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佐伯桃

7、第 7 章

　　楚茗这才注意到，这小娃娃还带了一堆东西过来，养了两个赔钱货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徒弟的礼物，不得不说这感受还有些奇特。

　　看到这小娃一脸的担忧，估摸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你的灵根虽说很少见，但也不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为师还是有办法的。”

　　楚茗说着，便聚了一道灵力，自卫司清的灵台处灌下，瞬间就把对方丹田内的那点稀薄的灵力打散。

　　卫司清还未反应过来便浑身一痛，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痛感便从腹中传来。

　　“这是闲云心法，与你倒也相配。”

　　楚茗找出一块玉牌，手捏法决，玉牌转瞬间就来到卫司清的额头处。

　　白光一闪，一篇密密麻麻的文字便出现在卫司清的脑海之中。

　　“为师已废了你之前的修为，原来的心法也不要再练了，日后便练这篇闲云心法。”

　　卫司清捂着肚子，痛到额头浸满汗水，强撑着点头，“多谢师父。”

　　“陆岑文也算是暴殄天物，融合灵根在他看来只有炉鼎一条路走，不过在我看来，可是得天独厚的炼器天资，”楚茗衣袖一甩，“这几日你便去冰窟中泡寒潭，以免修为被废伤及筋骨，待能重新引气入体时再来找我。”

　　楚茗说罢便不再看卫司清，转而找出一块布擦拭手中的剑。

　　卫司清修为被废，彻底的变成一个凡人，穿来半月，还是第一次觉得身体这样沉重，不过好在他也算成功拜入仙人宗了...

　　炼器吗？在卫司清的观念中，炼器就是打铁的。

　　好！炼器就炼器！

　　他行，他可以！总好过被送去伺候人。

　　卫司清弯着腰捂着肚子，从石屋中走了出来，发现院中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了，储霖正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连忙跑了过来。

　　“怎么样？师父收你了吗？”

　　卫司清虚弱的点头，“师父让我去冰窟泡寒潭，快带我去，疼死我了...”

　　“看来你这修行路子果然不对，”储霖了然，“师父肯出手，这也是好事，我这就带你去。”

　　冰窟寒潭顾名思义，卫司清被储霖带到雪上之上的一处山洞中，气温低到他控制不住的哆嗦，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用了什么修辞手法，不能真的就是冰窟里面的潭水，但看着这冰洞之中的那一池潭水，心都凉了。

　　“你确定这是冰窟寒潭？师父让我泡的那个，可以让我不伤到筋骨的寒潭？”

　　卫司清指着一池潭水，接连发问，这大冷天的，他下去泡着，不冻死就算他命大了吧...

　　“没错，就是这个。”储霖拍拍卫司清的肩膀，“我不会坑你的，冷是冷了点，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储霖与江离跟着师父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师父那一套野蛮的教育方式，就这池潭水，他们都泡过无数次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比如说丹药之类的，比较温和一些的？”卫司清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储霖。

　　“有是有...”储霖想了想，“但是你有灵石吗？丹药都贵啊...”

　　浑身上下只剩下三个上品灵石的卫司清，“......”

　　“小师弟，修行之路哪有顺畅的呢？咬咬牙的事。”

　　卫司清伸手试了一下潭水的温度，瞬间被冻的一个激灵，这样一点一点慢慢习惯这刺骨的温度，反倒是更折磨人。

　　这是书里的世界，没有温和可言...

　　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若是被老妖怪抓住，岂不是只能等死？那种受控于人，仰人鼻息的生活，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

　　卫司清给自己打足了强心针，心一狠，直接把身上的狐裘脱了，外衣也都脱掉，只穿着单衣，闭着眼一头扎进了潭水里。

　　冰冷刺骨的寒意顿时包裹住全身，卫司清双手抱膝沉在水中，照着方才被师父打入脑海中的闲云心法默念。

　　脑中却闪过书中江离说过的话，“从无顺畅，便也习惯了。”

　　若是修仙之路当真是逆天而行，那他偏要走一遭看看。

　　储霖在岸边被溅到一身水花，伸着脖子看到小师弟已经没入潭水中开始调息了，难得眼神带上赞赏，小师弟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却这般果敢。

　　要知道他当年第一次下潭水，可是在岸边反复试探了小半天，况且那还是大暑天，天气炎热之时。

　　“做什么呢？”江离听到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看看。

　　“大师兄。”储霖指了指潭水，“师父打散了小师弟的修为，让他来泡潭水。”

　　江离挑眉，“下去了？”

　　储霖点头，“一头就扎下去了。”

　　江离走到岸边坐下，“倒是比你当年强多了。”

　　储霖打了个哈哈，“我当年才几岁，不说了不说了，大师兄你看着小师弟吧，我先下山了。”

　　“去吧。”

　　泡在潭水里的卫司清，最初下来时觉得冰冷刺骨，但泡的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这就像冬日里去冬泳一样，只要身体习惯了这个温度，反而感觉还不错，至少方才疼的受不住的肚子这会儿也没什么感觉了。

　　卫司清不知道引气入体是什么感觉，只是按照师父的给的心法默默在心里念着，觉得喘不过气了便露个头吸口气，然后在没入潭水中。

　　这么来来回回的，通篇心法也被他念完，霎时感觉头脑格外清醒，身体也飘飘然的，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冻到失去知觉。

　　等到默念完第二遍时，卫司清出来换气时，这才瞟到岸边打坐的身影，“大师兄？”

　　“是我。”江离看了看冰洞外的天色，“八个时辰了，天已经亮了，出来吧。”

　　什么？！卫司清转头看向山洞外，只见外头天色还有些昏暗。

　　他明明感觉刚下水才不久而已啊，他来的时候还是下午呢，这么快一夜已经过去了？！

　　卫司清游到岸边，“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心无旁骛自然察觉不到。”江离伸手把卫司清拉了上来。

　　因卫司清只着白色单衣，且宽松不大合身，被浸湿后更是呈现透明状，一身冷白色的皮肤在单衣之下若隐若现，贴在皮肤之上勾勒出一身纤细的媚骨，浑然天成。

　　江离硬是从这身纯白之下，想起了梦境中的那抹妖冶的艳红。

　　“大师兄？”卫司清拧干了衣服，见对方一直盯着他瞧，便唤了一声。

　　“......我观你似乎是引气入体了。”

　　“啊？”这么快？卫司清一愣，按照心法上所述调动经脉中的灵力，果然，灵力如同江流入海般归于丹田之中。

　　“这是神仙潭水吧！”

　　还以为要遭上几天的罪呢，没想到一晚上就成功了，卫司清连忙拉住江离的衣袖，“大师兄，师父让我引气入体就去找他，你送我下山呗？”

　　“好。”

　　于是第二日一清早，刚准备上山去看看新收的小徒弟有没有泡潭水的楚茗，刚走出屋，就见到了已经引气入体的小徒弟。

　　“泡了一夜？”这下轮到楚茗惊讶了。

　　“不止。”江离解释道，“从昨日下午至今晨，八个多时辰。”

　　倒是能吃苦，楚茗看卫司清的目光都不同了，本想着这小徒弟长的十足娇气的样子，又是出自合欢宗，根本吃不了这种苦头，没想到人家倒是没什么怨言，丝毫没有沾染到南境盛行的那些姿态绵软之风。

　　“好孩子。”楚茗欣慰的点头，“今日便拜师吧，日后你就是我楚茗的三徒弟，为师会把毕生所学皆传授给你，只看你能学得到多少了。”

　　三柱清香被插进了桌案的香炉之上，卫司清退后三步，双膝跪地，对着两个木牌牌磕了三个头，这便是仙人宗的祖宗牌牌了。

　　给祖宗磕完头，卫司清跟着楚茗来到一处石屋外，“为师剑法传于你大师兄江离，阵法传于你二师兄储霖，而这炼器之道，便传于你。”

　　“炼器不同于其他，需要你潜心研究，况且你有五灵根在身，又是融合灵根，学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楚茗找出了钥匙，打开了石屋的大门，只见石屋中从左到右摆着三个书架，上面摆着不下六七百本书籍。

　　“炼器，为灵器赋予生命，阵法是最基本的，这些典籍都是需要你看的，其中的玄妙之处还要你潜心研究。”

　　楚茗把钥匙交到卫司清的手里，而后转身而立，衣带随风飘散，端的是风仙道骨。“不过炼器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卫司清神色一凛，“师父你说。”

　　“那就是...灵石！”

　　卫司清，“.........？”

　　“炼器所需，器石，兽骨，兽筋，甲壳等等的材料，都需要灵石来买，炼器虽然赚灵石，但耗费的也不是一星半点，比阵修剑修要更难上一些。”

　　楚茗转过头，眼里已经略带水光，“为师平日里鼓捣一两样灵器，卖的都不够消耗的，连棺材本都快赔进去了。”

　　趁着小徒弟没反应过来，楚茗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如此，还望徒弟你多多赚灵石啊。”

　　说罢，便御剑飞走了，独留卫司清站在石屋门口，握着钥匙怀疑人生。

　　他就说那个小书贩明明是祖传的器修，怎么会沦落到卖小人书糊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