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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我那时并不是个优秀的学生,偷偷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宵禁关门时翻墙跑出去;把禁闭室炸了个稀碎;学期末试图把实验体带走等等;
      记得有一次,我还把那道金属网烧了三分之一,大概这就是他们在每隔多少米放置守卫的原因吧,总之啥都干过。不过沈君卿对我的“小作品”,或者说是对我们那帮‘疯子’很感兴趣,他称我们为“艺术品”。
      当我们犯错时,他会帮我们拦下惩罚;他鼓励我们进行创作,并给予我们大量的帮助;与此同时,我们同他共享着实验结果和成品。他总是好奇我们还有什么新的想法,这也是最令人反感的地方,我真的很不喜欢学术讨论和共享灵感。
      因此他不知道,我在制作着只属于我自己“艺术品”,在最后的一学年,我成功了。
      我抬头望向我的“作品”,那是一只巨大的虫茧,四周泛着血色的光,乍一看去像一个没有眼仁的眼眶,空洞而没有生机。可我却对它没有任何印象。
      它本不该是这副样子的。
      “它是水,是空气,是永恒的遗骸。”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个听起来就很欠揍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刻意地模仿着某个人说话。
      不过,再怎么模仿都终究是无限接近。
      “向前奔跑,结局早已注定,
      它是实际,是可见,是必然的终点和开始。”
      台词都错了吗?究竟是谁家的冒牌货。
      我扭过头,下意识拿出工具芯片。
      “好久不见,陈罪。”来人摘下帽子,微微欠身“老朋友重逢,没必要拔刀相向吧。”
      我将口袋里的手术刀握紧“我不记得我们见过面。”
      来人笑道“哦,我忘了,你的脑子有病对不对?不过很正常,这里出去的人,没病的最后也多少沾点病。”
      “你想干什么?”
      “和老朋友打个招呼,不行吗?”他咧嘴一笑“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人味。”
      我缓缓抽出手术刀,如果他是沈君卿的人或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来阻拦我的人,我将会采取最坏的措施“你想干什么?”
      “还穿着白色外套,啧啧,你什么时候能换件外衣,无论是白色大褂还是白色外套都不适合你好吗?”那人手杖轻轻敲着地面。
      咚……咚……咚……
      “如果你不会管好你的手,我可以帮你治疗一下。”
      那人咧到耳边的笑收敛了些。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关于你的“小朋友”就来找我吧~我也很想你们。”
      那人打了个响指瞬间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张便签漂浮在空中。
      “我的‘小朋友’?”我盯着那张便签“23号街3-308……这不是那家被杀的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签便同那人一样消失了。
      我回头看了一会儿我的作品,它太大了,而且太明显了。
      只能下次再来取,或者……毁掉。
      门外响起人的声音:
      “对了,还记得当年那个040吗?”
      “记得,它不是和098一届的吗?”
      “是诶,也不知道它还活着没有。”
      “早晚都得死,那回实验的步骤沈主任不是说是错的吗?”
      “也是,快走吧,这玩意沉死了。”
      “诶呀,知道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
      040?
      前50里的编号啊。
      我踏进传送门,再睁眼时已经是前院了。
      就在快到大门时,肩膀处被人拍了一下。
      “欢迎回来,小陈。”
      沈君卿笑着,同我擦肩而过。
      *
      “你还好吗?”舟行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你这副样子比早上还要糟糕。”
      我捏了捏眉心“我说过,没经过我允许别进我的书房。”
      他一脸无辜地看向我“你说你晚上回来给我换药的。”
      “是么?”我将一摞厚厚的资料搬到一边“自己去拿药,然后过来。”
      他递给我药瓶,然后脱掉上衣在我面前坐下。
      他的肩胛骨处有两道对称的暗红色痕迹,顺着痕迹生长着类似于蝴蝶翅膀脉络样的痕,像裹在身上透明的翅膀。我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这是什么?”
      “小时候受过伤。”他轻声道。
      “疼么?”
      “忘记了,大概很疼吧。”
      不知为什么,我对他生出一份怜悯来,但当我意识到时,这份怜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回去睡觉吧。”
      “我不困,你不睡吗?”
      我抬手示意那堆资料“整理完了再睡。”
      “我帮你。”
      “不用。”
      他看向我,眸子清澈明亮,里面映着我。
      他眼睛很美。
      像玻璃制的艺术品。啊呸,怎么就开始用沈君卿的调调了!
      “可以嘛?”
      我挪开眼神,免得再陷入那酒红色的深渊里“不许捣乱。”
      “好!”
      *
      终于,临近清晨,我找到了。
      我那时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一开始只是为了吐槽周围的那群废物,后来就开始记录些别的,特殊的事情。迫不及待的翻开破旧的本子,我翻到了我毕业那年。
      ……他很美,是我毕生的艺术品………
      该/死!又是这句话!
      大面积的页被烧坏了!我恼火的将日记本丢到一边,这时,我想起那个地址。
      要去拜访一下吗?
      指尖被人轻轻捏了捏,我吓了一跳“怎么了?”
      舟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指了指日记上的内容“这是谁啊?”
      “哪个?”
      “你管谁叫卷毛蛾子的?”
      我感觉脸上开始烧起来了,尽管不知道那是谁,仍旧觉得很羞耻。
      “和你没关系。”
      他继续翻看着,时不时地捂着嘴偷笑。
      “你要是再笑我就把你丢出去”我恶狠狠地夺过日记,顺便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要去睡一会儿吗?”
      “不用”我没好气地回答,继续纠结于该不该前往,但打乱的思绪怎么也连不起来了。
      “就当陪我,好不好。”他的眼睛逐渐泛起水雾,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小子怎么就……
      “陈罪。”
      “行行行,听你的”我无奈地任他拉着,大概休息一下会有帮助梳理思路吧。
      “陈罪不可以偷偷跑掉”他躺在我身边,很认真地为我盖上被子。
      “嗯。”
      睡梦是件残忍的事情,我不刻意地去睡觉正是这个原因,第三层快要坍塌了,很快就会坠入虚无,一切都是危险的。
      醒过来时大概已经傍晚了。舟行这小子脑袋真沉,镇的我肩膀疼。
      “喂,你给我醒醒!”我抬手推推他的头,他却把头埋的更深了些,在我耳边低声道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
      那天我破天荒的陪他躺了一天。
      要好好休息……
      盲目地信任一个人是错误的。
      *
      “今天要去工作吗?”他递给我一杯咖啡,在我身边坐下。
      “明天。”我快速扫着资料,终于,我找到了。
      那是我刚开始制作时画的一个样例,上面蝴蝶样的花纹在纸上盘旋。
      这个花纹的样式……似曾相识。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这使原本沉睡的躯体再次苏醒,被迫爬起来开始工作。
      “舟行”我感觉我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你能不能,把你的上衣脱下来?”
      “诶?”他一脸茫然的看了一眼我,接着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露出那像是被翅膀包裹的背。
      我轻轻地顺着痕迹描绘着,那图案同我草稿上的极其相似,肩胛骨处暗红色的地方已经变得坚硬起来,像蝶脉一样,越往四周越浅。
      “你还记得不记得你的一些家人之类的。”
      他看向我“家人?”
      “嗯。”
      我看见他在那一瞬间脸色煞白,眼睛里透着些不安,像是在极力抑制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我犹豫片刻,拍拍他的头。
      “我……没有。”他埋头环住我的腰,“什么是家人?”
      “我也不知道,”我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有把他推开“我也没有。”
      他的发质好软。
      “为什么问这个。”
      “嗯……我有个很要好的,额,朋友,也有这样的花纹。”
      接着,想起那张便签“舟行愿不愿意…额,和我去见个人?”
      他抬起头,显然很惊讶。
      “好啊,只要陈罪一起干什么都行。”
      别这样……我默默地望着他的眼睛,不要这么信任我……
      “阿嚏。”
      “你给我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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