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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意外邀约 ...

  •   悠闲得如同婚后生活的日子慢慢溜走,随之而来的是这一年的圣诞。

      布莱克家久违地度过了一个还算安宁的圣诞节,气氛竟然有些像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都还没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了。

      虽然西里斯是被雷古勒斯强行带回家的,不过他这次总归没有在餐桌上和沃尔布加吵起来,沃尔布加对他也彻底变成了完全放任的态度,不过因为凤凰社的隐秘性质,奥赖恩和沃尔布加都不知道西里斯的真实去处,只知道他在帮邓布利多做事。

      因为开学时的那件事,食死徒们大张旗鼓地通缉了西里斯很长时间,不过西里斯这次没有因为被他们的话激怒就冲动地跑出来,而是一直乖乖听从了邓布利多的安排,隐藏好了自己的行踪,让那些食死徒们只能悻悻而归,这一点倒让雷古勒斯有些意外。

      西里斯用完圣诞晚餐就离开了,其他人都没有再挽留,以他们之前的关系,还能在一起吃顿饭已经是相互退让后最好的结果了。

      在外人眼里遭遇了巨大不幸的布莱克家自然没有开门赴宴的心情,甚至自从黑魔王确认雷古勒斯确实失去魔力之后,连西格纳斯一家都减少了和他们的往来。

      毕竟,奥赖恩的身体出了问题这件事也没有瞒着其他家族的人,西里斯被除名,雷古勒斯失去魔力,在纯血家族里地位本就岌岌可危的布莱克家这下是彻底没落了。

      也就是马尔福夫妇偶尔会登门拜访,至少表示一下对长辈的关怀,一方面是因为马尔福长袖善舞的作风,另一方面在其他人看来是由于黑魔王随口的嘱咐——毕竟在食死徒面前他一直表现得对雷古勒斯的遭遇十分惋惜。

      可只有当事人清楚,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才是真正站在同一条船上的,甚至在事故发生后,黑魔王上午刚离开,卢修斯和纳西莎下午就来拜访了。

      联系到雷古勒斯在父亲假死一事中给出的提议,马尔福们很难不怀疑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的那场争斗同样是一出戏。

      这在他们看到躺在床上气定神闲地看书的雷古勒斯时,就被证实了,虽然早有猜测,但他们也直到那个时候才真正放下心来。

      如果雷古勒斯真的遭遇不测,马尔福或许得考虑另择出路了——斯莱特林之间的情谊大抵如此,再亲密不过的姻亲,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还是会选择明哲保身。

      不过这件事也让卢修斯对妻子的这个堂弟更为刮目相看了,毕竟雷古勒斯这些年里偶尔展露出来的谋略与胆量,实在令他暗暗心惊。

      卢修斯愈发笃定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也不吝多向布莱克家表示出善意,于是这次,他和纳西莎的登门拜访其实是为了奥赖恩的身体。

      不过令雷古勒斯有些惊讶的是,母亲竟然一早就出了门,以至于招待马尔福夫妇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薇尔坐在对角巷的一间高档咖啡厅里,随意翻着书架上的一本书,只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收到布莱克夫人来信的那一刻,她心里是十分错愕的。

      尽管雷古勒斯已经告诉了她,他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了父母,而且表现出了不容反对的态度,但薇尔也知道,以布莱克家的传统,她绝不会是符合他们意愿的儿媳。

      而正是因为雷古勒斯坚定地选择了她,她也更不希望他夹在自己和父母之间左右为难,所以薇尔之前也从来没考虑过正式和她的父母见面。

      但如果是布莱克夫人先邀请了她,即便这次见面可能不会令人愉悦,薇尔也毫不畏惧,她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雷古勒斯,因为她认为这次会面只是她和他的母亲两个人之间的事,哪怕她们是因为他才产生了联系。

      薇尔并不感到惊慌,也完全做好了面对恶劣态度的准备,毕竟无论是从几年前在车站的那次短暂碰面,还是从旁人的言语中,布莱克夫人的形象都……委婉些说,都不怎么友善。

      她对这位标准的纯血家族家主夫人了解的并不多,无论是现在,还是从那些关于过去的梦境里,虽然有些可笑,但她的确觉得梦中那位画像里的老夫人有些可怜。

      想想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1979年,对于沃尔布加·布莱克来说大概会是生命里最灰暗的一年吧,小儿子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失踪,他们甚至只能从挂毯上的名字得知他已经死去,而紧接着,她的丈夫也随之而去了。

      而她的另一个儿子已经被她亲手除名,也不愿再回到老宅一步。

      从那以后,她一个人在腐朽阴暗的老宅里挨过了六年,直到1985年走向死亡。

      那六年里,她在想什么?她会为自己曾经的选择感到后悔吗?

      薇尔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个时间线里的西里斯说他母亲的画像整日歇斯底里,纯血主义至上的观念依然没有丝毫改变,哪怕她已经有孩子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直到后来他们把雷古勒斯的遗体从那个湖里带回来,她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时候已经决定倒转时间的薇尔并没有和她的画像有过任何交流,不过偶尔,在每一年雷古勒斯葬礼的纪念日上,她似乎的确能察觉到一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不同于任何熟悉之人的眼神,其中的含义相当复杂,有审视,有遗憾,也有无奈的惋惜。

      不过薇尔可没打算把那些情感加之于现在的布莱克夫人身上,她很清楚一切重新来过之后,那些对她而言是过去的事,对其他人而言都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

      甚至哪怕是她自己,在回想起上一世发生的一切时,也总会有那只是一场梦的感觉,更不必说完全不知内情的其他人。

      薇尔看了眼时间,和布莱克夫人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她觉得那会是一场硬仗。

      提前到达约定地点的并不只有薇尔一个,只是和早早坐在约定位置上等待的薇尔不同,沃尔布加撑着伞站在咖啡店的橱窗外,隔着飘落的雪花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个女孩。

      那是她的小儿子早早决定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他最信任最亲密的同伴。

      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沃尔布加都能感受到那种早已完全沉沦的爱意,哪怕这女孩无论是家世还是身体条件,都让她频频皱眉。

      可是雷尔从小到大很少向她和奥赖恩恳求什么,他一向乖巧懂事,以至于她和丈夫都不由忽略了很多他的成长。

      在雷尔郑重地摊牌之前,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有了喜欢的女孩,也不知道那女孩已经对他造成了那么深刻的影响,他们之间的羁绊甚至令沃尔布加觉得恐惧。

      作为一个母亲,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把满腔的真心都毫无保留地捧到另一个人面前,因为她害怕那会使他受到伤害,也害怕那会令她的孩子和他们渐渐疏远,尤其是有西格纳斯家的几个女孩作为前车之鉴的情况下。

      但作为一个女人,她也同样明白这样赤诚的爱恋有多么难能可贵,而这个时候横加阻拦只会导致雷尔与他们彻底离心,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如果将西里斯赶出家门能算失去的话,不想再把另一个也从自己身边赶走了。

      或许她应该相信雷尔的眼光,毕竟从他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能力而言,他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甚至很多时候比她和丈夫还要深谋远虑,而也正因为他还年轻,少年人的勇敢与锐气依然保留。

      只是她还是没忍住给那个女孩写了一封信,无论如何她都想见她一面,不管是为了雷尔,还是为了那些所谓的预知梦。

      而在这十多分钟的观察,也的确让她对这个女孩有了些初步的印象,整体而言还算正面。

      长相倒是撑得起门面,仪态也看得出是受过系统教育的,这些都挑不出毛病。

      提前到达约定的位置,看得出是个守时的人,大概也会相当信守承诺。

      等待过程中没有表现出焦虑或者忐忑,反倒是拿了一本书翻看,看来心理素质过硬,至少不会是个毫无主见,遇事只会慌张失措的人,不过这也意味着她不会是个好掌控的对象。

      但对于现在的布莱克家而言,下任继承人的妻子最好本身足够强大,这样才能和雷尔相互扶持,不过这个女孩身体方面的问题依然是个困扰,即便雷尔说那是可以解决的,但沃尔布加并不能完全相信。

      见那女孩看了眼时间,沃尔布加也结束了暗中的考察,接下来就是直接的交流了,她迈开步子朝咖啡厅走去。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薇尔循声望去,正巧看到沃尔布加收起伞推门进来,她显然认得自己,进门后不需要侍者带路就径直走了过来。

      薇尔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站起身来迎了上去,这是对待长辈应有的礼仪,但是她不确定该不该直接用“寂静之声”向男朋友的母亲正式地打个招呼,她也不知道今天这份邀约是出于何种目的,而且那个咒语的效果毕竟有些独特,她不确定这里够不够隐秘。

      好在布莱克夫人明显知道她的情况,甚至因此先开了口:“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咖啡厅幕后的主人是布莱克家,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私下的见面会暴露什么信息,这里本就是用来为贵族提供私下往来或交易机会的场所。”

      薇尔点了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也放下了刚刚的顾虑,用出了“寂静之声”:【“日安,布莱克夫人,虽然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开始,我想自我介绍大概还是必要的。薇尔丹蒂·沃夫林,您的小儿子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女朋友。”】

      沃尔布加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她抬了抬眼皮,以一种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讥讽的语气说道:“你就不怕这么说会激怒我?你并不是布莱克家青睐的女巫。”

      这可算不上多么友好,于是薇尔也直接反击道:【“但我需要的并不是‘布莱克家’的青睐,哪怕我的恋人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但我们的感情与之无关。”】

      牙尖嘴利的姑娘,沃尔布加心想,但这种毫不退让的作风的确是她欣赏的,虽然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她给出的理由可不够具有说服力,反倒只会让她觉得这女孩太过天真了。

      但这次她并没有把这个作为可以攻击的弱点,把关系闹僵并不是她此行的目的,所以她飞快地转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继承了母亲一脉的天赋,同样是个先知?”

      薇尔对她的举动感到有些错愕,不过也依然诚实地答道:【“是的,只是雷尔或许同您说了,我所预知的内容只能直接告诉给他一个人,因为某种法则的限制。”】

      沃尔布加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睛,薇尔坦然地回以诚恳的目光,直到沃尔布加问道:“你有什么方式证明?”

      薇尔犹豫了一下,尝试道:【“在我所看见的未来里,雷尔和他的父亲都会在1979年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您在那之后独自度过了六年……”】

      沃尔布加盯着空中的字母,先是不自觉地拧起了眉,紧接着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又直直看向薇尔,这让薇尔不禁停下了继续讲述的动作。

      “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看你用魔杖写下一首诗,或者把它唱出来……”她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薇尔的脸。

      【“呃,您所看到的就是那种法则的力量,事实上如果雷尔在场,您就能知道,他和您,和其他所有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只有他能看到我真正想表达的话。”】

      沃尔布加发出了一声嗤笑:“蹩脚的谎话,只有脑袋里装满爱情小说的人才会相信你所谓的‘命中注定’。”

      薇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布莱克夫人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她觉得这场邀约来者不善,或许她们根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只是,她又觉得她的态度中带着一种刻意,仿佛要刻意激怒她一般,就好像是……

      好像是一种考验——薇尔忽然之间明白过来,包括那把曾出现在她余光里的伞,也许这是布莱克夫人对她的一场考察,考察自己是否足够令她满意。

      可是……薇尔并不太想全然配合,因为她没能从中感觉到足够的尊重,只不过因为对方是雷古勒斯的母亲,所以她才选择坐在这里任她审视。

      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会一直低声下气,让自己一步一步变得愈发被动。

      这是一场无形的博弈。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全部,是否相信是您自己的事,那与我无关。如果您心里真的认定那是我编造的谎言,那么我也无话可说。”】薇尔的语气十分淡然。

      沃尔布加敏锐地发现坐在对面的女孩周身的气势发生了一些变化,看来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并且不打算乖乖服软。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也终于松懈下来,她的确应该相信雷尔的眼光。

      算了,沃尔布加心想,也许奥赖恩说的没错,她的确该放手了。

      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我需要知道那个预言,和布莱克家有关的。”

      薇尔挑了挑眉,【“看来我通过了您的考验,但不得不说,那实在不是令人舒服的事。”】

      “想要得到最珍贵的,总要经受些挫折,我以为沃夫林小姐应当有这个觉悟。”她的语气依然高傲。

      薇尔觉得想从布莱克夫人口中听见一声“抱歉”大概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于是她反击道:【“那么我想见多识广的您应该也清楚,先知真正的预言同样宝贵,您又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

      沃尔布加没想到薇尔的性格比她想的还要强势,她以为自己刚刚的态度已经算是一种妥协了,而这也再一次让她明白了对面女孩的有恃无恐,现在看起来,或许是雷尔更离不开她。

      她反问道:“那就看你想要什么了。”

      薇尔弯起嘴角笑了笑,对于被抛回来的问题,她答道:【“如您所见,我没什么想要的,我所求的已经都在我的身边了。”】

      沃尔布加不由得皱了皱眉,比起那些有所图谋的,往往是和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打交道才更为棘手一些,她原本以为这个女孩会趁机争取她的同意,她也好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她的请求,可是对方却偏偏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看起来她对自己和雷尔的感情很有信心。

      薇尔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自然不想和布莱克夫人把关系搞得过于僵硬,所以在对方因为她的回答陷入长久的沉默之后,她主动说道:【“您不必因此介怀,我这样说只是因为我的确没有什么必须从您身上得到的东西,刚刚那句话只是个小小的玩笑。”】

      【“我也并不介意向您说出我所预见的未来,因为现在这种情况下,您的知情对于我们想做的事情来说只会更有利……虽然因为受到法则的限制,那会很困难,但我已经在您的大儿子身上试出了经验,希望您不要因为我编造的故事过于蹩脚或者幼稚而失去耐心。”】

      沃尔布加顺着她给出的台阶下来了,她摆出了一个认真倾听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些,这或许已经是这位高傲的夫人能给出的最低姿态了。

      薇尔把天鹅和黑狗的故事讲给了他们的母亲,她原本以为很少会有人在听那个蹩脚的童话故事时直接落下泪来,毕竟单是把故事里的每个角色和现实对应上,就要耗费一番心力,这种迟钝的反应会让知悉真相的悲痛得到缓冲,可沃尔布加的反应似乎比她料想中还要强烈。

      连她本人似乎都为在薇尔面前如此直接的失态感到震惊,以至于不得不将脸转向一旁平复了一会儿心情。

      薇尔再一次想起她曾怀疑过的那个猜想,也许除她之外的人也并非对于时间的倒转毫无所觉的吧,即便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可那痕迹的确存在。

      沃尔布加的心情的确相当复杂,她没有想到薇尔告诉她的会是那样的未来,她的两个孩子全部死于非命,都是因为她曾经支持过的黑巫师和他的追随者们。

      而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奥赖恩极力灌输的那些观念,一向乖巧听话的雷尔或许也就不会因为误入歧途的愧悔而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最该感到悔恨和愧疚的,该是她才对啊!

      虽然她绝不会向薇尔承认这样的想法,但脸上的泪痕已经变成了最好的证据。

      薇尔叹了口气,轻声提醒道:【“我不希望我告诉您的故事会被您用来惩罚自己,尤其是……那些都已经没有发生的可能了,一切都已经产生了变化。”】

      紧接着,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您的丈夫,我不确定他的结局是因为伏地魔还是别的什么,但如果布莱克先生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希望您能多加重视。”】

      沃尔布加抹去了残存的泪水,用还有些发红的眼睛深深望向薇尔,她闭了闭眼,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曾经认为自己除了客套之外,不会需要向什么人道谢,尤其是那个人未来会接替我的位置——”

      薇尔眨了眨眼,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笑出来,好在沃尔布加正在和自己作斗争,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但我想我的确需要对你说一句,谢谢。”沃尔布加说完就站起身来,迅速说道,“今天的见面还算得上愉快,我还有些其他的事。”

      【“的确很愉快,那么祝您一切顺利,再见,夫人。”】

      沃尔布加冲她点了点头,紧接着,甚至没等走出咖啡厅的门,就直接幻影移形消失了。

      薇尔又坐回了座位上,这次她可不用顾忌什么了,于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了她脸上……其实雷尔的妈妈也没有多么可怕嘛,只不过表达认可的方式实在有些别扭,而且,她很怀疑那位夫人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对她那句话提出反驳呢,因为将来她可未必会全然接替布莱克夫人的位置——毕竟,她自己也是家族的继承人呢,不过这就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了。

      至少这一次,她在雷尔的妈妈面前应该算得上彻底过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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