沐填云感觉一滴汗从发髻滑下,这炯炯目光有些灼人啊。接着萧谨瑜的目光也转了过来,示意他说两句。
沐填云从善如流:“各位好,在下沐填云,字有枢。沐某今后在京都能不能混得下去就指仰大家了。”他十分礼貌地问好,完全符合一个书生该有的样子。
但是,他在默默释放自己的灵压,他感觉到在那一排人中,有一个胆子大的人在试探他的修为,被他无情地挡了回去。
能人志士嘛,该有些脾性。
上座的萧谨瑜微微皱眉,又转而微微一笑,开口道:“我了解你们,你们当中一定有人会去挑战有枢,我先说一声,你们要去挑事,我管不着,但是,王府将不提供你的致伤费用,更不会给补偿。你们要掂量清楚自己的实力。”
说着,萧谨瑜从普通的坐姿换成了更舒适的微靠在椅背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属下不敢。”一排好汉又齐声说到,他们知道自己令主子有些不悦。
“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吧。”萧谨瑜轻飘飘地下令。
先走出来的是一名壮汉,一身的腱子肉油逛逛地挺立着,眼睛不怒而危,嘴角向下撇,全身上下散发我不好惹的气息,最让人注意的是,他那颗亮闪闪的光头。
这是个和尚吗?沐填云想。
“鄙人鲁力深,法号达利,平日里就叫我老鲁就行了,鄙人主要负责王府的日常事务,也负责后勤保障。”
嗬,还真是个和尚。
“鲁兄有礼了,今后还望鲁兄在吃食上多多宽待。”沐填云十分尊重管厨房的人,不管在哪里,他都必须和厨房关系混好。老鲁笑笑就退下去了,如此硬汉的脸上竟出现这样羞涩的笑容,真叫人有些不习惯。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女子,一身紫衣,头发干净利落的扎在脑后,连发尖都带着锋利。沐填云看向她的抹额,点缀着罗碧石和紫玛瑙,是北方来的胡狄,难怪这女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韧劲,抛开被面罩遮住的嘴部,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住沐填云,这眉宇间的英气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没有的。这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属下宁枫,来自北莽,主职是刺杀和善后,有时也负责间谍。”说完她便退后了,没有再多说几句,让那和她外形有些不相符合的有些柔弱的女声在说完短短几句后,只留下肃杀的身影了。
“属下舒元青,字望淳,负责每日下棋和写文章,偶尔也负责解决王爷的情感问题,也接受和大家谈话分享人生心得,沐公子久仰了。”
这人完全是文弱书生的模样,长相也算清秀,但这承前的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一样,启后的表情也不太好,萧谨瑜竟然也没有还嘴,默默移开目光好像在神游。沐填云内心笃定这人不能惹,说不好就被整的来脑瓜子都没有了。
“承让承让。”沐填云回。
站在舒元青旁边的是一位长相十分英俊的男人,身长八尺,一身黑衣,一把无鞘的长刀被粗布随便裹两下就挂在腰间。这人很强,至少他在刀的造诣上,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可能比由安还强一些。可是他走上前来微微鞠了一躬,就退回去了。
萧谨瑜开口道:“天下第一杀手,单名影,他的刀比他本人还有名,天下名刀中唯一一把没有鞘的,叫影子,有血影杀霜之称。不过现在他俩都退居二线,平日里练练兵,负责各种器械和毒药。”
他,不会说话?沐填云想,不过即使他不会讲话,这也是一位高手。
“幸会。”
“幸会?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下,竟敢对影大人如此不敬,明日卯时决斗场不见不散。”最后一个人将云枪指着沐填云,看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铠甲,和这人火爆的脾气。
他怎么混进来的?沐填云瞟了一眼萧谨瑜,发现他竟然在憋笑。
“敢问您是?”沐填云礼貌地问。
“云枪挑火,郑昶风。”郑昶风回答。
嗯,真乖。问什么就答什么。
萧谨瑜开口:“小风啊,你确定?”
“主子,我郑老四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看得出,他十分自信。萧谨瑜见状,也不好打击他,于是干脆看热闹不嫌事大,把烫手小山芋抛给了沐填云。
“那择日不如撞日,老鲁你先去准备晚膳,我们先去比武场晃一转吧。”萧谨瑜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完全没有看到沐填云想要把他掐死的眼神,但不意味着萧谨瑜没有感觉到,不过他还是偷偷地一直在笑。
大家都到比武场去了,毕竟看热闹嘛,谁都喜欢。反正萧谨瑜是喜欢的。
比武还没有开始,郑昶风已经在热身将全身筋骨都舒展开,沐填云有些局促地站在台上,甚至还有些茫然。
倒是舒元青摆起了赌局。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在郑昶风的要求下,宁枫和沂水押了他的股,影将一点点碎银放在了沐填云一方。而萧谨瑜将一枚玉佩押在了沐填云身上,承前启后也押了沐填云,沐若没什么可以下注的,就把自己的小团扇放在那里,不好意思地说钱都在哥哥处,小皇子本也想押沐填云,但是被萧谨瑜的微笑给吓回去了,阴差阳错地被沂水使坏将金元宝押到郑昶风身上了。
小皇子只好苦唧唧地去找沐填云,沐填云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小皇子嘴边,就听到他说:
“师父,求求你一定要输。”
沐填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再看到远处沂水在柱子后面偷笑,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看到萧谨瑜押了一枚玉佩,并且还得意洋洋地觉得自己计谋得逞。
我告诉你,我沐某人不可能被算计。
在萧谨瑜看不到的地方,沐填云阴险地笑了,不过很快就散了,换上一副受害者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回答小皇子,看好了,这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节课。
于是,沐填云拿起一把盾,然后将自己的灵力都隐去,说:“既然是比武,那我就不能用法术了,郑小兄弟使的云枪,那我就用盾。”
萧谨瑜突然觉得不对,正想向郑昶风使眼色,却听到那傻子十分高兴地说:“其实也无妨,但我尊重你的决定,哈哈哈哈哈,你是个有趣的人,郑某愿意与你交个朋友。”
他都叫你小兄弟了,你还在那里瓜兮兮地高兴,真是麻烦,完了,有枢绝对是在埋怨我了,但他现在在回击我了。萧谨瑜这样想,然后假装不在意地瞄了一眼自己押的玉佩,白玉上品,就这么没了。他看着白玉佩上雕着精致的玉兰琼花,不行,再想想法子。
萧谨瑜悄悄命人将沐填云要使的盾换成上好的盾,开山斧都劈不开的那种。嘿嘿,这会稳了。
沐填云知道萧谨瑜换了盾,可是也不成问题。
比武开始,郑昶风先发制人,将云□□向沐填云。萧谨瑜本想着沐填云用盾进行格挡,那盾有本事把云枪劈断,可是接下来他只能佩服沐填云和他对着干的决心。
沐填云将那盾牌一扔,我选了用盾,你也给我换了上好的盾,但我也没说我会用盾啊,沐填云轻蔑地看了萧谨瑜一眼。萧谨瑜气乐了。
然后沐填云徒手抓住云枪,然后侧身一躲便将锋芒避了过去,然后一掌击在云枪右侧,郑昶风突然被这意外地力道偏移了方向,来不及收枪只能顺着力将云枪往右引,然后向后弯腰把枪往上抬,却来不及稳住重心,他索性凌空一小跃,重新找到重心,然后枪柄从右到左地在身后抡了一转才能收枪。好大的力道,郑昶风这样想。
沐填云始终是敌不动我不动,等着郑昶风先出击。萧谨瑜觉得沐填云只是想端个架子,或是想玩一玩,于是觉得这赌注自己还是能赢的。可沐填云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当然不是,他只想看萧谨瑜吃瘪,而让萧谨瑜吃瘪,于是他这场比试得输。
输还不简单。沐填云笑了笑,然后又躲过郑昶风的攻击。
郑昶风为人刚烈,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鲁莽,所以他就会厌烦沐填云一昧地躲闪,他就会寻找机会改变沐填云的行动。可惜他的心法修得不好,让沐填云清楚地看清了他的内心,然后十分轻松地应付逐渐暴躁的郑昶风。
“你敢不敢攻击我!一直躲来躲去算什么好汉。”郑昶风实在是受不了了。
“噢,那好吧。”沐填云说,“那你也不用兵器,赤手相博才是好汉。”
“不用就不用。”郑昶风帅气地将云枪丢在一边。
接下来的局面就有些不忍直视了,郑昶风明显在体术上也修得不够好,于是沐填云很难找到输的契机。突然,灵光一闪。
沐填云用内力自己逼出一口血,恰好是在故意让郑昶风打中自己腹部的时候。
萧谨瑜一下子慌了神,二话不说就出现在台上,将郑昶风一脚踢飞。
众人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清楚萧谨瑜是怎么上台的,郑昶风又是怎么飞出去的,唯一看清楚的就是沐填云一脸震惊的表情,和萧谨瑜有些愤怒的神情。
郑昶风飞出去,砸在柱子上,真正地吐出鲜血,牙还崩了一颗,他实在是不理解了,不是你让打的吗,说什么后果自负的吗,怎么现在打吐血了,你就把我把吐血了,况且刚刚我也没有使全力啊?什么玩意!
郑昶风只能吃这哑巴亏。毕竟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根本不是沐填云的对手,方才绝不是自己伤了沐填云,此人体术了得,心法了得,就别提法术了,该怎样的人才打得过他,反正自己打不过。
台下响起鼓掌声,萧谨瑜一看,是影。只见影淡定地拿起刀,轻功飞到台上来,似乎是也想跟沐填云过上两招。
萧谨瑜立马回神:“诶,别别别,别别别,休息,先吃饭,先养伤,择日再打也不迟。”
影只好作罢,但他还是转身向沐填云比了个大拇指,沐填云突然觉得这杀人不眨眼的天下第一杀手竟然挺可爱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沐填云隐藏了实力,现在这个场面不是赌局上的输赢能概括的,舒元青悻悻地收起赌局,但是故意忘记把萧谨瑜的玉佩还回去,其余的都各回各家了。
萧谨瑜没有跟众人去停云阁吃晚膳,他带着沐填云回寝殿里,让老鲁单送来饭菜。
沐填云得休息,自己损伤自己的身体代价是很大的,尽管只是吐了一点点血,也会损伤好大元气。
萧谨瑜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只是为了和我作对吗?不过确实,把我气着了。
可当他对上沐填云无辜的小眼神。得,什么发脾气,什么责怪,什么质问,都没有了,即使他气得手抖,但又能怎样,人家一个眼神过来,能怎样,宠着呗。
“何必呢。”萧谨瑜只说出这一句。
“谁叫你算计我。”沐填云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没让萧谨瑜听见。
“啊,什么?”
“我这不是帮丞儿把金元宝赢回来吗?”
“那你怎么不帮我把玉佩赢回来?”
沐填云一时语塞,突然想起:“所以,你玉佩呢?”
萧谨瑜一下拍大腿:“嗨哟,方才太心急了,被那姓舒的狗东西给偷了去,倒是便宜了这孙子,可惜我的白玉兰琼花玉佩哦。”萧谨瑜作出十分沮丧地模样。
沐填云反倒安慰起人来说:“没事,等下次我给你赢回来。”
“别以为你哄我一句,我就不气了。”
“那我哄两句,两句怕是不够,三句不能再多了。”
萧谨瑜的脸皮还是够厚的:“那你哄啊。”
“萧由安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最最恬不知耻的人。”沐填云笑骂。
“不是说哄吗,怎么骂起来了。”
“你该骂。”
有侍女敲门,两人便没有在打趣,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进。”
侍女进来并没有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麻利地布好饭菜便行礼退下。
“吃饭。”萧谨瑜说。
沐填云扫了一眼菜色,意外地发现这桌上基本上没什么素菜,就几片可怜兮兮的菜叶漂在肉丸子汤里桌子上明晃晃地摆了一盘大肘子,油腻得慌。萧谨瑜也发现了,捻着筷子轻咳了一句就说:
“额,老鲁太热情了,安排的全是肉。”他把那几漂菜叶全都搂到沐填云碗里,然后又吩咐侍女去讨几份素食。
沐填云小口地挑了点肘子来吃,肥而不腻,香而不散,简直是肘子中的潘安,美哉。
“这肘子不错。”
“不错就好,不错就好。”萧谨瑜也尝了一筷子,“尝尝这鱼,比较比较哪条更好吃。”
可沐填云还没吃就说:“肯定是银杏乡那条好吃。”
“为什么这么说,你还没吃......噢,难不成,那条鱼是你自己做的?也难怪你会那么清楚里面放了一壶杏酒。噢,你要不要喝点酒。”
“大哥,我受伤了。”不能喝酒。
“那就吃饭。吃完了我再给你疗伤。”
其实并不需要疗伤,过几天自己就恢复了,沐填云心里知道,但是他也没有拒绝。
两人心照不宣地吃了几口饭,便没有再吃了,剩下的全给了下人们打牙祭。于是很快便进入了疗伤的进程。
沐填云受的是内伤,需要调息,而萧谨瑜就是帮他将体内的气息理顺,并且偷偷地输送真气。萧谨瑜的手抚上沐填云的背,可以感觉到沐填云突然战栗了一下。
“怎么,我的手太冰了吗?”
“没...没事。”
萧谨瑜立马把手搓热,只不过他搓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幸好沐填云背对着他看不到。
“在干什么?让我的背就这么干晾着吗?”
“来了,客官,让这位感受一下我萧家代代相传的推拿技术。”
沐填云不知道萧谨瑜在捣鼓些什么鬼点子,笑了笑。
“可悠着点,我的背可金贵着呢。”
“好嘞,客官您刮痧吗?”居然有磨剑的声音。
沐填云转过头来,对上萧谨瑜一脸无辜的表情,然后再看到萧谨瑜手里提着一把短剑正在烛火上消毒,他微微虚眼,萧谨瑜便默默把短剑藏回背后。
“你知道野猪是怎么死的吗?”萧谨瑜听见沐填云说。
“不知道。”萧谨瑜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
“因为我是你爹。”
然后,在这豪华的宫殿里的床上,摆起了小擂台。没有人观看,更没有人赌博,沐填云却打得比什么时候都认真,拳头比什么时候都下的黑。反正萧谨瑜皮糙肉厚揍不透,每次都软软地化解了沐填云的力气,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帮沐填云晾着的后背给披上底衣。
夜渐渐深了,沐填云累了就没有再闹腾,瘫在床上,任由萧谨瑜给他东抹抹药膏,西擦擦汗,最后还白嫖了些真气。或许是逍遥王府的银炭太温暖,沐填云有些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在萧谨瑜的床上昏睡过去。
看来是真的很累了,于是萧谨瑜戳了几下沐填云的脸,然后哧笑一下就给他捂好被子,再续上炉火,就悄悄卷起铺盖,在地上凑合凑合也睡了。
夜晚的香山十分安静,就算吵也吵不到萧谨瑜的寝殿来。逐渐秋天更加深入,也越来越冷了,银杏叶子有的娇弱的已经承受不住纷纷落下,惊起本来已经歇好的鸟。
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在暗处悄悄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