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想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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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彩行的拍卖会备受关注，讨论的人不在少数。
拍卖会是白天举行，如何避开岑府众人便成了岑鹤今所面临的唯一难题。
即便岑鹤今近来的表现并无异常，但想自由外出仍需一个合理理由。
最后还是老将军送的商铺地契派上了用场。
现属于岑鹤今名下的这些店铺都位于城内，契书被送来时岑岐观早已浏览过，没有任何不妥。
岑鹤今佯装无意间发现了契书，并表现出足够的兴趣，接连以此为由离开岑府。
刚好岑锦安近日越发忙碌，没时间盯着岑鹤今习字，岑鹤今便愈发心安理得地翘了课。
原先岑鹤今还担心那些铺子的管事对于突然更换老板一事难以信服，亲自去看了才发现并非如此。
各类店铺自有一套管理方法，将背后之人的信息藏得严实，寻常人根本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老板，只认得明面上的管事。
也许是老将军叮嘱过，那些管事见了岑鹤今态度热情，没有因为新来的老板年纪尚小便目中无人。
岑鹤今本也没想在这上面浪费精力，自是乐得轻松。
到了拍卖会当日，岑鹤今顺利地独自出了府，像一团自由的风转眼消失不见。
可岑鹤今才刚离开没多久，他的院子便风风火火闯进来两个人。
岑温枫踏进院内，找了半圈没看到岑鹤今的身影，有些困惑地喊来青巧。
“小弟出去了？”
青巧如实道：“小少爷这两天外出得勤，应该是去城南的点心铺了。”
岑溪霜闻言思索片刻：“城南有点远，我们去追怕是赶不上拍卖会，要不然派人去告诉小弟，就说我们在万彩行给他留了位置？”
“万彩行的破规矩多……”
岑温枫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去将人接来，但又不想在这期间错过自家小弟可能感兴趣的拍卖品，最终还是抬手唤人去寻岑鹤今。
……
万彩行门前热闹非常，即便没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附近的茶肆里也不乏好奇观望之人。
时候尚早，方定瑾没说在哪见面，岑鹤今便随意挑了个位置等着。
参加拍卖会的人皆需持邀请帖入场，岑鹤今观察发现即使是带着邀请帖，那些人也并非被引往同一处。
想来身份不同，收到的邀请帖也各有等级。
因拍卖商品的特殊性，受邀之人大多自行遮掩身份，但也有人对此态度无所谓。
曾有一面之缘的徐且和陈昔也出现在万彩刚，同门前伙计熟络地打了声招呼，未展示邀请帖却同样被带了进去。
岑鹤今收回视线回忆徐且与万彩行的关系，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
他侧过头，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惹人注意的脸被半张银质面具遮挡，不是某个麻烦精还能是谁？
戴面具是为了隐藏身份，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可有的人反而让面具成为了锦上添花的装饰。
方定瑾显然就是此类，清冷银光下本该被遮住的眉眼反而更显气质不俗。
岑鹤今无言地移开目光：“这你都能找到我？”
因着是从岑府正门离开，岑鹤今不便换装，挑了件样式简单的浅青色便装出门后才戴上面具随手束了发。
毕竟才两面之缘，他本以为方定瑾认不出自己。
“从背影就知道了。”方定瑾悠悠在他对面坐下。
方定瑾递出一张纸，支起下巴看岑鹤今：“小九把知道的都画了下来，你看看。”
岑鹤今将其展开，看清内容后眸中微微一亮。
虽然并未多详细，但图中将万彩行的整体布局都描绘出来，线条干净仔细，一目了然。
“去做几天杂活就能画出这些，真是了不起。”方定瑾视线顺着落在纸上。
“画得也不错。”岑鹤今真心夸赞，“小九今日没有跟来？”
“我担心他被人认出来，让他最好不要出面。”方定瑾余光瞥见底下鬼祟的人影，轻笑一声，“可惜我的话并不起作用。”
……
小九知道自己来的作用不大，但出于复杂的心绪还是想来劝劝那天遇见的两个人。
当时一片混乱，他想不通拍卖物品的消失为什么会赖在他头上，可冷静之后又隐约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他偷藏在角落里探头找人，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几声轻响。
小九抬头看去，熟悉的扇柄搭在窗沿，正对上方定瑾略含深意的视线。
小九仰着头，视线往旁边移，果不其然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岑鹤今正垂眼倒茶，根本没注意往下看，但小九还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转眼消失在屋檐下。
徒余方定瑾陷入沉默。
刚刚的眼神是……？
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坐在对面并对此全然不知的小少年。
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九走近窗边的二人，乖巧地自己找位置坐下。
终于见到了人，准备好的话却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小九嘴唇紧抿。
“你想去拍卖会？”岑鹤今被突然的沉默搞得莫名其妙，顺手给小九推去茶盏。
“是……啊没有没有。”小九慌忙摆手，“我只是担心会出事，想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担心被岑鹤今嫌弃，他小心地补充:“我跟何老板打过了招呼，外出的时候很谨慎，没有被别人发现。”
岑鹤今不置可否，点着桌上的简易地图问:“你之前练过制图？”
小九摇头:“没有，只是玩耍的时候会用捡来的碳笔在地上画方格。”
“何轼看过你画的这张图吗？”
“看过了。”方定瑾替他回答，“当着何轼的面画的，把人激动坏了。”
可以想象到何轼的反应，岑鹤今笑了笑。
小九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何轼见过他的画后经常拿出一些图纸让他临摹，小九虽然不了解那些机关，但照着画却不难。
平时都在为微薄的工钱四处看人脸色做事，还是头一次被人寄予厚望，很新奇的体验，却让他意外地安心。
小九认为这些都是承了岑鹤今的情。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小九轻轻攥着衣角，望过来的眼眸里带些紧张和期待。
他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仅是为了感谢，也是为了……
这件事情结束后的一个机会。
方定瑾嘴角扬了扬，同样看向岑鹤今，等他的回答。
其实就目前仅知的信息里可操作的地方不多，别说帮忙了，岑鹤今连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但没关系，糊弄小孩足够了。
“我们进去之后你在这里等着，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或事。”
“这样就好？”小九奇怪地皱皱眉。
“这样就好。”岑鹤今表情严肃，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
万彩行里负责招待的伙计扬起笑脸，迎向每一位手持邀请帖的客人。
刚送完远道而来的异国客人去往三楼雅座，伙计还没来得及歇上片刻，又耳尖地听见有人进门。
“欢迎贵客，请问……”伙计的声音倏然顿住。
万彩行一前一后进来两人，走在前头的人一身月牙色衣袍，银质面具下难掩笑意，整个人不藏少年意气，举手投足皆是矜贵。
落后半步的人神色淡淡，不似前人那般张扬，但意外地未被削弱存在感，反而同样神秘出尘。
伙计压下心中的惊艳，脸上热情更甚，迎上去躬身道:“还请二位客人出示邀请帖。”
方定瑾若有似无地回头看了一眼岑鹤今，将准备好的邀请帖递给伙计。
岑鹤今无语回望，不作回应。
这人在进门前不知搭错了哪根筋，拿出两张邀请帖，问岑鹤今想坐一楼大堂还是三楼雅间。
岑鹤今想都没想选了前者。
方定瑾表情可惜:“还以为你会选后者。”
“哟，有安排？”岑鹤今揶揄挑眉。
“不是，因为第二封是空白的。”
说着，方定瑾还特地给他展开了其中一张，果真入目皆是空白。
岑鹤今:……？
岑鹤今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伙计打开邀请帖，脸上藏不住地露出惊讶。
看气质本以为是三楼的客人，但邀请帖里的信息却只是并不算很有名气的富商之子。
万彩行的邀请帖内有门道，身份极高之人收到的邀请帖内里镶金，且不会透露客人的信息，伙计只需恭恭敬敬将人带入雅座。
与之相反的普通邀请函则会规规矩矩地将客人的身份写明。
且这类客人只能参与前期的物品拍卖，到了后半场则无足轻重，即便也是万彩行的贵客，但在对比之下便沦为了陪衬。
“那这位公子……？”伙计犹豫地看向岑鹤今。
岑鹤今迷茫抬眼，方定瑾好笑地解释:“是我府上小厮。”
“哦哦，不好意思客人，是我冒昧了。”伙计咋舌，连忙夸道，“连小厮都如此不俗，真是让人惊叹。”
方定瑾颔首，由着伙计带往万彩行大堂。
岑鹤今落后半步出神，是什么让他在一个发光体旁边还能让伙计觉得他有身份？
难道是今天的衣服颜色太亮了？
这么想着，他悄然把自己的存在感又降低了几分。
即便清楚地知道能参加拍卖会还见过自己的人屈指可数，可岑鹤今心底莫名不安。
……说起来，按照道理而言，岑府是不是也会收到邀请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不想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