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天下》若雪琉璃

35、真相

　　傍晚，陆倾城一个人拿着酒壶，坐在房顶上，她已经能很好地隐藏心中的痛楚，只是夜深无人之时，才把那些不能轻易展露在人前的小情绪释放一下。一阵细微的风吹过，
　　陆倾城淡淡道：“上来吧，子宸师兄。”子宸提着一个小酒壶翻身而上，坐在陆倾城旁边，他把酒壶递给陆倾城，静静地坐着。
　　陆倾城：“我原以为，我这一生，会一直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下去，虽然从我出生起，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悲惨，直到。。。”
　　陆倾城有些哽咽，她抬头灌了一口酒，不再言语。
　　子宸：“出生前的事，我们选择不了，但你以后的人生，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倾城，你的故事可能没有一个幸福的开始，但这些并不能左右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样的事。”
　　陆倾城想着，她这位师兄一年到头也说不了两句话，平日里总是惜字如金，因为这点，总是被陆倾城嘲笑，说他的性格要是生在寻常的百姓家，绝对讨不到媳妇。可这两天，子宸陪着她，虽然话也不多，但是句句都能说进她心里，让她觉得暖暖的。
　　陆倾城：“对了，子宸师兄，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子宸：“想打听慕北辰吧。。。”陆倾城的眼睛瞪成了球形，“你怎么知道？”
　　子宸：“你去东夷的事，我听师父说了。只是和慕北辰有关的记载，非常少。天云阁里和他相关的信息都是在他出任东夷国师之后的事。这个人既没当过官，也没带过兵，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东夷的国师。”
　　陆倾城：“他既能出任东夷国师，那之前的事不该一点都查不到，所以我怀疑，他之前是用另一个身份活着的，而且这个身份，和琉璃国有关。”
　　子宸眯着眼：“你的意思是。。。”
　　陆倾城：“我明天就得回去了，这一趟出来的太久了，慕北辰的事，就麻烦子宸师兄用天云阁的信息网帮我查一查。”
　　子宸：“好.”
　　陆倾城笑着：“得嘞。”说完，端起酒壶又猛灌了一口，抬手擦掉了脸上混在一起的酒水和泪水，夜风微凉，吹散了她最后一点少女情怀。
　　第二天清早，鸿雁山脚下，一骑绝尘，飞奔而出。
　　玉桂园里，高湛一路小跑，看到李元祯在园子里踱步，似乎有些着急，于是人没到，声音先到了：“陛下，陛下。。。”
　　李元祯看到高湛快步迎上去：“怎么样？给朕打听到了吗？”
　　高湛忙说：“打听到了，打听到了。”说完，赶紧捯了一口气，：“说是郡主前一阵子，去天云阁了，这会已经回到王府了。”
　　李元祯听了马上喜笑颜开，“那就好，你这就代朕去王府宣旨，让郡主进宫。”
　　高湛听了，脑门上的汗出的更多了。“我说陛下，您也太心急了，这会都快日落西山了，等奴婢去宣旨，郡主穿戴好了再进宫，这天都黑了。”
　　李元祯抬头看看天色：“也是也是，那就明天吧。”
　　高湛总算大出了口气：“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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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倾城回了永安王府，没用晚膳，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甚至没有去和陆云请安。晓雪端着晚饭，敲了敲陆倾城的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连灯都没点，晓雪试探着推门进去，以为陆倾城已经睡了，于是把晚饭放在小几上便去点灯，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身后在光影里出现了一张雪白的脸，而晓雪手中的灯不偏不倚地就照在陆倾城那双湛蓝色瞳仁上，像是两盏淡淡的冥火，吓得晓雪大叫一声，险些没把手里的灯掉在地上。
　　晓雪惊魂未定：“我说郡主啊，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咱下回走路带点声行不行啊。。。”陆倾城看着晓雪的样子发笑，“怎么？我就这么吓人啊，这才几天没见啊，我就成了豺狼虎豹了。” 晓雪只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你这模样本来就跟正常不太一样啊。”
　　陆倾城转身去拿披风，晓雪赶紧上前问道：“郡主，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啊？”
　　陆倾城转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晓雪。“这天还没黑透呢，怎么就这么晚了。”
　　晓雪马上追问：“那，郡主要去哪啊？”
　　陆倾城淡淡道：“清潭寺。”那个’寺’字还在风中飘扬，人已经不见踪影了。晓雪自言自语道：“这大半夜的，还往和尚堆里钻，郡主是真不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啊。”
　　马不停蹄地跑到清潭寺门口，结果人家大门紧闭。陆倾城把马牵到一边，最里边嘟囔着，“睡得还真早。”拐到一旁的矮墙边，约摸着，这应该是厨房的位置，于是一个翻身就进去了。好巧不巧地，了凡大师正在给孩子们盛粥，刚一转身，看见陆倾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吓得了凡险些掉了碗，抬起头看着陆倾城一言不发。陆倾城看了凡的神情实在好笑，“怎么了了凡师父，见了鬼了。”
　　了凡心平气和道：“郡主为何不走正门啊？”
　　陆倾城：“你还不了解我嘛，走正门哪是我的风格啊。。。”
　　说完，转身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了。了凡低头浅笑，陆倾城前脚进了正厅，摸了摸放在小几上的茶壶，还是热的，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这个时候，了痴大师从后院过来，赶紧端起茶壶，“贫僧去给郡主添壶新茶吧。。。”
　　陆倾城赶紧起身，“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大师，我自己来。”正说着，了凡正好进来，陆倾城看了了凡一眼，结果了凡却径自坐在小几边上，完全没有要去泡茶的意思。陆倾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回想之前她来清潭寺的时候，好像洗洗涮涮，端茶倒水的事情，都是了痴大师在做，虽说这清潭寺就他们俩人，可了痴大师若真是住持，了凡不该这么没规矩啊，陆倾城觉得，了痴大师不像是住持，到有点像。。。。了凡的仆人，陆倾城眸子一黑，不再言语，端坐在小几边。看着了凡一言不发，过了一会，了凡被陆倾城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道：“郡主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刚好，了痴大师端着新茶走过来，陆倾城故意把声音放大，“了凡大师，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话一出口，了凡大惊，端着茶壶的了痴大师忽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地不动了。陆倾城抬头，先是看了看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了痴大师，又看了看了凡那看似活见鬼的神情，显然，这两个人都是知情的。
　　陆倾城起身走到了痴大师的身前，微微欠身，“从未与了痴大师谈佛论道，不知道了痴大师平日里喜欢读什么经书啊？”语气十分恭敬。
　　了痴一听，就知道，彻底露馅了，于是抬头看着了凡，了凡马上接话道：“不要为难了痴大师。”
　　了凡起身，对着陆倾城下跪，抬起右手，握拳，在胸口敲击两下后，双手合十，伏地叩首，再起身时，眼含泪水，
　　“微臣，参见国主。”身旁的了痴大师放下茶壶，也对着陆倾城行了同样的礼。
　　陆倾城一时间，僵在原地，只是看着了凡眼里含着的泪水，就是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过了半晌，陆倾城如梦初醒般，扶起了了凡和了痴。陆倾城独自一人坐在小几旁，看着了凡和了痴两个人在一旁站着，陆倾城微微皱眉，
　　陆倾城：“两位坐吧，今晚我们可能有很多话要说，站着怪累的。”
　　了凡和了痴互相对视一眼，没再多言，三人一起坐在小几边上 。
　　了凡看着陆倾城，半晌没言语，陆倾城目光坚定，眉头微皱，他明白陆倾城是打定主意必须知道真相，要不然能在这坐成活雕像。
　　了凡轻叹一口气，“我父亲，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留在你身边，这一生护你周全。”
　　陆倾城皱着眉头：“令尊是。。。”
　　了凡：“我父亲是琉璃国宰相，苏慕云。”
　　陆倾城在天云阁的史料里看到过这个名字，而且他还留下了一本兵法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