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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珠海我的棺材小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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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大冬天买蚊帐,成了希奇的事情。他打算与亲爱的新婚妻子分别,去租国的热带南方珠海打工了。
许多天以来他与二舅奔波与周庄与大名县古城公安局之间,找到古城门边上田六店舅姥爷冀修武,他可是县里一大部门的掌舵人,平时威风八面,铁面无私,今天笑眯眯的接见了,两个乡下的穷亲戚,瞎了眼的老姐姐,是他心里的伤痛,他不住地问侯家中苦命的姐姐是否安康。“你去找学才,他是工会主席,公安局有熟人,让他给你俩办办!”周二觉得有这么个亲戚是一种荣耀,别人都是笑脸相迎,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哩。而自己小时候经常在他的办公室玩耍,在大名县地图顺着河道找周庄的位置。
有了工会主席的大旗,一路绿灯,‘办出境让件,很快办妥了。盖了公安局大印的证明到手了。珠海是经济特区,不是随便进去的哟!
虽然熊孩子婚闹使妻子受伤,虽然新婚燕尔,难舍难离,但是闯荡江湖的雄心,还是让周二下决心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南方特区遍地黄金和机遇,能够实现自己价值,也让村里人不再小瞧自己,此时此刻,他野心勃勃。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周二和二舅终于踏上了通往广州的绿皮火车,窗外的山河云山雾罩,美不胜收,车厢里面红男绿女打情骂俏,吃着美食,看着窗外的早春的江南美景,他们都是野心勃勃的南方淘金客。
他的第二个春天似乎到来了,也许因为娶媳妇了罢,也许因为要去珠海罢,反正周二在村民中间又得到了敬仰,大家亲切地和周二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之后,总是说一句“二,去广东有好活的话,带上我。”连大虾一样的乡下财主,赤脚医生金顺大爷,也张着大嘴巴,对老二讲话笑眯眯的了。那个猴屁股脸战友,常红山也要求去广东带上自己,那家伙是接了父亲社用社班的正式工,周二一顿相劝才罢休。反正周二得到了当兵前的尊重。
周二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兰花花,他的宝珍妹妹烧伤还没有痊愈,他的脚步像缠绕了万千条绳子,迈出来们第一步是多么的艰难,人在车上,心还在家里,他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了。
绿皮火车像一个疯狂的野牛喘着粗气,放着大屁,晃着大绿脑袋,经过了广阔汹涌的长江,和许多江南小镇,两天两夜,奔袭到了南方重镇广州城,时间己是傍晚,万家灯火,光怪离陆的灯光下城市密林,像迷宫一样,神奇地打量周二这个乡下来的土娃娃。
周二背上了用安全绳打好的军用被子随着人流向外出站,此时几个大汉,抓住了他的衣服,气势汹汹问他:“交附加税没有?”
周二连忙回答:“交啦!交啦!”
“交啦,让我看看!”几个大汉开始动手翻周二口袋,周二开始跟几个人推搡起来了。
“不老实,不拿钱,打他!”为首的大汉喝道。周二左突右冲撕打起来了,而对方人越来越多,此时周二像一只被猎狗围着的绵羊。
二舅毕竟见多识广,他扯起周二向车站内跑,铁路警察上前阻止,“干什么呢!”
“警察师傅,我们是北京铁路局的,来到广州工作,碰到劫匪!”
“他们在哪里?!”大个子警察瞪着眼睛,提着警棍大踏步出来,指着外边喝道,“你们带路!他们在哪!”那伙强人,看到引来了警察,早己不见踪影。
没找到贼人,警察问道,“你俩去哪里?”
“珠海。”二人连忙回答,并用亲人般的目光注视着铁路干警。
警察把二人护送到了通往珠海的大巴。
二人的心,在坐上大巴才安静下来,广州以这样的方式,迎接了两个乡下的土娃儿,他们遇到了拦路抢劫!他们心有余悸,好险哪,周二摸了摸,裤头中钱包还在,放下了心。
大巴车载着满满当当的一车人,在夜色中疾驰,一路上,过番禺,佛山,东莞,到了珠海像沙丁鱼一样卸下来,行李被司机,从车顶粗暴抛弃了一地,周二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行李卷。
他们按照地图上的标志地址,找到了拱北口岸地区附近的银海大酒店。他们在夜色中进入了工地,“振生!振生!”二舅在石棉瓦工棚找到地方,睡下。
宿舍里,长明灯,大通铺,垃圾堆破烂靴子,脚臭气,第一夜里的海风冰凉,看到瑟瑟瑟发抖的工友,傻子瓜子没有带上被子,让他庆幸自己带着军被。许多人进入了梦香奶奶的周二像进了□□坑,一个个打酣打的震天响,打呼噜放屁声,咬牙声,而且是此起彼伏。周二很快进入了梦香。
早上他被一个声音惊醒,“谁让你在这个地方睡?!”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指着周二质问。
周二刚要审辩就被班头王保身制止。
“老二,你可不要惹他,他叫谢飞,斧头帮的,外号叫大螃蟹,谢飞也许是个化名,河南人,在家里欠两条人命,偷渡过来的,白天包工头,晚上抢劫犯!有一个诈骗园,有二十个猪仔!”他厚厚的嘴巴说得很快,周二怔住了,他听说广东省省长叫谢飞,怪怪地望着食堂边有几只硕大无比的老鼠正在偷吃东西发了半天呆,他不再吭气,回去默默的将被子搬走。
广东的天就像瞌睡的眼,阴雨绵绵,而且是云彩极低。工作跟北京差不多,只是工程质量问题不算太严,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去海边上看海,阴风怒号,浊浪淘天,大海泛滥白沫拍岸,海天一片苍茫。一步之遥便是庄严肃穆的拱北口岸,孤悬海中的是,冒险家乐园,赌博之城的澳门岛屿。听说澳门连吃水都靠大陆提供。
白天下班不敢到外面闲逛,便爬在窗口看风景,大街上红男绿女,熙熙攘攘,小胡子对着外边的美女喊“美女!你好亮啊!嘻!嘻!”随后引来女人的一句漫骂。小胡子看到自己的勋业得到大家的认可,十分得意。
此时忽然发现一个神态慌张女人,被一个大汉掳走。周二马上从窗户跳出去,在街口拐弯抹角处,挡住了大汉的去路“放下她!”周二一声断喝,像黑塔似的立在面前。
“小子!你少管闲事!”那黑汉子,说着放下肩头上的女人,从腰里拔出闪着亮的短刀,抢了过来,那女孩趁机一道烟跑了。
周二侧身闪过刀尖,用脚尖一勾,那家伙来个狗吃屎,周二顺便将他脑袋用膝关节抵住,翻晚夺下手中的匕首,朝着他脑子猛敲打几下,那家伙疼得直叫,一手拍地,“大爷,饶命!”
“滚!”那汉子,摸着头上的包窜了,周二拿着战利品,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工棚。
周二正在床上躺着把玩,那只金吉沙小刀的时候,有人找。
西服套装的田志平,对老二劈头盖脸皮骂开了,“再多管闲事,马上把你撵回家去!”周二只是赔笑。
“你别笑老二,你知道吗?珠海市可不像北京,它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蝴蝶帮,斧头帮,分分钟能要你的命!到时候,连我自己都性命难保!”田极其严肃的脸,让他知道了厉害,弄不好因为自己的多事,断送了珠海打工之路,白搭上从丈母娘家借来的五百元钱路费。可是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啊,周二陷入了沉思。
“还不干活去!”田发号施令,周二一道烟窜到工地,开始了牛马般的劳作。
第二天,发生的事让老二百思不得其解,干得热火朝天的隔壁的建筑工地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一回事?过去打听一下,哦!原来工地老板昨晚上,去对面的澳门赌博输了钱,赌得多大,不得而知。
回到工棚,便躺在床上,慢悠悠的吞云吐雾。
此时一个工人钻进谢飞的床下的自制木板小间里讨要工钱,“谢老板,能不能把我的工资给结一下,家里老娘病了,动手术~”
“没钱!”
“那么,你给我打个欠条吧。”
轰的一声,那工人被一脚踹出小屋,大螃蟹谢飞随后便是一声怒喝“他妈的!叫我给你打欠条!”一个大汉捏着大棒追着打,他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朝他身上扎,那家伙慌张地躲开了,矿工们吓得不敢说话了,谁敢上前去劝。
周二赶快跳下床去拦,“住手!”那两个人吃了一吓,回头来看,周二笑着说“哥们,差不多行了,何必赶尽杀绝呀?”那工人趁机会,一道烟逃跑了。
那人操着长棒子奔向周二,周二操起半个床脚来敌,此时谢飞,挥挥手喝住那年轻汉子,三角形眼睛瞪着周二,“要不是看着田志平,杀了你小子!”周二将手中床脚扔在脚下,说完掏出来手机,谢飞跟田志平电话里一顿乱叫。
田志平飞也似的跑来,朝周二身上一拳,“”看我回头咋收拾你!滚!不好好干活,净给我找事!”周二叭嗒着嘴离去。“哼!老子不怕!”不时还扭着头往回看看。
说完点头哈腰,又是掏出来香烟点上,不住地说些好话,谢飞忿忿离去。
“他也不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我弄死他们,就像踩死个蚂蚁!着急了把他弄到我的园子里,当猪仔,圈死在里边!”谢飞叫嚣道。……
第二天,周二被撵到了凤凰区建筑工地的吊脚楼上,乌乌央央都是人,住的是鸡窝子!狗木头窝!由于太短了只能睡元宝觉,而且一进去就得躺在那里,因为一米高就是上铺的人。
谁知道,南方的天一放晴,才叫二领教了它的厉害了,毒花花的太阳像火盆子直射下来,他扛着沉重的钢筋,肩头都烂了臭气熏天,工人们在烈日下拼命,彭长城彭老板打个黑伞查看工地。吃的是糖发糕馒头,只有下班了,
旁晚下工出去,吊脚楼上,门口的小胡子不知哪里捡拾到一只小猴子,在床上上窜下跳,十分宣闹。与工友来到了渔码头,归来的渔船满仓,如田园里的庄稼到处都是,随后装进筐里,装上冰块,被保温车拉走。有的鱼儿被工人用快刀分割,鱼骨随手扔进大海中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