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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无恶不作 ...

  •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天眷觉得头疼欲裂,好像被砖头敲了天灵盖一样。他扶着额头坐起身,望了望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觉得有些口渴。

      撑着床站起身,可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人睡个觉都这么讲究,床下放鞋子的地方有个踩脚的踏床,此时正好有人推门进来,他本就虚弱,脚下更是不稳,“扑通”一声四肢着地。

      地上冰凉,陈天眷抬起头看来人时,却感到一股暖流充斥全身,只觉得见到了救星——陈檀回来了。

      陈天眷说不出话,只能挣扎着站起来对着他乱七八糟地比手势,他急切地想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他那亲爱的弟弟,他是陈天眷,他的老同学陈天眷!

      “又耍什么宝。”陈檀眼下乌黑,很疲惫的样子:“我没心情和你闹,你给我老实坐着。”

      陈天眷从未见过表情这样严肃的大陈哥,只觉得对方的低气压让整个房间都极速降温,于是也忘了口渴这茬,怯怯地坐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确实是自己失态了,现下这个状态,什么证据都没有,如果说自己是陈天眷,会被大陈哥揍死吧。

      胡思乱想着,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孙玉端着碗面条进屋坐在桌旁,她头发油了,也没心思打理,就用夹子全夹了起来。

      “你先吃点东西,赶了一天路。”孙玉把面条递给陈檀,那面条应该是手工做的,虽然长短和粗细不一,但配上面汤上撒着的大蒜末、酸萝卜丁、酸豆角、香葱和牛肉片,在大晚上闻起来简直夺魂摄魄。

      陈檀接过面条却不为美食所动,只是坐在背光的阴影里直勾勾地望着陈天眷,孙玉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不肯出去。

      “你老实说你晕倒前在哪里,干了什么。”陈檀像是心里有了判断,强压住自己的忐忑与焦虑:“为什么小聂是在民宿旁边发现你的,你去那里干什么的。”

      陈天眷:?

      “你别给我装!”陈檀猛地一拍桌子:“我还不知道你最喜欢躲在那口井里吓客人,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陈檀的声音突然颤抖,焦虑的情绪让他捂住了双眼,他想让陈提子回答自己的问题,又不敢听答案。

      陈天眷微张着嘴,眨眨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怀疑“我杀了我自己?”当然,此时的“我”代指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陈提子。

      “小弟,你不要怕你哥,你和我说说,那天你是去民宿那干什么去的?”孙玉眼下也发着青,像几天没睡觉一样。

      陈天眷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根本就没有陈提子的记忆,他又如何能回答地了?于是只能摇摇头。

      长时间的沉默,陈檀像是放弃了什么,泄气般地站起来,他端着已经泡发的面条,走出门前回头用食指指着陈天眷的脸,闷闷地说:“你最好只是经过,如果你干了什么错事,我给你打地魂飞魄散。”

      一股莫名的委屈让陈天眷有些鼻酸,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难不成,他还会有陈提子的感受?可是陈提子不是无恶不作无法无天吗?居然还会委屈?玛德,怎么还有点想哭。

      陈天眷白眼翻到天上,虽然他自己的内心毫无波澜,但眼泪就是哗哗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他也不讲究,拿着被子就擦脸,他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是被突然的河东狮吼吓着了。眼下,陈天眷已经能完全接受任何突破自己世界观的事情,不过他还有很多疑问,首先他为什么会无故落井,其次他为何还有意识却穿越到了陈提子身体里,再者,为什么自己嗓子出了问题。

      看来短期内解决不了了,全是玄学,他一个普通人如何能解答,只能顺其自然,等着这件事情的因果形成。陈天眷从来不为难自己,他心想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设计院他也呆够了,感受一下村中一霸的人生也不错。

      几天后,陈檀和孙玉离开佘塘村回A市,临走前陈天眷跟着陈父陈母去送他们,孙玉见从来没出门送过他们的小弟呆呆地站在一旁透露出一股傻劲,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小弟,在家好好照顾爸妈,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最好别打,我不想处理你干的破事。”陈檀坐在车里看也不看陈天眷,和陈父陈母说了几句家常话,就带着孙玉驶向远方。

      越野车向轮渡的方向开去,陈父陈母有意让陈天眷出门走走,他们这小崽最是闲不住的多动症,这次得了怪病倒是变了性格,天天闷在家里不出门,他们担心孩子宅久了会憋成变态。

      陈提子不宅,但陈天眷很宅,他自诩这二十多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宅,并且很享受宅的那种快乐,特别是抱着最新款呢ps和碳水饮料,他简直能在里头呆到海枯石烂。

      不过这村里没ps,没有碳水炸弹,连手机都没有给他配,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发呆,偶尔帮陈父浇浇花,帮陈母做做饭。

      那就出门转转吧,这个村小组在清水湾组,属于偏南的区域,陈天眷还没太仔细地看北边的村小组风貌,便借了隔壁彭叔家的小电动,一路向北,开了出去。

      在农村里骑小电动是十分惬意的,两旁都是广阔的田地和茂密的山林,不时还会从竹林里传出来清脆的鸟叫,当然,如果路上没有人拦车,心情会更加舒畅一些。

      “喂!停车!收骑车费!”一个二三十岁的胖子站在另外一高一矮两个瘦子中间,他穿着黄黑色土奢风的短袖和热裤,辣眼睛地十分显眼。

      陈天眷把头盔摘下来,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还保护费,刚想教训一下他们,就听高个子对胖子道:“是提子哥!”

      那胖子是个严重的近视眼,他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忽然看清了电驴上的来人,心道该死,抢错人了。

      “提子哥,你身体好了啊?”胖子热情地招呼上来,心想陈提子怎么会骑车了,面上却拍拍小电驴年岁已大的前轮,神志不清地夸了句好车,随后,带着兴奋劲攀上陈天眷的肩膀。

      “大哥,你现在也好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实行我们伟大的计划了!”

      陈天眷下车默默地听着,不解地掏出手机和纸笔写字,他是什么伟大事业。

      “炸旱厕啊!”

      “……”

      胖子接着贱兮兮道:“我已经观察很久了,红湾组的厕所人流量最大,咱们要不要在这周六游客进入的高峰期去行动。”

      “拿什么炸?”

      “炮啊!”胖子得意地从兜里掏出来几盒子,盒子旁边赫然写着“摔炮”二字。

      又没品又没脑子。陈天眷觉得人还是要读书的,这么大的人了,对于伟大事业的认知居然是炸茅坑。

      “我今天累了,不想炸。”陈天眷把沟通用的小本子收起来,重新坐上车,想了想,又翻出了纸笔,写道:“你们尝试过用摔炮炸屎的效果吗,我建议咱们内部可以先试试,你们回家就照着今天将的思路在路边炸一下牛粪,如果效果不好,我们就把摔炮换成鞭炮。”

      而另一边,村内的陈家迎来了位陌生的客人,那人额头光洁,神色温和,身穿传统的红黄色外袍,却衬地人更加素雅,他作了一揖,称呼自己为元慧法师。

      “法师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情吗?”陈父不知道这个和尚敲自家房门要干什么,整个身体都因为警惕而微微绷直。

      对方坐在太师椅上,微笑着不说话,接着从黄红色的袍子里托出来个毛茸茸的白色玩意,仔细一看,是一只几个月大刚把毛长全的小土狗。

      “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此狗和你们有缘,特意送来。”元慧法师微垂着眼,声音平和稳定:“它想在你们家住下,不知两位是否愿意接纳?”

      陈母近距离地观瞧着这白色闭着眼正沉睡的小狗,觉得越看越喜欢,便询问陈父的建议。

      “养吧,狗是个好东西,看家护院体贴温暖,不听话的话,还能下锅煮一锅狗肉火锅。”陈父从来都是实用主义,看到这狗他第一时间只能想到狗肉。

      陈母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坐在对面的元慧法师抚摸狗背的手微微一顿,面上恬静的表情逐渐透出苦涩,他站起身,将狗放在自己坐的凳子上,轻轻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狗好像感受到温热的体温离自己远去,便蜷缩地更紧,发着抖,用毛茸茸的尾巴盖住自己的眼睛。

      陈母喜欢地紧,赶忙抱起它回到自己座位上,这时她才回过神来,好奇地问元慧:“法师啊,你从哪里来的?今晚住哪里呀?”

      对方温和地笑笑,说自己过来置办点东西,他自己有住处,今晚就住那老房子里。

      “冒昧问二位,您家还有一个小儿子是吗。”元慧看向客厅里的全家福,突兀地提起这个话题:“看照片,这孩子五谷不勤身虚体弱,再不加紧修身锻炼,恐怕会大病缠身。”

      陈父皱眉,他从不信所谓的算卦和塔罗,觉得这和尚下一句就要开始推销辟邪的香包。

      陈母听得认真,小儿子前几天才莫名其妙地得了怪病,嗓子到现在都嘶哑着,这让她不得不在意法师的话。

      “我这边有个工作能提供给令郎,不出远门,就在村里,您二位是否能将我的意愿传达给小公子?”元慧微微鞠了一躬继续道:“这个工作绝对强身健体,少劳多得,年底的提成还有很大地想象空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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