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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德奎琳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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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曾经的伊琳娜对玛丽而言,只是眼中钉肉中刺,想要恶作剧的对象,那么现在的伊琳娜对玛丽而言,就是仇恨与厌恶的对象。
漂亮的女性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镇子里的许多单身男性都对这名有着东方美丽面孔的女人抱有爱慕之心。
其中就有玛丽的父亲,镇长哈兰德。
说起他的相貌,那最好不要在吃饭时讲,因为出身贵族不缺吃喝,身材养得白白胖胖的,肥硕的赘肉总是能轻易的撑破他的官服,油腻的四肢与面庞仿佛随时能为蒸汽机车提供动力。
伊琳娜对玛丽的家世略有了解,玛丽的母亲也就是哈兰德的妻子,并非贵族出身,所以在家庭方面经常遭受哈兰德的斥骂,甚至还有传言称,哈兰德有家暴的嫌疑。
为了得到丈夫的关注和认可,玛丽的母亲可谓是用心良苦,可再怎么样也终究抵不过,门外的野狐狸。
站在玛丽的视角,父亲经常对母亲打骂,连带着自己也被父亲厌烦,而罪魁祸首就是父亲一直想得到的女人,那个东方来的贱货,伊琳娜的母亲。
初来小镇的那几年,大家都因为摸不透底细而不敢过分出格,谁也不知道这女人背后是否真的站着某位贵族老爷,而那位贵族老爷是否会秘密保护这个女人,但随着时间推移,大家伙的疑虑越加放淡,这么多年过去,那位贵族老爷要是真想把她接回去,早就接了,始终没有动静,估计是真的抛弃。
正是在这方面的疑虑随时间推移而逐渐放淡,哈兰德才开始露出他森冷的潦牙。
印象里,哈兰德一直自诩拥有贵族血统,是贵族家庭,所以经常嚣张跋涉、仗势欺人,追求伊琳娜的母亲时,也都是用尽各种手段。
明着追求不行,就暗地里使阴招,甚至就连下药这种阴损至极的破招也使出过,只是聪明的母亲总是能巧妙的将各种阴招拆解规避。
但越是如此,越能激发哈兰德心中的好胜心,为了能够尽早得到母亲的芳心,哈兰德镇长最近这段时间还开始练习登山,试图减一减他那肥硕的身材。
或许是替母亲嫉妒,也或许是厌恶这个即将入门的姐姐,玛丽对伊琳娜的看法直接从原先的恶化转变为彻底的仇恨。
随着母亲的去世,没有大人保护的伊琳娜彻底沦为玛丽等人的欺凌对象。
他们把伊琳娜抱到落着飘雪、刮着寒风的院子里,重重的摔在雪地上,摘下套在她脑袋上的麻袋。
久违的新鲜空气令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因为略显急促,还不由得咳嗽几声,迷迷糊糊的双眸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原先已经睡熟的孩子们大多都已被惊醒,他们静静地趴在窗前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他们本就是贫困家庭出身,如果得罪了镇长一家,那他们之后可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地。
“我们得好好聊聊,臭婊子。”玛丽穿着一身碎花裙蹲在伊琳娜面前,用力的扯着她的头发。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出来吗?”玛丽笑着问。
伊琳娜冷冰冰的抬起她那令人难以直视的绿色双眸,没有言语。
她们欺负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回答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对上伊琳娜的双眸,玛丽下意识地挪开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伊琳娜的双眸,任何人都无法真切的直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与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对视,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人无形之中产生恐惧。
她有些不甘,在她看来,伊琳娜就像是一名邪恶的女巫,身上有种令人厌恶恐惧的气息,还有她那双瑰丽的如同绿宝石般的双眸,简直如同毒蛇般妖异。
这人简直就是邪恶的化身,也只有邪恶的化身,才能令她这位公主产生恐惧。
“该死的贱货。”她退后两步,狠狠地招了招手:“给我打,她就是个邪恶的女巫,给我把这婊子的眼珠子挖出来!”
玛丽身边的几名男女围了上来,他们狠狠地用脚踹在伊琳娜的脸上或身上,体会着将人踩在脚下的快感。
伊琳娜没有反抗,只是沉默着蜷缩住自己的身躯,护住自己的头部。
她不能反抗,这要放在以前,她早就动手教训这群混蛋,就算打不过,也要重新站起,母亲说过,“一个人不管跪多久,也必须有重新站起的勇气”可现在她不能反抗。
自己已经获得了来自蒂洛法尔的招生名额,这个时候,任何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都有可能影响名额的下发,她不能在去蒂洛法尔的路上就被绊倒。
母亲说过,那个抛弃他们一家的男人,正是来自蒂洛法尔。
她心中有复仇的烈焰在燃烧,为了复仇,她能够容忍任何屈辱。
他们终于打累了,这群孩子终究年龄不大,不懂得如何发力,一会儿的功夫,就已是满头大汗。
伊琳娜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身上的衣裙都在刚刚的打斗中变得残破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肤白里透红,颤抖的身躯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疼痛。
但她还是倔强的抬眸,注视着周遭。
那双妖异如蛇的绿宝石,令人无形中感到惊恐。
莉雅嬷嬷推开休息室的门,她不由得有些疑惑,感觉今晚的小镇格外宁静,不知是因为下雪天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她好像只能听到远方空谷吹来的风声。
她将油灯放在玄关旁,用蜡烛点燃房间侧面的壁炉,一时间黑暗褪去,房间明亮不少,转过身,整个人却被吓了一跳。
房间里有两人,其中一人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味和烟草气息,他五官硬朗似铁,优雅的面部曲线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右手拎着覆有冰霜的酒杯像是很久没有动过,一身墨色的风衣外还披着同色系的狐裘,若不是胸前挂着的几枚熠熠生辉的黄金徽记,怕是容易让人怀疑,这是一尊古典雕像。
莉雅曾经在奥斯陆的教廷工作过,所以非常清楚西方世界勋章徽记所意味的地位价值,级别不同,徽记勋章的材质也不同。
教廷官员以白色打底,材质分为铜、银、金、军事武官以黑金耀打底,材质同样分为铜、银、金,文官则是以青色打底,材质同上。
而眼前的这个凛然如雕塑般的男人,胸口却悬着三枚勋章,分别是白色十字架打底,一条银色蛇蟒缠绕在十字架上的黄金勋章、黑金耀岩石打底,荆棘蔷薇上缠绕着银色蛇蟒的黄金勋章、青色绿藤打底,枝头上缠绕着银色蛇蟒的黄金勋章。
三枚锋利的黄金勋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意味着眼前这个男人,在贝奥武夫教皇国同时兼任有教廷、武官、文官的至高权。
而且,如果莉雅没有猜错,那条多出来的银色蛇蟒分明就是家族徽记,能雕刻在黄金勋章上的家族徽记,整个西方世界只有五个,这也意味着西方世界的五大家族。
银色蛇蟒,绿宝石色的瞳眸,这分明是五大家族之一,握有西方世界至高军权的——德奎琳家族。
莉雅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明明房间里的壁炉已经被她打着,可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如同待宰的羔羊落入虎豹狼群。
“莉雅嬷嬷,很高兴见到你。”
沙发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嗓音,稍稍溶解凝重到窒息的气氛。
那是一名白衣翩翩如嫡仙的男子,他双手负后,唇角撩起一抹淡淡的幅度。
“我们这次来,是想见一见那位写下《信仰论》的孩子。”
稍显温柔的嗓音以及对方胸前挂着的银色徽章,令莉雅暗自松了口气,她下意识的点点头,余光撇过平静的窗外,刹那间,头皮发麻。
只见大雪纷飞的雪地里,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装甲礼车排成一列,漆黑的大雪之夜,礼车前站立着一排排如同岩石雕塑般的军人,他们像是夜里的幽灵,无声无息的守护着房内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