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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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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号街3-308。
我们来到这里时已经很晚了,那房子外围满了警戒线,不远处十分罕见的,一个警察倚在飞行器边。
警察通常情况下不干什么事的,不同于书上对过去时这项职业的描述,如今在这个机器几乎取代万物的时代,他们也只是个闲差了。
真是可悲……没有意义地活着。
尽管我们都是这样。
遥远的办公楼里闪着刺眼的白光,寒风瑟瑟,但也听不见过去人们所说的‘沙沙’声了。不夜城不需要树木,机器已经可以完全取代树对人所有和没有的益处,至于美观,那有什么用?能吃吗。
“直接进去吗”隔着手套我感到掌心微痒,他在我掌心轻轻划着圈。
“去后面看看”我拍开他的手,却随即莫名的有些后悔这个动作。
房子的后面是一个很美的花园,尽管是冬季,却百花齐放,大片的花朵,不顾时间地点地来着个花园相聚。
“这里吗?”
“只能是了。”
我拉着他从围墙翻了进去,内心里有一种带坏小孩子的感觉。
“陈罪喜欢种花吗?”
“一般,我更喜欢看别人种。”
他好奇的望着每一株植物,“陈罪!这是什么?”
“嘘,小点声,这是鸢尾花。”
“好看诶。”
我揪住他的衣领“走了,待会儿再来看。”
我们穿过花园,在这座美丽的最深处是一个木门,未等我们敲门它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股怪异的熏香从里面溢出来,我下意识捂住舟行的口鼻,接着感到掌心温热,我看向那个罪魁祸首,他冲我眨眨眼。
“进去吗?”
“嗯。”
屋子里很黑,他带上门后便更暗了,我摸索着找到了悬浮在空中的灯球,将手放在上面,渐渐地,光苏醒过来。
一层的窗帘上仍带着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那位流浪者似乎是不太擅长清理;可扶手被擦的很干净,像是刚擦过的一样。地毯却很潮湿像是没晒干便匆匆铺上了,上面有模糊的印迹,可惜已经晕染开了,看不清。
不过,我猜估计是人。
客厅里有三个高大的橱柜,里面摆放着形态各异,十分精致的小瓶子。
最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堆满了蒸馏提纯的设备,和一大堆我说不上来的玻璃器皿。
“per…fumer。”
是调香师吗?难怪一进门…
“嘿,陈罪,这是什么?”舟行递过来一张照片,里面很明显应该是一家三口,可惜孩子和妻子的脸似乎被人划掉了。
啧……这恶意扑面而来,用这么大力气划的,这得多大的仇啊。
“照片,你别乱碰!”
他快步跟上我“我也想和陈罪拍一张。”
“是么,可我不想和你拍。”
我们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在走廊的尽头,另一个里面有一架古典黑色的钢琴,上面罩着类似于纱一样的布。
果然如今住房子的人几乎都是复古风。
“啊……来了呢”推开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那个人半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我们走进来。
我感觉身后一冷,扭过头看见舟行一脸阴郁地盯着那人。
这小子,倒是会摆气势。
那人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小怪物也来了呢。”
“你们认识?”
“当然~”
“不认识。”
两人同一时间回答。
我看向舟行,他已经不再盯着那人看了,拉起我,他温声道“先坐吧。”
“喝点什么?茶,咖啡,牛奶?”
“不用了谢谢。”
那人道“我叫唐因,是平安医院的二号楼负责人。”
舟行听见“医院”二字时猛地握紧了我的手,我看向他,他没有说什么,快速的低下头遮住了神色。
“……你的毕业作品,在你走后也逃跑了,沈主任派好多人去找,但是不知为什么那些人都没有回来。”
好无聊,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学会说话不要先客套一堆废话再进入正题。
唐因递给我一打纸:“……你的资料。”
我没有接过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乐意——嗯,我也要找人。”他僵硬地笑了笑“你知道沈君卿为什么要在原本好好的“零一道路”中间又开启一个W计划吗?”
“不知道。”
“那就没法说了,这只能你自己去查。”他抿了一口茶“有人说那是一场反人类甚至反生命的道路,有人说那是一场人为的进化。这得看你是哪一派的。”
“‘顺其自然’派?”
“哦,那你就可以给我第三种答案了。不管怎样,我要找的那个人很重要,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
“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查。”
他笑了“你那天离开后,沈君卿是不是拍了一下你。”
我挑起眉“是。”
“你自己看看你的肩膀。”
我侧头看见肩膀上盛开着一朵荧光蓝色的花,随着我的视线,它一点点生长着,不断扎根发芽向上生长。舟行盯着那朵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用你的研究结果创作新的‘作品’,那个就是一种他弄的可定位的孢子植物,现在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知道你在哪里。还有麻烦不要把那东西丢到窗外,谢谢。”
我将手术刀收好,唐因递给我一块手帕,我将那植物包好,他轻轻碰了碰,手帕便燃烧起蓝色的火焰。
“他会要求你帮助他继续完成他的计划。”
“那也没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想想你怎么忘记的。”
我感到一丝头痛“所以?”
“合作吧,放心,你不吃亏。”
“我想想吧。”
我们要干的事完全都没有任何关系。
*
“你要和他合作吗”舟行往我手里倒了两颗柚子汽水胶囊。
“你都不知道我在调查什么。”
“关于你的记忆,对么?”他假装很轻松地问道。
“一部分是,可是……”
他笑了,我莫名其妙地感觉他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敢去问。我有一种奇怪预感,哪怕是真相近在咫尺,也不能抄近路去得到它。
他很快便岔开了话题“陈罪有过和别人十分亲密的关系吗?”
“比方说?”
“家人,恋人,朋友都算。”
我望着远处市中心发愣,说实话……“没有,我父母在我出生后便离开了,我从孤儿院长大的。”
为什么这段话会像背下来的台词一样熟悉?
“哦……”
“你呢?”
“我也没有。”他摸了摸鼻尖,低声嘟囔了句什么,接着问道“陈罪算是我的朋友,对吗?”
朋友吗……
“嗯。”
他轻声地笑了,我看向他“笑什么?”
他摇摇头,但仍旧大笑着,紧紧抱住了我。
“好了好了,好好的突然发什么疯。”我想推开他,却挣脱不开,只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陈罪,你真好,好样的。”隐隐约约地我听见一个哽咽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像是用厚厚的棉花封住了五官。
*
“阿嚏!”
“我都跟你说了别去天台呆着了。”我拿起注射器“过来打一针。”
“不要!阿嚏——”舟行用被子蒙住脸“我没感冒!”
我将被子掀开“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我没病,不用打针。”
“有病的人都不承认自己有病,”我探了探他的头,低烧。
这家伙免疫力怎么出奇的差。
他抓住我的手,贴在脸上“陈罪……你手好凉。”
我忍无可忍地按住他,在“嗷~”的一声惨叫中将药物注射进他的体内。
“打完了。”我没好气地将被子重新蒙上他的脸“打个针跟杀猪似的。”
他拉下被子,露出来两只红宝石似的眼睛“那陈罪会是白菜嘛?”
什么鬼!?我没搭理他,将一次性针管丢掉,抬头看见镜中耳朵通红。
啧,躯壳的表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