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掌心珠［重生］》醉转流年

7、007

　　荒林中，一群黑衣刺客围住了白衣大侠，眼看一场激战就要在丛林中上演。领头的黑衣人率先冲上前，一刀劈了上去。此时白衣大侠本该右手举起剑鞘随意一挡，左手拔出利剑划过黑衣人的颈部，一击毙命，完成一个帅气的反杀。谁知大侠格挡的动作慢了几秒，大刀恰好劈上他的胳膊。

　　“卡卡卡！那个人的刀打到我了！你看我这手臂都红了！”原本一脸坚毅的男主喊了卡，立马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他不耐烦地抱怨道，“我都是顶尖武林高手了，打架还要这么一个一个杀过去？一点气势都没有，就不能一剑横扫一大片吗！”

　　显示屏前的导演看男主不听指令，擅自喊卡，原本是要开嗓骂人的：我们这是正统的武侠剧，你踏马以为拍玄幻剧啊！还一剑横扫一大片！

　　结果余光一瞥，发现投资商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了一旁，跟他一起看着监视器。

　　“打戏是这么拍的吗？”

　　导演见大金主开口，以为是要兴师问罪，连忙打圆场：“这群演下手是重了点，小何你去说说。”

　　“不用了。”张沛泽想了想，“江寒舟这角色是不是还有个替身？”

　　导演汗都要滴下来了，剧组原本是要给男主准备个打戏替身的，但刘耀远十分自信地表示他自己就可以，不需要什么替身，所以剧组也就没准备。这话现在说出来未免有推脱责任的嫌疑，导演心里盘算了一下，往外挪几步和一旁的场务耳语了几句。

　　顾惜怜斜倚在酒店的沙发上，认真地背着台词，窗外的阳光打下来，为他精致的眉眼罩上一层暖色的滤镜。手机铃声响起，他捞起一旁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婷姐，怎么了？哦，我在酒店呢。好的，我马上过来。”顾惜怜挂了电话，握着剧本就出了房门。

　　此时剧组现场，刘耀远捧着被打红的手臂不高兴地向张沛泽抱怨，可惜对方却没有如他所愿露出心疼的表情，反倒说：“这红痕估计半小时就会消退了，放心吧，不要紧的。”

　　刘耀远内心一阵无语，这一道红痕当然没什么要紧的，可他要的是剧组最大投资商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心疼他的姿态，也好让剧组里的人知道谁才是最不能惹的存在。现在被张沛泽这么一说，倒显得他小题大做、无事生非了。

　　“诶？这是带给我喝的吗？是刘阿姨炖的冰糖雪梨吧，真是好久没见她了。”刘耀远恰好瞥到桌子上的THERMOS保温杯，连忙转移了话题。

　　“哦，其实是炖给我喝的，被老李顺手带下来了。你想喝的话，不如我给你点个外卖吧。”张沛泽这话还真没作假，在刘阿姨眼中，刘耀远不过是上过几次门的自家少爷的朋友，还不到要特地给他炖滋补甜汤的地步。这汤确实是炖给有着与气质严重的嗜甜小爱好的张大总裁的，只不过被他拿来借花献佛了而已，而人家现在不想献了，确实也无可指摘。

　　刘耀远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不用了，谢谢。”

　　“那就行。”张沛泽满意地点点头，叫过一旁看戏的司机，“老李，帮我把保温杯先放回车里吧。”

　　“好的，张总。”司机提着保温杯，恋恋不舍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路上恰好碰上了手拿着剧本而来的顾惜怜。

　　目送司机离开的张沛泽自然而然地看到了迎面向他走来的顾惜怜，因为阳光刺眼，青年拿手里的剧本遮挡了半边阳光，但比阳光更盛的是他那明亮的双眸，不带半点旧日的沧桑，看起来就如一轮明亮的小太阳。

　　“这就是男主角的替身？”张沛泽扭头看向一旁的导演，明知故问道。

　　“是的，张总。既然刘哥受伤了，那这场戏不如就让小顾顶上，到时候刘哥补拍几个近景就好了。”导演顺势应和，一边以眼神示意场务把顾惜怜截住，对好说辞。

　　“要我来演江寒舟的打戏？”顾惜怜听到场务说的话有些惊讶，“婷姐，之前不是说过整个剧组都不能请替身吗，孙导能同意？”

　　何婷婷默默在心里吐槽：导演不仅同意了，而且替身这事还就是他提议的。之前说全剧组都不能用替身是因为大老板要捧的一番都放话绝不用替身，那其他人哪里来的脸让剧组多出这一笔额外开支来。如今，大老板亲自过问怎么没给他家宝贝配个替身，那自然是没有也得给他变一个出来。

　　“你放心，这事就是孙导吩咐的。到时候替身的酬劳会额外和你结算，不会让你打白工的。”场务姐姐设身处地站在打工人的角度，和顾惜怜强调了她认为最关键的工资问题。

　　“不、不、不。”顾惜怜连连摇头，“我不是说戏酬这事，咱们剧组的武指——严老师，那时圈子里有名的大佬，能得到他的指导，就是倒贴钱我也乐意呀。”

　　何婷婷翻了个白眼，“这话你可别放到导演面前说，不然就咱们孙导这省钱劲儿，他还真能干出让你倒找钱的事。”

　　顾惜怜知道何婷婷这是好心提醒——原本被忽然拉来当男主替身，是导演欠了他一份人情，但如果他把刚才那番话说了，那谁欠谁人情就有待商榷了。他双手合十冲场务点了点，“谢谢婷姐提醒，您最照顾我了。”

　　“油嘴滑舌，快过去吧。”

　　“好嘞。”

　　顾惜怜仗着自己一双大长腿，十来步就跨到了导演面前，十分礼貌点头致意后，冲导演问道：“孙导，您找我？”

　　“是啊，小顾。刘哥受了点伤，这场打戏你替他上吧，我让老严过来给你讲讲。”

　　“不如我直接到林子里去吧，这样也好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嗯，也行。”导演点了点头，“咱们时间紧任务重，你可得用点心。”说这话时，孙时川还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张沛泽，观察了一下大老板的表情。

　　“好的导演，您放心，我肯定用心。”顾惜怜脑子里全是戏，倒没注意到导演的眉眼官司，超开心地找武指去了。

　　一旁的刘耀远见了这一幕，还以为张耀远是心疼他打戏拍得太辛苦，给他弄来个替身，以减轻他的工作量，一脸感动地靠上来：“泽哥，你……”

　　“这里太阳也太大了，不如我们去棚里歇歇吧。”张沛泽不动声色地往一旁避了避，弄得没控制好平衡的刘耀远就是一趔趄。

　　但经这一趔趄，刘耀远也注意到现在场合不对，周围毕竟还有这么多工作人员，故而整了整表情，装出在正经工作的模样，倒也没对张沛泽往一旁躲避的动作有什么怀疑。

　　那边顾惜怜和武指学会动作，定好走位，接下来就是要正式开拍了。

　　张沛泽看着白衣少年抽出剑来，在洒满阳光的绿林中，以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撂倒了所有的敌人，最后回望的那个眼神恰好似与他对视，将他也拉入了这场独属于华夏人的浪漫梦境中。

　　“cut！”

　　“好！啪啪啪。”

　　随着打板声落，刚遭受了巨大打击的导演见此一幕，情难自已地鼓起掌来。

　　被这一声大喝叫醒了声，张沛泽无端觉得喉咙有一丝瘙痒，“咳、咳。”轻咳两声，调转了视线。

　　他这动静，倒叫导演以为他是不快自己没足大金主家小情儿的脸面，默默地收起双手，将话题转到刘耀远身上，“远景也拍得差不多了。要不刘哥来……”

　　“我记得小远刚刚也拍了这个场景吧，孙导？”张沛泽笑得一脸和善，只是问出口的话就未免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哦，是拍了一段，可这不是群演不小心打到刘哥了嘛。”导演不知道张沛泽说出这话的用意，但也还是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那不如你把那段也调出来看看，互相之间也好有个对比。”张沛泽说着话时，带着一股子不顾他人死活的坦荡。

　　“啊？”导演不知道大金主发得什么癫，有些事含糊过去也就算了，真直挺挺地拿出来晒在阳光下，难堪的不还是他和他家小情儿嘛。还是说……大金主准备为难顾惜怜？导演霎时警觉起来，毕竟虽然浸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十余年，导演却总还是愿意为那些一心只有心的演员尽量提供些荫庇的。

　　但出钱的投资商这么直挺挺地看着，导演也就只好不情不愿地调出了刘耀远之前拍摄的片段来。

　　结果毫无疑问，两厢对比，刘耀远被碾压得渣都不剩。

　　“哎呦，导演，你看出这两段的区别了吗？”张沛泽这语气，谁听了都得说一句他是懂阴阳的。

　　“小顾太……抢眼啦？”虽然导演也不知道一个不露脸的替身有什么抢眼不抢眼的，但他的审美实在是让他说不出更违心的话来。

　　“如果你是观众你更乐意看到哪个视频。”

　　“这个。”导演忍了忍又忍，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指向了右边。并且已经在心里打算好，“玛德，他要是非逼老子说左边演得更好，老子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不然挣再多钱都不够自己精神损失费的。”

　　“不错。”没想到张沛泽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对导演判断的认同。“既然咱们的看法都一致，那不如男主角就改由顾惜怜来演吧。”

　　“啊？”导演实在没搞懂大金主又在玩什么花样。甚至想反问他一句，“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些什么。”

　　“泽哥你是在跟大伙儿开玩笑吧！”一旁的刘耀远反应比导演更大，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难看，“他演男主角，那我怎么办？”

　　“哦，这倒是。”张沛泽用手指抚了抚下巴，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