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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番外5 母亲到访 ...

  •   欧洲的温度比国内舒服些,没有那么燥热。陈潋很快就适应了异国的生活,只除了饮食,吃了十几年食堂的她第一次开始怀念食堂的饭菜。

      微生涉祺的朋友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克尔,闲下来总要过来看看她。

      保姆请了当地的,比起从中国随行来的那位对这个国家更了解,也更方便。保镖在陈潋到达伦敦前就已经到位,是从欧洲卫家直接调的心腹。

      “陈潋。”卫翛反常地给她打来电话。

      “您说?”

      ……

      自陈潋离开后,微生涉祺又恢复了繁忙的状态,早出晚归,偶尔还要晚上接见客户。

      这天微生涉祺一回来就怒气腾腾的,卫翛明知故问,“怎么了?”

      微生涉祺瞟了他一眼,把手机给他看。

      陈潋:哥,如果我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了你会生气吗?

      微生涉祺被她气得脑仁疼,这个妹妹像是被下了降头,鬼迷心窍,一会儿一个样。

      她的消息被视而不见,没有做任何回应。

      陈潋离开半个月后,微生涉祺还是耐不住性子先联系了她。一个小姑娘,还怀着孕,在异国不知道要怎么难受呢。

      “呜呼!英国的海岛太美了!”语气里难掩兴奋。

      “……”微生涉祺深知自己又多余了。

      “你开心就好。”他悠悠说。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好一会儿,陈潋突然安静下来,沉默片刻后又开口,“哎,哥,万一这个孩子被发现,是不是会有很多人背后议论?”

      “我和卫翛的事情早就让陈家陷入漩涡中,没事的,我比你闯的祸大。”微生涉祺安慰她,“妈年轻时最叛逆,咱们随她。”

      “也是,妈妈年轻时改名、离家出走、逃婚啥事儿都干了,儿女能有多老实。”

      打趣他们母亲原先是舅舅陈观爱干的活儿,如今传染给了他们。

      白天微生涉祺刚说了陈韶的是非,晚上就听卫翛说她过两天要来出差。

      “谁?”微生涉祺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果然不能背后议人短长,自己亲妈也不例外。

      “咱妈,”卫翛重复,手里快速地收拾两人的衣物。

      “我妈,”微生涉祺强调这两个字,“为什么她来先告诉你?到现在也没给我吱个声。”

      卫翛很是得意,“她怕你忙,咱们下午去接机,然后一起在外面吃顿饭。”

      “……”微生涉祺阴着脸,“知道了,那天穿正式点。”

      “好。”

      “你不问为什么?”

      “见岳母总要正式点。”卫翛腆着脸笑。

      “你!”微生涉祺放下书,走过去一脚踩屁股上把他蹬进柜子里。

      他好不容易叠整齐的衣服一下子又全乱了。

      “她会把我们引荐给几位长辈。”

      “从政的?”

      “应该,”微生涉祺想了想,“可能还会有其他领域的。”

      从他回国后,陈韶不厌其烦地带他出席各种饭局,没多久就成了京城那一片机关干部眼里的大熟人。

      陈韶抵达那天天气不好,飞机晚点,所以出了机场就直奔酒店包厢。

      一进去,酒桌上卫翛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陈局,迟到了啊!”一位与陈韶年龄相仿的男人笑着站起来迎接。

      “好久不见,”陈韶与他握手,引荐给两个孩子,“小祺小卫,来问好,这是你们舅舅的朋友,省委的欧书记。”

      两个年轻人乖巧地打招呼。

      “这俩是我的孩子,往后要在锦城讨生活,我不在身边没人看着,年轻人莽撞,请各位多多照顾。”陈韶笑着与在座一一问好。

      “这是发改委的马书记。”

      “这位是国土局张局。”

      “海关的……”

      ……

      陈韶跟集拼图似的,把她认识的,无论关系远近都叫上了,争取给他们在各个部门都能引荐一个人。

      “这一位,”陈韶端起酒杯,扶着身边一位英姿飒爽的短发女性,“这位与咱们家大有渊源,祖辈就是战友,她又是陈渊的大师姐,来,敬酒,叫白局。”

      “叫什么白局,陈叙你真出息。叫白姨。”白景辉端起茶杯受了两个晚辈的敬酒。

      一圈敬下来,即便酒里偷偷兑了水,微生涉祺还是快站不起来了。

      卫翛倒是还好,神色如常,第一圈酒喝完后,再接下来的酒都被他一个人包揽了。

      陈韶止不住在心里嫌弃这个儿子,得亏微生家家底殷实,又有稳定的客户资源和得力的总裁,不然凭他这样怎么应付日常的酒局应酬。

      “还是陈局面子大,我与小卫总也打过几次照面,从未见他喝过酒,更别提一个个敬人。”张局举杯与陈韶示意。

      平日这些事情卫翛不愿意掺合,多数是手下人去,如果是重要客户集团副总裁的份量就够了。更何况卫潇潇最疼他,也擅长处理这些人际往来,很是乐意负责这项工作。

      陈韶把手搭在卫翛的袖口,指尖轻拍,“他是晚辈,应该的。”

      说罢,卫翛赶紧起身一杯酒敬出去。

      酒菜吃得差不多,夜也深了,陈韶招手唤来白皖礼,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便快速出去了。

      长辈们聊得火热,话题左不过是京城、清城、锦城,还有自家的儿女。

      卫翛坐得笔直,偶尔涉及到自己的话题才会掺合两句。

      微生涉祺只顾着点头答应,这里面都是人精,他根本插不上嘴。

      “我不常过来,联络感情的机会少,以后去京城绝对再好好请各位一顿。”陈韶笑道。

      “行啊,到了京城、清城,大家伙儿千万别忘了宰她一顿。”白景辉附和着起哄。

      各自的事业发展,儿女近况都是共同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又是聊了好一会儿。

      卫翛明白,这就像是一张大网,相互捆绑缠绕,你照拂我家孩子,我照拂你家孩子,环环相扣,形成世交。

      “你就放心吧,这俩孩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没事儿,好好的。”

      “有欧书记这句话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来我敬各位一杯。”陈韶举杯起身,带着两个晚辈敬在座各位。

      她的资历与家世在这桌上算是独一份,说话很有份量。

      一起喝完这一杯,白皖礼很有眼力见地带着保镖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抱着一箱酒。

      “这是孩子的一点心意,孝敬各位长辈。我看你们谁敢推辞。”

      难免又是一番寒暄客气,卫翛应对自如。

      散了酒局,三人把来客一一送上车,白景辉留到最后。

      “你也真是,小祺来了那么久,你也没打个招呼。”白景辉埋怨她。

      “早晚的事儿,孩子我留着儿交给你了,万一被谁欺负我唯你是问!”

      白景辉又抱了抱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来客都走完后,卫家的车赶紧跟上停在他们面前。

      微生涉祺先上车,站在车上扶住母亲的手臂。陈韶上车坐好后,卫翛才最后上车。

      车门关闭,启动的一瞬间卫翛终于放松下来,直接倒微生涉祺身上。

      “卫翛?”微生涉祺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发热,眉头拧着,看起来不太舒服。

      陈潋回头看向他,“怕是喝醉了,从头喝到尾。”

      “您还说呢!”微生涉祺翻出湿巾给他轻轻擦拭额头脸颊,还有搭在自己腰上的手,“逮着他使劲让他敬酒,他平常参与的应酬还没我多呢。”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为了给你挡酒。”陈韶反驳,“而且看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哪知道在强撑了。”

      “他喝多少您没数吗?起码两斤吧。”微生涉祺实在担心,卫翛第一时间就发现他撑不住,后面能挡、能代喝的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菜没吃几口,酒喝了一堆。

      陈韶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喝的晚辈,当然得让他好好表现。

      “这孩子酒量是不错,愣是一点醉意都没看出来。”席间没有一丝异常,敬酒说话一如常态。

      到卫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庞然大物,陈韶惊得说不出话,这真是取山明水秀之地,建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

      卫翛睡了一会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像没有骨头一样帖微生涉祺身上。

      他不愿意别人碰,微生涉祺只好连哄带背把人往里拖。

      陈韶惊讶于卫家的建筑设计,进大门往里去踩在连廊上就能听到脚下的水流声,很有意趣,映着灯光水面波光粼粼,挪不开眼的好看。

      回到两人房间的小客厅,微生涉祺把卫翛一把扔进沙发里,又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卫翛,喝水。”

      闻言,卫翛搂着他的腰,闭着眼把杯子里的水喝进去大半。

      没有恢复全部神志,有点意识,好在够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

      “您先去自己房间休息吧,卫翛我照顾就行。”微生涉祺示意在门口候着的白皖礼。

      她的行李除了随身的小包都已经送进隔壁房间,那间房原是某一次卫翛被赶出房门让人收拾出来暂住的。

      “你行吗?”陈韶很不放心,拧了块毛巾递给儿子。

      微生涉祺拿过毛巾给卫翛擦脸。

      “你轻点!”陈韶呵斥道。

      他擦脸像极了抹桌子。

      “卫翛,卫翛……”微生涉祺唤他,看他有没有清醒些。

      “祺哥……”卫翛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他,眼白都是血丝。

      “你先醒醒,喝完解酒汤再睡,不然明天得头疼。”微生涉祺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将厨房送来的解酒汤放到他嘴边,看着他一点点喝完。

      “真棒!”微生涉祺忍不住夸他一句。

      “……有奖励吗?”卫翛晕晕乎乎地问他。

      “什么奖励?”微生涉祺贴着他的腰,沾了点沙发边缘坐下,喝水的间隙随便应付他一句。

      卫翛的手顺着他的衣摆往上,呆傻地看着他痴笑,“叫声老公听听……”

      “噗!——咳咳!”微生涉祺一口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尽数喷出,还有一些呛进鼻子。

      一边的陈韶尴尬地拿起杯子喝水,全然当没听见。

      “妈您别误会!他平常不这样!”微生涉祺急忙解释。

      “没事没事,妈不是老古板,年轻人嘛,”说着她拎上小包逃也似地走了,“我先回房间了。”

      微生涉祺无奈地叹息,恨不得把卫翛一巴掌抽醒。

      第二天,上车后的事情卫翛忘得一干二净,微生涉祺纵然想秋后算账也没了机会。

      陈韶下午才需要去省政府与今日到的同事会合,上午空闲,差遣着两个孩子带她参观卫家。

      卫翛头痛,微生涉祺让他在房间休息,他却执意跟着一起。

      陈韶游览一圈卫家后赞不绝口,并说出,“孩子虽然不争气,但好歹是和豪门结亲,不怕饿死了。”

      “妈!”

      陈潋丝毫不理他,“小卫啊,卫家建在水上,又离海边不过几百米肯定潮气重,你们要注意防潮防水,时间久了对关节不好。”

      “是,我会尽快加强防水防潮设施。”卫翛恭敬地应下。

      “我只是提个建议,别嫌我多嘴。”陈韶看着卫翛,怎么看怎么喜欢,能喜欢小祺着实是他撞了大运。

      “您是关心我们,句句都在为我与祺哥考虑。”卫翛低声道。

      “哎呦,说得真让人心暖。”陈韶笑得合不拢嘴。

      又跟着转了几圈,卫家数实大,逛累了在花林深处的躺椅上休息。

      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梨树第一年没有结果子,只有成片成片、重重叠叠的叶子。风一吹,飒飒作响。

      在这梨林深处,泥土芬芳,卫家美好得像一座世外桃源。

      “小卫,我这儿没事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陈韶道。

      “不忙,我喜欢陪着您。”

      一句话把陈韶的心都说化了。

      微生涉祺在一边连连侧目,陈韶一到,卫翛跟打开了什么奇怪开关一样,谦逊有礼,嘴甜可亲。

      吃完午饭后陈韶要走,打算与下属汇合后晚上住单位安排的酒店 。

      微生涉祺没说什么,向来如此。

      但是卫翛不同意,百般劝说,最终说服她晚上回卫家住。

      把她送到省政府大门前,卫翛摇下车窗,“陈阿姨,我们下午五点来接您。”

      陈韶笑呵呵地答应。

      “送你去公司吗?”卫翛问他。

      “下午没事儿,送我回家吧。”

      “家离这儿远,不一会儿还得过来,跟我去公司吧。”卫翛满脸期待。

      这倒无所谓,他点点头。

      见他应下,卫翛一下子躺他腿上,枕着他的大腿,拉着他的手撒娇,“祺哥,我头痛。”

      微生涉祺瞥他一眼,“疼着吧,刚才不还生龙活虎、舌灿莲花吗?”

      话虽这样说,手还是搭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按起来。

      “妈妈老夸我,祺哥吃醋了。”

      卫翛笑他,见他不理自己改换话题,“昨晚上怎么听白局喊妈陈叙?”

      “曾用名。”

      “叙,叙说的叙?”

      “对。”

      “她跟舅舅辈分从‘又’啊,”陈观,陈叙,名字取得讲究,“为什么改了?”

      “……”一时微生涉祺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回忆后简单地介绍起来,“青春期叛逆,要跟爷爷断绝关系,自己改的。把爷爷气病了,用答应和我爸的婚事来道歉,婚礼上又逃婚要私奔。”

      “陈潋挺像她的。”卫翛轻笑。

      “比起她,陈潋老实多了。”微生涉祺也忍不住笑。

      “我父母离婚那段时间我的名字也改成过陈溯,可惜被送回微生家就不用了,妈妈那边还这么叫过一段时间。”

      “我当模特那次,你给我选的名字是:陈渡。”

      微生涉祺的嘴角绽开笑容,“对,一帆径渡溯天去。”

      “很喜欢。”卫翛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呼吸间全都是他的气息,心动不已。

      到集团,好不容易有名分自然大摇大摆地炫耀,卫翛搂着微生涉祺的腰进了大厦。预料之内的事儿,微生涉祺从善如流,老老实实被他牵引。

      秘书室的诸位他都见过,礼貌地互相打招呼。

      进到卫翛办公室,里面卫潇潇正忙着。

      “微生先生好。”

      “卫小姐,好久不见。”

      两人点头致意。

      卫潇潇收拾完手里的东西就出去了。

      “晚上接了妈先陪她逛逛商场,然后再去吃饭可以吗?”卫翛根本无心工作,搂着腰把人带到沙发上。

      “可以。”微生涉祺已经习惯了他不厌其烦地摆弄自己,安心地坐他腿上,“接了我妈。”

      他强调了“我妈”两个字。

      卫翛含住他的唇,轻轻吻着,吻技逐渐高超,微生涉祺被亲得头脑发昏,腰都软了。

      再亲下去难免要擦枪走火,微生涉祺赶紧咬了他一口,远远躲开。

      “工作去,我看会儿资料。”卫翛被他驱逐出沙发。

      卫翛无辜地抿着嘴,悻悻而去,悄悄规划晚上的安排。

      陈韶在锦城只待了两日,这两日卫翛事无巨细,事事躬亲,让她此行悠然安适,对这个半路来的儿子誉不绝口。

      卫翛的用心程度让微生涉祺这个亲儿子都自愧不如。

      陈韶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卫翛才算松了一口气。神经紧绷了两天,送上高铁的那一刻才敢放松,唯恐这两日出一点差错。

      远比见客户紧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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