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图》踏莎归去

7、经济独立才是硬道理

　　却说赵珺璟和程灵素两人如何心平气和的坐下喝茶，只因程灵素一番话。程灵素看着自家焦急的表哥，有条不紊的说道：“表哥，亲事是皇帝金口玉言定下的，我们没有权利拒绝。与其颓废，不如顺着逆流直上，在绝境中杀出一片天地。我嫁到北凉王府去，如若沈煜待我好，我自然一心一意待他。如若他真如坊间传闻那般性格古怪，任意磋磨我，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我手中有财产，哪怕是合离我也是不惧的。”程灵素这番话让赵珺璟目瞪口呆，他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表妹，不知道平日温婉的表妹怎么能说出这么石破天惊的话来。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表妹，虽说现在也有女子主动要求合离的，但在世人看来这类女子大多是不恪守妇道，要遭人闲话的。再说，你看哪个官家女子是跟夫家合离了的，真要合离了，你何去何从呢？”
　　程灵素看着表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坚定地说道：“表哥，我若是合离了，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吗？靖阳侯府会把我逐出府去吗？”赵珺璟严肃道：“当然不会。姨母和姨夫视你为掌上明珠，这次定亲对你已是充满歉意，怎么会逐你出府呢？我们都知道你是何等品性的人，怎么会因你合离就看不起你呢？你切莫如此想。”程灵素笑道：“对呀，正如表哥所言，我若是合离了，我的至亲不会因此厌弃我，我的朋友不会看不起我，那我何必在乎旁人的流言蜚语呢？日子是自己过的，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一味在乎这些闲言碎语，那只会使自己徒增烦恼。我存活一世，要尽量使自己快乐！”
　　阳光拂过程灵素的脸庞，微风吹起耳鬓旁的几缕秀发，显得整个人生动非凡。赵珺璟突然发现，自家表妹仿佛变了，不再是那个藏在深闺里的娇娇小姐，变成了一个独立、清醒、睿智的女子。他突然觉得，让她嫁给沈煜并不一定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有可能会成就她别样人生。赵珺璟沉思片刻，说道：“表妹，你需要我做些什么？”程灵素知道表哥已经被自己说服，她笑说道：“谢谢你，表哥。我手里有娘陪嫁给我的伍拾倾田地，还有几间商铺和几处庄子，现在都是以前的管事管着的。你知道我尚在闺中，不方便亲自处理这些。表哥少年时已亲自经商，我想表哥帮我查探一下这些产业的经营情况。我有一个丫鬟，平日里沉着冷静，深得我信任，我想让她来管理这些事情，所以想请表哥帮我好好调教一番。另外，我手里还有一些闲钱，数额不大，想经营点营生，赚点小钱财，只是不知道现在京城有哪些本钱不大的营生可以经营？”
　　说到生意场，这可是赵珺璟的强项，他略一思索，说道：“你说的前两件事都不是问题，我会派个能干的人去探查这些产业，你那丫头也会让她跟着铺子里的掌柜好好学的。至于营生嘛，无非就是客栈、典当行、茶肆、古玩店、香烛铺、酒楼、画坊、杂货铺、绸缎铺、成衣铺、胭脂水粉铺子这些。你是女子，自然经营跟女人有关的产业比较方便。选择胭脂水粉铺子、绸缎铺、成衣铺这些经营起来比较方便。但是你若想经营其他的，我借你管事的也成。主要看你自己的喜好，别的都好办。”
　　灵素听了这话思索起来，受条件限制，自己肯定不会经营典当铺、香烛铺、画坊这些，自己可以往胭脂水粉铺、成衣铺，酒楼方面的考虑。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化妆护肤品可谓是百花齐放，只是想要在这里杀出一条商路来，还需要在配方及营销手段上下点心思。对于一个新时代的吃货，东南西北美食那是可以在脑子里放幻灯片的，随便整两样，还不把这些古人迷倒。自己倒是可以优先从这两个方面入手，只是自己的现银有限，人手也有限，不妨找个人入伙，既能解决银钱的问题，也能快速熟悉古人的经商手段。至于人选吗，自己眼前这位经商奇才可不是最佳人选吗？
　　于是，赵珺璟就看到表妹一阵沉思后，对着自己上下打量，那看金主的目光简直让人坐立难安，后背发凉。赵珺璟吞了吞口水说道：“表妹有什么主意，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可以给你合计合计！”既是你主动提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表哥，我一个闺中女子，自是不太懂经商的，此番也是想挣得几个体己钱傍身。思来想去，我觉得可以先开一个胭脂铺子练练手。只是我身边并无可用之人，要是全部雇佣外人，没个自己人我也不太放心。表哥素来经商有道，手中更是有能人无数，不知表哥可否和妹妹合营一店？妹妹我出银钱，表哥出人手，咱们共同经营，不知表哥觉得可否？”
　　却说赵珺璟听到这话，确是另一番考量。自家表妹身娇体弱，从未因银钱的事烦恼过，如今却因为这门该死的亲事，思量起这些事来。自己本也担忧她经营不善赔了钱财，导致心里更加郁闷。如今她自己提出要与自己合营，那倒是一桩好事。自己派几个经营好手去帮她，不怕亏钱。就算亏钱，自己悄悄给她补上便罢，反正不叫她伤心。灵素看表哥沉思并不答话，心中也是忐忑，难道是表哥嫌麻烦，不愿与我合营，略一思索，便道：“表哥，我知我提出这个条件，使表哥难为了，此事就当我没有提过吧！”赵珺璟忙一摆手，说道：“表妹，且莫这样说，我只是在思索手中有哪些人能用？与你一道合营我当然是愿意的。”
　　灵素听到这番话，放下心来，又说道：“表哥，我知你答应与我合营，是为了帮我。这样吧，咱们五五分利，若是亏了，妹妹自己承担亏损。”赵珺璟一听，有点生气的说：“表妹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出几个人，怎么要你五分利。这几个人手就当我送你的礼物，我也不要什么红利。你若是亏损了，我帮你补上就是。”灵素不肯，眼眶微红：“若是表哥不应下，此事便作罢吧。没得道理，让表哥帮我还要自己贴钱的。自我记事以来，表哥待我极好。我没有嫡亲的兄弟，有人欺负我，便是表哥给我撑腰。每次出海回来，送给我的珍宝连院子都摆不下。我一直当表哥是自己的亲哥哥，表哥的恩情，灵素一辈子难忘。”
　　赵珺璟看到自家表妹眼中带泪，话语哽咽，哪里还敢不应，只怪自己惹她伤心。赶忙答应下来，好好一番安慰不说。灵素抽出手帕拭了拭泪，调整了一番心情，方把南星叫到跟前来。
　　“表哥，这便是我跟你说的丫头，唤做南星。我今日就叫她跟你出府去，你定要帮我好好调教她。”
　　“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