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头成长记》八方来羊

3、第三章

　　把手中的面条放了小圈在锅里筷子搅动着，另外一只手摸出了抖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王傻子，电话刚接通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王兄的春风得意。

　　王兄：“嗨兄弟，想我吗？”

　　言察：“想找我退钱是不可能的，九十八一瓶的水我是不会付的。”言察先声夺人，不给对方留一点机会。

　　王兄满头黑线为什么每次聊天之前都要重复这句话“.....姐妹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就放心吧，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今天是有好事找你，给你接了个活要不要？”

　　言察警觉馅饼吃了一次差点被噎死，对他口中所说的好事表示怀疑。他只想说“谢谢请出门右转。”

　　现实是残酷的，虽然王兄人不靠谱，可看在五千块跟九十八一杯的水上言察微笑问：“什么好事找我？”

　　电话那头那人支支吾吾。

　　言察震惊道：“....哥，你在干嘛，打电话呢？”这么不见外的吗？天才刚黑啊！

　　王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捂着嘴摇头说：“不吃了。”

　　王兄嘻嘻笑：“嘿嘿在跟我对象他哥打字聊天，我哥哥在喂我吃水果。”语气中满是得意。

　　言察：“哦。”并没有被安慰道猛吃了一嘴狗粮。

　　言察搅动着锅里的面条，挑起一根试了试硬度。他胃不太好不能吃太硬的食物。小时候饿得太凶把胃饿坏了。

　　在水蒸气中，言察维持着转圈搅动....直到面条糊成了一团才回神过来。脑中充斥王兄说的话，“他哥开了一个工作室觉得你的形象气质很符合他这一季衣服，明天想邀请你去试试装价格好说。哈哈哈，我就说上次的衣服你穿着超酷的.....”

　　后面的话言察已经听不进去了，恍惚着挂断电话。他这样的瘦竹竿垃圾堆里长起来的人，如何能穿那样好的衣服。

　　一滴晶莹圆润透明的东西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那一锅白色的汤水中，言察想今天的火开得太大了。下次一定要开小点。

　　翌日，言察早起认真收拾了自己，把衣柜里最好最新的衣服找了出来。这还是过年时店家做的大促销他咬牙花了两百块钱买的衣服。

　　坐上了地铁感受着地铁中空调的冷度，言察不适应地出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许久才适应冷气，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疙瘩慢慢地消了下去。

　　透明光洁的地板，仿佛是一面镜子，能把人都能照得清楚。言察小心翼翼走在上面不敢放重脚步，脚步轻得跟猫似的，担心踩坏踩脏了这么干净的地板。

　　言察站在门口，时尚靓丽的人进进出出。他没有勇气进去。

　　他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再吐气。如此反复一遍又一遍。正当他建设好足够的勇气要踏出第一步时，前面急匆匆走来一个满头是汗的男生。看见言察瞬间松了一口气说：“你们公司怎么回事，定的时间是九点，现在都九点半了才来人，快去换衣服马上要开始了。”

　　言察满脑问号：“....？换什么衣服？”

　　那人急匆匆把他推了进去，丝毫不给言察解释的机会。

　　言察刚一进去，手里就被塞来一件白色的....裙子？这是裙子吧？有花边肯定是裙子。言察拿着手中的裙子，楞在了原地。

　　那位好心人能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啊啊啊!!!言察呐喊。

　　快去换马上要开拍了，推他进来的那人又把他推进了换衣间。

　　“不是，大哥，大爷，行行好。你先听我说一句话行吗？”

　　言察在那人关门的一瞬间狂吼了一句“快看，天上掉钱了。”

　　那人一愣转身回头向上看去，“靠房间里面如何天上掉钱，你这把谁当傻子？”

　　程阳无言片刻暗暗发誓：“等这个工作结束。一定要把这家野鸡模特公司拉入黑名单。”

　　看着眼前即将要喷火的人言察怂了，默默收回拦住关门的手。

　　门关上，喧闹的工作间安静得针落有声。程阳回头河东狮吼般说“看什么看还不抓紧干活。这个系列再不拍出成品，咱们都得完蛋。”

　　“.....那个阳，阳哥，刚刚进去的是男生吧？”其中一个人指着换衣间说道。

　　“....男,男，男的？”程阳呆住。

　　“听声音的话没错。”另一个人点点头附议。

　　程阳在反应过来的0.03秒，奔向了那道亲手关门的门狂拍。

　　“呜呜呜，不知道我跟老板卖惨说已经熬了三天三夜没休息，出现头晕眼花的症状可不可以不扣假期。”程阳敲门间隙中擦过眼角流出的泪，整个人内牛满面。十分想吃顿饺子出差一个月。

　　在哐哐声中紧闭的门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简约白裙，而后面前的人脸颊微红清纯可人。手因为裙子稍短扯住裙摆在往下拉。

　　程阳：“妈妈，我恋爱了。”

　　刚经过风暴的人，再次经历了一场视觉上的狂风骤雨。打板的，缝衣的，递东西的。重物落在地上沉闷的声音传出。那人表示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东西掉脚上了嘛。不疼不疼。那人机械弯腰手在脚下乱摸，眼睛还朝着言察的方向。

　　言察脸红支吾道：“那个....我今天本来打算今天去剪头发的，之前太忙还没来得及。”他把飘落在脸颊的头发夹在耳后，平时常戴着的帽子给昨天的老爷爷遮余晖。走得太匆忙忘记拿回来。今天扎了一个小马尾，此时因为换衣服把头发散落下来更显得清纯可爱。

　　此刻众人心中祈求：“路过的神仙佛祖菩萨，八方神灵显灵让所有的理发店关门。”

　　众理发店：“....祸从天降。”。

　　一道清亮的女声打破了这股诡异的氛围，女生身后跟着一个男助理。男助理上前微笑弯腰道歉一条龙，身后的女生也十分懂得交际看人脸色，立马认出谁是主事的人。同一个批发步骤，微笑弯腰道歉三连，不过这次的弯腰对象只对着一个人。

　　男助理带着歉意微笑上前说：“不好意思程总监，路上实在堵车。我们是星宇文化的这是我们公司的模特乔乔，我们乔乔非常重视与你们公司的合作，昨天一整天没有吃饭，就为了更好的展示这次的服装。之前顾总见了乔乔都对她很满意。”

　　程阳冷笑哼了一声，并不接茬。心中有了最佳人选，谁知道你谁谁谁！顾总谁啊，不认识。

　　“.....”气温稍冷。

　　言察感觉那一男一女的视线像x光一样，照得他忖缕不着。女的眼神如果能显示实物，他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言察摸鼻子：“那个.....这衣服我能脱了吗？”

　　众人尔康手咬手绢。“不能。”

　　然而抵不过现实，程阳身为负责人也不能意气用事。只能拨乱反正，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换了。心中已经写了一千字的方案，让男生穿女生服装拍一版照片的可行性。

　　言察在众人炙热的眼神中退出了工作间，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这些精英白领真的太吓人了。

　　肩上被拍了拍还未转头，身后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言察？”王兄一脸不可置信。

　　“是我。”言察转头，澄澈明亮的眼睛，脸色经过刚才越发微红白皙，整个人虽是精瘦，可长年的辛苦劳作还是让他保持了一个很好的身材，简单收拾了一下五官整的精致起来，让人移不开眼睛。

　　“姐妹，你藏得很深啊。这头发这脸。你之前是不是在脸上抹了一层灰？王兄围着他转了两圈。整个人开始怀疑人生，这才多长时间啊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姐妹，你说是不是偷偷去了泰国？”

　　言察：“闭嘴。”

　　王兄摸着下巴说：“他哥让我联系你的时候我觉得她可能脑子出了问题，让你跑腿送外卖还成。穿衣服走秀拍照，那不是山羊插翅膀吗。现在我才明白，我才是那个眼瞎的傻子。他哥能成为顶尖的服装设计师自立门户。而我还在靠画漫画卖萌卖腐博人眼球。就该清楚我有多么的不自量力，敢质疑他哥的话，绝对是我对象给我太多自由让我过了火。”

　　言察：“.....你正常点好好说话。”

　　言察被这一堆“自贬”砸得满头生痛。大哥，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对着你五百万的粉丝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言察无奈说：“剪头发太贵了，以前都是买剪刀回来自己剪。自从家里剪刀坏了，我就没舍得买刚好捡了一根皮筋，就一直绑到了现在。”

　　王兄弟傲娇表示我不听我不听，除非你把偷偷变帅的方法教给我。

　　王兄弟带着他进了门，小声嘀咕着：“姐妹，我听说他哥工作起来脾气可能不太好。所以.....你自求多福吧。”你说同样是动笔画画的。为啥姐能这么牛呢？

　　言察：“...多吃点核桃？”

　　王兄好奇问：“能有用吗？我听说是要怀孕的时候吃。可现在也没法把我扔回去回炉重造了啊。”

　　言察整个人已经麻了，充斥着不可置信。为什么你一个大男人知道怀孕要吃核桃补脑这个事？

　　言察小声问：“请问一下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王兄弟凑近他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话说：“我偷听到我妈跟我爸聊天，说我缺心眼人傻。他们打算生个二胎。计划好了该如何如何教育，让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从受精卵就开始补脑。走在别人的前沿巅峰。”内卷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言察：“......那你的弟弟妹妹还好吗？”

　　王兄弟伸手把言察拉到一边，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再次压低了声音道：“我爸第二天找了个借口去医院结扎了，我妈到现在都不知道。”

　　言察震惊，在老家男人是出力的人，一家的顶梁柱。是不会轻易去做这种事情，都是女人去做。而且在老家都是孩子生得越多越好，代表着人丁兴旺也不怕被人欺负。言察想起小时候，隔壁有一家三个儿子干农活是又快又好。连骂人最厉害的邓大妈都不敢惹他家。

　　言察带着一脸的茫然问：“你爸不喜欢小孩？”

　　王兄说：“不是啊我爸挺喜欢小孩的，”后面我知道这事问过我爸。他说我像我妈他担心再生一个也像我妈，防患于未然，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是最安全的。”

　　“......”言察合起了张大的嘴，果然是城里人想得就是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