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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出事 ...

  •   拍摄整体还是比较顺利,四点多点钟,匆匆拍完女演员在湿冷的安全屋里,简陋地炉灶旁烤火,品尝山林里的特色食物。大家也都匆匆吃了点东西,因安全屋比较简陋,住不了这么多人,只重新给女明星和女助理布置了一下,其它人都在外围搭帐篷。

      虽是六月天,但山里湿气重,光线差,五点便已经需要打起所有照明,即便是专业户外装,也禁不住无处不在的寒气,更何况还有普通着装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只想缩进帐篷里。

      封毅跟其他两位护林员住一个帐篷,这仨覆盖了全年龄段的单身汉,

      “那明星挺有身段,年龄好像也不大,跟小封差不多吧。”这个五十多的老高跟小封唠着嗑,“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做护林员的。”

      “呵呵”封毅傻笑,老年人总喜欢重复问一个问题。

      帐篷之间相隔比较近,大家说话声音和话题都有所收敛,都草草洗漱后早早钻进睡袋。

      毅刚这边刚躺下,就听有人在帐篷外小声问:“林叔,高叔,封哥,我能进来吗?”

      进来的是位年轻的摄影师助理,封毅认识,半路上摔了一跤,封毅离得近拉了他一把,“那个我一个人睡帐篷害怕,想找个伴。”这位摄影师助理看了看封毅和其它两位护林员。

      大家都脱了外衣,进了被窝,天这么冷,这俩人精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封毅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从资历上来说他就是一新来的,跑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肯定得是他。

      封毅笑笑说:“我去吧。”

      封毅卷起睡袋,拎起外套和背包就出来了,内外温差大啊,封毅缩着身体抱紧了睡袋,跟着年轻摄影师助理来到帐篷前,小助理帮封毅拉开拉链,封毅赶紧钻了进去,却发现帐篷里充气垫上坐了一个人,就是一早穿一身黑的家伙,一路缀在最后,这会帽子还带着,封毅心跳如鼓,震破耳膜,然后就听见后面帐篷拉链被从外面拉上。

      封毅一时有点懵还有点慌张,对方见他不动,掀了帽子,露出一头褐色头发,和一双锐利的双眼,此时这双眼里满是笑意和得意。

      封毅高兴之余生出一丝胆怯,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想像,一个梦境。

      三个月了,他们彼此都没有联系对方,山中信号不好,连何正廷的网上消息也都落后好久才能看到。

      封毅想抽离这种无助状态,他转身要离开,何正廷无奈,起身从后面抱住了他,“想去哪儿?”

      第二天原路返回,由于没有拍摄任务,回去也顺利很多,一行人热热闹闹半天功夫就回去了。

      “你有没有发现封毅有什么不一样?”离婚的单身男看着封毅出去上厕所,他神秘地靠近正在填日志录的老单身汉。

      “有什么不一样,没看出来。”老单身汉瞥了他一眼。

      “明显就是很滋润的样子,一天了嘴角都没下来过。”离婚单身男小声地八卦,“我昨晚放水听见动静,今早特别留意了一下,封毅是从那名黑衣男子的帐篷里出来的。”

      老单身汉没吭声,昨天他有注意到那名黑衣男子,一路上再忙,他都没有搭把手的意思,也没人敢支使他,也没见他跟谁交流,只有女明星目光时时扫过他,他本以为这人是女明星保镖,但现在想想又不太对,黑衣男的气质,松弛的状态绝不像是位普通人。

      “没亲眼见的事不要瞎说。”

      “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女明星或女助理看上他了?”单身男有点猥琐地问,得出结论:“长得好看就是吃香。”

      “你那脑袋就不要瞎脑补了。”老男人放下日志录,一脸平静地说。

      丛林里的岁月平淡而宁静,偶尔有些惊喜,而世外却热闹繁华,车水马流,时间也比丛林里流失的快。

      网上的信息也跟潮水一样,每天汹涌而来,又迅速退去,一则消息让何正廷预感很不好,“盛大副总严某在MIDG豪赌输光家产,自杀身亡”。

      盛夏的夜晚,何正廷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屋里空调莫名坏了,闷热异常,何正廷梦见封毅浑身是血地跟他说再见,然后从崖上跳了下去。

      何正廷从惊悸中平复了一下心情,给封毅拨了个电话,好半天电话接通,“喂,您哪位?”

      何正廷听着不是封毅,“你是谁,封毅呢?”

      “您好,这儿是公安局,你跟封毅什么关系?”

      “封毅怎么了?”何正廷声音微不可察地走了调,“我是他爱人。”

      “……,那你来一趟吧。”

      何正廷看着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床板上的人,青紫的脸上眼睛紧闭着毫无生气,身后一工作人员说道:“初步判断封毅是前天晚上从山坡上跌落,被风雨折断的树枝插中大腿,没能及时处理,失血过多造成的死亡。”

      “为什么半夜会在山上?”梁博文问。

      “原本是三人一组的定期巡山,一人临时拉肚子没去,只有封毅和林肇丰两护林员,据林肇丰说两人在十点左右发生了争执,封毅执意独子离开,……”

      何正廷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声音忽远忽近,身子有些漂浮,“封毅,我忘了告诉你,”何正廷忽然开口,,“咱家的狗子不是普通的狗,是条巨型犬,长太快了,又能吃,你起来见见,估计都认不出来。”

      梁博文小声问工作人员:“同志,能不能让他俩单独待会?”

      “不好意思,暂时不能,鉴定结果还没最后出来,你们进来已经是破例。”

      何正廷很冷静,并没有说什么,梁博文跟着他走出太平间。

      回了家的梁博文隐隐有些不放心,何正廷看上去并没有太过异常的表现,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何正廷没有看上去简单,却像是封闭了某些感官,显得有些麻木。他又让司机把他送回何宅。

      “老板呢?”人事主管何小曼看到老板不在,问起秘书室的秘书。

      “曼姐,老板这两天怎么了?”

      “???”

      “老板中邪了似的,走路整个飘忽的状态,东西掉了都听不到。”秘书室里几个人窃窃私语。

      “对的,对的,今天开会时居然瞌睡到从椅子上摔下来,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精神萎靡,脸色和状态根本就不对。我们根本不敢问,你见到了得好好说说老板,看看医生。”

      “我知道了。”何小曼这两天也听到了各种传闻,但他也知道何正廷的倔脾气,定是不会听她的,她出了秘书室,拨通电话:“杜医生,何董最近精神不是很好……”

      一身黑衣的杜耀辉心痛难当地看着一脸憔悴的何正廷,“何正廷,封毅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忘了。”何正廷反应有些迟缓,但语气平静,“这两天太忙了。”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把电脑上一篇“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太上老君的仙丹真的存在吗?”的博文关掉。

      杜耀辉留意到他手上起了一片红疙瘩,说:“如果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我会的。”

      杜耀辉出了书房见梁博文还在客厅坐着,没好气地说:“辛苦你了。”

      梁博文知道他是责怪他没有及时通知他,“何正廷交待晚点通知你,怕你担心。”

      “什么歪理,晚点我就不担心了?”杜耀辉没敢朝何正廷撒的气都撒到梁博文身上,梁博文也不跟他计较,“我这不赖在这,日夜盯着,还不敢靠太近,也不敢走远,只能尽量装透明。”

      杜耀辉叹了口气,有些失神地坐到沙发另一角。

      第二天,何正廷接到电话:“正廷,林肇丰交待了,他自一次宣传拍摄活动中猜到封毅是同性恋,那晚正好就两人,他一时动了歪心思,被封毅揍了一顿,封毅冒着危险独子离开,山雨路滑出了事……”

      电话中的人草草带过他拖着受伤的腿匍匐爬了多久,没人知道他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何正廷冷静地听完电话,“谢谢,我知道了。”

      “你没事吧?”对方关心的问。

      “我没事。”

      封毅的葬礼很简单,按照他姑姑的意思骨灰葬在老家一座山脚下的公共墓地里。亲戚朋友也没几个,稀稀疏疏几个人,何正廷一身黑衣,带着墨镜,跟在人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杜耀辉跟着他,寸步不离,他发现何正廷晚上整夜失眠,白天出现嗜睡,似陷入梦魇之中,他闭口不谈封毅,在他面前装的若无其事。

      他病了,病得不轻。

      网上“长生”的舆论仍然在发酵,大家都默认了科技的发展,可以停止生物性衰老来延长寿命,人们由最初的兴奋到理智分析这项技术可能给社会带来的影响,逐渐演变到人们对财富的需求。

      普通民众的愿望非常朴素,希望可以平等地享受这项技术,但谁都知道,这将是笔不小的开销,甚至是他们的全部身家。

      于是人们仇富的情绪变得尖锐,“为何富人已得长生,穷人就不配”,“死亡面前的不平等”……大量带着强烈个人情绪的帖子被转发点赞。

      迫不得已相关监督部门发通知:“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言,请网民们理智,官方将会调查事实真相,请耐心等候通告。”

      一个月后,何正廷请假了,公司里都在传他得了怪病,有人说是风疙瘩,抓破了,没护理感染了,也有人偷偷说是那种不检点的病,皮肤溃烂,两眼乌黑。也有人反对说他那么有钱,那种病现在也能治,不至于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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