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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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光捏碎子弹，笑嘻嘻地摊开双手，无辜地看向来人
不远处来人的身量很高，穿着黑红色的军服，大衣披肩，胸膛处的金色链条整齐妥帖地收放至前幅，有些文人的独有的气质，却又带了几分无形的压迫。
“嘶，怎么？缩头乌龟今天也是出来晒太阳吗？”
来人没有开口，只是一挥手
下一秒，铺天而来的巨大轰鸣声震得贺光近乎耳鸣，强光灯令人近乎眼瞎
叼着烟头，拿着啤酒瓶的一大群混混们操起钢棍和枪支，便朝着贺光袭来
贺光仍旧笑的非常不值钱：“啊啦啦，这么多人”
“人家好怕怕哟”
女孩拍着小心脏，跳开了急速驰来的机车，那架机车几乎是是没有丝毫的停留，下一刻爆裂开来，喷卷的火蛇，机车四溅的火星，炙热的铁水四溅
贺光似乎忌惮着些什么暗面的规则，没有随意动手，被迫闪避退出猎物圈
而这仅仅只在一瞬之间，贺光被一股不可违抗的重力陡然掼入泥泞之中
寸寸筋骨似被重卡碾压，却又在转瞬之间消声觅迹
等贺光从地上爬起来，嫌弃地吐出嘴巴里的泥泞时，树梢微动，一直在远处的苏纪一个闪身出现，背后漆黑的狙击枪仍旧沉默
“跑了？”苏纪还是一如往常简洁明了
“真是讨厌”贺光无所谓地摊开手，像个小孩似的吐槽：“为什么不留下玩个尽兴呢？”
苏纪：“阻断坏了？”
贺光不满：“你这问的算是什么问题？我虽然喜欢玩，但工作还是很靠谱的好吧，反正现在检修局那该死的阻断已经坏了，游卦的身体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祂们也不能动她，我们就乖乖等着这位掌权人拿人来换她的亲亲好妹妹好了”
玩世不恭的面色一顿，她险而又险避过疾驰而来的闪电
黑暗再度滋生出无数的暗影死侍，菌丝铺天盖地罩下，锁住所有猎物出逃的方向，凛冽的杀意实在太过熟悉
贺光暗骂一声，抬头却看苏纪已经不见踪影，远处跑车的轰鸣声响起，一骑绝尘
“六！”
“不是！苏纪！你怎么又卖队友？！”
“Wait me！！！”
贺光转瞬坍缩成一堆粒子，在她前一刻站着的地方，已成一片焦土
江忱率先赶到，站在遍地狼藉之中，沉默地看着地上已经了无声息的尸体，胡宥抱着小六紧随其后
小六已经再度陷入昏迷，胡宥右手上操着一根染血的钢棍，左手还拿着一把□□，可想而知她是怎么暴躁地穿过混乱不堪的乱战地带
江忱自己也颇为狼狈，脸上挂了彩，一身得体的礼服不复往日的优雅，血污浸透衣裙，让原本冷冽的气场变得近乎肃杀
菌丝再度蔓延而去，嗅探那抹淡到近乎无的气息
江忱默了一会儿，开口：“胡宥”
“你朋友多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砸的胡宥一个措手不及
但很快，胡宥恢复了一往那幅低调的模样，笑着：“当然，你知道的，老娘的朋友多到五湖四海都塞不下”
胡宥拿出一只很有年代感的手机，按了几下电话
“滴——滴——滴”
机械音响起
“检修局DON-E便携联络装置已经开启，检测到当前范围内存在较大的混乱因子波动，正在分析.......”
“已核实异常混沌波动来源，正在检测混沌数值”
“——滴！当前混沌阈值较高，近似类群：那群拆家的。偏差为百分之八十，嗞——我们知道您目前已经脱离危险——嗞啦——但目前的情况还是十分紧急——嗞嗞——抱歉，我们只是恶趣味地在您快要投胎的时候开个地狱玩笑”
“正在锁定当前位置，已为您自动投放紧急支援申请，已调整支援申请优先级，目前为——高”
“同志们，请坚持住，我们将在十分钟之后到达”
啪嗒一声，老人机彻底熄灭
胡宥晃了两下老人机，手腕上的电流这才褪去：“嘶，技术部那群家伙怎么还是这么变态”
检修局还是这么有病
“不对”江忱望着不远处黑漆漆的天色，略一思忖：“走”
胡宥：“啊？走？走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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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小巷深处，大火正在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冒出滚滚的浓烟，像只不断痉挛的蜈蚣，扭曲着爬向昏沉的天空
胡宥用□□炸了周围好几幢公寓楼的水管，江忱已经三两下顺着水管跳上了隔壁的房顶，在几幢公寓楼来回跳跃，寻了个火势较小的窗子跳了进去
胡宥则迅速召集在场的人自发救火
高温扭曲了视野里一切景象
在火舌肆意蔓延的，黑到发红的出租屋里，倒在地上的尸体，哦不，或许不能称作尸体了，应该说是尸块，呃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一滩碎肉
没有丝毫收拾的衣物、满地的酒瓶、倾倒的咖啡、混杂着残破的肌肉，外露的内脏，扭曲的骨骼，溢出的暗红色血污，共同组成了一幅凄惨到有些可笑腥臭的构图
侧写中模糊不清的人无言地看着眼前近乎惨烈的一幕
不可能是自杀
毕竟整个场景公然挑衅了“一百零八种人类自杀方法”真理
也是，哪个人类会采用把自己扔进绞肉机？这么虐杀自己？
当然，人类的变态程度不可估量，说不定还真有
“什么时候的事情？”
出租屋外头一直蹲守的人听见声音，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却纷纷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老大，我们一直守在外面，没听到有什么声音”为首的打手把头低了下去
被叫做老大的人看向墙上的几幅画，又看了看地上那坨不成样子的碎肉，沉默半晌，有了决断
祂单手拎着游卦，凛冽的针管刺穿脆弱的后颈，暗蓝色的液体在推力的作用下，精准注入青色的血管，昏迷的人没有丝毫反应，皮肤表层的青色血管却在缓缓蜕去
“带人围住维京歌剧院，随时待命”
身影转瞬消失在原地
气息足够新鲜，全速开动的侧写几乎在转瞬之间，描绘好了一切
江忱身上的水分正在快速蒸发，带来灼痛的热意
告诉我，你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吗？
空间炽热，痉挛、狼藉、绝望又扭曲
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
卫生间里似乎有某样东西嗡鸣着，颤抖着，江忱迅速踹开卫生间的大门，朝着信息感应最强烈的方向而去
从马桶水箱里掏出一本湿漉漉的黑皮备忘录，来不及翻阅，江忱将它妥帖收入怀中
火势越来越大，房屋建筑开始扭曲变形，炙热的空间里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捂住口鼻的湿毛巾也失去了它原本的效用，呛得她近乎要喘不过气来
肺部开始逐渐缺氧，大脑却仍在冷静地运转着，江忱重新打湿了自己，迅速回忆房间的布局
瞬发的子弹在卫生间的某一处打出细密的洞口，腐蚀性的菌丝密密麻麻地包裹住所有缺口，卖力地分解着坚不可摧的结构
江忱蓄力，一脚崩碎了钢筋水泥构筑的铜墙铁壁，加速从狭窄的洞口里一跃而出
在熊熊大火里，这位法医灵巧的如同峭壁上的雪豹，在空中迅速调整完体式，并运用五点着地法在接触地面时受身，将冲击规避到最小。
“撤！”
与此同时，刺破苍穹的警笛呼啸过天空
江忱果决抛弃路虎，拽着胡宥躲进附近的居民楼
下方的警车艰难地挤进围观的人群，像是鲨鱼挤进混乱的沙丁鱼群
吆喝声随之传来
“喂！你们有没有看见两个嫌疑犯？！”
“一个残废，一个扑克脸，还有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见过没有？！”
“我们接到报案，这两个人盗窃了重要机密，在场看见过祂们的说一声！消息属实的话诺亚警方将奖励二十万美元”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出谋划策
“我趣，这跟某国拿着洗衣粉做文章的强盗行为没什么区别啊”胡宥啧啧称叹，掏出笔记本记录下这一美好时刻
江忱密切注意着四方的动静
“嗨，警官，我刚刚好像看到那几个人朝那边去了”
“啊对对对”
“没错，我也看见了”
几个大妈叽叽喳喳的
人群顿时此起彼伏，都要报到自己的发现，警官没有多作怀疑，朝着跟目标对象擦肩而过的方向，领着警犬狂奔而去
“剧情里标配眼瞎的警官”胡宥抱着小六又唰唰写了两笔，又看向江忱：“不是，还没问，我们来这做什么？”
江忱观察了一下四周，又看着远去警犬们的身影，又起身检查四周，并没有并没有什么宣传单，广告及油画才又盘腿坐了下来，翻开那本黑色的备忘录
“出租屋的主人名叫陈生”
翻开备忘录的手一顿
“当然，也可能不是”
黑色的人造皮革之下，一半的纸页已经泛起卷边纸页上，泛黄的纸页上惊心动魄的刻痕，似乎要杀死某个存在，整张书页充斥着某个灵魂痛苦的呐喊
I have no mouth
And I must scream
这是属于艾玛-罗伯特的私人日志
纸页久违地暴露在光线之下，娟秀的手写体的字母由喜到忧，再坠入无边的绝望，逐渐揭开一段漆黑的陈年旧事
翻开扉页，醒目的刻痕深刻入骨
我叫陈生，我是艾玛-罗伯特，但我希望我是陈生
我不知道这本笔记最后会落入到谁手中，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可能已经不重要了，是的，现在的我可能已经死了
无论是谁，在翻开这本笔记之前，我必须负责任地为你忠告几句
这是个根本不可能逃离的深渊
前方没有路了
试图侦破混乱没有任何意义，线索的前方不存在任何答案，有的只有刻着人类文明的墓碑
我们必须思考和制擎
否则我们将再一次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第 4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