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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桃之夭夭7 ...

  •   “团子……团子!”
      闾从笙猛得惊醒,抓向空中,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主子,你终于醒了。”
      倪默坐在床边,松了口气。

      闾从笙抵着头坐了起来,询问道:“我晕了过去?”

      倪默点点头:“主子,你发了热,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终于醒啦。”
      这时一个端着汤药的女子掀帘走了进来。

      倪默介绍道:“这是竺铃兰,民间医女,是她救了你。”

      闾从笙看向竺铃兰,首先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竺铃兰摆摆手,将汤药递给倪默:“公子言重了,你的命是你自己救的,若没有那些鱼尾草,你很可能就因为伤口感染而丢了性命,我只是去山中采药正好碰到你将你带下了山,这也要多亏了你的马,很有灵性,不然我也不能轻松地将你带下山。”

      闾从笙:“那也要感谢姑娘施以援手,闾某感激不尽。”

      竺铃兰:“公子客气了,我出力,这位默公子也付了应有的诊金,救人乃医女的职责所在。”
      说罢,她便知分寸地告退:“默公子,这碗药你先喂闾公子喝了,等头不晕了就可以离开了,你们先休息,我就出去了。”

      等竺铃兰离开后,倪默把手上的汤药递往闾从笙:“主子,先把药喝了吧。”

      闾从笙信得过倪默,也不嫌苦,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倪默接过空碗开始跟闾从笙汇报:“中郎署那边我打过招呼了,夫人那边夏儿会上心,主子不必担心,还有这位竺铃兰,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是外地人,在楚邑逗留有几年了,日常会出出摊,给穷人看病基本不收钱,我们现在在她家中,主子既已醒了,我们马上离开?”

      “走吧。”闾从笙从床上下来。

      *
      谯南宣在城外谯家军里和三哥待了有七天才被放了回来。这七天他被好生锤炼了一番,想躲懒都找不着人给他求情。如今可算是回来了,他便如脱了笼的兔子般逃进了楚邑的繁华之地。

      这类场地申匙是常客,楚邑城内大大小小的地方,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可乐的,他比自己老家都拎得清。

      “好申兄,只有你还念着我!”
      暖阁里,谯南宣栽到申匙身上撒起娇来。

      申匙任由谯南宣缠着他,谯小公子身上香香软软的,很惹人稀罕。
      “除了我,还有谁会真心念着你啊。”申匙与他开着玩笑。

      谯南宣哼唧着翻过身,躺在了申匙的大腿上。在兵营里待着时最重规矩,束缚得人实在难受,这甫一离开,谯南宣便放肆地不拘礼数,左右也没三哥和诸多叔伯跟在他屁股后头教训。
      比较起来,能有美酒佳肴的日子,自是舒坦极了!

      申匙捧着谯南宣的脸左右摆了摆:“让我来瞧瞧你,呦~黑了……啧~好像皮肤也糙了些。”

      谯南宣朝申匙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我黑了……吗?”
      他又伸手摸摸脸,怀疑起自己的手感来,天生好脸面的谯小公子有些裂开。

      “噗哈哈哈哈……”申匙大笑起来,“没有谁比你更像剥了壳的滑嫩鸡蛋了,我逗你玩的。”

      “好你个申乐游,那我寻开心!”谯南宣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当即把申匙压迫在地,挠他痒痒肉。

      申匙看着比谯南宣高大,却不是经过锤炼的谯南宣的对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直像谯南宣讨饶。
      “好息陵,快放了你申哥,我快不行了,哈哈哈……”

      谯南宣这才收手:“让你下次还敢逗我!”

      “不敢了,不敢了。”申匙连连摆手。

      有侍女过来上菜,见里面在打闹便犹豫着站在门边。申匙笑累了,大口饮下一杯茶,对侍女招手:“进来吧。”

      侍女得令进来将托盘上的几道精致小食一一摆到了白玉桌上。
      “两位公子慢用。”

      侍女退出去后,申匙招呼着谯南宣尝尝:“饿了没?这都是新品,尝尝?”

      谯南宣还真有些饿了,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筷子夹了口送进嘴里。

      “还不错吧?”申匙也吃了口,“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一些事,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谯南宣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好消息,快说!”

      “好消息就是……”申匙故意拖长了语调,方不疾不徐道,“闾廷竹要成亲了。”

      “真的?”谯南宣激动地快要离开座位,再次确认,“你说谁要成亲了?闾廷竹?闾从笙!他要成亲了?”

      “就是他,闾从笙。你这样到底是不是听到了好消息的表情?还是惋惜?”

      “惋惜什么啊!自然是高兴,”谯南宣接着追问,“是哪家的姑娘,我肯定要给他包份大礼的。”

      申匙:“叶大人的女儿,叶芯凝。”

      “果然是她!”谯南宣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还跟我装,说什么有心悦的人,根本就是一个大尾巴狼!”

      申匙挑起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谯南宣摆摆手,“我很高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等闾从笙把叶小姐娶进门,也就不会在和楚潸黏在一处了。”

      申匙闲闲地靠着:“他可娶不回叶小姐,闾从笙是要入赘叶家。”

      “入赘?”谯南宣有些吃惊,“他若入赘了,那闾家还有他的位置吗?”
      谯南宣倒不像别人一样认为堂堂一个有头有脸的儿郎入赘别人家是什么丢脸的事,只是……闾从笙毕竟情况不同,闾家与他有着不同的意义。

      申匙随意道:“你怎知他稀罕否?”

      谯南宣不再多想了,总之这是好事一桩,于是他又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申匙这次没再吊谯南宣的胃口,而是坐直立刻说了出来,“楚潸要随狄将军一起出征囚龙关。”

      “你说什么?!!”这次谯南宣更加激动,抓住了申匙的手腕,“我没听错吗?”

      申匙:“你没听错,虽然闾从笙就要成亲了,不会再成为你和楚潸之间的阻碍,但楚潸就要出征了,届时阻碍你们的就是万水千山。”

      谯南宣犹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整颗心都凉了:“怎么……说要出征就要出征了呢?”
      “就非得是楚潸吗?朝廷还有那么多人,别人呢?”谯南宣尚存着一点希冀。

      申匙说的直白:“这是个苦差,别人不愿意,楚潸自请。”

      接下来谯南宣再吃什么都没胃口了,实在是没有比这更糟的消息了……

      接下来,谯南宣窝在申匙的宅子里消沉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他就不声不响地走了。

      谯南宣来的是楚潸家,他忍不住,还是要来找他。自对月楼后,他还没跟楚潸见过面,如果闾从笙没有骗他,已经跟楚潸解释过了,那楚潸应该不生他的气了。

      谯南宣到的早,楚潸还没回来,他便在门口等着。等楚潸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蹲在他家门口的青袍少年人。
      “你……”

      “沅宗,我……”谯南宣立马站了起来。

      顿了顿,楚潸上前打开门,对谯南宣说:“进来吧。”

      谯南宣便跟了进去。
      “沅宗,我最近没来找你,是有些别的事……”

      楚潸:“我知道,廷竹跟我说了,你三哥带你在城外兵营。”

      “对,”谯南宣又道,“上次对月楼并非我本意……”

      楚潸转过身来:“我也知道,廷竹与我解释过了。”

      谯南宣遂松了口气,问出了此番前来最想问的话:“听说你自请随狄将军出征囚龙关?”

      楚潸早知道谯南宣会来找他的,遂轻应了声:“是。息陵,等我走后你就将我忘了吧。”

      谯南宣眼圈立时红了,他想拽住楚潸的胳膊,拉住他的手,想像对申匙一样对楚潸撒泼甩赖,让楚潸不要走,但他又不敢,手指无力地动了下。
      “……非走不可吗?”

      楚潸:“非走不可。”

      “我知道了,”谯南宣低下了头,“但我不会忘了你。”
      他说完后没再纠缠,掉头离开了。

      楚潸看着谯南宣干脆走掉的背影有些意外,那些早已在心中想好的应对之词也无了用武之地,他不禁想到闾从笙与他玩笑的一句话。
      “你还真是绝情。”

      楚潸轻叹了口气,他当真是绝情了?
      他从未曾伤过女子的心,这下,是要伤了一个少年人的心了。

      *
      谯南烽见天儿见着小弟在家里闷闷不乐,实在是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别憋出毛病来了。

      “宣儿,你都好几天没理大嘴了,你再不去陪陪它,小心它个小心眼的怀恨在心趁你午睡的时候飞来啄你。”谯南烽弯腰扶着谯南宣的椅背,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了窗外。

      谯南烽对着窗外吹了声口哨,闻哨声飞来一只大绿鸟在窗口盘旋两圈后矮身飞进来准确地降落在了谯南宣的头顶上。

      “宣宝,宣宝!”

      谯南烽逗弟弟:“你这宝贝鸟是真有灵气,你看,都来哄你了,别不开心了,哥哥带你出去玩。”

      谯南宣依然提不起兴致,他挥手将大嘴扫了下来,大嘴顺势站到了书桌上的站杆上,低头惬意地梳理起羽毛。

      “不想玩,你把它带走吧,我嫌吵。”谯南宣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了书桌上。

      谯南烽转身背靠着书桌,低头看他:“真不出去,是去闾家。”

      “去闾家干什么?”谯南宣赏了个眼神。

      “闾青萍设宴,邀请我们了,左右你也赋闲在家,一起去玩玩吧。”谯南烽劝道。

      谯南宣:“我以为你是不爱吃闾青萍的酒的。”

      谯南烽:“我是不爱吃,可要是我的小弟愿意随为兄一道出门,我就爱吃了。”

      谯南宣叹气一声起来了:“去吧,之末哥有心邀请你,别得罪了人家。”

      “啧啧~”谯南烽挑眉,“谢我们家宣儿,懂得替三哥着想了。”
      ……

      闾青萍这次设的宴席排场很大,来了很多朝中权贵和新起之秀。谯南宣和闾青萍打过招呼后便去找朋友去了,闲聊之际,谯南烽也过来了。

      他客气地同弟弟的朋友们问候:“诸君好,我是宣儿的三哥。”

      几人立刻客气回礼:“谯三公子好,谯三公子真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啊!”

      谯南烽:“过誉,过誉,南烽糙人一个,比不上诸兄的儒雅。”

      谯南宣看友人们明显对自家三哥的兴致更大,团团围住不住问着与谯家军有关的事和吐峪的风土人情。谯南宣意兴阑珊,对谯南烽做了个口型表示自己离开一下便走开了。

      他本以为这种场合申匙也会在,却没见到他人,估计又不知躺进哪处温柔乡里了。

      “哎,见到闾廷竹了吗?”谯南宣问丫鬟道。

      丫鬟答:“刚刚有看见八公子的,好像在那个方向。”
      说着,丫鬟便给指了个方向。

      “谢谢。”
      谯南宣往那处走去,闾从笙就要成亲了,他还没有当面恭喜呢,来都来了,是要道贺一声。

      “给我把他手捆起来!”

      谯南宣转过一道弯,便听见这道怒喝,他从月亮门后看过去,便见相对峙着的两个人,闾从笙和闾州滁,另还有两个小厮。

      小厮们犹豫着不敢上前。

      闾州滁再喝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想讨打不是?”

      两个小厮吓得一激灵,你推我我推你地手忙脚乱将闾从笙的双手背到身后捆上了。

      闾从笙挣了两下没挣动,无奈地笑看向他的这位六哥:“六哥,你这是何意啊?大哥正在外设宴,不要给他添了乱处。”

      闾州滁抱着双臂:“我肯定不会给大哥添乱的,宾客们都在外畅聊,没人会过来这里。”
      “你小子是不是很得意?还敢算计我?”

      闾从笙:“六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闾州滁:“你还给我装,当日鸾鸢阁你怎么就那么巧出现在那,若不是你,爹又怎么会罚我跪牌位思过?现在你如愿以偿娶到叶芯凝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闾从笙:“六哥,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

      闾州滁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我最看不惯你这个样子,假惺惺的,是条野狗你就吠,你跟你那个病秧子娘一个东西,就那点眼界,你以为呢?在闾家挤不上趟,换到叶家做乖孙子去就能被当亲儿子提拔了?真笑死人了……”

      闾从笙不动声色,但周身气压明显低了下来。

      闾州滁指着他:“你还敢瞪我?不服气是不是,小心我把你那对眼珠子挖了!你们两个!”

      被叫到的小厮挺起了胸:“六公子?”

      闾州滁:“闾从笙目无尊长,你们看着,今天我是来教弟弟规矩的。”
      说着,闾州滁朝左右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便齐上前拖住闾从笙。

      “你们做什么呢!”谯南宣立时跳了出来,喝止了小厮。

      小厮被一吓就松了手,闾从笙有些吃惊地望向来人。

      谯南宣挡在他面前面对闾州滁:“哥哥教弟弟规矩可不是这么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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