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金手指也能暴富》脑壳子有点疼

14、014

　　艾黎忍不住翻了两页，全是员工资料，上头还放了张统计的单子，“鹏哥，这做什么呀。”

　　张鹏闻着女人身上的馨香，理智散了一半，“这不是上头新规出来了，说要给工人买工伤保险，说过几天要下来查，现在厂里在统计，让有身份证的先买，应付过去。”

　　油腻的手环住细腰，艾黎也没推开，顺口问了句，“那没身份证的呢？”

　　张鹏把人压在办公桌上，皮带松了半截，“管他们那么多，不过是点出来打工的，谁管他们那么多。”

　　湿热的呼吸交织相融，“我的乖乖，快给哥哥亲亲。”

　　艾黎早就习惯了，吃了这饭倒也不必再端什么架子。

　　只不过晚上没留宿在张鹏那，回了宿舍，澡都多洗了两遍，摸完润肤油，又折回去冲了个凉，这才觉得稍微干净点。

　　厂里的办公室可和车间不一样，虽然不大也没什么豪华的装饰，可好歹安静整洁。

　　艾黎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她又不会用电脑，也没认识几个字，不过就是跑跑腿，送送材料，整理整理办公室，真就是打杂的。

　　她边上那个姑娘可和她不一样，戴了副眼镜，名字简单叫王一一，可这人可不简单，听说是厂里招进来的大学生，那可是稀罕物。

　　厂里打算给她培养培养，这才放到下面锻炼了解一下，她坐在那，那手里的动作就没停过。

　　艾黎搓着指甲在边上看着，小小的电脑屏幕里字又小又密，她看了会就觉得眼花，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做什么啊，那么小的字，你看得清吗？”

　　王一一头都来不及回，“出了新规，政府要求完善工人权益保障体系，现在工伤保险要求全覆盖，过两天就来查了。”

　　她打完一个表格，点了打印，对着边上的艾黎说了声，“帮我去拿一下打印的表格，上面标题写着，某工厂第三车间第一生产线工伤保险购买人员统计表，谢谢。”

　　看着扭着腰出去的艾黎，王一一忍不住叮嘱了句，“别拿错啊！”

　　艾黎站在一边，看着打印机哗哗哗地吐出一堆纸，随手抓起翻了翻，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名。

　　她又往后翻了翻，翻到底却皱起了眉，“咦，丰依的名字怎么不在。”

　　她回去的时候王一一已经在整理第二生产线的材料，艾黎把那叠纸放在边上，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一一啊，你这材料谁给你的啊。”

　　王一一忙着打字，头都没抬，“线长。”

　　艾黎虽然干活不行，可脑子还是活络的，一下就知道肯定是张鹏和他爸说的。

　　她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一一啊，给姐姐加个人呗。”

　　王一一不想给自己多找事，装作没听见。

　　艾黎坐在一边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俩人靠得近，一抬手就能碰到对方。

　　王一一叹了口气，虽然她在边上不吵不闹，可被人盯着的感觉是真难受，无奈地打开软件，“说吧，加个谁。”

　　“丰依。”

　　“怎么写，还有身份证号。”

　　艾黎的字歪歪扭扭，王一一认了好半天才认出来，身份证号艾黎可没有，又磨着王一一在其他统计表里翻了好一会才找出来。

　　王一一看着艾黎，“你俩关系很好？就非得给她加上。”

　　艾黎这会没了事，又研究起怎么变好看，对着镜子漫不经心，“不好啊，我们以前还打架呢。”

　　“那你追着我搞那么多事？！”

　　“哎呀，”艾黎勾了勾手指，“一个宿舍的，该照顾还是要照顾一下，再说了，她人也挺好，该让人家享受的还是得给人家啊。”

　　艾黎放下镜子，语气稍微正经了点，“你可别说你加了她，也别说是我让你加的，就把表混在里面交上去，反正那么多人，也看不出多一个少一个来。”

　　“怎么？有人不想报她？还是她惹了人？”王一一终于舍得抬起头来，“谁啊？”

　　“张鹏，认识不？”

　　“嗯？那是谁？”王一一从来都是坐办公室的，哪会知道下头车间里的情况。

　　“一个线长的儿子，他爸管了几个工人。”

　　王一一翻了个白眼，“一个线长而已，还以为惹了什么大人物呢。”

　　艾黎抹了点口红，嘴上的颜色鲜艳，“在下面的工厂，工人都得看他们的脸色，在外打工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惹了他们，这口饭就难混了。”

　　“就像现在这样，冷不丁地戳一刀，被害了都不知道。”

　　王一一继续对着屏幕，她一路顺风顺水，以管培的名义招进的上层机关，本来就没吃过苦，别人也不敢给她脸色，怎么会知道这种仰人鼻息的卑微。

　　她歪了下头，“不理解，再说实在待不下去，换一个不就得了，我那时候招我的公司可多了，我就是看中这里给的机会更好一点才过来。”

　　艾黎脸上带笑，可眼底却藏着无奈和羡慕，“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大学生，有知识有学历，我们离了这儿不过又进一处狼窝，哪儿都一样。”

　　王一一是真没法理解，她的同学不是进了政府就是进了大公司，她这找的工作其实也不算特别好，在朋友圈里也就中等水平，勉强混混，可就这勉强混混的程度也是下头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来的。

　　艾黎刚想说什么，边上的手机振动，熟练地接起电话，嗲言嗲语，声音娇柔，可脸上的表情冷漠。

　　挂了电话，拍拍王一一的肩，“好好干，记得别让其他人知道。”

　　高跟鞋声音清脆，艾黎回头撩了下长发，“算姐姐欠你个人情，下次请你吃饭。”

　　王一一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手里头还差六条线没整，干活才是真的。

　　艾黎又进了那间昏暗的房间，进去出来没什么变化，就是浓香型的沐浴露又少了小半瓶，擦着头发走回宿舍，丰依正穿着衣服打算出门。

　　看到艾黎顺手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是啊。”

　　“嗯，”丰依停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说，上次她嘴冲，可要让她说点服软的话那也绝不可能。

　　想了想，往艾黎身边放了瓶奶茶，“我买错口味了，给你吧。”

　　艾黎接过，没犹豫地打开喝了一口，“没下耗子药？”

　　丰依笑了下，“下了。”

　　艾黎又一口喝了小半瓶，“哪儿买的，还挺甜。”

　　媚眼流转，“奶茶回礼下午给你了，不用谢。”

　　丰依瞪大了眼，“啊？什么？你这，我怎么听不明白。”

　　艾黎这会笑得真心，“没什么，就是你本来欠我个人情，现在还上了。”

　　丰依摸着脑袋想不明白，想再问两句，看着艾黎不肯多说的样子，也就没多说，急匆匆地出门了。

　　艾黎坐在狭小钢架床上，透过窗户看着丰依往那广阔的夕阳奔去，喝了口甜腻的奶茶，眼神里杂糅着艳羡。

　　丰依出了工厂直奔那个熟悉的路口，她今儿穿得简单，一件卫衣一条牛仔裤，手上抱了件外套，早春的天昼夜温差大，到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珇实推着小车提前去了路口等着，天还亮，路过的人不多，但走过也都会来看看。

　　丰依从小巷的另一头跑来，脸上的笑越发灿烂，“珇实！”

　　两人隔着一个路口挥手示意，瞅着没车的空档又几天没见的小情侣拥在一块，就算人分开了，握着的手也舍不得放。

　　珇实从下头拿出一个保温杯，里头温着一杯木耳羹，丰依喜欢喝这个，甜而不腻，软糯滑口，两口下去就剩了个底。

　　“好喝吗，我一早就在砂锅里给你煲上了，炖了一天，没放糖，就加了点蜜。”

　　丰依笑着倚在他身上，两个人就这么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守着小摊，映着霞光。

　　“老板，来个炒粉。”手拎了一瓶啤酒的男人站在小车前，点了点里头的小菜，“多加个蛋，再来根鸭脖。”

　　珇实手脚利落，开火、倒油、下菜，火舌撩过锅边，锅铲的声音乒乒乓乓，“哥，要不要放点辣。”

　　手上动作不停，咧了个老实的笑，“辣子都是自家炒的，香。”

　　“行加点，”男人往后一探头，看到后头刚站起来的丰依，“哟，老板新找了个女朋友？我上次来，好像不是这个。”

　　“哎哟，大哥，你这可不能胡说，我就只有这一个，”珇实伸手捞了个饭盒，往里一盛，“我们都谈了一年多了，前几天她工作忙，就没来。”

　　往前一递，“哥你的粉，鸭脖给你挑了个根大的。”

　　男人接过，转身回家。

　　丰依倚在车边，调笑地说道，“怎么，你还有其他女孩子了？”

　　“我哪敢，”珇实见不得脏，不太忙的时候就收拾收拾炉灶，抹了一圈，抖了抖抹布，“上次是王哥的女朋友，他带着来照顾照顾我生意。”

　　“再说了，”珇实抬头，脸上带着傻笑，“我的钱都在你手上，我讨好你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有那些花花肠子。”

　　丰依挥挥手，赶走飞来的小虫，“可不止你的，我上个月工资发下来也一起存进那存折里了。”

　　珇实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你的钱自己留着，先用我的，等后面不够了再动你的。”

　　丰依抬了下他的水杯，泼了他一脸，“我们是一起做生意，怎么先你的后我的。”

　　“虽然是情侣，但也是合伙人，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占你便宜呢。”

　　又抽了张纸递过去，“说真的，那店什么时候去盘下来，别到时候被别人抢走了。”

　　珇实呛了口水，这会咳得脸红，“我，我明天去问问，上次去的时候，那个老板说过还要一个多月才搬走。”

　　舍不得再抽张纸，珇实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想着下个月去问问，然后压压价再盘下来。反正装修也得半个月，你也差不多能做完这单，辞了工厂的活，也不用两头跑。”

　　丰依皱了皱眉，“那店位置不错的，价格也合适，我怕下个月去会不会被别人抢了。”

　　珇实安抚地拍了拍她，“那你要放心不下的话，我明天再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