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之活出人样》青橙香

39、第三十九章

　　一千五百件衣服，李绍秋有些发愁该怎么出手，而且上回赶集的火爆也让她意识到，这个价格是不是太便宜了。
　　而且按杨老板的话，要是后面再拿货就没有这么低的价钱，她要是还按上回的价钱卖，搞不好还要亏钱。
　　思来想去，价钱上得变一变。
　　最后还是周禧给他支了个招。
　　让李绍秋跟他一起去夜市摆摊。

　　跟李绍秋所在的服装厂隔两条街，有一个夜市。
　　从她租的房子过去，步行只需要十分钟。
　　这个夜市周围很多本地住户，客流量有保障。
　　这也导致这儿的摊位几乎没有多的，周禧的意思是他租的摊子地方大，可以改成两个。
　　李绍秋还纳闷儿呢，“你就买文具，能有多大的摊子？”
　　周禧白她一眼，嘲笑她没有见识，“我哪儿可是整个夜市最受欢迎的摊子。”
　　后来李绍秋跟他一起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他晚上的摊子上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卖的可完全不一样了。
　　李绍秋万万没想到。
　　“套圈？你怎么想到的啊？”
　　周禧忙着给客人发圈，头都没抬地说：“你以为哥说的能挣钱是在骗你呢。”

　　这么一看，周禧的摊子大是大，要是分她一半就只能按部就班卖文具，这很不合适。
　　周禧知道她的顾虑，也不勉强。
　　跟她说：“那你再等等，听说这两天还要把纵向的那个巷子也纳进来，到时候我到管理处给你问问，就是要想拿好点儿的位置，这儿的租金可不便宜，还都是按月收的。”
　　李绍秋对高租金心里还是有预期的。
　　“租金高一点也行，那就摆脱你了，禧哥。”

　　第二天，周禧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白天，她们还是赶去了上周天的那个集市。
　　这回李绍秋把价钱翻了一倍，带去的五百件卖了有一多半。
　　还有几个上次来过的客人，问她怎么贵了这么多，她解释是拿货价起来了。
　　有些客人觉得还是很划算，买了两件。
　　还有些客人则想再等等，说不定下回她价钱又下来了，到时候再买更划算。
　　旁边的周禧还是买两盒彩笔送一件汗衫，生意比上周好不少，十点刚过就把彩笔卖完了。
　　上回他给李绍秋汗衫的钱，她没收，这回他怎么着也要给，李绍秋眼气他生意好，按照上回的价钱收了。

　　下午，收摊之后，周禧直接带她到了夜市管理处。
　　他听说的那个消息是真的。
　　确实要把一个巷子也纳进夜市，新增了三十多个摊位。
　　周禧已经打点好，给她选的是靠近巷子口的一个摊位，租金一个月要六十。
　　早知道租金不会便宜，这个价格还是远超李绍秋的想象。
　　但是巷口的位置毫无疑问是最好的，这么一看，收这个价钱倒也合理。
　　李绍秋没有犹豫，把周禧帮自己预缴的租金还给，晚上就把摊子支了起来。
　　这回她的招牌变成了八元一件，十五元两件，二十元三件，买六件送一件。

　　“美女，你这汗衫有少的吗？”
　　李绍秋刚把招牌放上，货还没摆好，就有人来问。
　　李绍秋抬头一看，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姐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姐姐，您要买几件呢？”
　　“我买三件，能不能少点儿？”
　　“我们的衣服价格已经很低了，但您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客户，可以给您优惠一点。”李绍秋的话，让客人顿时喜笑颜开，连忙点头听她怎么说。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再拿一件，拿四件，我收您二十五，这优惠力度跟买六件差不多了。”
　　客人没有立马下决定，反而开始掰着手指，嘴里小声念叨：“四六二十四，六七四十二。”

　　念叨完，她也没说不行，道：“我也不跟你说二十三，再少一块，二十四四件行不行？行我就要了，不行就算了。”
　　“行，这可是头一个客人才能有的优惠，您可不能跟别人说，要不然我这生意真没法儿做了。”李绍秋嘴上说着，捡了四件递给她检查。
　　“姐姐您看就是了，这些货我都提前检查过的，有瑕疵的不会往外摆的。”
　　客人细细看过都很满意，“小姑娘细心，做生意也敞亮，钱给你收好。”
　　李绍秋收下后，数过没问题，“您也大气，东西您拿好，您慢走。”

　　如此一来，第一单生意就做完了。
　　不过这回没有像在集市那么好的运气，从天光大亮，到霞光满天，她都没有等来第二个客人。
　　倒是等来了周禧，他是来送饭的。
　　“这会儿柏哥来帮我搭把手，我给你送点儿吃的，这大煎饼，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李绍秋看他的眼神，感动到快要落泪，“爱吃，只要能吃的，就没有我不爱吃的。谢谢禧哥！”
　　周禧看她摊子上满满登登的汗衫，也看不出来她到底卖了多少，便问她，“怎么样啊？”
　　“别提了。”李绍秋嘴里塞满了煎饼，嘟嘟囔囔地说。
　　周禧围着她摊子上上下下看个遍，最后眼神落在了她的新招牌上，“好家伙，你……有做奸商的本事。”

　　李绍秋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小声辩解道：“这么贵的摊位费，我也不算过分吧。”
　　周禧想了想道：“要是按你这衣服来说，不算过分，只能说你之前卖的价钱太过分了，这么上上下下的，让你禧哥心脏受不了。”
　　李绍秋得寸进尺道：“我这么公道的价钱，你不拿两件？”
　　周禧很想掰开她脑袋看看，再问问她是不是对公道有什么误解。
　　“那也行啊，给你禧哥拿两件，我去展示展示。”
　　李绍秋巴不得他去展示展示，还叮嘱他，“多拿点儿。”
　　周禧：“……”
　　最后拿了二十件，他打算放在摊子上，算是套圈的奖励。
　　也算是支持一下李绍秋的生意。
　　他要给钱，李绍秋没收，“展示完了还给我。”
　　周禧都走了，又扭过头道：“还给你，你想得美。”

　　周禧来一趟，好像给摊子上带来了运气。
　　他走了不到五分钟，就陆陆续续来了三五个客人，几乎没有空着手走的。
　　李绍秋恨不得把他拉过来站在摊子上当个吉祥物。
　　送走这一波客人，又来了个熟人。
　　“柏哥，你怎么来了？”
　　李绍秋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摊子前面一言不发。
　　宁柏没有回她，反问她道：“吃了吗？”
　　李绍秋如实回他：“吃了，禧哥给我送的煎饼。”

　　不知道宁柏过来干什么，李绍秋只好尴尬地跟他一问一答。
　　正聊着，又有人过来，看到站在摊子前的宁边，迟疑地走近又绕过去了。
　　李绍秋看不下去，直接一把把他扯到自己身后，指着地上周禧给她带的小马扎，道：“柏哥，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行不？”
　　宁柏还不知道自己无意帮李绍秋挡了几个客人，李绍秋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办，乖乖地坐在小马扎上，盯着李绍秋忙碌的背影，不知道思绪飘到哪儿去了。

　　一上客人，李绍秋压根儿不记得身后还有个人。
　　直到有个面善的阿姨，说：“小姑娘，你对象啊，长得蛮帅。”
　　李绍秋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宁柏撂这儿得有半个小时了。
　　她怕宁柏生气，赶紧跟阿姨澄清道：“阿姨，您误会了，您看看汗衫，多买有优惠的哦。”
　　阿姨有些遗憾，还是说：“不是对象啊，那能不能让他帮我试试哦，我儿子跟他差不多高，我想给我儿子买两件汗衫穿，不知道合不合适哦。”

　　李绍秋闻言，眼巴巴地瞅着宁柏，叫了声：“柏哥。”
　　宁柏一言不发，直接伸手从摊子上拿了一件汗衫，隔着短袖衬衣往身上套。
　　阿姨不是很满意，“小伙子，你这样我看不出来版型的呀，你能不能把衬衣脱了？”
　　李绍秋瞪大眼睛，刚想跟阿姨说，算了。
　　余光瞥到宁柏已经把汗衫脱下来，开始解衬衣扣子了。
　　李绍秋干脆僵住了。
　　阿姨，你可真是……

　　好在宁柏动作很快，背过身三两下就换好了汗衫。
　　阿姨围着他转了个圈，满意地点了点头，跟李绍秋说：“小姑娘，给我装六件。”
　　李绍秋默默数了七件，盘算着一会儿请宁柏去哪儿吃饭合适。
　　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道谢。
　　阿姨数了四张十块的递给李绍秋，又从接过的衣服里抽出一件，递给李绍秋，道：“这件就送给这个小伙子。“
　　说完，阿姨潇洒地离开，李绍秋只觉无颜面对宁柏。

　　“柏哥，我对不起你。”
　　李绍秋认错的时候，甚至不敢扭过头去看他。
　　宁柏轻笑一声，道：“可怜巴巴叫我……的时候不觉得对不起我？”
　　李绍秋干脆摆出自己的条件。
　　“柏哥，我也送你一件衣服吧。一会儿收摊太晚，明天你想吃什么，我请客行不行？”
　　“我身上这件就很好，就送我这件吧。“
　　李绍秋：“……“
　　“柏哥，我错了，你别这样。”
　　李绍秋“下跪”姿势很标准。
　　“哦，错哪儿了？”
　　李绍秋：“……”
　　咬咬牙，李绍秋道：“柏哥，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只要你开口，我绝无二话。”
　　宁柏戏谑的眼神忽而变得凌厉，弓下身子，凑近她耳边道：“成年之后的你，再跟我说这话吧。”
　　李绍秋总觉得他这话奇奇怪怪，话说的不连贯，断句也不对。
　　不过能延后算的账，对此时的她而言，没有更好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