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想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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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走在前头带着二人穿过回廊，岑鹤今沿途将布局走势与地图一一对应。
“客人今日来得早，前头还有不少观看的好位置。”伙计有意照顾来人，友好地开了口。
方定瑾应声，思索片刻忽然轻叹:“还是算了，出门前家里人特意叮嘱我不允乱买东西，看得多了怕是会难以自控。”
伙计被逗笑，理解地附和两声。
岑鹤今扭头看来：“公子可以拍下后送给老爷夫人，这就不算自己乱买了。”
方定瑾眨眨眼： “是个好主意。”
伙计眼珠子一转，乐呵呵地说:“我们万彩行拿出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是上好的礼物？客人可得仔细留心了。”
“夫人近来对医术感兴趣，公子可以想想如何讨夫人欢心。”
方定瑾状似恍然，悄声向伙计问询:“今日可有医书一类的拍卖品？”
伙计见多了想要提前打探消息的人，下意识道:“客人等拍卖会开始就知道了。”
方定瑾被搪塞也没不满，只沮丧地合扇:“不过没有也没关系，省得到时候不仅花钱被管着，还要被当作试药童子，怎么看我都不像要养生的年纪吧？”
话是对岑鹤今说的，岑鹤今表情依旧平淡，语气却染上笑意:
“要是公子再四处惹祸，夫人即便不研究医理也不会让您好过的。”
方定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怪异一瞬，很快调整过来。
伙计在前头听着忍俊不禁，心头的怀疑淡了不少。
从言语上看来这两人只是来凑热闹的小公子及小厮罢了，或许只是他多心猜想。
“若是对医术感兴趣，到了后场会呈上一件来自旭景国的物品，客人可以稍加注意。”伙计简单提点道。
方定瑾倒吸一口气:“还真有医书啊？”
“倒不是书籍，只是与医理有关的一套用具。”
正说着，几人走到了门前，伙计霎时收了声替人推开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预祝客人拿下心仪的物品。”
被门隔绝的交谈声一瞬间涌进耳，已经到达的客人正三三两两聚着攀谈。
伙计躬身退下，开门动静不小，立刻有人注意到方定瑾和岑鹤今。
发现进来的客人是全然陌生的身形，一时间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变了含义。
方定瑾神情自若地挑了边缘的位置坐下，小声问岑鹤今：“你觉得伙计说的是不是那套针？”
“七八成。”岑鹤今安静地站在身后扮演小厮的角色。
毕竟背负偷窃之名的小九就在外边等着，不排除这消息是在引人上套。
“等拍卖会开始我先去四楼看看。”
在小九知道的信息里，拍卖品都会被送往四楼，但拍卖会开始前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很容易撞上其他人。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岑鹤今拒绝得有理有据， “你太显眼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往这边走来，向方定瑾打招呼。
方定瑾挑眉，没放过主动送上门的行走情报。
他有意遮掩身份，对方没猜出来是哪家公子，但出于交好的目的还是很乐意向他透露消息。
……
随着时间的推移，拍卖会即将开始，方定瑾掩唇轻咳了几下。
旁边的陌生人关切看来，方定瑾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公子，我去替你取药。”岑鹤今适时开口。
“好。”
拍卖会正式开始，讨论声渐弱。
大堂中央高台上，负责主持的女子盈盈一笑，简洁直接地开始了第一轮拍卖。
方定瑾撑着下巴，视线没停留在拍卖台上，只闲闲地扫过楼上那些被遮掩的窗户。
真热闹啊，方定瑾饶有兴致地轻点桌面。
不仅二皇子亲自到场，就连旭景国和鎏金国都特地派了人来，搞得他都有点想加把火了。
……
与一楼的热闹不同，楼上的房间大门紧闭，只偶尔有端着果盘的丫鬟扣门而入。
岑鹤今躲在角落，通往四楼的楼梯就在眼前，但看守的人也在楼梯尽头。
直接上不太可能，这么多人的地方闹出大动静可不好收场。
岑鹤今观察走廊，拐角处的窗户未关严实，他略一思索，放轻脚步往窗户靠去。
隔着层层门扉，拍卖会竞价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而雅间内的动静则不甚明显。
走到尽头，岑鹤今正准备推开窗户，余光却发现旁侧的房间内一片昏暗，半点光线都不曾透出。
他动作微顿，手上动作改了方向，试着推开房门，却纹丝不动。
直到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岑鹤今才收回好奇，控制力道轻声推开窗户。
窗子正对万彩行后院，暂时并未有人来往，岑鹤今果断翻身而出，踏着屋檐往上一跃，趁看守没注意，从他们身后翻入。
确定身侧的屋内没有声音，他推开最近的一扇门躲了进去。
与楼下的隔间不同，四楼两边的房间笔直贯通，一眼便可看清各处摆设。
出乎意料的是，屋内未见看见任何拍卖品的痕迹。
岑鹤今视线落在身侧的装饰盆景，迟疑地默了默。
他刚才亲眼看见侍从上楼取东西，托盘上的物品被金边锦缎盖得严严实实，明显是拍卖品。
难道是他运气不好，两侧房间二选一的概率都能选错？
岑鹤今正准备去另一边看看，却听到门外传来响动。
岑鹤今开门的动作停住，打量一圈发现屋内没有可躲藏之处，只能矮身背靠房门。
门外之人逐渐逼近，岑鹤今放缓呼吸等待，忽然听见对面响起推门声。
陡然安静片刻，岑鹤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步声却再次响起，且同自己仅隔一扇门。
没办法了，岑鹤今微叹，握紧了藏在袖口的匕首。
房门被推开，岑鹤今迅速起身——
来人反应极快地侧身躲过，顺势擒住岑鹤今袭来的手臂，急急忙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看清来人的瞬间岑鹤今就卸了一半力，任由手臂被对方抓住，一脸无趣地抬眼。
方定瑾没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反手掩上门。
“放开。”岑鹤今抽了抽手。
方定瑾依言松开，向他解释：“刚才三楼的客人出了事把看守引开，我就想着上来看看，你果然在这。”
透过门缝，楼梯处果然不见刚才的两位看守。
“这边没东西。”岑鹤今没在看守的问题上过多纠结。
“对面也差不多，不过两边似乎是对称的结构。”方定瑾侧目观察，来到最靠内的书柜前，显然盯上了这个大家伙。
岑鹤今沉思几息，跟过来问他:“你看过三楼的结构吗？”
“没仔细看，怎么了？”
岑鹤今蹲下身，敲敲脚下地面:“三楼最内侧有间房，但门打不开。”
方定瑾很快意会，抬手从柜上抽出本书，笑道:“看来我们猜到一块去了，对面书柜可没这本画册。”
随着他的动作，岑鹤今面前的地板向两侧移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通道并不黑，还能听见会场传来的些许回音，岑鹤今率先往下走去。
“好长的楼梯。”方定瑾紧随其后。
下来一层正好对应三楼那间紧闭房间的位置，外侧门窗被封死，房间内空无一物。
岑鹤今回头发现入口正缓缓合上，皱眉问两手空空的方定瑾:“抽出来的书呢？”
“放回去了。”
岑鹤今语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还要出去？”
方定瑾心大地安慰岑鹤今:“没事，肯定还有其他出口，这个入口留着让别人看见，岂不是会暴露有人进来？”
话是这么个理，岑鹤今只能放弃争辩。
“毕竟这么高的楼梯，如果拍卖品是大型物件，搬动起来可够呛。”
如他所说，楼梯盘旋而下，自四楼下来却有五层空间。
谨慎踏入地下一层，两侧的夜明珠亮着微弱荧光，照亮了整片的无数置物架。
“嘶，不愧是万彩行。”
方定瑾轻声赞叹，随手揭开最近的红绸，认出其下是鎏金国的御赐令牌，获得此物者无论何种身份都能直接向国主求得一样东西。
岑鹤今猜测拍卖品是按来历分别存放，寻着另一端走去。
方定瑾没得到回应，耸耸肩将东西重新盖上，参观似的优哉游哉走过层层物架。
“找到了。”
方定瑾循声凑近，看向岑鹤今手中。
旋动精巧木盒中心的木雕环扣，立刻弹出四个方格，每格都有六根泛着银光的细针被固定在特定位置。
“这是仿造的？”方定瑾试图取出一根针仔细观察，却没能拿动。
“是真品。”岑鹤今手指微动，方定瑾没拿起来的那根针被他轻松取下。
行云廿四，正如它的名字一般由二十四根针为整套，一半淬了毒，可致幻也可致命，另一半的功效却截然相反。
按理来说这套针作用万千，却少有人敢接触，只因难以清楚分辨每根针的用法。
将这东西赠给岑鹤今的人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将顺序弄混，不然会出大问题，岑鹤今当时只笑说是那人年纪大了才会分不清。
要不是那人执着于给东西起名字，岑鹤今才懒得叫一套针这么文绉绉的名字。
方定瑾运气好，要拿的针并非毒针，但岑鹤今觉得这人动不动就上手的毛病着实得改一改。
他将木盒合上，正准备分析拍卖品丢失一事的疑点，忽然听见漆黑深处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放轻脚步走过去。
空出的角落被微光照亮，走近后隐约可见一个两米多高的金属铁笼，笼内一团黑影正伏在地上。
察觉到有人接近，黑影小心动了动。
“你们……是谁？”
笼子内关着的是赫然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不想碰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