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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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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一看到我就一脸惋惜地大喊“我们实验体里的美少年一去不复返了。”
这算是毁容吗？
说实话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一点，我个实验体认为我只要把头发留长然后遮住那一半脸就好。
不过有点担心陈罪会嫌弃
陈罪对完美程度要求很高，而且自打小时候医生们就和我说过关于实验体‘不完美’的结果就是被扔掉。
我也听说过废物间，是用来处理废弃实验体的。那不是一个特定的房间，而是哪个实验体没用了，就把那个空间模型与实验体的房间重合，相当于改造成其专属的废物间，这样就不会出现实验体被押送前往废物间时反抗逃跑的事了。
我看到过实验体被处理的一两个画面。
那是和陈罪一起去实验室时路过的，那是离我们房间最近的门。走廊里的门极少能打开，大多数都是被设置成仅特定的人员可进入。
所以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所谓的‘邻居’。
看不出性别，蓝紫色头发，银白色的皮肤。
陈罪那时捂住了我的眼睛，加快脚步拖着我走不让我看。
但当我们走了很远之后，我回头，看见大概是和它相认识的三两个实验体小心翼翼地从四周阴影中爬出来，在门口放下一两株小小的花束。
我知道那些花开在哪里。
那是医院的一条废弃走廊里生长的特有的一种花，据正常的陈罪说，如果太阳明天真的会照常升起，那种花会第一个沐浴在阳光之下。
不过……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太阳了，无论是人类还是实验体。
拜托陈罪一定不要有事。
*
沈君卿又找我谈关于计划的事，只不过这次我不用再关进那个营养舱，而是直接戴水母。
“按照计划继续进行吧。”沈君卿说道。
我看着他的神情突然有一种预感这次计划可能不会按照沈君卿想要的那样进行了。
我上前推开那扇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术台，上面躺着陈姒然，死了。粘稠的液体不断地顺着她的身体流出来，滴在地板上，缓缓形成一摊红色的液体镜子。
可是陈罪去哪儿了？
我转过身，看见五六岁的陈罪被强行注射新型药物。
陈罪的身影再一次从黑暗里浮现出来，只不过这次，他转过身冲我微微一笑，将手术刀缓缓戳穿自己的脖子。
四周的场景快速地褪色，瓦解，最后只留下两处——我和不远处的陈罪没有被虚无吞噬。
陈罪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仍然看着我，微笑着，微笑着……
没过多久系统就传来声音：
【哔——请求失败，系统异常】
沈君卿狠狠地骂了句脏话，强行摘下头盔将我揪起来：
“gun！你给我gun出去！”
我有些迷糊，脑子木了好久才开始运作。
“gun！”他扶着仪器大口大口地喘气，看起来瞬间衰老了许多。可他生气的对象似乎并不是我。
我犹豫片刻，大步离开了房间。
陈罪是不是早就预知到计划会失败才让我答应的？
陈罪还知道多少呢？
哦对了，说道陈罪，我发誓前几天他绝对是在骗我，因为他压根就不记得任何事情，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真的是……
这就更不好办了，因为我完全分辨不出来陈罪到底是在演还是真的失忆。
说不定他就是不想让我知道……
“失败了？”先知从我头顶探出头。
“嗯”
先知看起来和沈君卿一样，恼怒又不肯说原因。
为什么这群人就不能直白点说出来他们想干嘛？绕来绕去的真的是……
我刚要开口，先知却打断我道：
“带你去地下一层看看。”
“不了谢谢，496对这个感兴趣，说不定你可以让他陪你去。”
陈罪说得对，越掺合他们的那些事就越麻烦。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先知从天灵盖里伸出一只手指向我，另一只从第七颈椎伸出来示意我跟着他走。他那张脸依旧笑着，但是那个笑令我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陈罪回来没有……
先知带着我顺着楼梯缓缓向上走，由于都是实验体，我们没有权利用传送门。
“先知，地下一层……是不是应该往下走走看？”
他没有理我，只是脚步越来越快，我想回头，可是随着他的步伐，身后的楼梯也在飞速地追着我们，哐，哐，哐。
如果我掉进去了，陈罪会哭吗？
我揉了揉眼睛，察觉到我们的确是在往下走，而楼梯也没有变形。
“到了。”先知站在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前，抬手将门推开。
里面空荡荡的，随着门‘刺啦’一声打开，地板上出现了一个拉长的长方形的蓝青色光，随意挪动一下便可以扬起厚厚的灰尘，但是仔细看还是可以看见一排干净的脚印引向中间，像是有人经常来过一样。只不过看起来那个人应该是个强迫症。
依旧，这个房间里也没有窗户。
最中央放着一台老旧的休眠舱。
上个世纪的产物啊……
好奇他们为什么不换成最新的。
先知往我脸上拍了一个头盔，接着拽着我将我拖了进去。
一阵厚重的铁门声关上地声音，接着光消失了，我们被无声的黑暗吞没。
“先知？这里没有灯吗？”
“没有，灯也会影响到这里的能量波动。适应适应，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呃，那我们进去难道不会影响吗？
我们顺着脚印缓缓向中央挪动。
渐渐地眼睛适应了黑暗。与此同时，我们也到了休眠舱前。
我看见里面躺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尽管被营养液浸没着，她依旧看起来毫无生机。
“她是谁？”
“我……我哪知道。”先知盯了那人好久，就在我感觉他要说些什么时，他挪开了视线。
“啊？”
“她在这里躺了快三个世纪了”先知在另一头托着腮看我，轻飘飘地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她还睡着，我睡过去时她依然再睡。”
“为什么沈君卿不让她醒过来？”
“他害怕”先知贴着那层玻璃，在雾面上画出了一个圆圈“害怕她醒过来后不是她了。”
“为什么？”
“没有过去，也不知道她的未来，她现在只是一具躯壳。”
“为什么不直接，”我停顿了一下，做了个手势“放她离开？”
先知抬眸看我“离开？没有人能离开。
所以告诉你的好医生，少搞一些小动作，医院都知道。”
“什么小动作？”
先知一愣，接着开始放声大笑，空荡荡的屋子里随着他笑而产生回声，像是有上百个先知在笑。
“他想离开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
*
陈罪回来时又是很虚弱。
我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去迎接他。
身后的翅膀异常的沉重，我往前走的很吃力，每一步都有一种要撕裂成两半的痛苦。
陈罪倚着门低头站在阴影里，他的五官我看不清。
我们的距离逐渐缩短，直到胸口一阵刺痛，我栽倒在他怀里，看着胸口因翅膀而撕裂开的伤口。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面庞很湿，贴着我的脸，使我的脸也变得潮湿。
陈罪纤长的指尖一点点拨开我的皮囊，透过我的血肉之躯，亲吻我已经支离破碎的心脏。
他的面庞越发的模糊不清，我有些急切的想要呼吸，猛地一睁眼，又是空白的天花板。
我翻了个身，再一次进入睡眠。
*
早上起来后，我看见陈罪的书房亮着，于是我推门走了进去。
陈罪趴在桌子上，大概是睡着了，他的脚边掉了个半合着的本子。
陈罪一直都不允许我看他写了什么，于是我将本子捡起来放在他手边，接着在他身边坐下。
即使陈罪想离开又怎样，这和我没有多少关系。
但是既然医院知道，那陈罪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这时我想到098的那个实验。
098说如果实验成功，她就可以和时七一起去爬雪山。
我好奇实验还需要不需要实验体。
我很想帮陈罪，即使他不告诉我他的计划。
“……唔。”
一旁，陈罪迷迷糊糊地起身，像是看不到我似的，向清洁间走去。
回来时他明显清醒多了。
“早安。”他一手将我强行推出书房，一边嘟囔了一句。
“陈罪昨晚去哪儿了？”
他没有回答，似乎是因为门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丝滑地关在我脸上，他看起来很很恼火。
“是禁闭室吗？”
他抬腿一脚踹开我，接着我眼前火光一闪，门被炸成了千万片碎片。
“……”
这回陈罪看起来是真的清醒了。
“一天天从哪里听说的乱七八糟的词？”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我在一地碎片里爬起身刚要随他进去，他将我再次拦住
“把自己洗干净再进来。”
等我从清洁间出来，陈罪已经坐回书桌前继续写他的本子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陈罪，”
“嗯？”
“你是不是又被关禁闭室了？”
他放下笔，托着下巴打量我“你知道，其实脑子的用处有很多的吧？”
“诶？”
他抬手用力扯了扯我的脸“哪怕是坏了一半脸都换不来你用一用你头盖骨里的东西，我真想不通我当初为什么不按重置键，你个废物。”
“所以……？”
“这儿他妈是医院，想什么呢？还禁闭室。”他嘲讽道“蠢死了一天到晚的。”
“陈罪撒谎时语速会加快。”
“那又如何？”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我甚至感觉那副眼镜要砸到我脸上了。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许瞎想，你要想关禁闭的话我就把你关起来试试！”
我感觉他要揍我了，他低着头抚摸我，指纹同我的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摩擦。就在我全身细胞叫嚣着讨要那刺痛和兴奋感，他皱着眉离开了。
我的脑子不恰当地想到了098之前借我的那本小说……
陈罪总是说出一些令人感到误会的话，偏偏这个家伙还自己不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