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多远》其乐无穷

3、第 二 章

　　第二章

　　也不知道这规矩是谁定下的，一直到现在，学校里还存在着中队长，大队长。他统领和管辖着整个学校，全校同学闻风丧胆。那时，当上队长多了不起啊，全校同学都归自己管。陈明记得自己拿着表彰回去，故意摆在大桌子上时，陈自强冰冷着的脸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说。

　　放学后，陈明照例检查各个班级的打扫情况。检查到操场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拿着扫把在黄昏的下午扫着地面。那时候，他好像是十岁吧。陈明清楚的记得，钱多将空纸盒扫进簸箕后，抬起头来，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亲切的叫着：“陈明哥哥。”

　　那时，陈明心里一阵紧缩。谁是你哥哥啊！也不看钱多，转身，留下个背影。

　　回到家时，意外的闻见一阵香味。电视上的钟正双双指着最下面的六，陈明突然想起来。现在家里已经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等钱多回来时，已经是快七点了。钱多满头大汗，手上也脏兮兮的。钱多手舞足蹈的说着自己在学校操场里找到的一条壁虎。

　　这天的饭桌上的气氛比昨日要融洽的多。钱多吃饭时一定要坐在电视机前，那时电视里正放着“一休哥”，每当一到快要广告时，钱多就会随着电视中的人说：“休息，休息一下。”

　　吃过饭后，陈明就进到房间写作业，过了一会儿，钱多也进来了。他带着一瓣西瓜递到陈明面前，陈明看着钱多那流满了西瓜汁的手，厌恶的皱上眉头：“我不吃。”

　　钱多一听，连忙咧开嘴说：“那我可不可以帮哥哥吃掉？”

　　陈明不耐烦的说道：“吃吧。”

　　钱多嘻嘻的笑，将那瓣西瓜放在垫着玻璃的桌子上，自己则坐在一根长椅上，看着陈明写作业。钱多吃的“巴拉巴拉”响，空气中也满是西瓜特有的味道。

　　陈明越写越烦：“你不用写作业吗？”陈明记得自己在三年级时，被作业压的都喘不过起来。

　　钱多吃西瓜的声音一顿，随即口齿不清的说：“桌也好难写……”（作业好难写）

　　陈明瞪他：“那你就出去看电视。”

　　“妈妈，唔……咬我写桌也”（要我写作业）

　　陈明很郑重的告诉钱多，要是吃东西再有声音，就把他赶出房间。一说完，钱多果然就老实了起来。虽说吃东西声音小了起来，但身体却开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一会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还换换坐姿。

　　“陈明哥哥，这是你小时候吗？”

　　陈明看见钱多的手指指着玻璃下的一张照片：“嗯。”

　　“多多小时候最想有个哥哥陪我一起玩了……”钱多拿手比划着玻璃。“以前，我们院子里的人都不和我玩。”

　　陈明看着钱多脏兮兮的手，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也不会和他一起玩。

　　陈明小的时候，在乡下，常常和小伙伴成群结队的去山里探险，去田里抓□□，去塘里摸泥鳅。但自从来了成里后，陈明日渐寡言，每天一放学就回家做作业。有时陈明透过窗户，看到楼下院子里玩耍的小孩，也时常想要加入。但陈明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去加入他们。

　　夜晚，陈明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扫操场？”

　　“老师叫我扫的。”钱多毫不含糊。

　　“嗯？”

　　“老师说多多老是迟到。”钱多语气轻快。

　　陈明将头埋入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别在学校里说认识我。”

　　过了好久，也没见背后的人回答。陈明转过头，只见钱多现在正闭着眼，口大大张开着，睡的正香。

　　陈明心里又是一阵厌恶，赶紧将枕头移的远远的。不过早上起来，陈明的枕头还是没有幸免于钱多的口水泛滥……

　　第二天，钱多还是迟到了。虽然说，今天不是陈明值日，但……陈明眼睛朝着钱多看去，只见钱多正坐在墙角的一个长年无人位置上。双手低头看着课桌下，不知道在玩什么东西。

　　当老师带着这个三年级小朋友迈入五年级的课堂时，大家全都一阵哗然。后来，陈明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便是钱多的班主任。因为钱多常常迟到，老师便说，如果你再迟到，我就带着你去高年级上课，让全校人都知道。当然，这些话钱多自然没有听在耳里，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坐在自己班级中。

　　陈明暗暗松上一口气，还好钱多没看见自己。陈明，小心的用课本栏着脸。这时，只听一严肃声音在头上响起：“有些同学不要因为来了学弟就没心思上课，喜欢看的话，我以后也带你去我班上上课。”教师说着，用食指推了推厚厚的眼镜。

　　陈明脸刷的就红了，赶紧把课本放下来，埋着头。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明才恢复过来。抬眼时，不小心的瞟到教室的某个角落上。只见那双闪亮亮的眼睛对着自己弯弯的笑，陈明心里一绷，连忙转过眼去，对着黑板一动不动。

　　这节课陈明什么也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着怕钱多过来叫自己哥哥。

　　下课的铃声响起，陈明的心掉到了嗓子眼，生怕钱多不合时宜的跑到自己面前。陈明睁大着眼，发呆的看着钱多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移过来。突然，一张手拍上陈明肩膀：“喂！你在看什么呢？”

　　陈明被吓得全身一颤，屁股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陈明大口喘气，神情愤怒：“你干什么！”

　　同桌的同学看着陈明这表情，自然是一呆，因为在班级上，陈明一直就是个文静，温和的样子。陈明狠狠的看着同桌好一会儿，才扭过头去。再看时，钱多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

　　一整天，陈明都心神不宁。回到家后，钱多依旧比自己晚回来。钱丽娜问钱多上哪去了。钱多扬着圆圆的脸，大眼闪亮亮的，红红的小嘴开心的说着：“今天去玩扒沙子了。”

　　钱丽娜打上钱多黑乎乎的手：“你看看陈明哥哥，多爱干净，你再这样脏脏的，以后哥哥都不会和你玩。”

　　钱多一听，连忙双眼汪汪的看着陈明，陈明撇过脸，走进房间。

　　吃饭时，钱多照样看着电视。钱丽娜从桌子底拿出一厚重的，用彩色纸包装着的东西。她将东西递到陈明手上：“明明，阿姨看你马上就要考初中了，就送你这个，勉励你学习。”钱丽娜笑着对陈明这样说着。

　　陈明呆呆的接过厚重的字典，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谢谢。”陈自强听到后，满心欢喜，不断的夸着自己儿子，末了，还说考上好初中一定会奖励什么什么的。

　　陈明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字典，心里突然不是个滋味。

　　陈明在写作业时，钱多又进来了，只是这次钱多带的不是西瓜，而是自己黑不溜秋的书包，上面还隐约显现着一只黑不溜秋的小黄鹂。

　　钱多依旧坐在长椅上，也不打开书包，只一双眼看着陈明。钱多对着面前的陈明，声音闷闷的说：“陈明哥哥，如我我再去玩沙子，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和多多玩了？”

　　陈明没做声，继续写着作业。

　　钱多脸上马上浮出失落的表情，喃喃道：“那以后就不能玩了。”钱多睁着大大的眼，摇晃着陈明附在作业本上的手：“那多多每次玩了以后好好洗手可不可以？以后我再也不在沙子里撒尿了……”

　　陈明眉头一皱，用力挣开钱多的手，继续写着作业。

　　钱多小小的脸上满是委屈。钱多心里想着，要沙子没哥哥，要哥哥没沙子。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两个朋友，现在又要少掉一个，心里酸酸的。再加之钱多幼小的玻璃心里认为刚才陈明的挣脱是在对自己发脾气。不一会儿，眼眶就满是眼泪。

　　陈明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正对钱多满是泪水的眼睛。钱多看着陈明，心里又是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就止不住。眼泪带着鼻涕，流了一桌子。

　　陈明从来没有哄过人的经验，也只有干瞪着眼看钱多哭的眼泪鼻涕哈喇子满脸。陈明撇着嘴，自己小时候因该没有这样哭过吧？嗯！绝对没有！

　　钱多越哭越厉害，没有一点想要休停的趋势。眼看着自己的作业本要被渗上钱多的口水鼻涕，陈明马上站起来，撒腿就朝门外走。

　　钱多一见陈明走了，哭的就更加伤心了。当钱多一抽一抽，想要阻止眼泪流出时，一张揉揉的洗脸布掉到了自己头上。钱多从头上拿过毛巾，还不等陈明说“你先擦擦吧。”就自顾自的擦起脸来。

　　陈明看着钱多黏黏的掺杂着口水鼻涕眼泪的洗脸布，心里一阵恶心，连忙继续拿起笔写起作业来。

　　钱多擦完脸口，一抽一抽的对着陈明说：“那我还是只要哥哥陪我玩。”

　　陈抓笔的手加大力度，谁说要和你一起玩了？小屁孩，你以为是我还是三四年级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