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悉叶vs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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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比分6比0，由毛利获胜。”
转眼间，毛利已轻松获胜，四个球场的一二场比赛都已完成。选拔表上，四组中胜者的名字被红圈圈中，再延伸出一条红线，与同组的另一个胜者在前方交汇，继续对决。
在一个个大家早有预料的名字中，一个红圈格外突兀。圈出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名字“青木悉叶”。
今天以前，很多网球部部员听到这个名字都会一愣，脑中搜寻不到任何有关的信息。有人会说，哦，就是那个长得不错的一年级，除此以外，毫无其他可说。
今天，这个名字却击败三年级种子选手佐藤，以黑马之姿，杀出一条血路。出其不意的闯入所有人眼中。
所有人都在左右询问。
“ 他是谁？他不是一年级吗？”
“不是说他是作弊才能参加选拔的吗？ ”
“ 佐藤真的输给他了？不会吧……”
所有人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然后这时，下一场比赛，第四球场，柳对战小林，青木悉叶轮空。
大家只能把这份好奇暂时压在心里，慢慢聚集，等待爆发的那一刻。
四组的的第三轮比赛也很快结束
第一球场真田 6比0 铃木
第二球场幸村 6比2 桑原
第三球场丸井 6比1 铃木
第四球场 柳 6比0 小林
让人意料不到的，第二球场的比赛中，杰克桑原面对强大的幸村，爆发出了强大的韧性。
桑原是个巴西混血儿，天生体能就十分卓越，非常擅长耗费体力的持久战，他的防备范围也大的可怕。在平时与丸井的双打配合中，是一位非常可靠的可以托付后背的队友。
可惜他面对的是不可能被战胜的队手，“神之子”幸村精市，即便如此，他依旧凭借强韧的体力与精神力，从幸村手中顽强啃下两局，引得纷纷侧目。
对战表上的红线继续往前延伸，在尽头处汇合。下一局，第四球场，青木悉叶对战柳莲二。
尽管大部分人心里仍旧笃定柳会赢，但大家对于悉叶的好奇，犹如被充满氢气的气球，一松手就会飘然高飞。
第一球场真田对战切原，第二球场桑原对战毛利。这两场比赛也相当吸引眼球。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不约而同的往第四场球场走去。其中包括职业网球周刊的记者井上，以及刚刚赢了一场比赛的部长幸村。
“那我先去比赛了，我尽量快点比完来看你。”切原说。
悉叶点点头：“好的，你要赢哦。”
切原却没有斩钉截铁地一口应下，他面上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只是说：“我会尽全力。”
“千万别被柳学长抓住弱点了，加油吧！”切原最后又提醒了一句，才向第一球场走去。
悉叶向第四球场走去，与切原背道而驰。这是属于他们各自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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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球场，柳和悉叶相对而站，伸出手交握。
柳露出了淡淡的笑：“我一直很期待着和你的比赛。”
悉叶没有想到柳会说出这句话，他轻轻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异样。
两人相□□头示意，向各自半场走去。
球场铁丝网外，聚集着叽叽喳喳的人群，和之前一二球场的人数比也不遑多让了。
幸村披着队服，抱臂于胸前，驻足观看，身姿挺拔如雪松。在他周围，本不富裕的土地硬是被队员们留出一块空地，不知是被幸村认真的神情震慑住，还是为了方便部长观看。
“第四球场，青木对战柳，比赛开始。”裁判宣布。
比赛开始，第一局由悉叶发球。
场边的佐藤紧盯着悉叶，心中默默呐喊，加油吧，青木，就用你今天打败我的发球，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实力！
对面柳已经做好接球的准备，矮身，上半身前倾，双手握拍等待。
悉叶抛起网球，脊柱向后拉紧如引弓，利用背部的反作用力挥拍，球如离弦之箭，爆射而去。
柳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弹。
“15比0”裁判举起旗。
依然是悉叶发球，悉叶如同之前的复刻，一气呵成的发力。
“30比0”裁判继续宣布。
“砰！”又一个网球撞击地面。
“40比0”
“砰！”
柳依旧保持接球的姿势不变，连头发丝都没有任何晃动。
“1比0，本局由青木获胜。”
寂静，所有人的声音都被强行堵塞回嗓子眼，只能听见风鼓动衣领的声音。
“柳学长……一分都没有拿到……？”有人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无言的震撼笼罩这片土地。从前苍白模糊的名字摇身一变，成为了不能被人忽视的身影。
有的部员茫然的看向部长幸村，却发现幸村依旧面容平静，不露任何情绪。于是他也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去。
“不对劲……”悉叶心想。
太不对劲了，他注意到只有前面两球柳没有任何反应，后面一球接着一球，柳的眼珠转动逐渐迅速，直至完全随着那常人几乎看不清的发球轨迹移动。
他是可以接到的……悉叶皱眉凝视着柳。
柳表情淡然，古井不波，看不见任何落下风的慌乱。
“第二局，由柳发球。”裁判示意开始。
柳起手发球，直击右边边线。悉叶小鹿般灵活地跳动，拍头精准接球，再增添力道，轻松回击。
柳前奔接球，两人在场内来回横扑跳动，眨眼间已数个来回。
看得围观者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好厉害啊他们两个……”部员惊叹地看着二人的攻防。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柳学长落下风呀？一直在防守。已经失了好几个球了。”有人隐隐担心。
“砰。”网球落地反弹。
“2比0，本局由青木获胜。”
悉叶将球拍换在左手，低下头注视着抬起的右手。他用力握了握拳，右手颤抖着攥紧又松开，麻木，刺痛，像充斥着雪花点的电视屏幕。
这是连续接重球的副作用，围观的人只见他赢得轻松，却不知道他接得勉强。柳的击球一次比一次更重。从一开始的绵软无力，到最后强力如重锤抡砸，只有几个球的距离。
悉叶抬头相望，柳依然眼眸轻闭，神色放松，额头没有一粒汗珠。
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悉叶想。
又来到了悉叶的发球局，他朝向地面抛弹着网球。出神间突然听到柳的声音。
“这两局，我补足了一些对你的了解。”柳的声音平静无波。
场边的围观者齐齐一震，幸村的嘴角轻轻勾起。
悉叶一愣，没太明白柳的意思。柳也没有多说，他又弯膝俯身，摆出了和第一局完全相同的姿势。
悉叶心怀疑惑，不敢大意。依旧强力发球，网球凌厉如风，扑向对场。
柳更快，发球还没被击出，他的身影就趋向左移动：“球速190km/h，落点接近左边线。”
在鬼魅的球影中，他伸拍左横，于忽隐忽现的球影中一捞，稳稳捞中真实的网球。
他凝视悉叶，通过他的习惯性动作快速判断出了什么。改变了想要抽射的想法，转而从下往上抡动手臂。
“啪。”网球如鸟一般高高飞起，发出清脆的啼鸣，在空中画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悉叶此时已奔至网前，他诧异回头，网球正轻巧的落在底边白线上，轻轻弹起。
“0比15。”
悉叶站直，走回了接球点，聚精会神观察柳的动作。
他疾转至左侧，回球从右边弹起。
“0比30”
他后退至底线，柳轻轻削球，网球擦过中网轻坠至网前。
“0比40”
他以一个高吊球回击，柳已经高高跳起准备扣杀。
“2比1，这局由柳获胜。换场！”
悉叶深深呼吸，缓缓吐气，汗水顺着脸部轮廓，流进领口中。
无力，深深的无力感。他在球场上左右奔袭，而柳仿佛是他背后投下的巨大虚影，俯下头，用冰冷无机质的眼睛默默锁定他。看得他后背阵阵发凉，仿佛他的一切想法都被这双眼睛看透。
他与柳擦肩而过，分换半场。
柳势大力沉的发球，悉叶迎头接住，网球与球拍刚一接触，他的手就剧烈的发抖，几乎握不住拍把。过多接重球，肌肉已经快要不堪重负。
他用左手也扶住球拍，两手同时发力，网球以雷霆之势向前方劈去。
“15比0”
柳扭头看着网球撞击地面留下的黑痕，似乎没有想到，转过头来，表情更多了几分认真。
“15比15”“15比30”
柳通过未卜先知般的判断得分。
“30比30”“40比30”
悉叶将球拍换至左手，出其不意的进攻。
“2比2，本局由柳获胜。”
“砰砰砰砰”，来来回回的网球击打声如急迫的鼓点。
围观的部员们随着网球把头摆动得像拨浪鼓。网球在球网左右飞掠，快得现出残影。很快大部分部员就开始头晕眼花，他们咬紧牙关观看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井上举着照相机摁个不停，半晌才心满意足的放下。
喟叹道：“立海大的新一代真是人才济济啊，今年怕是又可以连霸了。”
幸村闻言，嘴角浮现出淡淡笑意：“承您吉言。”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第一球场外，仁王、毛利、丸井、真田和有些沮丧的切原，这些选手们刚进行完比赛，喘着粗气也赶来围观。
至此，整个立海大网球部所有的部员们，几乎都围聚在此。
裁判碰巧在此刻宣布：“2比4，本局由柳获胜。”
切原抓着铁丝网，忧心忡忡地看着场内：“悉叶……”
悉叶剧烈地喘气，潮湿的额发贴着皮肤往下滴水，睫毛上都衬托着汗水，油黑的鬓角处，汗水依旧止不住地向下淌，浸湿了衣服，立海大队服紧贴着前胸后背。
对面的柳也不遑多让，汗流浃背，他慢慢平息着呼吸。
柳看着悉叶喘息泛红地面孔，说：“你真是让我十分惊讶，在我了解你那么深的情况下，你还能给我带来惊喜。”
悉叶皱眉：“你了解我？”
柳说：“可能你不信，但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我了解你所有的优点与不足。”
“你的打法如同身经百战，教科书般精准，从不做多余的动作，有时候我也十分好奇，面对有些非常复杂的球，你怎么总能那么轻描淡写的回击。”
柳叹息着摇头，苦笑道：“我只能归结于上帝的偏心了。”
“但是没有人能毫无漏洞，你的不足也十分明显，那就是你的体力与身体机能。你的确有着强大且具有超越性的网球思维，但也远超了你的身体极限。你体力不足，体格也太弱，所以有些球，你知道怎么接，但你接不住。”
“右手很疼吧。”
悉叶低头看去，右手控制不住轻轻地颤抖。
柳继续说：“不过我没想到你也可以左手拍，但显然你的左手拍还不够熟练。”
悉叶心头震动，柳x光片般精确地指出了他所有的缺陷。
这具身体刚上初一，各方面素质都很平庸，甚至有些先天不足。没错，先天不足，这也是原主努力练习网球数年，却仍收获不佳的主要原因。悉叶时常观察到妈妈目光中流露出愧疚。她从不对悉叶做任何的要求，只希望他可以健康长大。
这大半年里，悉叶努力提高着自己的体质，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现在和曾经巅峰期的他相比还很远很远。
但是，对方也只是初中生而已。
他的心脏一声一声有力跳动，血液在躁动不安地奔腾着、鼓噪着，仿佛剑鞘中宝剑蜂鸣，焦躁地等待出鞘饮血的时刻。
悉叶目光灼灼直视着柳，勾起嘴角——
“你确定完全了解我吗？”
“了解我你就能赢吗？”
柳眉梢一跳，注意到对面的一年级气势变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支撑起他的脊梁，他水淋淋的面孔上不再是疲惫和不解，取而代之的是瞳孔中升起的冲天战意。
球拍从悉叶的手臂翻转而过，又被重新握紧。悉叶压低身体，双手紧握拍把，竖起拍面，如同重新竖起战旗。
他轻笑着：“现在，游戏重开。”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悉叶vs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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