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宋澈不吃鱼

57、第 57 章

　　快要零点的时候，三个人就坐在院子里，桌子上咕嘟咕嘟的煮着宋清宴的花茶，还摆了瓶蜂蜜。宋清宴不大喜欢喝茶，但宁婉喜欢。
　　小姑娘不喝碳酸饮料，酸奶也很少喝。
　　花茶算是她常喝的，但她怕麻烦，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喝白开水。
　　有宋清宴在的话，花茶倒是常有了。
　　梧桐巷里回来了很多人，难得这个点了还闹哄哄的。
　　“来，发压岁钱。”
　　宁靳伸了个懒腰，从口袋里摸出了个红包递了出去，宋清宴一个，宁婉一个。
　　“我呢是老大，给你们两个小的压岁钱啊。”
　　红包连厚度都一样，宁婉笑嘻嘻的收了，还不忘伸手戳着宋清宴，让他也将红包收下。少年回了神，笑道：“我也有份？”
　　“废话。”
　　红包里是现金，上面还压了张红纸，用金箔写着平安健康。宋清宴的是平安，宁婉的是健康。年长的人用毛笔写下了自己对他们的祝福，封在来红包里，带着压岁钱一起。
　　宋清宴把红包装好，然后拿出了自己的那份来。
　　他的红包鼓鼓囊囊的，并不平整。
　　属于宁婉的红包里是条带着月亮的手链，而宁靳的是块手表。
　　做工都很精细，看着就价格不菲。
　　两个人拿到手里立马就都带上了。
　　宁靳：“我要拍照发空间。儿子长大了也开始孝顺了。”
　　宋清宴带着笑伸手锤了锤他。
　　零点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
　　他们迎来了第一个一起过的新年。
　　2010年，公历平年，庚寅年，在这一天正式的来临了。
　　手机里的祝福开始涌了出来。
　　来自朋友，老师，长辈们的。
　　这一年的时间流逝的很快，宁靳依旧在国外完成着研习，却和父母不再联系了。偶尔母亲的信息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敷衍了事。
　　那次霸凌之后，父母的态度，他比宁婉更在意。
　　宋清宴的本硕博连读之路还在继续，他依旧在那种忙碌的生活里奔波。想尽自己所能的攒下更多的钱，为了以后。
　　陈姨的病情自从放弃治疗之后越来越严重，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他也经常去陪陈姨说说话，也很经常提起那个在宋清宴记忆之中没有色彩的幼年。
　　宁婉从高二升到了高三。
　　学习任务越来越重，但也不至于喘不过气。
　　她身边的朋友也依旧在她周围，三个女生关系越来越好。假期也经常一起约着去图书馆，或者去一些游乐场所放松。
　　陈霁早就被放了出来，从里面一出来就被陈北栀接走关在了家里。她没想过要陈霁出来，是父亲又一次的下跪以及以死相逼，换回了陈霁。
　　他被陈父亲自看着，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天真的以为喜欢的姑娘还在学校里好好学习。
　　聊天界面上却是再也没有回信。
　　纸玫瑰的数量越来越多，在京城下雪的那天，第一千个被掷进了玻璃罐子里。
　　从高一下册就开始的玫瑰，终于在高三上册的时候完成了一千个。少女小心翼翼的在玻璃罐周围沾上了小彩灯。
　　那个在心里的愿望好像就要实现了。
　　——那宁婉以后想做什么？
　　——快点长大，然后把玫瑰送出去。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宁靳咋咋唬唬的破开了宁婉的房间门。把还在睡梦中的女孩拉了起来。
　　给她套着棉服，围巾，又把帽子手套都带上了。
　　“干嘛啊。”
　　宁靳弯着腰把她的拉链拉上去：“堆雪人啊，雪下的老厚了知道不？宋清宴都在下面堆了一个了，你还在这儿睡大觉。”
　　“我睡大觉怎么了，我好不容易放一次假…”
　　男人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两句，拽着她出去了。
　　宋清宴就在院子里，弯着腰给雪人团脑袋。
　　少年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的是黑白色格子的围巾。整个人站在那儿，周身是白色的雪光，神色柔和。
　　“清宴哥。”
　　他抬起头，看着少女跑来的身影，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想护着她：“慢点跑，我又不会走。地太滑了，别摔倒了。”
　　宁婉到他身边之后停了下来：“摔不倒的，你堆了什么？”
　　宋清宴笑起来，伸手给她指了个很小的雪人，脑袋上还插了朵很小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花：“堆了个婉婉。”
　　“我？”
　　“嗯，可爱吧？”
　　小姑娘看着雪人呆滞了会儿，然后道：“哪里像我哪里可爱了！？它连眼睛鼻子嘴巴，什么都没有啊！手也没有！”
　　这话音落下，她跟宋清宴身上就被人拿了雪球砸了过来。
　　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挨了宁靳的雪球。
　　“宁靳你不许扔我的头上！”
　　男人站在他们不远处，手里还在团着雪球：“懂不懂尊老啊？喊哥喊哥喊哥！”
　　宁婉蹲下身子捏了把雪就砸过去：“我才不！”
　　十七岁的冬天，好像总是不会冷一样。也永远充满着活力。院子里平整的雪上开始布满了脚印，也留下了他们的欢笑。
　　宁靳被他们两个人摁在雪地里，不只是身上有雪了。
　　像是敷了个面膜，白花花的冰的人脸生疼。
　　少女始终相信，人最好的年岁就是十七岁。
　　好像在这个年龄就是无所畏惧的，什么也不用顾及，不被生活所困。不用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敢去暗恋一个人，品味里面所有的酸甜苦辣。
　　屋里面要比外面暖和的多。
　　趁着宁靳去冲澡，宁婉喊住了宋清宴。
　　“想给哥哥送个礼物。”
　　“嗯？是什么节日吗？”
　　宁婉摇了摇头，往自己房间走：“不是节日，但就是觉得想要今天送。就跟你之前总是送我很多小东西一样。”
　　宋清宴没拒绝，站在宁婉的门口等着她。
　　于是少女捧着一个很大的，五颜六色的，满是纸玫瑰的玻璃罐子站在了他面前。
　　罐子上还有着彩色的小灯，一闪一闪的。
　　“这就是我想送给清宴哥的。”
　　“因为有人说，叠一千个千纸鹤就实现一个愿望。但是我学了很久，还是学不会。所以想着纸玫瑰也应该可以实现愿望，只要心诚。”
　　“所以清宴哥，我送个愿望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