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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The Flaring Bow(二十九) ...
已经把前几天的失眠统统都补回来了——这是清晨睡意褪去时,大脑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我眯着眼睛看向床头的闹钟,也只有八点半而已。我想继续再这样堕落地睡下去来迎接十九岁的第二天,翻了个身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某个人健壮的躯体。
“……艾瑞斯,你睡觉总是不老实。”感受到痛觉的利威尔无奈地睁开了眼,楞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露出这幅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我……我……”我一时有些语塞。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我在心中无助地呐喊着。昨天明明都已经到了那样的气氛了,结果自己却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这算是什么令人无语至极的事情啊!要是法兰和伊莎贝尔知道了,我大概会承包他们一年的笑料吧?
我涨红了脸,利威尔还在眯着眼睛等着我的回答。我的视线不安地从他的脸上移开,却又刚刚好落在了那枚喉结上方的吻痕上。
噢,苍天啊。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尴尬,利威尔轻笑了一声,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散发着红茶香气,还混着男性特有的淡淡麝香,好闻极了。
“利威尔,”我往他那里凑了凑,“再多抱抱我。”
“啧,长不大的小鬼。”利威尔嘴上嫌弃,还是稍稍收紧了胳膊。
“后悔啦?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已经是你的……”
我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的时候,撞上了利威尔意味深长的目光。
“嗯……好像还不完全是。”我讪讪地自我纠正道。
“嘁,你也知道啊。”
“那……要再试试吗?”我红着脸,抓着利威尔的胳膊,声如蚊呐。脑袋上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利威尔的轻咳:“一会儿再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讲。”
“什么事?”我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利威尔。
利威尔放松了手臂,和我拉开了一点距离,“火车上的事,你都听到了是吗?”
我没有想到利威尔会忽然问我火车上的事,思量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实话:“没错,我是都听到了……所以之后才一直躲着你。”
“后来怎么又不躲了?”
“怎么可能躲得掉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嗫嚅道,“况且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怎么会那么快就放得下。”
像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利威尔淡淡地笑了。我却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不满地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怎么,觉得我这样很好笑吗?”
“并不,”利威尔摇了摇头,“只是有一点我想你并不清楚,那就是虽然接受肯尼的交易是为了替法兰和伊莎贝尔搞到食物,但是关照你是出于我本人的意愿。”
我怔怔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利威尔,你……”
“艾瑞斯,”利威尔静静地看着我,“五年前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你了。”
我震惊地捂住了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怎么会!我们明明才见了不到一面……”
“我们见过很多面,艾瑞斯,”利威尔勾起了嘴唇,“小的时候你的母亲把你托付给了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鬼。”
“……可你都没有告诉过我!而且,既然我的母亲把我托付给了你,为什么你又丢下我跑回地下去了?”
“一些特别的原因……总之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利威尔叹了口气,“后来再见到你的时候也是,我应该再温柔一些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利威尔和我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我先轻声开口道:“不是这样的,利威尔。”
“什么?”
“你已经很温柔了。你给我面包救了我的命,替我摆平那些欺负我的酒客,还恐吓杰拉德不要辞退我……我知道你不爱喝酒只爱红茶,可你为什么会经常去杰拉德的酒馆呢,利威尔?”
利威尔没有说话。良久,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在了我的头顶:“因为我想见你,艾瑞斯。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没有告诉过我自己,但是大概,我比我想象中要更早就爱上了你。”
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里崩塌了。山呼海啸的告白冲散了五年来所有的苦涩、等待与怨念,在利威尔告诉我他爱了我很久的这一刻起,我知道我的心将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既然如此的话,”我终于抬起头,眼含着喜悦的泪水看向他,“就请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利威尔。”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利威尔的眼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坚定,“这不是什么狗屁契约,这是约定。又或者,你想把它称作承诺的话。”
还未等我开口说些什么,利威尔就扣住了我的脑袋,用一个吻封住了刚刚的誓言,这个吻缱绻又甜蜜,仿佛把我一点一点拖入了另一个世界。
就让我这样沉溺下去吧。我闭着眼睛,心里甜蜜地想到。现在的我只想什么都不做,不去承担饥饿游戏导师的职责,不去取悦那些刻薄的□□|者,就只在这里,我们两个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利威尔……”
“怎么了?”听到我口齿不清的呼唤,利威尔支起身子,灰蓝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向我,“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不是这个,”我笑了出来,有些羞涩地看向他,“唔……我……我想……”
我想嫁给你。利威尔。
娶我为妻吧。利威尔。
成为我真正的家人吧,我真的想和你有……一个家。
“我想——和你结婚。”“滋——啦——”
我的话和楼下的门铃几乎同时响起,我看到利威尔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他半张着嘴唇,以这样双臂架空的姿势看着我。门铃在我们的耳边持续不断地响着,谁都没有说出下一句话。我们都想竭力忽视那不合时宜的聒噪的门铃,直到法兰的声音响在了楼下:“艾瑞斯,利威尔,你们在吗?!”
我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又来了。
“起床穿衣服。”利威尔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迅速地翻身下了床。我撑起了身子,揉了揉被他压得有点酸痛的背。
“那件事情,”利威尔淡淡地说着,唇角上扬,“等解决了法兰那个小子的问题,再好好讨论吧。”
“嗯。”我的心里被注入满满的甜蜜,灿烂地笑着点了点头。
“哟,利威尔,看起来战况很激烈嘛,”利威尔给楼下等候多时的法兰开了门,后者似乎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似笑非笑地发问道,“怎么样,这次总该本垒了吧?”
“法兰。”利威尔皱着眉,给法兰丢去一个“艾瑞斯还在这里”的眼神,法兰这才发现了利威尔身后满脸通红的我,连忙笑着和我道歉。
“所以,这么一大清早过来是什么事?”利威尔把我递给他的外套穿好,问到法兰。
“极限挑战赛的赛制要公布了,在十分钟后,肯尼叫你和艾瑞斯过去一起看,”法兰正色道,“你们都是这次饥饿游戏的导师,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吧?”
“啊,是啊。”利威尔看了一眼我,我点点头,跟着利威尔和法兰一起出了门。法兰似乎还在孜孜不倦地询问利威尔昨晚的细节,利威尔被他搞得有些烦躁,不耐烦地捂住了他的嘴。
我进到利威尔家的时候,肯尼正瘫在沙发上,一脸宿醉后的模样。见到我,他勾起嘴唇玩味地笑笑,“在一起了?”
“嗯。”我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肯尼咧嘴一笑,又倒回了沙发上。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的回答,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电视上已经出现了弗里兹总统的头像。
那双蛇一样的绿色眼睛仿佛知道我在哪里一样,捕捉了我的视线,让我稍稍有些不舒服。他花白的胡子被风稍稍吹了起来,却没有显得很凌乱,相反依然精神矍铄,一看就是那种强硬、冷血的铁腕总统。
共和国的国歌播放完毕,弗里兹总统开始了讲话。首先他陈述了共和国的历史,艾尔迪亚是怎么由一个破落腐朽的帝国转变为一个蒸蒸日上的共和国的——当然,通过流血,通过战争。这些都与收获节上的主持人讲话并无二致。卡尔·弗里兹强调了和平的来之不易,也表达了他对开国之初那些妄图分裂国家的反叛者的憎恶。
“……正因如此,饥饿游戏成为了我们纪念那些为了团结国土的士兵们的最好方式。从共和历十二年四月一日开始,我们举办了第一次饥饿游戏,在那之后的每二十五年,我们一共举办了两次极限挑战赛,迄今为止产生了七十五位优秀的胜利者。”
“第一次极限挑战赛,我们邀请各区人民来投票选出他们心中最适合的参赛选手。”
“第二次极限挑战赛,我们选择加入一倍的参赛选手,因此这一次的胜利者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而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卡尔·弗里兹顿了一下,接过助手递给他的一张烫金贺卡,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电视机前,“我们的二十位参赛者人选,将从各区现有的胜利者中选举。祝你们好运,May theodds be ever in your favor.”
电视荧幕已经暗了下去,整个房间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沉寂,直到伊莎贝尔的一声夹杂着绝望的尖叫打破了这死一样的沉默。
“艾瑞斯,艾瑞斯?”
我不知道是谁在叫我的名字。利威尔吗?法兰吗?爸爸吗?我听不到任何人对我说的话,颤抖着身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无视了伊莎的哭泣,利威尔的沉默,肯尼的咒骂,法兰的愤怒,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根本不知道我要跑到哪里去。我没有跑回家,也没有跑到地下区去,我跑出了胜利者村的大门,然后顺着门口那条覆了雪的小路一直跑,一直跑,就像第一次被选中作为“贡品”时我的心理反应一样,我把所有人甩在身后,一直跑到了森林的边缘。原本向我敞开怀抱的森林此时被附上了一圈铁丝网,张牙舞爪地想要阻止任何妄图进入其中的人。我没有任何犹豫,抓着铁丝网就往上爬。
铁丝的荆棘扎入了我的掌心,割破了我的衣服,划伤了我的脸颊和小腿。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顺着我的手腕流进了衣袖里,在三月的寒风中瞬间凝固在了胳膊上。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可我依然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像藤蔓一样疯了一样地往上爬。
只要能够翻过去……只要能够逃进森林,把所有想要我死的人都甩在身后,我就能自由了,我就能获得永远的自由了。
“艾瑞斯!”
一声急促的叫喊响在我的身后,而后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就箍住了我的腰,狠狠地把哭闹着的我从铁丝网上扒了下来。我一屁股摔在地上,还想无视疼痛再接着爬时,身后的那个人已经把我的双臂按在身体两侧,从后面紧紧地拥抱着我。
“艾瑞斯,别这样,回去吧……利威尔他……会担心的。”
不是利威尔,而是法兰。他的胸膛贴在我的后背上,嗓音有些哽咽,听得出来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痛苦。他在第一次被主持人叫上台时也没有如此地失控,而是异常冷静地穿过人群,但是利威尔代替他站上了饥饿游戏的舞台。而一年后,他的挚友又成为了潜在的贡品人选。他一直只能在局外看着我们去送死,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卡尔·弗里兹,那条中央的毒蛇,用他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警告着我们——别以为你们可以永远安稳地坐在胜利者的宝座上。饥饿游戏永远是悬在我们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把我们普通的生活砍得七零八碎。
我瘫下了肩膀,绝望地捂着脸在地上流泪痛哭。见我不再折腾,法兰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我,站起身来向瘫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我伸出了手。
“回去吧,艾瑞斯。”
是啊。
我不能跑。我没法跑。
我只能回去面对我惨淡的人生。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我尊敬的总统,卡尔·弗里兹先生。
我跟着法兰回家的时候已经中午时分了。法兰把我送到了我的家里,意外的是,利威尔早已经坐在客厅等我了。看着落了一身伤的狼狈的我,利威尔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冲法兰点了点头。法兰心领意会地阖上了门。
“药箱在哪里?”利威尔转身问道。
“楼上,卧室。”我木然地说道。
利威握着我糊了血痂的手,带我上了楼梯,仿佛他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他把我领到卧室,烧了壶热水,把毛巾浸湿,轻轻地替我擦掉了伤口外面的灰尘和铁锈,然后用棉签沾着碘酒,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我原本是很怕疼的人,可在他这么做的时候,我硬是一声都没有叫出来,只是忍着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一会儿去医院打一支药。”利威尔替我处理好了伤口,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应答,只是抬起头看着利威尔。
“怎么了?”他问。
“你不骂我吗?”我问,“仅仅一会儿,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你想让我骂你吗?”他反问道。
“我想,”我说,“我想让你狠狠地骂醒我。因为到目前为止,我都不想去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明明——明明才——”
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洇湿了刚刚扎好的洁白的绷带。利威尔站起身来,伸出双臂把恸哭不止的我拥入了怀里。
“没有人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艾瑞斯,”我贴在利威尔的胸膛上,听到他颤抖的呼吸与心跳,“很抱歉要你重新面对这样的地狱,但是,振作起来,你不能一直这样哭。”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趴在利威尔的臂弯里,呆呆地想。明明他也是被卷入饥饿游戏的那一个人啊,尽管地下区的男性胜利者有两名,但这意味着这次的饥饿游戏依旧与他相关。他和肯尼一定会有一个人的名字在收获节上被念出来,可能是他,也可能是肯尼。如果是肯尼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再一次志愿去做贡品。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向我道歉呢?
“我做不到……利威尔……我会死的……”
“你做得到,”利威尔坚定地说道,“像上次那样,用你的智慧和力量,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你是个胜利者,忘了吗?”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给我活下去,艾瑞斯·格雷霍克!”利威尔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这是我对你提出的唯一要求,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我的眼前又燃起了好大的火。尽管我的眼睛在下雨,这把在我心头燃烧着的火焰却势如破竹一般,怎么样都浇不灭。他吞吐着火舌,像是要把我的一切,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的一切全部燃烧成灰烬一般。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发出了一声悲怆的怒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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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The Flaring Bow(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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