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56、训诸将秋废将冷脸 上黄泉叶千金神勇

　　汪昭日和南见正僵持不下，秋信来了，见了众将这番打扮，一张老脸恨不得扎进海里去。
　　南见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揶揄道：“哟，废将来了，没想到你老人家治下，泰州的将士们过的如此惨淡。好在他们勤于操练，没养出一身赘肉，否则这裤头怕只能盖住双足吧。”
　　秋信扫了一眼众将，对南见躬身一礼，道：“秋信治军无方，自知罪孽深重，已辞去大将军一职，请岛主择能人上位，也请小姐宽恕秋信不察之罪。”
　　南见看着他，又快速的扫了一圈众将士，然后把目光落在汪昭日身上，道：“汪副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汪昭日拱手道：“小姐抬举，卑职不敢。”
　　秋信不明所以，问叶心怎么回事。叶心半天没说话，憋的难受，三言两语说清楚来龙去脉。
　　秋信听了，知道汪昭日要给南见个下马威，于是道：“小姐，章将军去黄泉山操练了，只留下些防守人员，都是些不成器的虾兵蟹将，小姐尊贵，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回将军府吧。”
　　南见不依，心想，摆出几十个光溜溜的男人就想吓跑我，那我岂不是太没用了，既然都脱到这一步了，就帮他们一把，找个舒服的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上去，两腿叉开，一手拄着头，一手扶着腿，道：“人，贵而有信；兵，令行禁止。”指着秋信道：“他，就是因为目无岛主，言而无信，被岛主废了。你们呢，刚才咱们的赌约是什么，还记得吧？”
　　众将道：“记得。”
　　南见满意的点点头，道：“脱吧，脱下来我带着你们去买酒，让全城的百姓看看你们的腚，拉近拉近跟他们的距离。”
　　秋信看着她一副山代王的架势，着实有些头疼，扫了一眼汪昭日，看他如何收场。
　　汪昭日面不改色，背着双手站的笔直。
　　众将垂着头，站着不动。
　　南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道：“是决定不了先后还是要一起脱啊？本大小姐的意思，一起脱吧。”
　　秋信上前一步，挡住南见扫向众人的目光，道：“小姐，将士们欠的秋信愿意代偿，求你老人家看在章将军的情分上，手下留情。”
　　南见不乐意了，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你的意思我是在责罚他们？”
　　秋信道：“卑职不敢。但他们只留下一点遮羞之物，遮的不仅是身体，还是尊严。小姐心地慈悲，不惜跨跃万水千山来各州劳军，将士们人微言轻，听令行事，有冒犯小姐之处，还请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们计较。”
　　南见叹了一声，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秋信的肩膀，道：“废将啊，你也太不懂风情了。本大小姐怎么说也是斗鸡岛的二当家，他们谁要是入了我的法眼，摇身一变，起码是个副将。”说完，悻悻的走出营房。
　　秋信回头瞧向众将士，人们忙垂了头，唯唯诺诺的喊了声：“大将军。”
　　离了斗鸡卫大营，南见没有回将军府的意思，问汪昭日：“城里最红的姑娘在哪儿？过去看看。”
　　汪昭日一时没反应过来。
　　南见提醒：“烟花窟。”
　　汪昭日瞥了一眼秋信，笑道：“琼娘楼。”说完，走到头前带路。
　　南见别有意味的看着秋信，道：“琼娘，不知何等的美艳娇娘？是身段软、百灵嗓，还是芙蓉面？废将可见过？”
　　秋信不答。
　　南见白了他一眼，跟在汪昭日身后，朝琼娘楼走去。
　　到了地方，汪昭日叫来妈妈，开了一间大房，一行人走进去。不多时，妈妈带着十来个红粉娇娘来了，扶着一个十五六岁姑娘的肩道：“小姐，这位是本城最漂亮的姑娘—琼娘，容貌绝丽，心思巧妙，吹拉弹唱没有她不精的。”说完，施了一礼，留下姑娘们出去了。
　　姑娘们朝一行人围拢过来，两个坐在南见左右，两个坐在秋信旁边，其他人则分别挨着叶心、傻叔、汪昭日、末小冬、江小夏坐了。琼娘站在中间，等着南见使唤。
　　南见没想到她如此年幼，也不刁难，笑道：“我不喜欢郎情妾意、才子佳人的故事，但喜欢《凤求凰》，你可会唱？”
　　琼娘笑笑，道：“小姐来取乐，岂能不尽心服侍。”说完，叫来两名乐工，伴着乐声唱了起来。
　　一行人在这里消遣了两个时辰，南见喝了几杯酒，两颊绯红，眼神迷离，指着琼娘，抓着秋信的手道：“废将啊，你看这姑娘长的如何？”
　　秋信看她似醉非醉，笑道：“姑娘姿容，清丽高雅，非凡夫俗子之流可以品评。”
　　南见拍拍他的脸，笑道：“果然是久处花丛之人，惜花爱花之情甚于旁人。”转头对琼娘道：“好姑娘，你才貌一流，我们这位废将也是人品可贵，我看你们才子佳人实属天造地设的一对好佳偶。你唱的曲子甚得我心，无以报答，今天晚上就让他陪你吧，良辰美景，好好消遣。”说完，又对汪昭日道：“汪副将，即刻准备五匹宝马，去黄泉山。”
　　汪昭日出乎意料，问：“小姐的意思是？”
　　南见道：“将士们的腚看过了，去看看将军们的脸。”
　　“南见。”秋信阻止道：“黄泉山地势险要，不宜夜间前往。”
　　南见站起身，一扫醉态，走了两步，道：“我爹是黄泉村村长，别人的绝境都是我的重生之地。再说了，我此行肩负岛主使命，要选出大将军的如意人选，两位将军既在山上操练，正好试试他们的排兵布阵、防守败敌的功夫。废将七岁的时候就跟我父亲上山剿匪去了，我如今趁着夜色登上黄泉山，如能顺利拿下两位的大旗，也不负‘虎父无犬子’之说；如果拿不下，岂不是岛主之幸。”说完，转身出去。
　　汪昭日已命人准备好五匹马。南见招呼叶心、傻叔、末小冬、江小夏道：“上马。”
　　秋信追过去，要跟着一同去。南见笑道：“废将啊，我去选大将军，你不宜跟着，有汪副将带路，你就留在这里欢度春宵吧。”说完，纵马走了。
　　秋信两眼蹿火，恨不得飞过去撕烂她的嘴。叶心在马上喊了一声：“我们先去，你马上过来呀！”
　　黄泉山位于泰州东北角，紧邻东海之滨，高千丈，方圆几十里，山势陡峭，树木丛生，花草繁茂，又不乏小兽出没，历来为山贼草寇聚集之地。汪昭日和两名校尉头前带路，南见居中，叶心、傻叔、末小冬、江小夏紧随其后。一行人快马加鞭，时至卯时到了山脚之下。
　　汪昭日大汗淋漓，调头去看南见。
　　南见毫无疲态，对众人道：“天色渐晓，他们也该起来了。现在上去，也算公平。”仰头看向山顶，道：“我只要一盏茶的工夫，你们能跟过来就跟，不能不要勉强。”说着，跳下马，冲着山上跑去。末小冬、江小夏忙跟了过去。
　　叶心暗自叫苦。傻叔对他说了句：“小心。”紧跟了上去。
　　叶心在后面嚷道：“看好她！”
　　汪昭日喘着粗气，蹙着眉，歇了半盏茶的工夫，带着两名校尉上山去了。
　　南见如履平地，一路飞奔上去，上到百丈处，只见满山遍野的大帐，每隔十里便有一处营地。将士们已经起来，三三两两的搭锅煮饭。
　　南见一路飞奔，像久处山间的小兽，在众将眼皮底下，跳跃自如。末小冬、江小夏一刻不敢停留，两眼紧盯着她，一路追了过去。
　　上到山顶，只见两处大帐，前面插着两面大旗，一面镶着一个“吴”字，一面镶着一个“章”字。南见跳过去，将旗帜拿在手中，转身一舞，两面旗子呼呼生风。她将旗杆插在地上，哈哈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山上音传百里，震惊四野，小兽惊惧，四下逃窜。吴潜、章斗挑帘出来，正好末小冬、江小夏飞身赶过来。吴、章二人大惑不解。
　　末小冬、江小夏冲两位将军拱手一礼，然后移步到南见身后。吴潜、章斗这才看见南见，正迟疑着，傻叔到了。
　　吴潜、章斗和傻叔有过数面之缘，老熟人了。
　　傻叔给二人介绍：“二位将军，这位是已故景仁大将军的千金—南见小姐。小姐奉岛主之命，来各州选拔大将军人选，将军们不在驻地，故而来黄泉山相见。”
　　吴潜、章斗这才想起来，当日在扶光园见过这位大小姐，原来是叶景仁的女儿，难怪拿着棣华剑，整整衣冠，上前行礼。
　　南见一路奔波，得了半刻喘息，拄着旗杆道：“听说两位将军在山上操练，过来检验检验你们的成果，不出意外，就像我爹当年收拾魁斗山那伙山贼，我也收了你们的旗。”说完，将旗子扔到地上，甩甩手臂，接着道：“岛主命我来选大将军，正好我棣华剑修炼有成，二位将军哪位愿意和我切磋切磋？”
　　她满头大汗，一身洒脱不羁的形态，毫无千金小姐的矜持，吴潜、章斗对视一眼，章斗道：“小姐舟车劳顿，不妨先歇歇，稍后再比试。”
　　南见摆摆手，一手叉着腰，吆喝道：“不必。”拿过江小夏手里的剑，道：“两位，哪位先来？”
　　吴潜问：“小姐手中之剑不是棣华吧？”
　　南见道：“那把剑，实在不得我心，一不小心，不知丢哪儿了。不管它。你先来？”
　　吴潜看她一副泼皮之态，别说，真有当年叶景仁九分影子，挥挥手，将士拿过一把飞天雀。
　　吴潜道：“刀剑无眼，小姐小心。”
　　南见道：“好说。”
　　话音刚落，二人便打在一处。驻扎在四周的将士们闻讯都赶了过来，一个个双目圆睁，聚在一起观战。
　　吴潜五十出头，一把飞天雀舞出了花，辗转腾挪间如同盛年之人。南见一把裁冰剑，说是剑，却打出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浑然一体的气派，大有周公在此，诸神退位的架势。
　　章斗捋着胡须，两眼如两只铜铃，试图从南见的招数里找出破解之法。
　　吴潜和南见打了几百回合，不分胜负。眼见红日东升，饭菜飘香，章斗大喊一声：“吴将军，收手吧。”
　　吴潜跳出五尺开外，对南见拱手道：“小姐剑法精湛，末将受教了。”
　　南见将剑扔给江小夏，哈哈笑道：“哪里，将军好刀法。”对章斗道：“将军，请。”
　　章斗道：“小姐的剑法与大将军当年相比千变万化，待我想到破解之法再行比试。”
　　正说着，秋信和叶心上来了，身后跟着汪昭日和两名校尉，还有几名酒馆里的伙计。原来，秋信给将士们带上来两车酒。
　　见过礼，吴潜、章斗把将士们招集过来，款待南见、秋信一行人用饭。众人围在一起吃菜、喝酒、侃侃而谈，好不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