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bg]饥饿游戏》暗月DarkMoon

28、The Flaring Bow（二十八）

　　从艾瑞斯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空中零零星星地飘起了细雪，落在初春刚刚伸出脑袋的迎春花上。

　　已经走到家门口的伊莎贝尔猛地转过身来冲自己挤眉弄眼，绿色的眼睛里尽是“我懂得”的狡黠，只是还没来得及喊出那句“加油，大哥！”就被法兰拎回了家中。肯尼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像小时候把哇哇直哭的艾瑞斯丢给自己一样，以阿克曼家族一生N次的闪现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刚刚还热闹甚至有些吵闹的房子只剩下了他和艾瑞斯两个人，而后者正阖着眼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脸颊因为酒精的缘故微微发红，樱桃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晕开淡淡的白雾。

　　仅仅是出门送客的缘故，女孩穿得很单薄，淡蓝色连衣裙的外面只套了一件棉袄，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膝盖和脚趾已经被冻得微微发红。她搂着自己的脖颈，靠着自己的肩角，就像一只向人类寻求温暖的猫咪。

　　“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利威尔低眉注视着女孩翕动的羽睫，轻声说道。

　　“不要。”

　　“什么？”

　　“我不要，利威尔，”怀中的女孩仍然闭着眼睛，喃喃地说道，“我不要你，离开我。”

　　艾瑞斯的眉毛稍稍皱了起来，就像微风拂过时水面的小波纹。这样的表情实在让人无法苛责她的任性，更何况对他来说。

　　“不要闹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他握住她的手，反被她紧紧地抓住了。

　　“我不要你只是在镜头面前这样对我说情话，我不要你总是只在镜头前吻我，”艾瑞斯握着利威尔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要的是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头顶没有立刻传来回答，艾瑞斯继续说了下去。

　　“我来到地下四年了。在杰拉德的小酒馆里我一直在观察你。我没有勇气和你说话，因为我怕你讨厌我，讨厌我浑身散发着的臭气，讨厌我总是阴沉着脸招待客人，讨厌我就算受了欺负也不会反抗，讨厌我，总是没用地哭。”

　　“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你，因为这样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你知道吗，利威尔，饥饿游戏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就连我想要你活下去，也是真的。我……”

　　艾瑞斯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喜欢你。”

　　沉默，依然是沉默。头顶上的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艾瑞斯怔了一下，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笑。

　　“抱歉，”艾瑞斯想要挣脱利威尔的怀抱，声音苦涩地发颤，“我回……”

　　句尾的“去”还没有被说出口，利威尔就猛地把自己拉回了怀里，下一秒，不加任何掩饰的吻压到了自己冰凉的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冲撞让艾瑞斯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闭眼。”利威尔短暂地离开了她的嘴唇，轻声说道。

　　艾瑞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利威尔扶着自己腰的手移到了她的颈部，扣过她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呼吸再一次夺走。一种奇妙的感觉慢慢地在心中堆积，然后砰的一下，点燃起小小的火花。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自己接吻了。下着雨的山洞里，散发着刺鼻消毒水的病床上，抑或是在无数需要出席的镜头之下，他们都会像一对情侣那样接吻。她以为他足够熟悉他嘴唇的形状甚至用过的漱口水的味道，但当这个炽热的吻朝自己压过来的时候，艾瑞斯仍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生。

　　这不是“像情侣的接吻”。

　　这就是“情侣的接吻”。

　　可她不够。她要他也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出那三个字。

　　“利威尔。”

　　他低下头，看向怀里红着脸的她，“怎么了？”

　　“你爱我吗？”

　　她的目光单纯、执拗，却又带着一点小小的局促不安。那是一种担心被人抛弃的、有些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神，以至于让他觉得再晚一秒说出他的答案，都是对她的伤害。

　　“是的，艾瑞斯。我爱你，一直都是。”他沙哑着声音，仍然低头注视着她。

　　她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嘴里喃喃地说道：“是真的。”

　　“是真的。”他坚定地回答道。

　　艾瑞斯释然地笑了。她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当你一直在一个人的背后苦苦地追求他，却不敢靠近他时，你沮丧地抬起头，却发现他正站在原地，微笑着等待你向他走去。

　　利威尔一直在等我。

　　我不是那个被抛下的人。

　　“利威尔，我也爱你。一直都是。”

　　她仰起头，像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他一样，主动吻上了他的双唇。

　　利威尔抱着艾瑞斯走进家里时，两个人依然在不分东西地热吻着。他把她抵在厚重的门上，锁芯落锁发出啪的响声，却像是将两个人心头的那把锁悄然撬开了来。

　　艾瑞斯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己，双手轻捏成拳头抵在他的胸膛。她本就绯红的脸颊现在像是那瓶没有喝完的红酒一样，变得愈发深红。但是她的眼睛始终看着他，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浓烈爱意。

　　“利威尔。”

　　她数不清今天晚上多少次叫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嗓音很温润，却并不甜美，在喝了酒之后甚至稍稍显得有些沙哑。但是这样的嗓音在叫起自己的名字时，真的很性感。

　　“怎么了？”他把她鬓边的散发挽到脑后，问道。

　　“你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

　　利威尔看向怀中有些害羞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艾瑞斯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我希望你永远都能回应我的心意。我……已经厌倦了无休止地猜测、等待了。”

　　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妄自菲薄。

　　不想误解你、怨恨你、错怪你。

　　更不想错过你、失去你。

　　利威尔盯着女孩的眼睛，喉咙动了动。他想对她说的话太多，涌到嘴边却只有一句：“抱歉。”

　　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错。但是现在——”

　　艾瑞斯的双手搭在了利威尔的肩上，将利威尔与自己的距离拉进了一些。

　　“我只希望你能温柔地吻我。”

　　利威尔楞了一下，抿起了嘴唇。他俯下身，覆上她柔软的嘴唇，温存安慰了一会儿后，又大胆地贴向她白皙的脖颈，轻轻地吮咬啃吻，留下了一连串温柔的痕迹。

　　艾瑞斯仰起头，低低地喘了口气。

　　他爱她。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就溢满了甜蜜与满足。

　　利威尔的亲吻顺着脖颈再往下探去。燥热弥漫在两个人周围，让视线都变得湿漉漉的。他抓住自己的肩膀，轻轻往下一褪，厚厚的棉袄就落在了地上。艾瑞斯也解开了利威尔的外套扣子，让外套顺着他的肩膀滑落下去。

　　两个人现在就隔了两件薄薄的布料贴在一起，情侣之间的温存让他们并不能感受到寒冷，相反由欲望引发的热量不断在身体内累积着，好像迟早要把两个人焚毁一般。艾瑞斯伸向了利威尔扣得整齐的第一颗衬衫扣子，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解开了他，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所有的扣子都被解开后，利威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褪下了衬衫，然后捧起艾瑞斯的脸就开始亲吻起她。艾瑞斯的手少了衣服作为支点，只能又一次地搂过利威尔的头，交叉地放在他的脑后。

　　利威尔的手也没有闲着。他顺着艾瑞斯的后背一路向下摸索，抚过她的脊椎，将她浅蓝色的连衣裙一点一点地卷在手心，再一点一点地向上抬去。艾瑞斯并没有阻止他，只是依然闭着双眼回应着他湿漉漉的亲吻。

　　他轻轻地替她脱掉了最后一层遮蔽的外衣，但也并没有把纳拿巴送给她的裙子随意地丢在地上，而是把它放在了座椅的靠背上。尽管还有内衣和手臂的遮掩，艾瑞斯漂亮的身体依然挡不住让他身心动摇。利威尔把她的手臂拾起压在她的脑袋两侧，原本若隐若现的锁骨现在彻底地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利威尔忍不住吻住了它，然后细细啃咬了起来，直到吻上了落在胸前的银色自由之翼。

　　“利威尔！”女孩的声音有些嗔怒，他放开了她，却让她得了机会，扑上了他的胸膛。

　　“该我了……”艾瑞斯含含糊糊地说着，吻住利威尔的喉结。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而眼前的女孩似乎并不餍足，甚至还伸出了舌头和牙齿，像舔舐一块糖果那样对待那一小块凸起。

　　“是爱的印记哟。”她轻声说道。

　　“啧，要是被麻烦的家伙们看见了——”

　　“就说是我干的。”

　　慵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与得意，就像一个万圣节恶作剧得逞的小鬼。利威尔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去床上？”

　　“嗯，可以吧。”

　　艾瑞斯红了脸，手抵在利威尔的胸膛，像小猫抓墙一样不老实地挠着他饱满的胸肌。利威尔捉住了小猫爪子，让她搂住了自己的脖颈，然后一把拦腰将她打横抱起。

　　“衣服。”艾瑞斯低低地提醒着。

　　“……忘了。”利威尔捡起那些衣服，把它们随意地丢在了沙发背上。

　　艾瑞斯被利威尔抱在怀里上楼梯的时候，她的耳朵正贴在他赤裸的胸膛前，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啊，真的要进行到这一步了吗。她晕晕乎乎地想到。明明才刚刚互通心意，就要把自己的身体也交给这个男人了吗。

　　利威尔踢开卧室的门，把她轻轻放在了床上，吻了吻她的鼻尖。“等我一会儿，去洗个澡。”

　　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并不在意，反正最后也都要去洗澡，但是又想到万一是他介意呢？还好自己今天一大早就洗了澡，虽然和法兰、伊莎贝尔他们闹了一天，没有出房门的话也不会很脏。自己晚上喝了小半瓶红酒，虽然已经超过了自己沾染酒精的阈值，但是自己在清醒的时刻去刷了牙，现在口腔里依然留着淡淡的橘子清香，接吻的时候也是甜甜的。

　　自己的内衣也是很干净的一套紫色的，带有淡淡的蕾丝边，不知道他喜欢吗。还有床单……是自己今天刚换上的，还有淡淡的皂香，但是现在恐怕会被弄脏吧。

　　第一次会很疼吗？她眨着眼睛想到。但是说了要温柔对待自己的话，利威尔会努力让自己适应的吧。

　　床头柜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也该派上用场了吧。当初玛格丽特说什么都要硬塞给自己，说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但是真没想到居然会有派上用途的一天。

　　如果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就都赖在酒精头上吧。

　　但是现在真的好困啊。艾瑞斯打了个哈欠，浅浅地阖上了眼皮。利威尔那个家伙，怎么那么慢？

　　毕竟再不来，自己就要睡着了啊……

　　当利威尔从蒸腾着的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艾瑞斯已经承受不住倦意与酒精双重作用，把自己舒舒服服地裹在被子里倒头睡了过去。他轻笑了一声，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不动声色地在床沿坐下，一边用毛巾擦拭着短发上残留着的水珠，一边端详起了女孩熟睡的侧颜。

　　艾瑞斯的脸颊还泛着红，均匀的呼吸带动着肩膀微微上下起伏着。嘴角的细小绒毛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樱桃一样的嘴唇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渍。她的胳膊放在枕边，露出的侧颈上还能看出来他刚刚努力的成果。

　　利威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微微有些刺痛。这个报复一般的痕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呢？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它一直存在，她的也是。

　　这是他们交换的誓言的印记，深深的爱意浓缩成了小小的爱心，就这样印在了两个人私密也最显眼的地方。

　　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角。

　　他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眼睑，她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是真的累了。利威尔庆幸最后的理智让自己没有在这个时候要了她，不然以艾瑞斯的身体可能真的会承受不住。

　　没有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往后的日子还长，他们尽可以在一个体力更充沛的时候去体验他们的第一次，第二次，第无数次。

　　他会一直陪伴她，守护着她。小的时候没有能够承担的责任，他要用他今后全部的一切去补偿她。

　　这是他对她的、唯一的誓言。

　　“晚安，”他看着熟睡的她，勾起唇角轻声说道，“以及，生日快乐，我的小鸢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