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决不先道歉（穿书）》卿凉

11、与人合作

　　骄阳似火，太阳悬挂在天空烤炙着地面。手中的酥山融化，甜腻的味道在周边荡漾。
　　沈栖安握着勺子的手紧了又紧，周珩泽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与热气冲撞碗壁上渗出的水雾汇聚，顺流而下，粘在沈栖安手心。
　　沈栖安在心中唾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不就一个勺子吗？一起同桌吃饭这么久，还不习惯吗？
　　可偏偏心底有一股气，怎么都不顺畅，她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观察周珩泽，发现他目光平静如一潭水，深不可测，大热的天，她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骨子深处深渗出冰寒。
　　沈栖安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她先整理了一下情绪，又鼓了下嘴巴让脸颊放松，歪着头问：“哥哥，你想吃哪个水果？”
　　周珩泽眨了下眼睛，目光恢复平静，看了一眼沈栖安手里的酥山，水果明明被吃完了，还在装呢？他沉默不语，感觉热气顺着呼吸挤进肺中，不着痕迹地燃烧，帮沈栖安拿着的酥山格外沉重，让他一瞬间想要扔掉。
　　沈栖安却剜了满满一勺，递到他面前，“怎么办？水果都被我吃完了，只能委屈哥哥了。”
　　离得太近，周珩泽清晰地看到阳光打下来，长长的睫毛下阴影一片，看不清沈栖安的神色。
　　周珩泽就着吃了下去，沈栖安喜笑颜开，“我可不可以换另一个吃？我更喜欢水果。”
　　像是请求，沈栖安的声音轻而软，周珩泽下意识想同意，递过去又收回来，“不行，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沈栖安嘟囔：“好吧，虽然我还想吃。”
　　周珩泽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目光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沈栖安快步追了上来，站在他身边，依旧用着勺子吃着酥山，好似一定要把自己手里的那份吃完。
　　这里的小摊一个接一个，沈栖安这边停一下，那边站一下，若是多看两眼，周珩泽便要掏钱帮她买下，还是沈栖安觉得太多了，只选了自己感兴趣的。
　　在周珩泽接连四个店铺给了一两银子后，沈栖安一脸紧张地把他扯到一边，“你没有带圆形钱吗？”
　　周珩泽愣神，什么是圆形币？
　　沈栖安让周珩泽看其他人怎么付钱的，大家都是几文钱几文钱的给，周珩泽直接一两三两的给，财不外露，周珩泽出手大方，迟早被人盯上。最重要的是，今天他们没有带其他人，两个人实在危险。
　　“一两银子可以换多少枚圆形钱？”周珩泽显然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环视周围，没有发现有人盯着他们后，才稍稍放心。
　　“应该是一千。”沈栖安估摸着回答，周珩泽哑口无言，难怪那几个小贩对他如此客气，真天上掉馅饼。
　　“看来我们只能去酒楼了。”沈栖安故作可惜，周珩泽心情变好不少，叹了口气，“是呀，小妹要不开心了。”
　　沈栖安佯装生气，却见周珩泽转进了旁边一个店铺，沈栖安抬头，匾额上清玉斋三个字龙飞凤舞，没有犹豫，抬脚踏进去。
　　清玉斋的老板姓袁名麒玉，眼光狠辣，哪怕故意扮的低调，但看到周珩泽的时候，也立马确定此人非富即贵，恭敬将人迎了进去，“公子要买什么？”
　　“听说你们这里有西域来的小玩意儿？”周珩泽直接发问，沈栖安看着店里的摆设，什么都有，玉雕瓷器，文本字画，比比皆是，好大一家店。
　　“公子消息灵通，小店前段刚到了一批新奇东西。”袁麒玉知道来了个大客户，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后院一个房间。
　　沈栖安看过去，有西域特色的各类宝石、首饰，木质、象牙等不同材质的雕刻品，还有一些文书，两张花纹华丽的地毯，更多的是香料。沈栖安偏爱珠宝，可是在宫里这段时间，见的多了，对此处的东西也习以为常了。
　　周珩泽目光扫过，平静异常，袁麒玉明白，这是根本没看上这些，他踌躇不决，“敢问公子可是有什么想要的？”
　　周珩泽一言不发，出了房间，他幼时跟随父亲出宫，远远西西域的商人送了东西进来，他很喜欢，想来买下，但是父亲没有同意。他已经忘记当时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但一直记得这件事情。
　　原以为可以有机会买到，可过了十几年，哪还会留下？周珩泽感觉自己如那刻舟求剑之人一般可笑。
　　“哥哥可有什么喜欢的？”沈栖安见周珩泽落寞，站在他身边寻找话题。
　　“没有。”
　　沈栖安点头，“老板，可还有其他稀奇的东西？”西域这个范围太小了，此店开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方，奇珍异宝怎会在少数。
　　“有自然是有，只是不清楚公子和小姐心中可有偏爱？”袁麒玉尝试着问。
　　“物以稀为贵，只要罕见，不论价格如何，可否让我们品鉴一番？”沈栖安会心一笑，周珩泽难得透露出一丝其他兴趣，定然要抓住。
　　袁麒玉领他们进了里间，派人去取东西，周珩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看不出情绪。
　　“不知道老板这里是否可以做东西寄卖？”沈栖安估摸着需要一段时间，便信口和袁麒玉聊天。
　　袁麒玉面露惊诧，他这里的确可以帮别人售卖，但是很少帮别人做东西，这不是他们店铺的生意，但看着面前二人华贵逼人，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不知道小姐想做什么东西？”
　　沈栖安要来纸笔，打算动手时想起自己的糟糕书法，求助的看着周珩泽。
　　周珩泽了然，将沈栖安做出来的小玩意画了出来，并细细标注，递给了袁麒玉。
　　袁麒玉先是被这一手字惊到，颇有大家风范，粗略一看，只是嬉闹的小玩意儿，心中有些不认可，可细细理解画上的内容，发现玩法颇为有趣，若是让他闲暇时把玩这些东西，他是愿意的。可是他这家店，已有百年历史，说是京都最出名的古玩店也不为过，卖这类东西，无异于自降身价，“小姐的意思是？想让小店做出这些东西寄卖吗？”
　　“若是可以，自然最好。”沈栖安看出袁麒玉不太乐意，但原本就是商量，凡事好说。
　　袁麒玉开口，“这不属于小店的经营范围。”
　　“老板可曾见过这些东西？”沈栖安不疾不徐。
　　“这倒没有。”袁麒玉诚实回答。
　　沈栖安莞尔，“那老板做出来后，当做奇物卖又当如何？”
　　袁麒玉睁大眼睛，他看到图纸时先入为主，觉得只是简单的小玩意儿，没啥特色，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老板只管做，利润我们五五分如何？”沈栖安抛出橄榄枝。
　　“可。”袁麒玉思索片刻，觉得沈栖安的提议的确有利可图，若是换了说辞，此物性质骤变。
　　沈栖安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老板应该也看得出，此物简单易懂，之后定然会流于民间，所以做多少，老板要把握好。”
　　袁麒玉自然明白，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市井之人，但这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小厮已经搬了几样东西过来，沈栖安拉着周珩泽去看，基本都是精巧有余，趣味不足，应该没有周珩泽喜欢的。
　　沈栖安有些失望，目光却被旁边一个妆匣吸引，她忍不住走过去看，木质的盒子，上面雕刻了一朵牡丹花，上色精美，栩栩如生。最重要的是打开之后，会有一朵立体的牡丹花盛开，伴随者叮咚一声响，让沈栖安想到现代的八音盒。
　　可惜受限于现在的技艺，只此一声，可这个妆匣着实精美，立体的牡丹花在合上盖子后，竟然能妥帖的安放好，等再次打开盒子，就仿佛欣赏了一次花开。
　　“老板，这个怎么卖？”沈栖安忍不住开口。
　　袁麒玉乐呵呵回答，“若是小姐喜欢，就送给小姐了。”
　　周珩泽伸手摸了摸花瓣，“多少钱？”
　　袁麒玉被噎住了，免费的东西还送不出去吗？他明白面前的人并不想占便宜，解释说：“这算是小姐的图纸钱。”
　　沈栖安目光锐利的扫过袁麒玉，像是冰霜寒剑。
　　袁麒玉擦了下不存在的汗，“小姐和公子可能不清楚，小店寄卖，分卖家定价和小店定价两种。若是卖家定价，小店根据寄售时间长短，收利一成到三成；若是小店定价，除固定的二成外，超出部分五五分账。但今日小姐说利润五五分，对小店来说，定然是赚的。”
　　沈栖安点头，看向周珩泽，“我们还要逛一会儿，等回去的时候，我们再来带走可行？”
　　袁麒玉自然乐意，他不怕面前的人拒绝，不管接不接受，都是一位大客户，何况，若是以后也能有新鲜玩意，与他的清玉斋是好事。
　　出了清玉斋，已经到了中午，不远处便是是四方酒楼，周珩泽和沈栖安没犹豫，直接进去点了一堆招牌菜。
　　周珩泽吃惯了山珍海味，也觉得这边的饭菜味道不错，沈栖安更不用说，她不挑食，只要合口味，怎么都能吃的开心，吃饱喝足后正是放松时候，压根没注意到身后跟了条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