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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文理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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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校园,冬寒已至,香樟树依旧翠绿。
高一第一学期走到尾声,选科开始提上日程。
2班班主任陈静芳在讲台上讲着选科的通知。
“同学们注意听,选科的事情关乎大家下学期的文理分班和两年后的高考。”
“现在我让班长把文件通知发下去,仔细阅读和家长沟通好,根据自身的学习情况和目标确定是选文科还是理科!下周一班长把回执收齐交到我办公室。”
她不放心又重复讲了两遍“都记清楚了吗?平时那些经常犯糊涂的同学都竖起耳朵认真听!有什么不懂的抓紧时间来办公室问老师。”
宁盼手里拿着回执表,想着选文科好还是理科好呢?
真让人为难。
同桌何莱凑过来小声问她选什么,她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想好。
陈静芳交代完通知,布置了课前预习后就让大家开始早读。她跟科任老师点头示意后交接,没走几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折回来喊了宁盼的名字。
突然被点名的宁盼,在一群埋头读书的同学里蓦地抬起头,和陈静芳对视上。
她叫她下课去办公室一趟。
何莱八卦的心瞬间被点燃,好奇问“师太怎么突然叫你去办公室啊?”
宁盼耸肩无奈表示:我也不知道。
下课后,宁盼抄近路穿过连廊,走到另一栋教学楼。那边老师的办公室,和她们上课的楼用一个楼梯长廊连接起来。
站在办公室门前,深呼吸下定决心敲门,她还是第一次被叫来办公室。
“咚咚!”
“请进!”
宁盼轻松拉开木门,她开门的动静引得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个老师的视线望过来。
有2班的班主任黄志高,物理老师周强,英语老师汪蕊,还有几个老师不认识的。
她点头表示尊敬,向他们说了一声老师好后走到陈静芳的办公桌前。
陈静芳见是宁盼过来了,笑着让她坐下。上课时要严肃威严才能管得住学生,私底下的她还是蛮和颜悦色的,尤其这会子要跟班里的好苗子讲话。
她对宁盼这个学生,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姑娘平时文文静静,做事有条理,沉稳不浮躁,学习又用工。
做老师最开心的事就是碰到这样的学生了!
她温言细语道:“别紧张,老师叫你来只是想问问想好选文科还是理科了吗?”
宁盼乖乖细语回答:“老师,我还没有想好。”
陈静芳也不意外,会心一笑后说:“老师带了2班一个学期,你的成绩是比较优秀,也不偏科。文理选哪边都不吃亏,既然你还拿不准,老师就跟你说说心里话。”
“俗话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话话糙理不糙,还是有点道理的。老师也是学理科的,对于能学好理科的女生真是像对珍宝一样对待,你的理科思维逻辑在我历届学生中也是相当好的,老师的建议是可以考虑理科的。”
陈静芳看了眼手里的成绩表说“前几次月考,你不仅稳定发挥,还一直在进步,这股子冲劲是非常好的,咱们女孩子就该这样,敢想敢做用成绩说话。”
“老师敢说,你期末稳定发挥,理科重点班你是百分百进的。咱们学校的教育资源不用说,肯定是最好的,历年的市状元多数出在我们一中的理科重点班。”
宁盼也不言语,静静坐在一旁听着。
陈静芳看宁盼脸上犹豫不决局促的表情,怕她觉得自己在强求。
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觉得老师说得不满意也是没事的。文科也是不错的选择,优秀的人在哪都不会暗淡,老师只是给你点建议。最终的选择还是你自己喜欢,老师只能领进门。”
宁盼只觉得一脑袋浆糊,面上浅笑回答:“谢谢陈老师的建议,我回去会好好想清楚地。”
陈静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好,你回去跟家长多沟通,下周才交,好好想清楚,老师都支持你的决定。”
“占用了你的课间时间,快回去吧,下节课还要上课呢。”
宁盼心想总算结束了,礼貌回复“好的,谢谢老师的建议,我先回去了。”
宁盼走出办公室时,洛朝正好从一边走进教室,二人擦肩而过。
身旁经过的少年嘴角噙笑,若和煦春风,自信大方地走进去举着手里的作业喊道:“黄老师,今天的化学作业都收齐了,您记得批阅。”
她又和他相遇,再次擦肩而过,如果是他,他会选哪科呢?
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断占据她脑海。
黄志高正端起保温杯,吹着上面的茶叶和枸杞。
洛朝凭空一声叫唤,让他手抖洒了一些茶水。
他正想教训是哪个家伙大声喧哗的,抬头看到是洛朝。
也顾不得洒在手上的茶水,随手抽了几张纸擦手。
“哎!你来的正好,刚想叫人去喊你,来来来,老师问你点事。”
“什么事啊?”
黄志高叫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对这个学生还是很看重的。
一方面是洛家对学校的建设有助力,他家的孩子在这读书总要多看重几分,另一方面是洛朝自身就很优秀。
洛朝被黄志高直盯着他的眼神感到发毛,黄志高又是点头又是叹气的,他不解问道:“老师,到底什么事?”
黄志高严肃正经道:“你想好选什么科了吗?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你可算我最看重的学生!”
洛朝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我早就想好了,我选理科。”
在一旁一直不言语的周强,这时候听到他选理科突然鼓掌激动道:“理科好啊,你可是物理竞赛的好苗子啊!我的心啊,可算踏实了!太好!参赛的保障稳住了。”
洛朝和黄志高两个人闻声齐刷刷看向周强。
陈静芳见状也加入“是啊!理科好啊。刚才怎么也不见你帮我说几句,要是宁盼也选理科就好了,那也是个好苗子啊!有冲劲有想法还沉稳。”
周强赶紧说:“人家小姑娘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强求干涉!洛朝是他自己都选好了,我这才放下心去说。”
陈静芳自省:“是我太急躁了。”
洛朝第一次听陈静芳这么夸一个人。
宁盼?宁盼是谁啊?
他心里这么想着也就不小心说了出来。
陈静芳笑了笑说:“你刚进来的时候从这出去的那个女生,她就是宁盼。”
“2班的,很优秀的一个小姑娘,全年级第二名,她的成绩可是跟你咬的很紧呢。”
他想起来,进门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女生和他擦肩而过,扎着女生日常的马尾,统一的蓝白校服。
他依稀只记得她皮肤很白,身高过他肩膀一点点,她长什么样确实不知道。
黄志高见他都想好了,也就打发他回去了。“行了,既然你都想好了,就回去上课吧!把我前几天的化学作业带回去!”
洛朝抱着资料走回3班,路过2班的走廊时。特意放慢脚步,似乎想透过玻璃窗看看陈静芳口中的那个女生。
宁盼。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
宁盼从办公室回2班的路上,想到刚刚陈静芳说的话,就感到头昏沉沉的,胸口像被石头压着似的。
她真的要付出好多努力才能走到洛朝面前,让他知道她的名字。
她想成为年级第一,她想超过洛朝。
只有第一名才会被记住。
这条路她走了99步,最关键的一步是她要是选了理科,他会在吗?
她回到班上,同桌何莱问她怎么失神落魄的。
她也说不上,她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
也不是什么都也可以通过努力得到改变的。
暗恋不是,那是个无解的命题。
她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他看到洛朝从2班的窗前走过。
那是她的春,她的朝阳,她这个不知名小树越冬的的唯一念想。
暗恋一个人就像枯木逢春,沉寂的枝丫有了期待它就会发芽。就像在贫瘠荒芜的青春里遇到那么一个人,让你不在害怕独行。
走过凛然孤寂的深冬,等到了生意盎然的春天,耀目的朝晖指引树焕发生机。若暗恋可见,枝繁叶茂是树深藏已久的满心爱意。
宁盼一直在想洛朝会不会选理科,第一次上课想出了神。
英语老师汪蕊喊了她两次,她都没反应过来,一直低着头。还是何莱拿手肘撞她,她才回神反应过来老师喊她回答问题,匆忙地站起身。
汪蕊见她不在状态,不久前在办公室见到她被叫去谈话,也没怎么说她。
又复述了一遍问题“你来回答一下,为什么15题选A不选C。”
宁盼整理思绪冷静看题,很快作答道:“因为固定搭配,只能选C。A是语义错误。”
汪蕊听罢很是满意“OK sit down,please。”
“同学们注意了,这个知识点易错。很容易搞混,一定要记清楚了。”
.....
好不容易下课了,宁盼赶紧整理了一下笔记,下次不能这么走神了。
何莱在一旁凑过来问“宁盼,刚刚师太找你去说什么了,你怎么回来就不在状态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走神,还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啊。”
宁盼现在调整过来了,课上只是一个小插曲。“老师就是问我选文理科的事情,对了谢谢你提醒我,请你吃糖。”
说完旋即转身去拿书包。
何莱撑着下巴,手里转着笔说:“那你想好选什么了吗?你应该没那么大顾虑吧,不像我差的都挺平均的,选文科比较保险一点。”
她掏出一小把糖递给何莱。何莱刚刚还颓着,看见糖,笔也不转了,眼睛也亮了。
“这不是那个最近很火的那个糖吗,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都卖断货了。我都买不到!”
宁盼笑着说“你要是喜欢,我改天再给带点。”
她家里有一个小卖部,几颗糖不算什么。
何莱撕开包装,放一颗到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好啊好啊,同桌你真好,改天我给你带小饼干!”
突然窗边的玻璃传来声响,是柳依。她示意宁盼出去。
宁盼会意后,从书包里拿了个小袋子,起身走出教室。走到2班和3班之间的走廊将袋子递给她。
柳依接过袋子,看见满满一袋子糖!
“哇!宁宁你最好了。这个糖都卖断货了,我就猜到你有存货,有小卖部就是好,吃不完的零食!”
“上次我桌面还有几颗,被老黄收走了,心疼死我了。”
“对了,给你小蛋糕,全是你爱吃的。”
她从身后拿出一小袋子包装的很精致的小蛋糕。礼尚往来,宁盼也开心接过。
柳依放颗糖进嘴里“真好吃。哦对了,师太叫你去办公室干什么?”
宁盼震惊!“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没什么就是问我要不要选理科。”
柳依挑眉,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好吧!
“那你想好了吗?我就是去给老师送作业,然后看见你从办公室里出来,我还在外面听见洛朝说选理科。”
“你要是选理科,你们在一个班不得大杀四方?”
“我要不要也选理科呢?”
他会选理科。
宁盼心里的石头在这一瞬间落地了,紧抿的唇忽的就笑了。
在无人知晓的荒原,开出了一朵花。
荒原不知春意,悄然绽放。
柳依没注意到宁盼的表情,激动地分享让她生气的事。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快给王以茉气死了。作业她晚交也就算了,我非常耐心的等她递给我,她倒好刚递作业过来我手还没碰到呢,她就放手了。非说我故意丢她作业,还要我给她道歉。”
“我给她倒个锤子歉。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哭着去找老黄说我针对她。黄扒皮又当理中客,叫我们握手言和以后不要为了小事闹矛盾。”
宁盼知道柳依性格最受不了污蔑了。柳依平时是爱玩活泼的性子,在对待工作绝对是认真严肃对待的!
看她的小姐妹受气也愤愤道:“她怎么这样啊,又不是你的错,那后来你跟她讲和了?”
柳依哼了一声“我才不呢,老黄也拿我没办法叫我们回去了。这点小破事就去老师那里哭,出来之后她又换了一副面孔。”
宁盼:“做得对!你没有做错事,不需要道歉。”
“她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上次看球赛给别班的人加油。她天天缠着洛朝给她讲题,就她那个榆木脑袋,洛朝估计都给气死了。”
宁盼:“她真过分。”
“老娘我爱给谁喊加油就给谁加油,又没吃她家大米,多管闲事。我就是跟她磁场不合,天生的死对头。”
宁盼:“就是就是,多管闲事。”
柳依被宁盼和自己一唱一和的样子给逗笑了,像相声里面的逗哏和捧哏。
宁盼见柳依上一秒还在生气,突然就笑起来,一脸不解:“一一,你被气坏脑子了?”
柳依眼神前所未有认真看着她说:“你知道这个个世界这么多人,为什么我们会是好朋友吗?”
宁盼:“这我倒是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
柳依缓缓道:“因为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对方那边考虑。而不是去指责,挑错。朋友之间的倾诉有时候只是想得到亲近之人的偏爱和支持。分享欲和回应是最简单也是最难得的珍宝。”
“就像刚刚,你没有较真的指责我,而是认真听我讲,回应我。一致对外,这就是我们的默契,我们其实很多都很契合。事情不是要分出一个对错,而是我想跟你分享情绪,好朋友就是坚定的站在身旁支持你。”
宁盼心中一暖,自从认识柳依以后,这个小姑娘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她。她想做什么柳依永远持鼓励态度,她也不自觉地被柳依所感染,她已经不记得以前宁盼是什么样了。
她记得认识柳依以后,那个逐渐活泼自信的宁盼。
宁盼拉着柳依的手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柳依:“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