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决不先道歉（穿书）》卿凉

10、要带我出宫吗？

　　一夜骤雨，本应天朗气清，空气宜人，偏偏在夏日，一上午的阳光肆虐，空气已经焦灼起来，翠微宫中，沈栖安感觉起了一层薄汗，想念起紫宸殿的舒服。
　　认命地起身，带了葡萄冰茶，撑伞前往紫宸殿。
　　小折子见怪不怪，领着沈栖安进去，头一回，桌子上堆满了奏折，沈栖安走过去，才发现周珩泽依旧在玩，这一次换了个九连环。刘公公耐心地陪在旁边。
　　“皇上渴不渴？”沈栖安取出冰茶，放在周珩泽面前。
　　周珩泽置若罔闻，沈栖安纳罕，之前自己来的时候，好歹会给个反应，现在？应该是沉迷九连环无法自拔，这时候还是不打扰好，沈栖安想着坐回了平常的位置。
　　“娘娘中午怎么没来用饭？”刘公公注意到周珩泽面色不好，拨弄九连环的手指因用力泛白，假装不在意地问。
　　沈栖安看到昨天练字的字帖放着没动，顺手整理一下，打算先看会儿书，“在太妃娘娘那边多留了一会儿，就没赶得及。”
　　“娘娘中午可吃好了？”刘公公接着问。
　　沈栖安奇怪，刘公公平日都不怎么理她，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她抬头瞅过去，刘公公站在周珩泽身后，手中的拂尘正往皇上那边努着。
　　沈栖安一点就通，“不太好，之前都是在紫宸殿用餐，可是从长寿宫出来晚了，担心影响皇上吃饭，就没敢过来。”
　　阿荼一脸呆愣的看着沈栖安，中午回翠微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哎呀，自己担心什么，反正跟着娘娘就行。
　　周珩泽手上速度放慢，听见沈栖安接着开口，“不过也没事，我专门做了冰茶带给皇上尝尝，也不算白回去一趟。”沈栖安声音轻巧，好似所有的决定都是为皇上考虑。
　　“哎，可惜了，今天中午御膳房做了荷花冰酪和梅子酥山，本是给娘娘准备的，娘娘没来，皇上也不喜欢，只得撤下去了。”刘公公满脸遗憾，沈栖安无言以对，原来紫宸宫准备了她的吃食，沈栖安打着哈哈，“没关系，以后也有机会，下次我定然早早在紫宸殿等着。”
　　刘公公欲说还休，皇上想听的不是这个。
　　“早上着急死了，赶去了长寿宫才知道皇上帮我请过假了，白跑了一趟。”沈栖安泄气地靠在椅背上。
　　周珩泽手指在九连环上敲了敲，刘公公立马道歉，“都是奴才安排不周，忘了提醒娘娘。”他冤枉啊，早上他只是听从吩咐把东西送去了长寿宫，之后在太极殿等皇上下朝，根本没机会安排，谁能想到皇上根本没差人提醒娘娘，这下好心办坏事。
　　“刘公公不必多言，这不是你的错，就当作锻炼身体了。”沈栖安笑着宽慰道，刘公公为难地看过来，不是他的错，难道是皇上的错吗？
　　沈栖安才不管那么多，起来兴冲冲地走到周珩泽面前，撑着桌子靠近他，“多谢皇上替妾考虑。”
　　周珩泽“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沈栖安喜笑颜开，“皇上要不要尝尝这个冰茶，是妾亲自做的。”
　　在旁边盯着也算亲自做？周珩泽腹诽，将九连环递给沈栖安，端起来品尝，沈栖安摇了摇，琉璃声音清脆，最快的方法当然是摔碎，但是没必要，她趁机问周珩泽，“皇上今天上朝是有什么事吗？”
　　周珩泽摇摇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无聊听听那些大臣们说什么。”
　　沈栖安沉思，书中对于周珩泽在位的事情几乎没有记载，唯一知道的便是他在位后期朝廷乌烟瘴气，他死于非命。国家不会一日就乱，肯定早就有预兆，若是可以，沈栖安想阻止悲剧的发生，不要兴起战乱，毕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怎么，你感兴趣？”周珩泽疑惑，奏折每天都摆在勤政殿，他很少过问，因为今天上朝，这些奏折才搬到紫宸殿，她怎么一直盯着这些奏折？“皇上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沈栖安故意卖关子，还将九连环摇得叮当作响。
　　周珩泽一听就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搅拌着冰茶，“你想看就看吧。”
　　“皇上！”刘公公惊呼。
　　沈栖安也愣在原地，周珩泽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吗？那后期权力被握在别人手中完全说得通了。沈栖安轻轻地将九连环放到桌子上，把奏折往旁边推了推，自己倚靠在上面，“皇上，妾只是说一说的，妾其实是害怕朝堂上有什么事，皇上因为妾的原因耽搁了。”
　　“你以为自己是妲己、褒姒之流吗？”周珩泽目光赤裸，将沈栖安上下打量了一番。
　　沈栖安羞怒捶了下桌子，“妾不想皇上做那纣王、幽王，却希望得到妲己、褒姒一样的宠爱。”这样一个小镯子还在话下？
　　刘公公战战兢兢，这话太大逆不道了，还好殿里没什么人。
　　周珩泽面色如常，“你希望朕喜欢你？”
　　“当然啦。”这还用怀疑？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昨天刚深情表白一番，怎么一个晚上全忘了？“为什么？”周珩泽认真地问。
　　沈栖安满肚疑团，怎么像是在审问犯人？不过既然他问了，沈栖安自然会用心回答，“因为妾喜欢皇上啊，妾希望可以和皇上长长久久在一起。”
　　周珩泽点点头，将冰茶一饮而尽，“你不用担心，朝堂上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朕想出宫。”
　　“那皇上要带着我吗？”沈栖安快憋坏了，要是能出宫玩，想想就开心，何况周珩泽自己提，不就是要一起吗？“大臣没同意，只能偷偷出去。”周珩泽笃定道。
　　沈栖安知道周珩泽已经做了决定，才不管这句话有没有其他的深意，揪着他的袖子撒娇，“要去要去，皇上一定要带着我。”
　　周珩泽忽而笑了，如同山岚散去，露出钟灵毓秀的风景，“好，明天你换了衣服过来，我们早点离宫，不带其他人。”
　　“我们两个人吗？”沈栖安问，莫名有些不安。
　　周珩泽将袖子从沈栖安手里扯出来，“偷偷出宫，他们要留下来打掩护。”
　　沈栖安哀怨地看着周珩泽，原来做了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但是当她坐在马车里离开皇宫的时候，只感觉如同池鱼游向故渊，羁鸟飞回旧林，除了激动再生不出其他心情。
　　周珩泽换了一袭月白的长衫，腰扎祥云锦带，头发被高高束起，用了黑色的发带装饰，怎么都和皇上扯不上关系，沈栖安望过去，桃花眼水光潋滟，落在人身上多情又温柔，和之前的周珩泽截然不同，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个翩翩佳公子。
　　“周公子？”沈栖安尝试称呼。
　　周珩泽睇了一眼，沈栖安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看来他不满意这个称呼，沈栖安大部分的心神也没放做周珩泽身上，掀起帘子眺望外面，顺便思索称呼。
　　周珩泽怅然若失，目光跟着移过去，还没出宫心就飞了，此刻对他更没耐心了，早知道不带她出来了。
　　“哥哥。”沈栖安忽然开口，周珩泽以为沈栖安看到了她家里人，一眼望过去没见到人。
　　“我叫你哥哥好不好？”沈栖安忽然回头，嫣然而笑，阳光透过帘子从背后穿进来，将沈栖安整个人笼罩，仿佛镀了一层光芒，周珩泽看不清沈栖安的脸，却被这个笑容蛊惑着点点头。
　　“那我们一会儿去哪儿玩呢？哥哥。”沈栖安脸上洋溢着笑，她对青楼这种地方并没有感觉，若是可以，她很想享受一下节日的氛围，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周珩泽也没出来过几次，之前一直有人跟着，这算是第一次完全自由，“想玩去哪里都行。”
　　“那我们一会儿自己走？”在马车上，还玩什么？
　　周珩泽但笑不语，临近集市，沈栖安直接听到了外面的喧嚣，马车一停下来就迫不及待牵着周珩泽的衣袖下来，“走吧走吧。”
　　迎面的热浪让沈栖安眯了眯眼，好多人！这就是古代的集市吗？沈栖安忍不住兴奋，沿着街道往前走，周珩泽默默跟在后面。
　　“哥哥，我想吃这个。”沈栖安走到一个摊位前停下，是卖冰酪的，但是里面的东西不止如此，旁边放了新鲜的水果，还有蜂蜜、山楂等，俨然就是一个可以根据自己喜欢搭配的小摊。
　　沈栖安惊叹于古人的智慧，忍不住想一饱口福。
　　周珩泽递了一锭银子过去，小摊老板大惊失色，周珩泽却摆摆手，示意不用找了。老板喜笑颜开，直接做了两份，尽可能添了所有的东西，递给沈栖安和周珩泽。
　　“哥哥，两份太多了，你帮我吃一份好不好？”沈栖安撒娇，她要空着肚子吃其他呢。
　　周珩泽皱眉，没有答应，拿在酥山跟在沈栖安身后，看着她脚步都要跳起来了，偏偏还要假装沉稳。
　　沈栖安自己吃一会儿就用另一个勺子喂周珩泽一口，几次之后周珩泽叼着勺子，直接没有还，沈栖安再想喂他时，才看到只剩下一个勺子了，目光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