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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送行 ...

  •   陆倾城直言问道:“可是天狼十二部有异动?”
      沈飞叹了口气,“你可能知道,天狼十二部占据北方的草场,但他们物质资源匮乏,尤其是冬季,所以有些小的部族首领会为了抢夺物资,时常在北疆边境和赤羽营有些摩擦,可是就在在前不久,京城兵变之后,北疆就变得异常安静,连摩擦都没有了,你懂我的意思吗?”陆倾城对于战事的反应十分警敏,很快便明白了沈飞的意思。她听陆云说过,由于地势原因,北疆一进入冬日,就天寒地冻,鸡不生蛋,鸟不拉屎。天狼十二部的贵族肯定是吃喝不愁,却苦了边境的百姓,挨不过冬日的寒冷与饥饿。所以有时候,单纯的为了抢夺物资与食物的摩擦,只要不伤及百姓,陆云偶尔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双方都清楚,这样的摩擦不会演变成大战。然而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太不正常,偏偏又在这个时候。陆倾城的直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可就算,天狼十二部真的在谋划什么,北疆毕竟有父王和赤羽营,难道还压不住他们?陆倾城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沈飞咿咿呀呀的吭哧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沈飞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剩下陆倾城一个人在夜风中凌乱,心里嘀咕着,“这种总爱说话说一半的混球,怎么还没被雷劈死。”
      陆倾城直觉,沈飞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出来,本想到陆云房间再去和他聊聊,结果发现,陆云房中的灯已经熄了。,只好径直回了自己的别苑。心中的不安让他辗转反侧,然而她每次不好的预感几乎都会成真。以前总是会有个由头,然而这次却无迹可寻,陆倾城躺在床上把东西南北想了个遍,还是没发现什么地方有破绽。就这样想着想着,便昏昏欲睡,恍惚间她听到外堂间有一连串匆忙的脚步声,她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崩了下来,抓了件披风就往外跑。出了别苑,就看到沈飞带着陆云身边的两位副将直接进了书房,陆倾城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书房,陆云、沈飞和两位副将都眉头紧锁,有一位眼圈好像还红红的,陆倾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看到桌上放着的军报是红标加急的,又看看陆云的神情,半晌没敢言语。沈飞淡淡叹了口气,对陆倾城道:“天狼十二部偷袭赤羽营驻军营地,魏远将军率前锋营抵抗,全军覆没。”陆倾城大惊,转头看向陆云,发现他平静如常的神色中,那双眼睛目光狠绝,似藏着狂风暴雨。
      “我要尽快赶回北疆驻地。”陆云淡淡道。
      沈飞叹了口气,“魏将军是老王爷嫡系旧部,对北疆地形甚是了解,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了,纵然年事已高力有不逮,但是带着前锋营突围总还是没有问题的,无路如何也不该是这个结果。”早朝之后,陆云领了军令便回府吩咐王伯开始收拾行李。午后的上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陆云在书房椅窗而立,看着园中的紫叶苏已经冒出嫩绿的枝芽,手中依然攥着那封红标加急的军报,陆倾城走进书房,看着陆云的背影,对于自己答应李元祯入朝为官的这个决定懊悔不已,可现在,反悔已然是不可能了。她曾经那样想,终有一日能与他并肩而立,可现在,却因为一点私念,把自己困在了这宫墙之内。陆云转身看着她,那目光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淡然,
      “倾城,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能独挡一面,即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好好地生活。”说完,陆云回想起陆倾城小的时候,躺在她床边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为她庆贺生辰,陪她放一整夜的烟花。每次离家远赴北疆,脑子里总有一根弦是紧紧绷着的,因为家里还有一个人需要他照顾,需要他陪伴。多年征战沙场,看着无数忠魂血染黄沙,陆云心理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最终的归宿。纵然心中只装得下家国河山黎民万千,却还是留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给了这个孩子。可如今的陆倾城,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他觉得心中仅有的一丝牵挂也没了,空落落的,一瞬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上前一步,很想再抱一抱这个孩子,但又觉得这个行为似乎不妥,可是到底哪里不妥,又想不太明白,于是离她不远不近地站着,着实有些尴尬。陆倾城并不知道陆云脑子里的这些奇思妙想,只是皱着眉,十分忧心地问道:“父王此行,可有危险?”
      陆云淡淡一笑:“战场刀剑无眼,都是以命相搏,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听完这句话,陆倾城更加忧心,以前的陆云永远都运筹帷幄,而他今天说的话,怎么听都觉得是意有所指。陆云看陆倾城皱着眉不言语,
      “怎么?对你父王没有信心?”
      “怎么会?父王可是大燕的战神,麒麟军主刷陆云的大名,可是让四境之敌都闻风丧胆啊。”陆倾城眉目舒展,这话虽然是说给陆云听的,可实际上却是在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早,李元祯便率领百官在城楼给陆云送行,陆倾城自然也在其中。大军行进,一路向北,扬起厚厚的尘土,陆云的背影渐行渐远,然而从出了城开始,陆云就不曾回过头看陆倾城一眼,到是沈飞,一步三回头,然后骑着马颠到陆云身边,
      沈飞:“城墙上就剩倾城一个人了,她这是准备站在那看你看到地老天荒吗?我说,你就这样把倾城一个人留在上京?”
      陆云微微叹了口气,“现在北疆局势还不明朗,她在京城里肯定比在战场安全。”
      沈飞:“又不用她上阵杀敌,我的意思是说让她待在你身边,哪怕就是出谋划策也行啊,那丫头极有天赋,待在京城里,啧啧,可惜了。也怪了,她不是一直撒娇耍赖,用尽各种办法要和你来北疆吗?怎么突然就跑去当官了。。。。”
      陆云不再言语,沈飞顺着当怪这个话题继续跟陆云念经,结果被陆云一鞭子轮到腿上,嗷的一声,
      “哎我说,这不是和你闲聊嘛,怎么火气这么大。”陆云被他叨叨地耳根子疼,一夹马腹,蹿了出去。
      清潭寺里,了凡和云飞雪对坐饮茶,云飞雪皱着眉头,
      “这么说她都知道了?那她就没和你说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了凡啜了一口茶,淡淡道:“倾城的心思,向来难以捉摸,现在还有了官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云飞雪:“入朝为官这件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呢?”了凡没有搭话,半晌,他突然开口道:“对了,你从祖宅回来,对于赤鬼,可有什么新的线索?”
      云飞雪:“怎么炼制,倒是有了点线索,但是怎么破解,医书上完全没有记载,我爷爷也只是捕风捉影,知道个大概,哪些是真的有用,哪些是无稽之谈,这个只能试了才知道。炼制赤鬼需要配齐十几种剧毒的草药辅以人血炼制,而且周期很长。在没有炼制成功前不能见光,否则会暴毙而亡。”
      了凡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这么说,上次在东夷遇到的就是赤鬼,而那个鹤仙谷,很可能就是他们炼制赤鬼的一个据点。”云飞雪刚想开口,却看到陆倾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陆倾城一看到云飞雪居然也在,便转头看着了凡,目光幽深。
      “了凡大师和云姑娘走得这么近,看来,她不是局外人啊。”
      云飞雪起身,先是对着陆倾城见礼,她自是知道陆倾城心中所想的,所以开始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爷爷是云缥缈,这个已经和国主说过了。”云飞雪淡淡道。
      “你之前和我说,你爷爷是学医的,当时我没揭穿你,云老前辈应该是医毒双修,他用毒的手段可是远远超过他的医术啊。江湖上,云缥缈的名字也是叫得响的。”陆倾城丝毫没留情面。
      云飞雪只是淡淡一笑,好似完全不介意。“国主说得没错,但我的父母和王后是故交。”
      “你的父母,和我母亲??”陆倾城有些诧异,她想不明白这中间牵扯着怎样的关系,一国王后和一个行医世家,怎么看都是风马牛不相及。
      “那你父母现在何处?”陆倾城问道。
      可是云飞雪却顿了一下。
      “父母已过世了,在琉璃国城破之时。”云飞雪语气淡然,只是目光扫过陆倾城的时候,眸中似含着氤氲水气。陆倾城一时语塞,本来脑子里还有一堆的问题,可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多问了。她径直走到小几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等了一会发现了凡和云飞雪都没过来,
      “你们俩也过来坐吧。”说完,了凡和云飞雪才走过来一同坐下。
      “以后还是叫我倾城吧。”
      了凡和云飞雪相互对视一眼,齐声说了句,“是。”
      三人枯坐了一会,陆倾城开口道:“琉璃国城破时,我年纪尚幼,对那时的事实在没什么印象。”说完转头看看了凡又看看云飞雪,觉得那个时候,这两人年纪应该也不大,了凡低头喝茶,完全没有要搭话的意思,陆倾城翻着白眼,觉得自己难得的说了句废话。半晌,还是云飞雪忍不住先开口,
      “小时候的事我记得的也不多,只是后来,听爷爷提到过一些,我父母行医,为了采集草药撰写医书,常年在外行走,有一年他们从西域带回了一种草药,当地人管它叫残春,开花时香气袭人,可那气味却不似普通的花,既有花的馨香馥郁,又有木制香料的清爽凛冽,那味道很是独特,因为王后喜爱制香,知道后便让我父母进宫,将那花种在了宫中,辅以香料,制成熏香,有清心安神的奇效,只是王后觉得残春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伤感,便给它取了一个十分风雅的名字,叫云中月桂。”
      陆倾城听得十分入神,她细细地品味云中月桂这个名字,不只觉得风雅,好像还带着几分仙气。她很想从这样的描述中,拼凑出自己母亲的音容笑貌,一时间出了神,了凡以为陆倾城忆起往事,怕她徒增伤感,于是打断道:“倾城来这里,可是有事?”陆倾城这才回了神情,
      “了凡大师之前说过,我还有个外公,如今是江南首富?”
      了凡:“正是。”
      陆倾城:“好,劳烦了凡大师为我安排,我近日要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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