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奔四爷们儿的暧昧两三事》南陌上·痕

5、第五章

　　车子驶进别墅的车库的时候嘉嘉还在副驾驶座上睡得沉沉地，手里抓着一块没啃完的蒜蓉面包，嘴角边全是黑胡椒汁和蘑菇汤，张肖岭靠在座椅上安静地盯着她看。
　　小姑娘睡觉一向很安稳，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翻了好几次身，嘴巴里嘀嘀咕咕的。
　　不听也知道是在叫谁。

　　朋友都说嘉嘉肯定是张肖岭上辈子的小媳妇，上辈子张肖岭肯定使劲地虐待他冷落他，嘉嘉转世来就是让张肖岭疼的。说完和尚还会斜王澎一眼，说：“澎子嘛，一定是深爱嘉嘉的痴情男子，生来就是跟肖岭你抢人的。”
　　那个时候嘉嘉才两岁，跟王澎亲得和什么事的，整天窝在王澎的怀里不出来，总是分不清“叔叔”和“爸爸”的区别。一会儿是爸爸一会儿是叔叔的，有时候一起带她去吃东西，服务生都会冲着王澎说：“这位爸爸……”
　　张肖岭一听这话就怒从心生：“我才是她爸爸！”
　　服务生被吓得脸一白，王澎赶忙说：“我也是个爸爸啊。”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瞅着张肖岭，眼神示意他快坐下。

　　嘉嘉虽然小，但是还是懂了点察言观色，立刻放下手里的小勺子，含含糊糊地说：“你们……都爸爸……两个爸爸……”
　　张肖岭听女儿这话，稍微不气了些，吃了几口东西又突然想起来：我本来就是嘉嘉爸爸我到底在开心个什么劲啊！？

　　从夏曼生下嘉嘉开始到王澎离开的那段时间，也许真的是王澎结婚以来他们过的最开心的时间。两个人同时找到了宝贝，一起去爱护的那个感觉，虽然这段幸福早早地断送在了一次醉酒上。

　　不知有几次和他同床共枕但是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一旦有什么东西比如酒精打开了欲望的匣子，冲动就再也无法掩饰。莫名其妙的情愫维持了太久总是要有一个泄洪的机会。张肖岭狠狠地咬住了发小的嘴唇，听着他的闷哼一下就心情大好。
　　他的手臂环上了背，拼命地收紧，手臂上血管的跳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放开张肖岭的嘴唇，滚烫的鼻息，难闻的酒气，迷惑的眼神，他扯开一个不好看的笑容，“嘿嘿，澎子？”
　　王澎的手突然往下，抚摸过他的背部，沿着脊椎的线条，温柔地像在弹着什么乐器。
　　“澎子……澎子……”
　　张肖岭舒服地哼哼了几声，又咬了咬王澎的脸。
　　“澎子，澎子，澎子……我……呜！”
　　王澎抓住了他的分丄身。
　　汗水混杂着泪水洒落而下，张肖岭把脸埋进王澎的肩窝，困难地呼吸。

　　从那天晚上起，他们变得尴尬。或者说只有张肖岭一个人在别扭。每一次看到达达都有一种内疚油然心生。
　　他从来都没想说出口，就算这段朦朦胧胧的感情跟随了他这么久，从很久远的小时候以来，他其实都……

　　澎子和陆玉结婚的时候他也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所有关于王澎的事，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了，就像他们从来只是这样的朋友，不问不说，没有留在身边的价值。

　　他以为自己会死心，婚礼，满月酒，开开心心地去参加。陆玉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浑身都是女强人的气质。就算她顶着大肚子穿着婚纱还是那么漂亮。说话的时候不亢不卑，喝酒豪爽，虽然不是女权主义者但是从不肯向男性示弱。
　　达达虽然天生就有点智力不足，但是事实上跟他父亲一样，是个细心又贴心的男孩子。

　　张肖岭站在远处看，就觉得他们这一家子怎么这么幸福。

　　三人照里挤不进他毫无名分的“发小”一个。

　　张肖岭原本以为自己肮脏的感情会在达达出生后结束的。他没有料到这场醉酒会发生这么大的事。第二天他望着空荡的宾馆房间和一条王澎留下的领带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从来对自己诚实，但是却不想承认，从那以后，王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他。
　　尴尬，躲避，还是别的。
　　丑陋的心情还是被他发现，就因为酒精。从此他和王澎默契地都不再喝酒，有时他想，要不再醉一次，然后随便找个人上个床，告诉王澎我其实酒后谁也可以的。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是澎子。
　　后来医生下了命令，他的喉咙不能再喝酒了，然后没几天，王澎走了。

　　嘉嘉醒过来了，她揉了揉眼睛，望着张肖岭含糊地喊了一声爸爸。
　　张肖岭没应，嘉嘉放下手里的面包，站在副驾驶座上凑上去擦擦他的脸：“爸爸别哭。”
　　“乖，爸爸没哭……”
　　张肖岭抱过嘉嘉柔软的身体，心想，王澎，这下你不能跟我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