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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风灵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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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冰原地处八荒的最北部,那里一年四季都落着大雪,里面的妖兽对元婴境的我来讲几乎是致命的,但同时也能让危岑顾忌三分。
而且现在正值冬季,这里气温变得更加恶劣,妖兽也凶性大增,使得即便是危岑也不敢轻举妄动的踏入这片险殆之地。
所以危岑等人只能站在永恒冰原的外面不甘的瞪着我,可他也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易逃脱,只见危岑摆摆手就派了一众震影门弟子将边界围了起来。
他竟是准备把我活活困死在这里,虽然还不知道和暮仙州接壤的地方有没有被危岑安排到,但估计我也很难穿过整个冰原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远离永恒冰原的边界,免得危岑不管不顾进来抓我,于是直到茫茫风雪遮住了边界外围那一圈震影门弟子的身影我才敢停下。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向内深入了多少里,但四周现在一片惨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什么都看不见,被求生欲所支撑着的身体现在终于到了极限。
我感到意识里阵阵眩晕感袭来,寒气也一直持续不断的侵蚀着我,自己现在又无力再提起真气护体,已是力竭趴倒在了雪地上,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此时我的视线前方对着江月镇,那里满目苍白正在飘雪,在彻底撑不住闭眼的前一秒,我的脑海中只无端的窜出了一个想法:
“宫清,我看到江月镇的雪了。”
可或许我真的命不该绝,当我再次睁眼后,视野阵阵发昏,我都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稍微头脑清明一点后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山洞中。
五感随大脑的清醒逐渐恢复后,就发现视线旁有一处正忽明忽暗闪着火光,还有阵阵暖意传来,于是我将头转了过去,竟看见了我那去往永恒冰原历练许久没有音讯,传闻中已经死在了这里的宗主榆念菀。
她此时正坐在火堆旁取暖,借着光能隐约看见她阴郁的面色,她见我醒来了之后便没好气的向我问道:
“寒涵,你怎么会倒在永恒冰原里?”
我先用剑支撑着站起来确保自己还能行动,又活动了一下酸痛不堪的身子,毕竟在我印象里榆念菀可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救人的人。
我最好是先确定自己还能随时逃跑再说,然后才随着这句话我把她整个人给看全了,榆念菀看起来确实甚是符合那个已经遇害了的传闻。
且不说她衣服上到处都是灰尘,衣角处也都成破破烂烂的还沾满了血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感,衣袍盖不住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能看到没愈合完全的伤痕。
我简直难以想象榆念菀都在永恒冰原经历了什么,而等我向她讲完事情原委以及我是被追杀着逃进永恒冰原的之后,她的脸色果然瞬间一变。
想来她原本是指望着我能救她出去的吧,榆念菀面色变得更加不善,站起来对着我就开始破口大骂道:
“废物……宗门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真是……”
而我此时刚刚醒来,体内的灵气还没有恢复完全,自然不愿与她进行过多的纠缠,便在地上屏息凝神盘腿打坐想要尽快恢复。
我开始顺便思索能出永恒冰原的办法,榆念菀应是对我也不抱希望了就骂的更狠了,但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瞬间心绪不宁。
“……你真是不思进取,枉我当时费尽心思让你来云陌州……”
什么?什么费尽心思云陌州?等我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我之所以来云陌州就是因为希望宫清能见到更广阔的天地。
但现在看来哪有什么关于他的远大志向,宫清跟我一样只想互相陪伴在身边就够了,要不是榆念菀对他说了我不能一辈子待在华封州之类的话。
我们本可以在华封州平静幸福的过完此生,而不是现在连能不能活着出永恒冰原都不知道,思即此处我真恨不得立马就提剑斩了榆念菀。
“……我本以为签了血契就够了,没想到你竟然甘于屈居华封州,多亏我……”
等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时,榆念菀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看我过来后还以为说动了我,能激发我的什么潜能小宇宙带她出去了,语气就变得更加洋洋自得。
“我早就知道你不听劝了,所以才找的宫清那个废物跟你说……”
听到这我怒极反笑不置可否,她这点倒还真是说对了,我半生皆是恶名累累,生来又性情乖张,自然是听不得什么好言相劝的,我于是又轻笑一声对她说:
“宗主,我倒还有一计,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
说完我不等榆念菀回话就不露声色的靠近了她,在她的满眼期待中将剑送入了她的胸口,瞬间她就咳出了一大口血,气息也开始变得紊乱了。
我这方法确实说的没错,死了不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了吗?不过若是平时我这击还真不一定能得手,但榆念菀已在永恒冰原待了数月有余。
就算是元婴境圆满她也该快耗没了,实力早已跟我不相上下,而我又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落井下石才是我一贯的作风,自然是趁她病要她命。
可榆念菀能当上宗主果然是有原因的,即使是被我当胸一剑穿过仍然有力反击,我躲闪不及便被伤了左臂,只不过这下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之后她就直接趴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我又补了一剑确定她彻底没有生息后才放下心来,而从我胳膊流出的血落到了地上后,整个山洞的岩壁上竟然都亮起了蓝色的符文。
不过全是我看不懂的文字,唯二能辨认出来的两个字是“风……月……”,然后它们就像某种会呼吸的水生动物一样,蓝光向洞内深处摇曳而去。
而外面的暴雪越来越大,寒潮也逐渐飘了进来。于是仿佛有吸引力一般,我开始向洞内走入,随着我的逐步深入,那些纹路的光也愈发明亮。
我突然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脚步也开始变得轻浮,我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为时已晚了,最后那些光蓝的发白像爆闪一般刺眼。
我莫名的昏倒在了地上,黑暗如潮水涌了上来,将我吞没,拉着我向深处坠去,而在我彻底陷入黑暗前时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叮——”
再次醒来后我感到全身舒畅,记忆里莫名多出了一段传承,我还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整个人都像有使不完的灵力一样,头脑也愈发清晰。
最后我的脑中凝结成了四个字“风灵月影”,我于是便懂得了一切,此后我与其签订了契约,成为了风灵月影宗门下弟子,获得了无穷无尽的抛瓦。
从此八荒之内再无敌手,现在不要说永恒冰原了,即使是暮仙州对我而言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在短短不到四个月内,我便已经成功跨入了悟道境。
然后我回到了宗门,准备先看看小徒弟肉身重塑的怎么样了,等进了碧霄派领地后,却发现每个见到我的人都面露差异之色。
不过倒也能想得通,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早已要么被危岑杀死,要么成为他府中禁脔,怎么可能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
尤其是景柏见到我之后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明显是想跟我争论些什么,但我现在懒得理他,直接去往了安放汲和光的灵界。
自从汲和光开始重塑肉身后,或许因为是魂体的原因吧,他的眸色越来越淡,到最后竟从原来的亮紫色变成明白色,是同宫清一样的颜色。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残魂虚幻没有实体的问题,才显得颜色那么淡,没想到汲和光现在肉身彻底重塑完成后,竟然还是白色没有变回来。
那相同颜色的眸子让我失神了好几秒,而汲和光看我长久不说话后,瞳中又流出了不解,我瞬间呼吸一窒,像,太像了,真的好像。
但为了不让他多虑,我很快就调整回过了神来并说没事,半年时间已过,汲和光的身体已经恢复稳定,我也不用再担心了。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去找危岑了,我提着把剑就直接杀向了震影门,毕竟我现在所处的悟道境可比危岑的化神境高出了一大截。
破开他宗门大口的禁制简直就跟踹自家房门一样轻松,危岑不愧是势强凌弱的性格,碰到比他强的连反抗都不敢,只敢求饶。
但好歹他还记得他当时对我做的那些破事,好像也知道求饶没什么用了,为了苟且偷生就对震影门弟子下了死令要他们守住宗门大阵。
逃掉的震影门弟子我没有去再追,至于这些选择和宗门共存亡,死守宗门大阵的一丘之貉,我自然是如了他们的愿。
让他们提前去给他们的好宗主危岑下到黄泉探探路去了,所以现在这帮震影门弟子就面临了两个选则,其一是为宗主卖命被我杀死。
而其二就是现在逃跑,就赌我能把他们宗主杀死,不然若是日后宗主怪罪下来,仍是死路一条,最后大部分弟子都选了第二种。
之后我破开宗门大阵,掀飞了宗门大殿的门,剑锋直指蜷缩在宗主椅上的危岑,以他的贪生怕死的性格果然在我还未完全走近时就已吓的失了禁。
危岑看着我哆哆嗦嗦像个草包一样抖个不停,哪还有当时带震影门弟子围剿我的嚣张气焰,一瞬间我觉得用剑杀他都是脏了我的剑。
于是我像他那时对我一样隔着虚空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过并没有一下收紧,因为我想看着他挣扎的样子,顺便看看他能否像我一样逃脱。
但这回他可不像我一样身后有永恒冰原可以放手一搏,有的只是四面封闭的宗门大殿的墙,最后只能被我像提着只小鸡仔一样活活掐死。
然后我一间间的踹开了震影门的屋门找到了危空,在他还没来得及求饶的时候就已经送他去跟他爹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