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吟[碧瑶x东方青苍]》浮盏

32、失败

　　“你为何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们？”碧瑶回握着东方青苍的手，疑惑道。

　　东方青苍轻轻把碧瑶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环住她的腰，淡笑道：“天梯的完全修复不是那么容易的，让他们来一起帮忙更方便些。”

　　碧瑶微微侧头，思考了一下：“也是。”

　　她抬头看着东方青苍的脸庞，有令她心中一颤的温柔。

　　“况且，不这样怎么能让他们来呢？”东方青苍微微挑眉。

　　碧瑶心念一动，洒然一笑：“你，你莫非是想要正道也来祝福我们吗？”

　　东方青苍将她搂紧了些：“嗯。可惜还是觉得不够，待回了苍盐海，一定为你举办一个更盛大的。”

　　碧瑶伸手环住了东方青苍的脖子，轻轻地往他的下巴亲了亲：“今日之惊喜，我很高兴。”

　　坦然地接纳他的心意，也坦然地付之心意。

　　东方青苍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瑶儿……”

　　“嗯！”怀中少女，嫣然一笑。

　　——

　　清晨，阳光洒了进来，落窗台前的桌子上，上面放着一块玉佩，鸡蛋大小，外形像一轮明月，还有些许藤蔓缠绕，雕琢着精致的小花。整个玉佩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这一觉睡得极好，东方青苍半侧着身子，搂着身边的爱妻，凝视着她微微带着红晕的脸庞，如玉般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微颤着，诱人可爱。他就这样悄悄数着碧瑶的睫毛，柔情似水。

　　过了一会儿，碧瑶终于醒了。睡眼朦胧间，看见东方青苍正淡然微笑着看着自己，扯了扯被子，不由得有些脸红。

　　东方青苍带着一丝欣赏与调笑，目光悄然落在了她雪白的肩膀上。

　　碧瑶又往里缩了缩，撇了撇嘴：“看什么。”

　　东方青苍轻咳了一声：“看便看了。”

　　碧瑶含笑瞪了他一眼：“真不要脸。”

　　话音刚落，东方青苍忽然起身往前一靠，薄唇轻轻在碧瑶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一般。随即贴在碧瑶的耳边问道：“那又如何？”

　　与此同时，他的手掌也悄然扣住了碧瑶柔软的手。

　　“那你再罚罚我吧。”他又笑了声，哪有平时的清冷傲然的模样，倒是像是个撒娇的猫儿似的。

　　“嗯？”他又逼问了一声。

　　碧瑶失笑：“混蛋……”

　　“到底是谁罚谁。”碧瑶“楚楚可怜”道。

　　东方青苍满意地搂住碧瑶，任由她也攀上自己的腰。轻怜蜜爱，毫无厌足。

　　——

　　忽忽间，大婚之日已过一月。碧瑶照例处理着鬼王宗的事情，又要去与正道商议修建天梯的相关事宜。这是一个庞大且都齐心协力的计划，实际上一旦成功，不仅是自己，后人们也会同样受益非凡。

　　与青云门萧逸才等商议完，碧瑶匆匆下山，找了个地方歇脚，这河阳城里山海苑倒也是个百年招牌老店了。碧瑶随性地走进了山海苑中，刚刚进屋，只见一只猴子，嬉闹玩耍间，把里面搞得鸡犬不宁，被店家小二追逐间竟直扑碧瑶而来。

　　店小二大叫：“客官小心！”

　　碧瑶纤手一点，便禁锢住了那泼猴，微微讶然，变点为抓，将那小猴抓了过来，捧在怀里。

　　店小二追得气喘吁吁，看着这猴子突然变得如此乖巧，倒是把累也忘了，不可思议道：“这这……”

　　碧瑶无奈：“小灰，你在胡闹什么？”

　　小灰吱吱喳喳四肢各种比划着，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趴着的人影。这个男子已然醉酒醉的不省人事，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碧瑶看向那熟悉的脸庞，在酒醉时候，他也在伤心的。

　　碧瑶没有动，只是掏出了一袋金子，递给了店小二，淡淡道：“麻烦你们了，这些损坏算我赔偿的。”她拍了拍小灰的头：“这猴子和那人要什么，你们便给他们就是了。”

　　小灰开心地爬上碧瑶的肩膀，叽叽喳喳地又在诉说什么，对小灰来说，百年之前它也便认识这个女子了，她家对自己也很是不错，再加上它心中也明白，此女是主人万分重视之人，故而很是亲近。

　　碧瑶摇摇头，微笑道：“我不会过去的，小灰。”

　　小灰一愣，跳了下来，又蹲在碧瑶的怀中，眼中满是不解。

　　碧瑶将它放在桌子上：“前尘往事，归兮去兮。这山海苑的菜品不错，你若喜欢，好好尝尝。”

　　她最后朝着店小二一笑：“麻烦为我定一间上房。”

　　小灰愣愣看着那绿衣女子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挠了挠头，人世间的情缘，它又如何能懂？

　　屋内陈设雅致、清香四溢，山海苑倒是越办越好了。碧瑶绕过屏风，掀帘而入，眼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带着微笑，端着茶杯的英俊男子，黑衣金带优雅高贵，不是东方青苍是谁？

　　碧瑶由惊变喜，东方青苍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走了过来，迎接自己美丽的妻子，同样高兴地急步扑进自己的怀中。东方青苍微微用力，顺势将她抱起转了个圈儿。

　　“你怎么来了？”

　　东方青苍笑了笑，轻轻把碧瑶放在地上：“想你。”

　　碧瑶搂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吟吟说道：“我才出门几天诶！”

　　东方青苍叹气：“可我实在想你。”

　　碧瑶吃吃而笑：“好吧，这次允许了。”

　　东方青苍如蒙大赦，将碧瑶拦腰抱起，又转了个圈儿：“我便知道娘子宽宏大量。”

　　碧瑶又笑：“少来！”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跟张小凡见过面了？”

　　东方青苍走到床边，坐下，搂着妻子的身子，点点头：“是。”

　　碧瑶又问：“那刚刚的事情，你也看见了？”

　　东方青苍笑得有些得意：“是。”

　　碧瑶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把头埋在他怀里，东方青苍也没有说，心意相通，何必多言？

　　——

　　鬼王本想继续回蛮荒圣殿，却被碧瑶可怜巴巴地留住了，面对爱女这副撒娇的模样，鬼王还是无法拒绝。于是便留在鬼王宗，共享天伦。

　　一日，鬼王与东方青苍正在院中对弈。东方青苍本不爱这种凡人物事，但为了岳父的爱好，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奈何他实在不擅长，毕竟从小到大，能用武力解决，他可懒得多费唇舌和心机。堂堂月尊，就在这小小的一方棋盘上滑铁卢。

　　好在他学的也快，再加上碧瑶常常来光明正大地作弊，两个人一起对付鬼王一个人，倒也有来有回，输赢各半。谁都不知道，鬼王一边含笑一边偷偷放水。碧瑶还总是小儿无赖似地悔棋，惹得幽姬与青龙忍俊不禁。

　　鬼王爱着，东方青苍宠着，幽姨青龙叔叔们护着，日子好生快活！

　　——

　　日复日，年复年。天梯也即将修复成功，这庄重而寄予着万千希望的“道”，就在眼前。

　　失败。

　　渺小的希望，就此没了。

　　所有人都很失望，纷纷离开了南疆，只有东方青苍留在那悬崖口，坐在那里，注视着天梯，久久不语。

　　碧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痛。比起凡人们本就未得到过、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东方青苍来说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却无法踏足，更加难受吧。

　　“大木头。”碧瑶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东方青苍侧头看了碧瑶一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怎么了？”

　　碧瑶握住他的手：“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东方青苍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中的重压也少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乃魔族，自来便在神界天生地养，对于仙族所铸的天梯，知之甚少，此时此刻我也不知还有什么办法。”

　　碧瑶心念一动：“仙族和人族有什么关联吗？”

　　东方青苍想了想：“太过久远我也无法得知，但仙族与人族关系甚密，传说是仙族大能创造了人族，也有说是人族勘破天道才有了仙族。但事实上，万物有灵皆可成仙。就算是天生魔物，也有可能化为魔仙。在我苍盐海古书之上倒也记载一件事。”他顿了顿：“传说仙界仙人打通人神两界的联系，下界传道，而天梯……便好似是仙族接引下届生灵的桥梁。”

　　碧瑶沉吟道：“那为什么仙界不愿再打通这天梯呢？”

　　东方青苍微微一笑：“你眼里这神州大陆不过小小一界，你以为当真只有这一个人间吗？”

　　碧瑶一惊：“还有其他……像我们这样的世界？”

　　东方青苍淡淡道：“那是自然，不过下界生灵对我们魔族来说太过弱小，我们也几乎没有怎么关注过。反倒是仙族常常自下界引领飞升之人，以充实自己。对他们来说，重建天梯的代价太大，早就不管这一片人间了也不得而知呢。”

　　碧瑶苦笑：“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她忽然想到什么：“远古以前，仙人下界，传道众生古修们会不会就是以我们这种方法构建天梯的呢？可是我们还差些什么？”

　　忽然有个涩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血祭，是血祭！”

　　碧瑶和东方青苍一惊，深感奇怪何人竟然有此等能力，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二人身后。

　　那人形同枯槁，脸庞凹陷下去，可怖之极，竟是鬼先生。而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俨然是一个死物般。

　　“鬼先生！你怎会如此。”碧瑶站了起来。

　　鬼先生嘿嘿一笑：“为主人办事，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的脸上似有鬼物扭动，狰狞而笑，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月尊大人，这点你倒是不如我……嘿嘿嘿。”

　　东方青苍微微皱眉，颇为嫌弃：“龌龊东西，还想一战？”

　　那鬼物嘿嘿一笑：“那倒不必，百年前一战你差点打得我灰飞烟灭，只好寄与这位仆人之上，我可是吃尽苦头。今日来，是想送月尊一个人情，以后咱们也好山水不相逢。”

　　原来这鬼物，竟是那只曾经在蛮荒圣殿大开杀戒的修罗。

　　“你刚刚说的血祭是什么？”碧瑶插嘴问道。

　　修罗笑了笑：“你们以为修罗一族如何诞生的！我们可再清楚不过当初那些老家伙们干了什么，才打通了一个个界面，修建了这天梯。信仰之力固然重要，若没有千万生灵的血祭，是万万打不通这最后一道关卡的。”

　　碧瑶忽然觉得浑身恶寒无比，声音都有点冷了下来：“什么千万生灵，你说清楚点，不要胡说八道。”

　　修罗哼了一声：“我们修罗天性以血为食，便是在那无数的杀戮中诞生。我看过族中典籍，所谓天梯成功的最后一环，便是无数生灵血祭！打通天梯之后，便可接引优秀的修道之人飞升，而与此同时也接入了大量的修罗一族。仙族为求掩盖真相，便将我修罗一族赶尽杀绝，还将修罗的诞生归罪于魔族头上。”

　　东方青苍忽然抬眸，微微眯起了眼睛，显得格外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