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决不先道歉（穿书）》卿凉

9、总会有新的喜好

　　风雨如晦。
　　蓬莱殿内室，沈栖安裹着被子靠在床上，正一个人出神。刘公公只安排了皇上的銮驾，她和周珩泽同乘回来，好像没办法回翠微宫了。
　　蓬莱殿是周珩泽的寝宫，他沐浴后换了衣服就去了外面。沈栖安不喜湿衣服黏在身上，换了周珩泽未穿过的衣服，窝在床上。阿荼在外面等干净的衣服送来，她需要去偏殿更换。
　　沈栖安有些忐忑，她知道身为皇上的妃子会发生什么，若是任务一定需要，她也不会抗拒。但是实在太快了，尤其这具身体年岁小，刚刚十六岁，她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玲珑，这个身体原本有主人吗？”沈栖安在心里问，这是一个任务不假，她相信玲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以防万一。
　　玲珑在沈栖安脑海里打滚，“这个身体是我专门为你创造的，不存在原本的灵魂，只属于你。而在其他人的记忆里的，你只是一个身份，若是做了什么事，也全是臆想。”
　　沈栖安松了一口气，看来和其他人关系如何，全看自己相处。
　　只有十六岁，有些狠不下心。
　　“娘娘，姜汤熬好了。”阿荼端着白瓷碗进来，放在桌子上。
　　“还有吗？”沈栖安看到阿荼身上衣服换了，应该是已经送来了。
　　“娘娘放心，小折子亲自盯着，熬了很多。”阿荼搬了小凳子放到床头，又将姜汤放过来。
　　“你也去喝一点。”
　　“等娘娘喝完奴婢再去。”阿荼心底暖暖的，像是有一团小小的烛火燃烧，她遇到了最好的主子，不止把他们当人看，心底也是记挂他们的。
　　“皇上喝过了吗？”沈栖安凑过去，红枣姜汤，熬了小半个时辰，姜味完全散了出来，光闻着味道就打了个喷嚏。
　　“刘公公亲自端过去的。”阿荼感觉娘娘心情沉重，明明侍奉皇上应该是开心的事，怎么反而忧心忡忡的？
　　沈栖安试试温度，刚好，一口闷下将碗递给了阿荼，躺了回去，“你去喝汤吧，晚点儿把衣服拿进来。”
　　她一淋雨必感冒，睡会儿看看能不能好。没想到直接睡到了晚上，睁开眼看到周珩泽坐在桌边，正在魔方上绘画。
　　“皇上。”沈栖安嗓子有点哑，声音糯糯的，像是小孩偷吃画糖粘住了牙，平添几分娇羞。
　　“还难受？”周珩泽坐过去，摸摸沈栖安的脑袋，没有发烧。刚才太医来看过了，受了风寒，不起热就没事。
　　“头晕。”沈栖安往旁边挪了挪，挡到光了，不舒服。
　　外面还在下雨，骤雨打在屋顶，噼里啪啦，听久了还有些韵味。沈栖安喜欢雨夜，不管下雨大小，她都睡得格外安稳。
　　周珩泽收回手，决定不跟病人计较，将被子往中间拢，把沈栖安裹成一团，“朕没事，你继续睡吧。”
　　沈栖安点头合眼，周珩泽看着沈栖安的侧颜，胸中起了一阵无名火，这是他的寝宫，沈栖安一觉睡到天亮也就算了，大晚上醒了竟然不关心他一下，象征性的问问也成。
　　沈栖安卷着被子往里挪了挪，“皇上晚上睡哪儿？”
　　周珩泽瞧着她的动作，乍然听到这句话没反应过来，沈栖安的意思，给他挪一半位置但是又不希望他睡在床上吗？
　　“你希望我睡哪儿？”周珩泽反问，沈栖安睁开眼睛，烛光落在她的眼中，仿佛有火苗在跳跃，“妾希望皇上可以睡床上好好休息，但妾又怕把病气过给皇上，不敢回答。”挪位置是不可能的，就看皇上自己安排吧。
　　周珩泽从善如流，起身把里面的被子扯出来，放到外面，顺势躺了进去，“朕就睡在这里，你别怕，好好休息。”
　　沈栖安想问这怎么和怕不怕扯上关系了？但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动两下，连忙闭眼，“妾不怕，妾有些困，想先睡觉。”
　　周珩泽伸手拍拍她的被子，安抚着沈栖安。
　　原以为会彻夜失眠，沈栖安竟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醒来天已经大亮，沈栖安一骨碌坐起来，完了，去见太妃娘娘绝对迟了。
　　周珩泽不在内室，阿荼听到声音进来，有些不自然，“皇上上朝去了，吩咐我们不能打扰娘娘休息。”
　　沈栖安愣在原地，上朝？她来这么久，皇上一次都没去上朝，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长寿宫，“太妃娘娘那边有消息吗？”
　　“奴婢听说各位娘娘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回宫呢。”阿荼谨慎地回答，沈栖安心惊肉跳，总不会都在等她吧？
　　“皇上还说什么了吗？”沈栖安刚穿好衣服，等着阿荼给她束发。
　　阿荼摇摇头，心烦，还是过去看看吧，总不能因为她让各宫妃嫔连饭都吃不了。
　　沈栖安左右为难，一边觉得自己只讨好皇上就行，一边又希望后宫的其他人可以以过得好一，可偏偏她们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难以兼顾，只希望今天不要再被暗示。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长寿宫，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声音嘈杂，不是争吵，更像是在玩闹，沈栖安抬头，看到金箔上色的长寿宫，才确定没有走错。
　　进退维谷，沈栖安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院子中摆了一张四方桌，桌子上满满都是小木块，装麻将的箱子在正背对着自己的顾婉脚边，旁边的石桌前，夏太妃和严晴晴，还有太妃身边的大宫女一起在玩牌，合着自己是多余的一个？沈栖安站在太阳底下怀疑自我，没再往前走一步。
　　吴贤妃最先发现沈栖安到来，默默放下牌，朝旁边使眼色，被顾婉忽视了个彻底，还叫唤着怎么都停下了。
　　夏太妃优雅地拢住牌，合在自己面前，“沈昭仪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沈栖安一瞬间忘了尊卑，这是人话吗？她辛苦做出的东西，她们开心地玩着，自己过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她怎么来了？自己不该来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是我自作多情了！”沈栖安没压住怒气，欺人太甚了吧！
　　夏太妃叹了口气，“早上皇上专门派刘公公来，说你昨儿淋雨了，身体不适，今天就不来请安了。”
　　晴天霹雳，沈栖安看向阿荼，阿荼摇摇头，表示她不知道，所以没人提醒自己一下吗？
　　“皇上还交代，这些小玩意儿是你为我们准备的，让我们打发时间用，刘公公只是简单说了怎么玩，都在研究呢。”夏太妃浸淫深宫多年，明争暗斗从不停歇，皇帝不是她的孩子，她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着不要整出什么大事就好。
　　后宫虽有六位嫔妃，但皇上从不在意，也就沈昭仪最近受宠一些，她担心沈昭仪恃宠而骄，后宫不宁，原本打算敲打一番。
　　没想到时隔半年，皇上再次上朝去了，她以为是沈昭仪劝谏了皇上，想着不来就不来吧，只要能让皇上处理政事，怎么着都行。
　　更出乎意料的，皇上还让刘公公带了新玩意过来，几个妃子原本看不上，顾婉这个妙人，硬是拉着大家玩了两局，氛围瞬间就轻松了，麻将她不好去挤，拉着严修仪和青竹玩叶子牌，欲罢不能。她想着啊，若是后宫能一直这么安宁，也不错。
　　沈栖安不尴不尬地站着，青竹起身腾了位置，夏太妃摇摇头，“你既然来了，就教教她们，刘公公没说明白，她们研究了这么久，谁都没说服谁。”
　　顾婉直接起来，把沈栖安扯过去，按在自己的座位上，毫不客气，“你快点帮我赢，她们都不服气我。”
　　沈栖安扫了一眼，牌还不错，麻将打着打着就明白了，只讲了牌面，然后直接开始玩，各位都是冰雪聪明，两圈下来已经清楚了。
　　在沈栖安连赢三把后，众人都幽怨地看着她，顾婉直接凑过去，“位置让给我吧，你和我们打太不公平了。”
　　几个妃子都是认同的眼神，沈栖安无奈起身，去了夏太妃那边。
　　夏太妃她们玩的简单，只是单纯的比大小，青竹看到沈栖安过来，打算让位置，沈栖安直接坐在了一边空着的位置，等这一局玩完才加入，纸牌玩法多，沈栖安随便教了两种。她玩得顺，其他人不出牌时就自己撑着脑袋等着。
　　夏太妃很满意沈栖安，沉稳冷静，不骄不躁，对后宫众人一视同仁。最重要的是，她能劝谏皇上，若是沈昭仪一直如此，她心可安。
　　玩了没一会儿，夏太妃便说累了，让她们回自己宫玩去，不过自留了一副牌。关于麻将放谁那边又起了争吵，沈栖安连忙摆手自己不需要，若不是吴贤妃位份高，还不知道要争到什么时候。
　　沈栖安深感头大，顾婉没抢到，摇着腰肢出了长寿宫，留了一句话：“哼，回头我就让爹爹做一套送进宫来。”
　　“那明日我们还约着玩不？”吴贤妃取笑道，顾婉摆摆手，也不说去不去。
　　刚到饭点，沈栖安想着她没去紫宸殿，皇上那边没有准备，打道回了翠微宫。饭没吃完就收到了太妃的赏赐。沈栖安看得心动，转头就让人将花样给各宫送了一份，都是大家小姐，这点钱是不缺的，无需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