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决不先道歉（穿书）》卿凉

8、情话信口拈来

　　自从周珩泽同意沈栖安在紫宸殿久待，沈栖安便毫不客气，每天提着小食带着阿荼霸占了紫宸殿小半个地方。也不一定做什么，有时候看看书，练练字，有时候只是单纯的发呆。原本阿荼担心惹恼周珩泽，时不时就看看皇上在做什么，可是几天下来，她习惯了两个人互不打扰，安心跟在沈栖安身边。
　　沈栖安深知黏得紧易讨人嫌，这几天便安安静静的，不刻意打扰周珩泽。周珩泽就好像殿里没有多出来一个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沈栖安怀疑，他更像是在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当然，周珩泽不是每天都待在紫宸殿的，经常出去，沈栖安最开始一直想办法跟着，但周珩泽不是去空园就是在游明湖晃荡。
　　空园沈栖安之前去过，最近里面的师傅在做各种魔方等，沈栖安想着宫里无聊，便依着麻将和纸牌画了样，让师傅帮忙做出来。麻将经过几千年的演变，比之前的六博棋、叶子牌等更完整且易上手，是打发时间的好工具。玩纸牌也是消磨时间的好方法，少则两人，多则八人，一下子就可以让所有妃嫔一起参与了。沈栖安想让这些妃嫔们能自由些。
　　周珩泽对这两样小玩意也感兴趣，不过听说需要多人一起玩就没再提过，沈栖安也是在那时候才感觉他这个皇帝很孤独，他身份太高，掌握生杀大权，别人想亲近也不敢放肆，他未及弱冠，正是玩闹的年纪，除了皇宫没有地方可以去，像是折翼的雄鹰被困在笼子里，沈栖安想着如何能让他开心。
　　“皇上今天要去哪儿？”沈栖安看到周珩泽往外走，一跃而起跳到他身边，等着周珩泽带她出去。
　　周珩泽停下来等她，看到盘子里的小食又空了，前几天说好的，沈栖安若做了好吃的就带过来，她如约带着食盒，有时候装的点心，有时候是冰饮，但大部分的零嘴都入了她的口，自己只吃上了一点点不说，连紫宸殿的小食她都能吃的干干净净。
　　“皇上，我们出去吗？”沈栖安看到周珩泽没有动作，忍不住提醒。
　　周珩泽垂眸看她，沈栖安身材高挑纤细，肌肤白皙胜雪，明眸皓齿，眼波流转恍若烟雨，面上多一分则腴，减一分便瘦，恰到好处，那她吃的东西长哪儿去了？
　　“皇上？”沈栖安耐着性子，拉长语调，吴侬软语中带几分娇媚。
　　周珩泽声如冷玉，“去空园，你跟着去吗？”
　　今天比前几天都闷，外面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她有些不想去，可是明天又要去拜见太妃娘娘，还是去看看麻将和纸牌做好没。
　　“去！”沈栖安快速回答，仿佛生怕周珩泽反悔，刘公公已经见怪不怪，对沈昭仪，皇上好像格外有耐心，哪怕生气过一会儿就忘了。
　　“皇上，要不要传龙辇？”刘公公看看外面的天，云层厚重，囤积在天边，空气被挤压在逼仄的空间，闷热得喘不过气来，应该是要下暴雨了。
　　要不不过去了？沈栖安想劝阻，周珩泽不以为意，率先朝外面走去。沈栖安想想跟了过去，这可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阿荼帮沈栖安撑伞，沈栖安摆摆手，没有太阳就没有必要，今天周珩泽走得太快，跟着都累，哪有时间打伞。
　　还好，刚走出去没多远，周珩泽的步伐慢了下来，沈栖安轻松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皇上着急去空园做什么？”沈栖安没话找话。
　　“哼。”
　　沈栖安不说话了，周珩泽大概是生气了，刚才在殿里还好好的，怎么几步路就变了，沈栖安叫苦不迭，她是来攻略皇上的不错，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就被冷眼相待，这谁受得了？好想逃。
　　一进空园，沈栖安立马远离了周珩泽，朝旁边走去，“吴师傅，我画的小玩意儿做好了吗？”
　　声如脆铃，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落在周珩泽耳朵里，他表情更差了。刘公公在旁边侍候，连话也不敢搭了。
　　阿荼想得简单，只跟着沈栖安一个人。
　　“做好了做好了。”吴师傅年过五十，宠溺地应答，寸长的胡子跟着抖动，有几分长者的儒雅，看到周珩泽时收敛了笑容，恭敬恭敬地提了箱子出来，放到沈栖安面前打开。
　　沈栖安一看就很满意，木牌子打磨得细致，握在手中顺滑温润，没有上漆，只是单纯地雕刻了，小小的很精致，若说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木质太轻了，缺点手感。纸牌也是用木头做成的，薄薄如同书签，每个箱子里放了一副麻将两副牌，摆放整齐，比出售的工艺品还要美观。
　　“谢谢吴师傅。”沈栖安让阿荼收起来，转身去寻找周珩泽，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不少东西，有些上色完毕，有些还是原木色，看不出喜好。
　　“皇上要一起带走吗？”沈栖安仿佛不知道周珩泽生气了，感觉到吹来的风带着湿气，忍不住抬头，黑云压城。
　　“全部带走。”周珩泽对着刘公公吩咐，旁边的师傅驾轻就熟，打开箱子把东西一个一个摆放整齐，顺便做了防护。
　　“皇上，要下雨了，我们尽快回去吧，这些工具还要遮起来呢。”刘公公在旁边提醒，他忧心忡忡，走回去怎么都需要一刻钟，这雨可是说下就下，他没有安排龙辇，皇上要是淋雨就是他照顾不周。
　　沈栖安在旁边点头，木头沾水易变形，她可不想还没玩被糟蹋了。
　　“你现在就要带回去？”周珩泽见阿荼站在箱子旁边，问沈栖安。
　　“那妾就多谢皇上了。”沈栖安顺杆儿爬，她和阿荼两个人拎着走那么远，很累的。
　　周珩泽暗悔自己多嘴，刘公公立马吩咐人把东西分别送到紫宸殿和翠微宫，招呼着把院里的东西搬进房间，搬不了的就拿油布遮住，万不能淋水了。
　　周珩泽一甩衣袖，大步跨出空园，沈栖安跟上去，刚想对周珩泽说自己直接回翠微宫，一道闪电击破云层，闷雷未落暴雨接连而至，打的人猝不及防。
　　周珩泽啐骂一声，阿荼连忙把伞撑开，递给了沈栖安，沈栖安快步走过去，将周珩泽也护在伞下，拉着他径直往回走。
　　迎面撞上了刘公公，沈栖安牵着周珩泽绕过他：“我们先在空园避下雨。”
　　这里是匠人住的地方，大家手忙脚乱地腾了地方，站在一边也不敢动。
　　“都回自己房间吧。”刘公公吩咐道，偏房几步路，让他们在这里待着，还不如回去自己的房间自在。最重要的是皇上和沈昭仪身上都湿透了，众目睽睽下难免有人怀其他心思。
　　夏日衣服单薄，沈栖安的衣服黏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呼之欲出，周珩泽移开目光，脱了外衫盖在沈栖安身上，往中间拢了拢，该死，竟然挡不住。
　　沈栖安低头一看，很好，和没穿没啥两样，将伞放到地上，将周珩泽的衣服认真穿了上去，不保暖，甚至更冷了。
　　周珩泽脸色稍霁，总算是遮住了，刘公公思维敏捷，连连开口：“都怪奴才没有安排好，请皇上和娘娘稍等片刻，奴才现在就去安排。”
　　周珩泽看着沈栖安低头去拧衣服上的水，丝毫没有架子，欲言又止，听到刘公公的话吩咐道，“安排銮驾吧。”
　　刘公公愣了一下，才点头称是，沈栖安扫了一眼，阿荼已经将伞递了过去，刘公公觑着周珩泽的神色，谢恩后接了伞冲进雨幕。
　　“阿嚏，阿嚏。”还没拧完衣服上的水，沈栖安已经受不了了，鼻子像是被堵住了，吸不了新鲜空气，微微张嘴辅助呼吸。
　　周珩泽无计可施，刘公公一离开，这里只剩下沈栖安和她的婢女在，他谁都吩咐不了，只能干等着。
　　“冷不冷？”一问完周珩泽就后悔了，问了有什么用。
　　“不冷，谢谢皇上关心。”沈栖安笑得露出了牙，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她对皇上的反应很满意，又关心人了呢。
　　“你要是在紫宸殿待着就没这些事。”周珩泽想到原本就没打算带她，现在淋雨实在是无妄之灾。
　　“皇上是在关心我吗？”周珩泽看着披着自己衣服的沈栖安说不出拒绝的话。
　　沈栖安感觉现在的周珩泽比生气时可爱多了，往他身边靠了靠，趁热打铁，“皇上，妾身愿意陪你出来，哪怕淋雨也是我们的共同经历，只要和皇上在一起，发生什么妾都甘之如饴。”
　　周珩泽神色微敛，将沈栖安的表情尽收眼底，她不带半分责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外面雨打风吹，仿佛刚才的狼狈对她而言更像是难得一见的珍宝，早已被她妥帖妥帖地安放心底。
　　“你喜欢吗？”周珩泽脱口而出。
　　“只要和皇上在一起，不论做任何事妾都喜欢。”情话信口拈来，周珩泽的眼底涌出连他都没有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