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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仙盟盟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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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震影门上上下下被我血洗一空,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便准备先回到宗门内休养生息。
但没想到才在回程的半道上,突然就跳出了一群自称是仙盟的人,看上去实在是来者不善,我正准备应战却被人从背后偷袭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是在一间陈设简单的卧房里,很明显我是被人监视着的,因为才醒来没多久就有人推门进了房间,还不只一个人,是一群人。
他们瞬间围着我在床边站成了一个圈,我依旧好整以暇的稳坐如钟,连地都懒得下,看看他们准备说些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无法离开这里。
毕竟刚清醒时我就没想着睁眼,而是先装作假寐探查了房间一遍,果然屋内处处都被设下了阵法,我也受了禁制无法使用灵力。
我这副态度明显激怒了他们,我都看到一个人的神态已经绷不住了,但还是被旁边的人按着隐忍了下去,然后为首的那人上前一步展开了个卷轴。
他开始宣读起我的罪状,无非也就是我把震影门屠戮殆尽了,给暮仙州其他宗门带去了不好的影响,更因为我魔教中人的身份所以罪加一等。
宣读完了后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我,像是在等我惊慌失措后跪地求饶,然而我听完后只是轻蔑一笑,不屑一顾的对他们说道:
“我已经灭了一个震影门了,你们就不怕我再多屠个仙盟?反正杀几个不是杀,在我眼里都一样。”
这话确实不假,以我风灵月影宗弟子的身份,即使是灵力被封了亦无人能杀我,至于这些阵法和禁制再给我些时日同样也能破解。
那群人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但仿佛是在忌惮着些什么,即使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对我翻脸,而是开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互相大眼瞪小眼。
这架势一看就是有求于人的样子,我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这时又有一人推开门阔步走了进来,床边的人瞬间四散到两旁向他鞠躬喊道:
“盟主。”
这个所谓的盟主倒对我态度很是和蔼,见到我后也先不提我之前的那些罪状,反倒先介绍说自己叫向令钧,还跟我说以我的修炼速度实在算得上是修真界万年难遇的奇才。
随后才话锋一转,对我说屠了震影门满宗的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我需要为八荒除去魔神刑天,才方可让我逃脱一死。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可惜我才不是三岁小孩,能被那种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态度唬住。
更何况魔神刑天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我要是真接了这个任务,那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于是我果断选择了拒绝。
向令钧脸上维持的笑容也果然僵住了一瞬,可转而就又笑眯眯的问我,知不知道有一种罪叫牵连罪,简单来说就是诛九族。
“我会找来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判刑,一同按你的死罪处置。”
“卑鄙!”
我终于忍不住淬了一口骂道,汲和光还好说,他徒弟的身份是挂在宫清名下的,仙盟又身处赤幽州,不会对云陌州有过多的了解,所以我很放心他。
而说白了我没有在八荒乱认关系的习惯,所以这里有关系的人只可能是道侣,其他人都可以不管了,可是宫清怎么办。
修仙之人最忌有软肋,显然向令钧这是抓住了我的弱点,他也发现我神情有异便知道猜对了,于是又堆起满脸假笑对我说:
“哎,话不能这样说,这怎么能叫卑鄙呢?我给你选择了,你也可以不去打刑天啊。”
向令钧的语气平淡却仍使我一身恶寒,激起了层鸡皮疙瘩,而他说完后就转身向门外走去,摆了摆手将我彻底困锁在了这间屋子。
等过了几日我再被放出来时,已是双手被束住反剪在身后跪在仙盟大殿内,身旁的一侧是看热闹的仙盟众人,另一侧则是我的那群道侣。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后悔没在之前就跟我断绝关系,反正他们几乎全都用憎恨恶毒的眼神瞪着我,嘴里不断在窃窃私语念叨着什么。
我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话的,放眼扫过去人群中没一个人对我有什么好脸色,直到我看到了他,那个让我直接愣住的人,宫清。
他的神色还是那样淡淡的,仿佛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我却在对视的时候发现了他眼底的慌乱,但那不是对自身安危的慌乱,而是对我的。
我一瞬间有些羞赧,甚至开始了后悔,自从我来到云陌州打拼后,已是很久没有再回到华封州看他了,没想到一别多年后的再见竟是如今的场景。
我当时只想着让宫清的职位更高,却忘了以他的修为根本到不了我所在的云陌州,而他在华封州又举目无亲,是我让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到底是我疏忽了,我早已逐渐迷失在了对境界的渴望中,在无休止的修炼中忘了来云陌州的目的,也忘了自己的初衷,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或许也不算太晚,在被关的这几天里,我一直在尝试破解身上的禁制,直到现在它已经松动到几乎要消失,只需再稍一用力就可破除。
我确实也这么做了,灵力恢复的瞬间便已飞到了空中,召出本命剑,锋利的剑尖隔空直指向令钧的咽喉,即使他是登仙境我也丝毫不惧。
虽然差了两个大境界,但我相信在风灵月影的帮助之下一切皆有可能,然而就在向令钧发动周遭的仙友准备一同围攻我时。
宫清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大殿中间,随后撩起衣摆跪了下去,宫清骨子里是有傲气的,我知道,他从不求人的,但现在他却跪下了,为了我。
突然我时隔多年又一次想起了幼时那个说我天生强运大能转世的江湖道士,直到现在我才惊觉那并不是福兆,而是一个诅咒。
算命卦象说天生强运,所以我才会得到风灵月影的传承,然后被仙盟盟主看上实力,说大能转世,所以我现在注定要为八荒献身去打刑天。
我看着宫清即使是跪着也仍然挺得笔直的背失了神,如果是初遇那会儿,我会激动于他的傲骨被折掉;如果是刚结缘那会儿,我会气愤地拉着他直接走掉。
可现在我只能沉默地走到宫清身旁,同他一起跪下,我可以放手一搏,但是我不能让他承受失败的代价,所以我弯下了腰低伏到地上,沉声说道:
“罪人寒涵,甘愿伏诛。”
“草民宫清,愿代之受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向令钧像是看出来了什么,用玩味的眼神在我们身上打转,然后摆了摆手让众人先退下,就把我带到了殿后的密室里单独谈话。
他的态度也没有之前激烈了,柔和的又对我讲了一个事实,用的还是之前那种讨人厌的堆着假笑的语气,还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得意。
但听完之后的我选择了沉默,最终从密室出来后,我接下了这个消灭刑天的任务,代价是用他仙盟盟主的位置来换。
向令钧这回倒答应的很干脆,仿佛知道自己假以时日肯定还能再回来这个位置,至于我嘛,起码这个身份可以让宫清过一段好日子了。
出了大殿后,我的那些其他道侣早就趁乱逃离了,现在只剩下了我和宫清,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带着担忧和不解望向我,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要去打刑天呢?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阿涵,你知道你是打不过……”
我知道宫清是在担心我,但我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就状似癫狂地冲他大笑,俨然一个想成仙的痴子一般对宫清说:
“我要成仙了,宫清!你还不明白吗?打败刑天之后我就能飞升上界了!”
这次他闭紧嘴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伸出了手与我的手十指相扣,握的严丝合缝像要捏到指骨作响,仿佛抓住了来之不易的珍宝。
最后我们一起回到了华封州的家,即使这么久没回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是安宁了几日后就又无法平静了。
谁让我现在一朝从被判死刑的罪人成了万人之上的仙盟盟主呢,一时间我风光无限,有关我的事迹也被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就是对我的哪位道侣会成为我夫君的猜测,毕竟谁会不想要仙盟盟主夫君的位子呢,而这还都得归功于我的那些“好道侣”。
明明之前在仙盟大殿里我是阶下囚的时候,还巴不得赶紧跟我撇清关系,等我当上了盟主后,又开始四处宣告与我的关系,恨不得让世人皆知。
但当时唯一为我站出来的宫清,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其他道侣都快打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也许正是因为他这样一副不争不抢的态度,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些流言蜚语,直到有位自认跟我交情不错的人把关于宫清的闲话说到了我面前。
平日里若是有人说我其他道侣的坏话,我虽然也不是那种容易听信谗言的人,但我向来都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与他们虚与委蛇的。
全都直接选择附和,可不知这人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对宫清说三道四,我眉宇间显出了几分不耐,却又不想让家门口溅上血迹。
于是拔剑出鞘半寸示意他在我动杀心之前快滚,但那人就像是没看懂一样继续滔滔不绝,我终于再也受不了抬手就是一剑,只能看到寒光一闪。
那人的舌头就伴随着剑的嗡鸣落下,他只能惊恐的捂着满嘴鲜血赶紧溜掉,世界终于清净了,而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一瞬间我好像突然就懂得人间为何会有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了,于是我不顾其他所有道侣的怨念与挽留,与他们都解除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