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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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关日暮一出校门，一眼就看见站在栾树荫下的陈竹鹤。
“弟弟，在等我回家啊？”
陈竹鹤见她那双笑意盈盈的眉眼，对视不过几秒，便立刻收回视线。
一直到她走近时，才抬起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这个，给你的。”
关日暮见他这副别扭的样子，有些好奇道：“什么呀？”
陈竹鹤：“自己看。”
关日暮打开袋子，待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后，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算你还有点良心。”
听到这话，陈竹鹤清淡的眉眼不由自主的松缓了许多，但还是克制抿了抿唇角。
关日暮平时对自己的饮食管控的很严格，从来不喝奶茶饮料，只喝白水和咖啡，陈竹鹤今天送的咖啡液，深得她的心意。
她家里放着很多这个牌子的咖啡液，估计是之前去的时候，他留心注意到了。
陈竹鹤：“抱歉，昨天的事，连累你了。”
“我没什么事儿，反正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关日暮：“倒是你，以后小心一点，赖明扬那人也太不讲理了，一看就是个阴险小人。”
表面上在老师和家长面前演的一副乖孩子的模样，谁知背地里，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关日暮：“虽然是咱们道的歉，但是咱没错。”
听到这话，陈竹鹤无声牵了下唇角：“知道了。”
两人聊天之际，一道响亮的摩托车声在耳边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嚣张到恨不得划破天际。
校门口来来往往都是学生，视线全都被这高调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在众人一双双视线的瞩目下，邢越开着他那辆炫酷的摩托车，一路飞驰到川艺的校门口，最后，稳稳的停在了关日暮跟前。
开学这一个月以来，邢越疯狂追求关日暮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今天是周五，基本上没什么课。
此时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乏关日暮的同班同学，当然，也有跟邢越同系的朋友，其中几个，应该是他的室友。
眼前这幅场景，自然而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见到关日暮又被邢越拦住，人群中有三四个男生在起哄，看起来应该是邢越的室友——
“老邢，还没追上呢！？”
“追不上就别回去啊！”
“邢哥这车够骚的啊，能好使吗？”
邢越闻言，扭头看向那群人，笑骂道：“滚远点！”
说完，他重新看向关日暮，眉目间神采奕奕：“上车么？”
关日暮莞尔一笑：“好啊。”
说着，她便提步朝着邢越那辆扎眼的摩托车走了过去，临走前，似乎是想起陈竹鹤还停留在原地，特意回头，对他说道：“弟弟，你今天不用来我家了，过两天我再叫你。”
话落，关日暮已经走到了邢越面前，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关日暮一众目光中，抬腿坐上了邢越的后座。
紧接着，周围又是一阵起哄。
陈竹鹤立在原地，将这一切他亲眼目睹，也将头盔镜下关日暮眼底的发自内心的笑意，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一阵加速声划破天际，关日暮和邢越骑车离去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众人视野，只剩摩托车的急速飞驰的声音在耳边叫嚣。
这一年的关日暮，正是锋芒初现的时候。
众星捧月，天之骄女，漂亮大方，又没有自恃孤高的距离感，所以她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每天都过着纵情肆意，花天酒地的生活。
自然，也不会将当年的陈竹鹤放在心上。
自从上次请家长时间之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赖明扬难得收敛了些，没再明目张胆的作妖，不过时不时，还是会跳出来阴阳怪气几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以为陈竹鹤听不见的音量。
直到——
本学期的一次期中考。
此时办公室里，赖明扬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张办公桌前，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某处定格了几秒之后，开口对面前坐在电脑前的物理老师开口试探道：“老师，我能看看这次考试的物理卷子吗？”
面对课代表提出来的这一要求，物理老师吴刚倒是十分爽快，抬手扶了扶鼻子上的眼睛后，便顺手桌上放着的一沓物理试卷递给了他。
“你这次物理考的还行，算正常发挥，除了最后一道超纲题，其他都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如愿听到表扬，赖明扬赶紧点头道：“谢谢老师。”
吴刚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考完试之后，都会把班里分数高的学生的试卷单独拿出来，然后再把那个学生叫来办公室，一对一的当面给学生仔细分析一番试卷上的丢分题。
赖明扬摊开卷子，当看见上面第一张卷子就是自己的名字时，心里自然是得意的，因为这就说明，他这个物理课代表的在班里的分数，无疑是最高的。
吴刚自然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小九九，随口道：“下面是班里其他同学的卷子，你也一块拿回去吧。”
“好的，吴老师。”
赖明扬接过卷子，特意将自己的卷子放在了最上面，转过身，一脸得意的往办公室外走。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办公室的前一秒，刚好，陈竹鹤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见到进来的人是陈竹鹤，赖明扬不屑的轻嗤了声。陈竹鹤却是没看见他似的，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视线越过他看向坐在办公室的吴刚，抬手敲了敲门：“老师，您找我。”
吴刚见到他，连忙招了招手：“来来来，快进来。”
吴刚猫腰从抽屉里，满心欢喜的拿出了陈竹鹤的物理试卷，跟捧着荣誉勋章似的：“这次月考考的不错，继续努力，整个年级，就出你这么一个满分。”
陈竹鹤：“谢谢老师。”
此时赖明阳还没有走远，隔着一扇门，一堵墙的距离，将这段简短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收进了耳朵里。
他不是最高分，陈竹鹤才是。
这次物理最后一道10分的大题属于超纲题，整个年级没有一个学生做出来，陈竹鹤是唯一一个，不仅做出来了，还拿到了满分。
赖明扬躲在办公室门外，听着吴刚对于陈竹鹤赞不绝口的夸奖，默不作声的抓破了试卷的一角。
陈竹鹤回去时，上课铃声也刚好响起，吴刚一如往常，一手手里拿着饱经风霜的保温杯，另一只手夹着课本进了教室，见班里没安静下来，于是拍了拍讲桌。
“大家安静一下啊，我们开始上课了。”
见班里陆续安静了下来，吴刚轻咳了声，才继续开口：“在正式上课之前呢，先跟大家说一个事情，下周呢，市区要举办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咱们班如果有想参加的学生，可以到我这里来领取报名表。”
吴刚：“大家积极参加啊，这也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听到这话，班里立刻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哎，你参加吗？”
“开什么玩笑，我这次物理都没及格。”
“欸？这个比赛去年赖明扬好像就参加了吧？我记得最后好像是拿了个三等奖。”
“嘁，还以为多牛，区区三等奖。”
“对啊，有啥牛的，那会儿咱刚上初三，估计比赛的题都没啥难度，就是玩的。”
“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看见陈竹鹤往办公室走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张满分的卷子。”
“你们说，今年的物理竞赛，吴老师会不会让陈竹鹤参加啊？”
“我觉得会。”
“陈竹鹤去了应该就稳了吧？陈竹鹤可比赖明扬牛多了，这次月考那道超纲题就他一个人做出来了。”
“废话，陈竹鹤肯定牛啊，我之前跟他一个初中的，去年初三那会，他休学大半年，一节课没上，结果人家中考成绩稳上的一中，超分数线60多分，贼他妈牛。”
“我去，这么牛逼？”
“欸对了，你们知道赖明扬这次考了多少分不？”
“不知道，我估计没考好，要不然这次竞赛吴老师早就内定他了吧？”
“嗯嗯，有道理。”
……
听着周围人的一言一语，赖明扬只觉得脸上越来越挂不住，就连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收紧。
放学后，赖明扬一如既往上了车，刚一坐下，便感觉到一阵低气压，下一秒，一阵带着审问语气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了起来，一听便能知道是母亲冯娟蓉的声音。
“你们期中考成绩出来了？”
听着冯娟荣不容置疑的语气，赖明扬只觉得脊背一阵僵硬，老老实实道：“……出来了。”
“考的怎么样？”
“年级第3，班里……班里第二。”
“第二？”
冯娟蓉：“你们班里谁还比你高？”
赖明扬下意识沉默下来，害怕被冯娟蓉责骂，语气不自觉微弱下来：“陈，陈竹鹤。”
这个名字一出，冯娟蓉的脸色立刻变了。
“又是他！？”
冯娟蓉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精心做的指甲就这么扣出了一道裂痕：“去年他家发生那么大的事，当时初三休学怎么说也半年多了吧？他竟然一点没受影响，还能考上一中？”
冯娟蓉一脸忿恨：“真是小看那个贱.人生的种了。”
似是感受到冯娟蓉的火气，赖明扬坐在副驾，神经紧绷着，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的观察冯娟蓉的表情。
一时之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冯娟蓉一顿臭骂。
正想着，下一秒，就见冯娟蓉一个眼风扫了过来：“成绩单给我看看。”
“……”
听到冯娟蓉要成绩单，赖明扬瞬间僵了一瞬，刚想说自己忘了带回来，但可惜，这些小九九哪会逃的过冯娟蓉的眼。
见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冯娟蓉心里的火气顿时又冒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催促道：“磨蹭什么呢你？拿过来呀？”
没办法，赖明扬只好乖乖把成绩单拿了出来。
冯娟蓉拿着分数条，当看到上面的物理成绩时，细长的眉瞬间皱了起来，不满道：“你这次物理分怎么这么低？”
赖明扬屏着呼吸，讪讪道：“有一道题……超纲了。”
冯娟蓉：“我问过你们老师了，你们班这次物理有一个满分？”
果然，他无论做什么掩饰，都是徒劳，冯娟蓉在问他之前，早就已经把想知道的问清楚了。
陈竹鹤去年休学大半年，到头来中考成绩还是压赖明扬一头，结果到了高中，还是考的比他好。
冯娟蓉一股火气上头：“赖明扬，你考的什么东西？！我看我真是白养你了，连一个休学大半年的废物都考不过！！”
“对不起，妈，我……我不是故意的。”
赖明扬：“我下次，一定考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