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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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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高耸的围墙
“女士,我们已经照您说的安排下去了”出来接待的男人半弯着腰,眼里带着几分敬意汇报着情况
“辛苦,但还是不能松懈,尽量送到每家每户手中,让温克特的民众都能知道目前的形式和状况”
“尤其是得让民众相信我们........”
“保密工作也得做好,目前我们还在发展阶段不能太过引人注目”女士倒是一反话少的常态,坐在桌椅上细细地跟对方讨论着什么,男人眼里带着亮光,旁边又围过来几个人,认真地听着
她看到里头有很多人在忙活着,忙活着把一些小册子掩在救援物资之下,藏得严严实实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好收回目光,做个安静的木头人。
女士点着头,拿起一个册子翻阅了几下,递给了她,没来得及反应,她连忙伸手去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当场翻阅
“这位是?”男人这才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试探性看向女士和伯德。
从刚才进门开始,他就想问了,女士身边从来没有出现第三个人,现在一出现,竟然是个女人,不,看着身板,应该只是个女孩。
带着狰狞的口罩,看不清下半张脸,也看不清眸里的神色
能被女士带在身旁的人,他瞄了一眼女士身旁的伯德,这个脸带刀疤的男人曾经可是两次单枪匹马杀进组织,又近乎全身而退。
太莽了
他连忙收回审视的目光,不知道这个女孩......又会是什么可怕的人物
女士摊开手:“或许你直接问她比较妥当,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沙特”
“你好,我叫谢泽”她伸出手,和男人宽大温厚的掌心握了握
“你好,我是沙特,你应该见过我,你知道的,一些时候我经常被迫上台发言”沙特开了个诙谐的玩笑
“多亏了沙特,我们才避免了许多无谓的牺牲”女士拍了拍沙特的肩膀,难得赞许
“不,漆黑意志组织内部确实比温克特政府内部成熟,看问题的目光也更加长远,如今内忧外患,温克特承受不起多余的损失了,必须得团结起来。只是....”沙特似乎有些苦恼:“莱恩斯老爷那还是讲不通,他太....太固执了”
显然沙特已经在莱恩斯那碰了不少壁,导致他说起对方时,她甚至可以想到以往他站在废墟上,哀悼死者,面色沉重的神情
他们又聊了一些旁的事情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恍若一个无关紧要的边缘人物,丝毫看不出她刚刚谈判和分析利弊时的果断和锋芒
黑色的轿车在满天沙尘中缓缓驶离了小巷
“外头不是伊斯瑞亚”女士淡声
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继续被之前那段被掐断的话题
“我没出去过,不知道外头是什么”她摇摇头
女士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围墙之外,是近六公里长的隔离带,隔离带之外,才是伊斯瑞亚的城郊区”
伯德却递了一卷图纸过来:“姑娘,这是温克特的地图”
她迟疑地接过那份图纸,手心发汗,冥冥之中有某列狂驰而过的火车,脱轨了
那张地图很简洁,简洁到让一个不识字的人去看都明了无比
黑色的塔尖意味着哨岗、敌人的集聚地
更意味着......他们的墓地
围墙周边划分出近二十米的距离,那没有明文规定,而像是一种无形的障碍,无形的壁障,但凡越过那条隐形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比如玛雅
比如越过边防线的士兵
他们的骸骨,都没人敢去收拾,只能被逐渐掩埋在风沙之下
她没法不熟悉,之前身上绑着炸药包,冲向那面不可能突破的围墙时,她甚至没日没夜地观察围墙上的情况
知道哪个位置存在死角,知道哪里能挡子弹,知道倒在哪不容易被射成筛子
想到这,她隐约松一口气,如果对方是想让她绑上炸药包去送死这种事情,那倒好办,毕竟这活她熟悉
她甚至已经想到金蝉脱壳的方法了
“喏,看到围墙了没?”女士指了指车窗外隐约模糊的灰色轮廓
她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有人跟过来了”女士轻叩车窗的指尖顿了顿,沉声道
她猛地回头,只见车后的几辆摩托正疾驰而来,尾迹卷起漫天的尘土,那些人带着头盔,浑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身黑色
伯德猛地踩下油门:“抓稳了!”
引擎嘶吼着咆哮,下一秒像颗出膛的子弹,弹射而出!
她一个措不及防的后仰,猛地撞在后座椅上,黑色的闪电有如脱缰的野马,迅速与右后方拉开距离
玻璃窗外的景色快的几乎只剩下残影,伯德没有丝毫减速地加速狂飙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在本就狭窄的马路上横冲直撞
车后的火光闪烁,子弹在碎屑里高速飞行,硝烟像是数不清的冰雹砸在车身上,噼哩哗啦作响
女士攥紧扶手稳住身形,腿一蹬,身形矫捷地探出车窗开了一枪
为首的家伙头部后仰近乎一百八十度,却诡异地咯吱咯吱复原了起来
枪火在车身上冒出火星
女士回到车里,做回座椅上:“去‘港口’”
伯德闻言,在下个弯道向左猛打方向盘,连带油门,接着将方向盘回打,车身紧随漂泊旋转,车尾横扫着擦过狭隘的街区,画出一道完美的圆弧
瓢泼弹幕打在玻璃上,震得车内轰隆作响,金属与高速碰撞敲击声刮擦着耳膜,刺得耳朵生疼
直至熟悉的灰色映入眼帘,血管里的血液似乎都被冻僵,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形摇晃的女士
疯子
伯德毫不犹豫地把车开进了死亡线内
果不其然,更强烈的火力铺天盖地而来,机械与金属钢架隐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玻璃上覆盖着细碎的蛛网
车窗外像是白昼,枪口冒出的火光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视野,压迫窒息的空气中全是硝烟与粉尘味
“知道怎么逃离敌人的追捕么?”
那个青面獠牙的女人坐在火光中,垂眸看向她
她手心全是汗,周身枪林弹雨几乎快要把心脏压缩挤爆,喉咙近乎发不出声来
“把水搅浑”
声音消逝的前一秒,整个世界像是被拽入了那一秒长的寂静中,她清晰无比地听到了对方口中的话
焦灼,烧融的气味,空气被压缩,再压缩,色泽由明亮过渡为炙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破空而来,有如展翼俯冲的死神,啸叫着索命
灼热的气浪宛若冲击波,残骸碎屑的浪潮从火光向外扩散出去
啸叫的炮弹之下,轰鸣不已的蚂蚁终于不堪重负,车身被掀飞了出去,残存着火光和余烬
世界像是寂静了几秒,开始无事发生地重新运转
“唔,咳咳”满是血痕的手奋力想砸开玻璃,借着车身的掩护逃离,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冰凉,在炙热的空气中不像是活人
“伯德”头朝下的人镇定自若地开口
“咳咳,咳唔”男人的嗓音嘶哑:“女士,我在”
女士转向她:“喏,为你挑选的绝佳的试验场地”
这根本就是在玩命!
脚步声、摩托的引擎声、枪械上膛在晕头转向的脑海里异常清晰
胃部发出灼烧般的疼痛,满是鲜血的手臂抬起,抚上狰狞的口罩,那双棕色的、永远垂眸,温和到像个羔羊的眼眸
逐渐转为炼狱般的赤金色
女士面色一变,厉声喊:“捂住耳朵,嘴巴张开!”
拔地而起的航弹啸叫声压爆而下,准确无比地砸在灰色的围墙上,掀卷的巨大气浪猛地涌动炸开!
席卷掀飞一切残骸,哨岗上的玻璃窗在一瞬之间四分五裂,陡然炸开
世界再度陷入寂静
车身被再度掀飞了出去,踉跄了几下稳住身形
五脏六腑像是被压缩挤爆,错位了一般,伯德一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在方向盘上,耳边嗡鸣不止,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脑浆里横冲直撞
世界在他眼前颠倒,混沌、沉重、尖啸,反复袭来
“伯德!伯德!”
一切的嗡鸣声中,有那么一道指令像把锋利的刀,刺破一切横穿而来
混乱中,渺小的蚂蚁逃离了现场
3.
昏暗的甬道里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伯德,你先回去休息”女士朝身旁缠着绷带的人示意
伯德微躬身,退了下去
通话被接通
男人勃然大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TM在搞什么?!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搞死你!”
“放你爹的狗屁!伊莱沙!老娘要是有那玩意儿第一个炸你头上!”女士毫不客气地怒喝回去:“你到不如好好管管你们那些狗屁国际盟友!”
男人将信将疑,按下满腔的怒火:“真不是你干的?”
“我他爹这边的装备你不清楚?!不全是你捣腾的二手烂货!”
确实,对方不可能有那些尖端武器,边境口岸的检查密不透风,这次的袭击尽管近一半人落下了永久性失聪,但好像也只是威慑,更类似于声波武器,没有实质性爆炸。
至于温克特自己搞出来的,呵,与其想这种可能性,倒还不如跟他说狗会说话了。温克特被伊斯瑞亚封锁了近十年,甚至连日常的水资源也被死死控制住,就连农业都发展的踉踉跄跄的
还用说工业?更不用说高科技产业了
男人咬牙切齿:“那你的人怎么把车开进禁区?”
“我他爹那时候被人追杀!想着开上去没人敢再追,哪知道头上一凉”
“唯一不错的车被炸的稀巴烂,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你还在这跟我扯皮?!”女士冷哼了一声,不耐烦:“他爹的没事滚远点!”
“等等!”男人语气一变,急忙出声:“两天后,伊斯瑞亚这边会派人过去交涉”
“交涉关我屁事?!”女士语气暴躁:“来一堆炸了不就好么?”
“诶,诶,别这样,别伤了和气,听我说”见她急了,男人的声音倒是温和了下来:“别这么冲动,你炸了他的车,不就是彻底和伊斯瑞亚决裂么?这对两方来讲都没什么好处,是不是!”
“你少他爹在这装什么滥好人!”女士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清晰咬牙:“刀没落你头上,你自然什么都轻松,我告诉你,温克特人永远,永远,不可能和那群下三滥的东西妥协!”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别冲动,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么?”
话没能说下去,那边啪的一声狠狠挂上了电话
伊莱莎面色扭曲了一阵,恨恨骂道:“臭娘们!”
不过好在目的也已经达到,那群人就是这么的蠢,稍微刺激两下,就可以为所谓的家园,所谓的信仰,所谓的民族,前仆后继地送死
真是可悲,果然,只是一群没受过高等教育的落后猿人罢了
拿什么跟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伊斯瑞亚人争?
这种卑贱的种族早该死光了!完全是拖累外壳人的基因库。要不是还想从那群下贱玩意儿身上捞一把,哪用的这么憋屈?直接几发航弹过去,人就没了。
不过要是万事都这么简单,还怎么赚的了钱?赚钱的秘诀当然是无中生有,从有限的规整的框架中源源不断地纂取钱财,这样才最好
还有该死的罗伯特!一想到对方最近的行动,隐隐有要和有他不对付的趋势,他就更是头疼
另一边
女士挂断了电话,嗤笑一声,暗黑的地方大踏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