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金手指也能暴富》脑壳子有点疼

13、013

　　“啊？没这么可怕吧，”小桃端着碗，浮上的热气朦胧了她的视线，“我觉得我们厂还挺好的，虽然累点，可挣得也多啊。”

　　“而且丰依姐，你不是在厂里做了很久了吗？”

　　“是啊，三年多了。”丰依低着头，脑子里的画面飞快闪过，“呵，都三年了。”

　　锅里头的青菜煮久了，变得蔫黄发软，小桃吃了口，已经没有最初的鲜气，可要倒掉，也不舍得，只能这么嚼吧嚼吧地咽下。

　　“丰依姐，你都能干那么久，说明我们厂还不错啊，不然你不早该走了。”

　　“走？那时候我才从村里出来，什么也不会，我就算走了又能去哪，不就是换个厂吗，有什么不同。”

　　“唉，”她叹了口气，“这个房间换了多少人了，我刚住进来的那批人早就全换了，你们都是第三批住客了。”

　　“不过我也快走了，这工作太熬人。”

　　“干几个月还行，一年就腻了，两年觉得自己麻木了，可三年回头，那是一天都熬不下去了。”

　　“现在不过是想再多存两个月的钱，然后自己出去，开个小店，赚的不一定多，可也能稍微自由点。”

　　小桃停了收碗筷的手，圆圆的眼里满是期待，“丰依姐，你要自己开店去了啊，开店贵吗？我也想开。”

　　“得有个小几万的积蓄才能想这些，房租、水电、原料，那都是开销。”

　　丰依往后一靠，不太结实的椅子吱呀作响，“不过啊，有个自己的店，我就是老板娘，以后挣得钱都是我的。”

　　“是啊，你就每天在那坐着，钱就从天上掉下来啦。”小桃刚洗完碗，湿哒哒的手甩了一地的水，“以后可得带带我啊，丰依姐。”

　　丰依那是豪气，大手一挥，“行啊，以后你就跟我混，给你个经理当当。”

　　“什么？经理？！什么经理啊？”小李刚从外头回来，拎了半个西瓜，满脸惊讶。

　　“丰依姐说以后自己开店了，让我当经理。”

　　“我也要！”小李提着瓜满脸雀跃，“我要当收银的！我要数钱！”

　　“不行，收钱这是老板娘的活，”丰依一口回绝，“她当大堂经理，你当客户经理，和我一起管店。”

　　三个不大的女孩满脸兴奋，这些那那聊了半天，想到最高级的也就是要在店里吊一个半人大的水晶灯，光一照就能亮得璀璨。

　　小桃这会才从喘不过气的笑里回了点神，擦着眼角问了句，“丰依姐，你真打算从厂里出去啊。”

　　“对啊，我和我男朋友都说好了，”丰依抽了张纸，擦了擦鼻子，扔进垃圾桶，“本来我上两个月就走了，不过领导说这段时间忙，让我干完这单子再走。”

　　“我想想反正也没多久，就留了。”

　　“我刚刚那些可不是说说，我们店的位置都看好了，就在公交站边上那个弄堂里，不大十来平，两个人忙忙够了。”

　　“他，”丰依指了指外面，“就是我男朋友，本来就是厨师，现在自己搞了辆三轮车在跑夜宵摊，我晚上要是空了就去帮帮他，挣得可比工厂多。”

　　“等到时候有了自己的铺子，他也不用风吹日晒，雪打雨淋了，他也能轻松点。”

　　小桃和小李依在一块，满脸的艳羡，“感觉你俩感情真好，都想着以后的日子了。”

　　“还好吧，”丰依眨了眨眼，“不过我们从没吵过架，这倒是真的。”

　　“哎呀……”

　　姑娘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最里面那张床猛拉窗帘的声音打断了，“吵死了，一下午，一个没影的破店唧唧歪歪能说那么多。”

　　最里头的女孩哗地一甩，重重踩了下地面，走到床下，“一个臭炒饭的还能羡慕，羡慕什么，羡慕这两个人凑一块还买不起我男朋友随手送我一个包？”

　　斜视一眼，“真是没见识。”

　　“艾黎，吃火药了吧你，我们大白天聊点天都能碍着你？”丰依对着面前的女孩也没什么好脸色，毕竟那可是她懵懂初恋的破坏者。

　　说来也巧，艾黎勾搭上吴良的次月就搬进了这个宿舍，说是另一条生产线扩招，宿舍不够了，分点人过来。

　　两个人起初见面那真是火药味十足，扒着头发互骂那都不止三次，可毕竟在一个房间里，骂着骂着也就成了相看两厌却也懒得说话的冷漠室友。

　　只不过后来吴良又出轨了，艾黎抓着那个小妖精骂了一下午，闹得很难看，半个工厂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恩怨情仇，都成了就饭吃的作菜。

　　那出戏后，丰依看着艾黎的眼神多了一丝热闹，毕竟小三上位的人居然还想着吴良能浪子回头，这不是笑话，那什么是笑话。

　　只不过艾黎好像是动了真心，居然又主动贴上去，甚至在车间门口举了把剪刀以死相逼。

　　丰依本来站在人群里看戏，这会对这个女人居然也有了点同情，毕竟对脑子不好的蠢妇多些包容，也全是行善积德了。

　　她走上去一脚把人踹倒，趁机抢下剪刀，又泼了一杯水在艾黎脸上，“冷静了吗？”

　　冷眼看着吴良，“为了这么一个狗男人，伤害自己，你是真的蠢。”

　　艾黎哭得头发蓬乱，多日的焦虑让她憔悴，“可是我爱他，我爱他。”

　　丰依这算是无语了，脑子笨的人不少，蠢成这样真的少见，放在动物园那都是是濒危保护动物，忍不住地摇头，“你们可真的太般配了，真就是渣男贱女，天生一对了。”

　　丰依甩着剪子转身就走，她已经拉了一把了，再多说，那就真的是打扰了。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正看着新淘来的二手书，一本初一语文课本，纸张毛边严重，可她看得很有味。

　　房间门被砰的推开，艾黎走进来往丰依床上摔了一袋零食，竟然还有一包薯片，那可是新鲜货。

　　丰依不明所以，把它丢到地上，艾黎白了她一眼，“没下毒，吃了也药不死你。”

　　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晚上新做的指甲，扫了扫上头不存在的灰，“我其实也没多喜欢他，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向来只有我甩男人的份，怎么轮得到他甩我。”

　　“其实就算你不拿走，我也不会真捅自己，我又不傻，吓吓他而已。”

　　丰依挑了一边的眉，“那你下午那副样子？！”

　　“不拿点东西回来，我这不亏大了，”艾黎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晃了晃，“5000，下午那出戏可值钱了呢。”

　　丰依这会是真忍不住想鼓掌，好家伙，原来她才是那朵纯白无害且脑子不好的小白花，人家花花蝴蝶哪里会跌在一团烂白菜身上。

　　丰依摇着头，“亏我下午还觉得你可怜，呵，长见识了。”

　　艾黎扭着身子，长腿交叠，虽然人在工厂，但那股媚劲还真挺诱人。

　　“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土妞居然还挺仗义，我要是你，我都恨不得拿剪子从背后捅我一下。”

　　丰依敲了敲床沿，铁板声音不小，“你也知道你不受我待见？”

　　“呵，人活着总要有点本事，”艾黎将长发绕在指尖，“你靠干活，我靠男人，结果不也都差不多吗。”

　　丰依虽然不太认同，可事实的确如此，不知未来如何，现在俩人的确差不多，一个宿舍，同个车间，差不多的工资。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两年半，算不上朋友，可也比陌生人好点。

　　只不过艾黎换男人的速度越来快，而丰依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两人越发没得话说，见面点头都嫌累，大多就是装没看见地路过。

　　艾黎一大半时间不住在宿舍，今天不知怎么，竟然白天不约会，还在里头睡觉。

　　丰依安抚地握了握两个姑娘的手，看着艾黎也没啥好语气，“今天没男人排班？”

　　艾黎才抹上粉底，这会肤色一块一块的，白眼一翻，“关你屁事。”

　　描了条粗黑的眼线，“不过听说你昨天惹了张鹏了啊，”侧脸一笑，“你要是求求我，说不定我能替你说两句好话。”

　　丰依愣了一下，嘴快了一步，“不是吧，这种货色你都吃得下去？！”

　　艾黎一下黑了脸，她知道自己这营生不太光彩，可放在底下和拿在台面上，还是会让她觉得有点难堪，沉默地涂完口红，抓起包包转身就走。

　　丰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很难形容，反正不是幸灾乐祸的那种，反而泛了些酸涩。

　　艾黎踩着细高跟从宿舍进了车间的某间独立办公室，坐在那粗壮的腿上，嘴里混着浊气。

　　“嗯……鹏哥，”艾黎坐在张鹏腿上，纤纤细指顺着衣领摸了进去，“你什么时候去和周主任说说，给人家提个职位嘛。”

　　红唇微嘟，“人家在厂里都那么久了，人家也想坐办公室。”

　　胸口的手指向下，“等人家有了办公室，我们不就更方便了嘛。”

　　张鹏咧着一嘴黄牙，放在艾黎腰上的手越发放肆，“你在我的办公室里不也一样吗。”

　　艾黎目的没达到，怎么可能真给他，装作生气地侧过身子，进了下摆的肥手也被摔在一边，“你这么敷衍我，我才不要理你呢。”

　　张鹏忍不住嘿嘿一笑，厚唇贴上香颈，“我明天就替你去问问，怎么样？”

　　艾黎知道这会再太装就过了，就只是低垂着眸子不肯说话。

　　张鹏也是个老江湖，这会为了吃肉，也只能打了个电话，装了半小时孙子，好说歹说才磨来一个打杂的职位。

　　才摸了两下，艾黎突然打断了他，指着桌上一大叠纸，“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