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悉叶vs柳（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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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游戏重开。”
听到悉叶的话，柳不置可否，重新将球抛起，瞄准对方场地的对角线方向，重重挥动球拍。
悉叶凭借优秀的动态视觉看清球路，向右跑动，当球从地上弹起，他已在落脚点处等候，扬拍还击。
柳观察着悉叶细微的动作，表情、跑动、挥拍、握把……任何小线索都被他仔细记录，这些蛛丝马迹合并成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汇入他的脑海中，再被他犹如电脑处理器般高精度计算能力的大脑分类组合、层层分析，最终得出回击的最优解。
他认真注视着悉叶的动作，当悉叶回击时，拍头几不可察得向□□斜，就在这个瞬间，柳快速前奔，甚至没有等到悉叶的球拍与球相触。
在他意料之中的，悉叶打出了一个短球。
网球堪堪过网，刚要下坠，却被接个正着，正中拍心。
柳大臂发力，向前抽球，网球旋转着冲开空气呼啸而去。
悉叶向后急退，接球打回。
两人你来我往，时而高高跃起；时而灵活移动；时而奋力扣杀；时而精巧回击，竟成了势均力敌之势。
柳的声音被风送来：“你每次打短球前，球拍会向左下方倾斜三度。每次向右对角线击球时，球拍会向上平移四厘米。”
“你是在提醒我吗？”悉叶说。
“不，就算我告诉你，多年的习惯也无法立刻改变。我只是让你明白自己输球的原因。”
“是吗？”悉叶眉头一挑，轻轻晃动手腕，拍心如同泛起细浪的海面，球在海面上轻滚，霎时间细浪升腾涌上数米高空，网球乘浪而起，形成一堵巨大的黄色水墙，浩浩荡荡的向对面飞奔而去。
“那我先让你明白你输球的原因吧。”
“什么？”柳睁开了眼，数不清的网球涌在海浪潮头，排成一条黄线映照在他的瞳孔中。他的身体僵硬如木棍，做不出任何反应。
“砰。”网球如幽灵般出现，撞向他脚边的橡胶地面，再反射出场外。
柳低头凝视脚边的那块地面，惊愕无言。
悉叶保持着击球的姿势，粲然笑道：“这叫海浪，怎么样，很天才吧。”
“3……3比4，这局由悉叶获胜。”裁判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匆忙地宣布。
“什么啊，居然抢我的台词。”场边的丸井嘟囔道，虽然嘴上抱怨，但他嚼口香糖的频率明显加快。眼睛发亮，定定地看着悉叶。
场边的漫长的寂静像被这句话点燃了，气氛轰然炸开。
“天！这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啊？”
“我没看错吧，我是眼睛花了吗？那么多网球……”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彼此交换着目光，眼神中都透露着无法言喻的惊讶。
“幸村……你看清楚了吗……”真田失声发问。
他没有立刻收到回复，一向平和淡然，处变不惊的立海大领袖幸村，表情也微微开裂，他平复了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低声道：“新生代……真让人惊讶。”
只有切原的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他紧贴着铁丝网，用力挥舞双手：“悉叶，加油，加油！”
悉叶转头看向切原，笑着向他眨了眨眼。
“请双方选手继续比赛。”裁判在嘈杂中试图找回比赛的节奏。
比赛继续，从此刻开始，攻守翻转。
柳更加强力的进攻，他来回跑动，利用正手反手，反复打出高速高旋转的球。汗水随着他的动作被甩落在风中。
但柳始终无法从悉叶的“海浪”中找寻到那一颗真实的球。“海浪”滚滚而来，他一次一次的挥空，网球一次一次从他的脚边，身后，对角线，落地。
“15比0”“30比0”“40比0”
“4比4，这局由青木获胜！”
…………
“5比4，这局由青木获胜！”
转眼间，悉叶连下两城。
切原在场边欢呼：“要赢了要赢了！”
佐藤也为他打气：“一鼓作气赢下比赛吧！”
铁丝网外，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一张张面孔都看向他，满含期待，仿佛在见证一个校园传说的诞生。
悉叶轻轻呼气，等待柳的发球。
柳将球轻轻抛起，用尽全身的力量挥拍，网球如游隼俯冲，裹挟着惊人的攻击力扑向对面。
悉叶前奔接球，网球势如千钧，直扑球拍中心狠狠碾压，发出“滋滋啦啦”的哀鸣，拍网不堪重负地后凸。
“啪！”网球拍在地上重重弹跳，斜飞出场边。
悉叶垂着胳膊，左手按住右手的手腕，整条右手臂止不住的颤抖。
他低头敛目看向手臂，面色露出几分强忍的痛苦。
场边一片哗然。
“悉叶！”切原闯入场内扶住他，面色担忧：“你没事吧？”
悉叶用左手轻轻拨开他：“别进来，比赛还没结束。”
切原着急地说：“就算你输了这场比赛，也可以进入正选，不要勉强了！”
悉叶摇摇头，目光坚定：“我不会输。”
“勇气值得敬佩，不过你还是弃权的好。”柳说。
悉叶抬起头看向他，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你故意的，你打来好角度的球让我打‘海浪’，又总是打来重球给我接，都是为了加重我右手的负担。”
柳点点头：“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但我确实打不回你的‘海浪’，所以只能另寻方法，让你也无法打出‘海浪’，没想到你右手承受的负荷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你很强，只是缺少一些经验，放弃吧，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悉叶低下头，用手揉了揉头发，苦恼道：“你这种打法，真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说着，他走到场边，用左手捡起球拍，握紧拍把。
柳看着他的左手，平静的劝说：“用不熟练的左手你无法打出‘海浪’，还要继续吗，你没有胜算的。”
悉叶用左手挥了挥球拍：“试试看吧。”
他转头看向切原：“相信我，我可以的。”
切原抿着唇，重重点头，三步一回头走向了场外，走到了真田身边。
真田沉吟道：“青木要输了。”
幸村点点头，温和地说：“但他已经展现了超越天才的实力，他会在全国大赛里大放光彩的。”
真田扶着下巴思考着：“他的体力和体质太弱了，都要进行针对训练，以后我可得看着他，不能让他像之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逃训了。”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沉黑：“都怪毛利学长做了不好的示范。”
旁边认真观赛的毛利什么都没做，膝盖中了一箭。他连忙狗狗祟祟的后挪，企图远离已经代入老父亲角色的真田。
“悉叶不会输的！”切原的声音打断了真田的思绪。
真田和幸村惊讶地望着切原，只见他握紧拳头，面色倔强，喃喃道：“悉叶不会输的，他跟我说了他会赢的。”
幸村无奈的笑了，真田伸出手把切原用发蜡固定许久的头发揉的张牙舞爪。
网球场中。
悉叶起手发球，力道和速度都比右手发球有所减弱。
柳轻松回球，在来来回回的对打中调动头脑中的信息库，把这场比赛一点一点重新掰回自己擅长的数据网球节奏中。
“往右移动的概率是，92.15%。”柳观察着悉叶的动作，把球打向左边线。
“15比0”
“打高吊球的几率是98.53%，”柳高高跃起，全力扣杀。
“30比0”
“打向左边线的概率是94.77%。”柳在悉叶回击之前已经往左边跑去，提前到达击球点。在悉叶来不及反应之时，将球回击。
“40比0”
“5比5，本局由柳获胜！”
柳扳平了比分，看向悉叶汗水涟涟的脸，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15比0”
他的得分还在继续。
网球裹着强劲的球风袭来，柳不敢怠慢，他用拍心全力迎接，网球带着极速的旋转在拍面抖动。
柳感受到这强烈的旋转，心神一动。
要用旋球寻求突破吗？很好的想法，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猛然发力，网球强力地向对面射去。“砰”一声反弹，激起薄薄的尘土。
“30比0”裁判宣布。
柳看着自己的回击砸中地面，走向起始位置等待悉叶发球，他突然一愣，心中不知为何感到隐隐的不对劲。
他又回头，看向自己击中的地面，没有异常。
他不动声色的站定，眼睛告诉他没有问题，可成千上万场实战造就的经验在他心里亮起了红灯。
一定有什么不对。
没关系，优势在我，继续观察。
悉叶发球，柳挥拍迎上，又是旋球，旋转的速度更快了。柳大力回击。同时，从挥拍的那一刻起，聚精会神紧盯着球的走向。
网球掠过中网，经过的风带动中网轻轻的摆动，它继续前穿，目的地是对网右下方，距离边线30厘米的地方。
柳张开眼睛，紧盯着网球的路线。突然，他的瞳孔瞪大了，在他优秀的动态视觉下，黄色的小球在接近目的地20厘米处，像是碰了壁。
它仿佛突然撞上了无形的屏障，笔直像前的线路强行发生了偏移，往更朝右的方向偏去，最终，撞击在边线上，只差一丝丝，就会出界。
“40比0”
柳拿下了这一分，但他的脊柱一阵阵发凉，冷汗从额头沁出。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悉叶正练习着像右下方挥动球拍，嘴里嘀咕着什么，面色看上去有些懊悔，但没有丝毫即将战败者的心灰意冷。
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他矮下身子，郑重等待悉叶的发球。
悉叶高高跳起，挥拍。球来了，这次的发球气势磅礴，柳高速跑动，展开手臂，扭转身体挥拍，利用惯性的力量稳稳接住来球。
球拍与网球一接触，就开始剧烈抖动，这发网球上的旋转简直疯狂，他扭动着，颤抖着。很难想象这是非擅长手的发球力量。
柳咬紧牙关，他的额头爆出了青筋，手臂肌肉虬结。他全力以赴的挥拍，网球流星般撕裂空气，劈向对场中线。
如果打接近底线的球会被改变方向弹出球场的话，那就打直直朝向中间的球吧。柳想。
球场里的风“沙沙”作响，都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柳惊诧的抬头看去，场边的所有人也都惊诧的看去。
球场的风逐渐增强，风势越来越大，直至形成呼啸的狂风，所有的风都被聚拢，中心是站立的悉叶，从他身体里仿佛释放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风被聚拢与此，又四射出去，落叶被弹飞出去，灰尘被挤压出去，空气围绕着他高速旋转，形成了半圆形的无形屏障。
高速劈来的网球一接触到这无形屏障，立刻被磅礴的力量推地旋飞出去。
网球部近60人，60多双惊愕的眼睛齐齐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悉叶vs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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