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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新的哑奴侍者 ...


  •   何荷她们还没聊几句,九宫城的服务人员就赶紧示意她们往云梯方向走。
        何荷有一种感觉,九宫城的人对于重感情的胜利者在彼此之间传递友情感到很不舒服,因此千方百计阻挠他们私下交往。
        何荷默默地看了眼肖刚和希芒之后就牵着周子斐的手朝着云梯走去。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从她身旁走过去,摘掉头上的树叶头饰,一把扔到身后,也不管它掉在哪里。
        何荷认识她叫楼君霞,是来自衡山会的选手。她戴着树叶头饰是因为衡山会生产木材和纸张。当年她把自己伪装成孱弱无助的样子,根本不引人注目,但是后来,她却露出了邪恶的杀人技巧,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此时,她把自己那模仿成一棵树的头发弄乱,骨碌着大眼睛嘟嘟囔囔道:“看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咯?我的那个技师估计是整个九幽国最傻的了,她都让我们当了好几十年的大树了……哎,还是你们好,有边梓文那样厉害的技师。”
        对于女孩子们的闲谈,比如衣服、头发、化妆品之类,何荷最不擅长了。所以她敷衍着说:“那是当然,边梓文一直在帮我设计服装呢,你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奇思妙想。”
        “就是嘛就是嘛,每次看你都穿着不同的又很特别的衣服,太漂亮了……你都不知道,我简直就想钻进纵横镜把那些衣服从你身上扒下来。”楼君霞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一通说。
        何荷心里暗自得意并且为边梓文自豪。
        在等云梯时,楼君霞干脆把她外面的大树造型衣服脱在地上,然后厌恶无比地一脚把它踢开,只剩下脚上的一双绿色鞋子和里面的里衣裤。
        “啊,我可算是舒服些了。”她惬意地发出很享受的声音。

      云梯来了,何荷她们与她一起进去了。在到达她那层(7楼)之前,楼君霞一直在和周子斐谈论着他的画,周子斐衣服上灯光照应在她那眉开眼笑的脸上。
        她出去以后,何荷没有理睬周子斐,但是她感觉到他在笑。
        肖刚与希芒最后也下了电梯,就只剩下了何荷与周子斐。云梯门一关上,何荷一下子就把周子斐的手甩开,而周子斐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怎么啦?”何荷疑惑地问,同时走出云梯。
        已经到了她们那一层。
        “都是你,何荷。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忍俊不禁。
        “我什么?”何荷还是莫名其妙。
        “他们为什么这个样子你还没搞明白吧?那个任凤生用糖块找借口跟你去聊天,肖刚吻你的脸,楼君霞脱掉了她的大树衣服。”周子斐极力想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但是却没成功,“这就是因为他们在逗你啊……哈哈……因为你太……”
        “跟我究竟什么关系?”何荷瞪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子斐。
        “这就好像那次在比赛场,那会儿我都快要死了你还不敢看我脱掉衣服的身体,你就是太……纯了。”他终于说了出来。
        “才不是!去年一年,只要是在纵横镜前,我不都是在和你……吻着的嘛!”何荷争辩道。
        “是的,没错,可是……我是说,对于九宫城的人来说,你还是太纯了。”他说道,显然是为刚才的话打圆场好平息何荷的火气,“对我来说,你很完美,可是他们却都在逗你。”
        “说是逗,其实是在嘲笑我吧,你也是!”何荷撅起了嘴。
        “不,不,怎么会!”周子斐摇着头,脸上尽力保持着微笑。
        何荷没再理会他,又认真地重新考虑是谁该从这次的天命之战中活着回来的问题。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云梯的门开了。
        申祖庚与艾琳从云梯了走了出来,他们看上去好像有什么高兴的事,但是申祖庚的脸色瞬间又严肃起来。
        何荷正想要跟他们打招呼,可是她发现申祖庚并不是在看她,而是看着她身后就餐间的入口处。
        艾琳也朝着那边看去,之后她以欢快的口气说道:“好像今年他们给你们弄来了一对侍者。”
        何荷转过身,看到去年天命之战期间一直服侍她的黑红头发哑奴,心里很高兴,为自己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老朋友而倍感亲切,同时也注意到在她身边有一个男哑奴,也是红黑头发。
        不过,在看到他之后,何荷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个人她也认识,不过不是在九宫城,而是在通天宗,多年来她经常与他闲话家常,拿雷大婶家的粥汤开玩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通天宗的广场上,他失去了知觉,躺在陆青身旁,当时陆青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几近半死。
        他就是溜子!
        申祖庚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好像料到她下一步要干什么。可是何荷却保持着沉默,好像遭受九宫城折磨后的溜子一样。
        申祖庚曾经告诉过何荷她们九宫城人把有罪之人的舌头割掉变成哑奴,这样他们就再也不能说话了,可是在何荷的心里,她依旧能听到溜子那轻松顽皮的话语,仿佛他还是在雷大婶的店里跟她开玩笑逗她。
        他的玩笑和其他胜利者拿她寻开心完全不同,他们是真诚地对待彼此。
        如果陆青看到了他,又会怎么想呢……
        此刻,只要何荷对溜子做出任何表示认识她或者别的什么表示,都会使他遭受惩罚,这点何荷心里很清楚。
        因此,何荷与他只是互相注视着彼此。
        溜子现在成了哑巴奴隶,而我,即将进行生死搏杀。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为彼此的命运惋惜吗?为对方难过?或者很高兴认识了彼此?
        不,认识我是溜子人生中最不幸的事。如果我当时在场去制止罗木,那他就不必站出来救陆青,就不会成为哑奴,特别是成为我的哑奴。显然,这是司马翰王上特意安排他来服侍我的。
        何荷内心充满了悲痛。
        她挣开申祖庚的手,跑回到她以前居住的房间,把门锁上。她坐在床边,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托着前额,在幽暗的房间看着身上闪烁着光亮的衣服。
        她想象着自己正待在通天宗的家中,蜷缩在火炉边。
        衣服上的光亮渐渐褪去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艾琳终于来敲门叫何荷去吃饭,她站了起来,脱掉衣服,把它叠放整齐,和冠冕一起放在桌子上,然后去盥洗室洗掉了脸上一道道浓妆,穿上朴素的裙子,穿过大厅走向就餐间。

      晚饭时,她心绪不宁,脑子里只想着她与周子斐的侍者——溜子和那个红黑头发的女孩。
        艾琳、申祖庚、边梓文、宁海珠、周子斐,所有的人都似乎在餐桌旁讨论着揭幕仪式的事情。
        何荷故意将一盘花生米打翻在地,趁着没人拦她,她赶快弯下身去捡。
      她是有意的。
        因为,溜子就站在她身旁,而何荷把花生米打翻了,作为侍者的他当然义不容辞要去收拾,就这样,在俯身捡花生米的时候,何荷与他并排蹲在地上,但是她没敢正眼看他,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感觉到他手掌的粗糙。
      她们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不顾一切紧握着的手指间蕴含着一切未能吐露的话语。
        这个时候,何荷听到艾琳在她身后大声说:“喂,何荷,注意!”
        溜子赶紧松开了何荷的手。

      随后何荷她们回到大堂观看揭幕仪式的卷轴,何荷挤在边梓文与申祖庚身边,因为她不想坐在周子斐身边。
        溜子的事让她很难过,可这事属于陆青与她,也许还有申祖庚,但是却和周子斐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也许也认识溜子,他也确实点头致意了,但是他并不像何荷与周子斐那样与在集市上混的人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
        另外,他和其他胜利者一起嘲笑她也让她生气,她觉得自己最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虽然她决计在比赛场保住他性命的想法一直都没有改变,可是,也仅此而已。
        当她看到游行的彩车驶向城市广场的画面时,何荷觉得每年都让她们穿着彩装在街市穿行实在是傻得一绝,特别是对于那些年龄很大的胜利者来说,穿着彩装已经不是傻可以形容的了,那完全是令人同情:对于一些稍微年轻些的人比如楼君霞与任凤生,或者一些形体还没有发生太大变化的人比如肖刚与希芒,还不至于太失去尊严,可是对于其他大多数对于药丸上瘾、疾病缠身的人,对于那些皱纹满脸、白发苍苍、瘦骨嶙峋之人,还要他们装扮成水牛、大树或者馒头什么的,就显得甚为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那些人,何荷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她和周子斐出现时人们会如此疯狂,因为她们穿上通天宗的代表性服装之后显得那么年轻、健美,完全符合一个合格的天命之战选手应该具备的形象。

      卷轴一播放完毕,何荷就站了起来,在感谢了边梓文与宁海珠一番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临走时,艾琳叮嘱她说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大家要碰头商量训练计划,因此让何荷注意要早点起来。
        不过,何荷听出来即便平时一向都精力充沛的艾琳,此时的声音里都透露出一股空洞无力。
        可怜的艾琳。作为管事,她好不容易遇到了何荷与周子斐这样的好选手露了一把脸,可是竟然又来了个什么宿命对决赛搞得一团糟,她压根都不敢往好处想,这对于她来讲,也算是一个悲剧了。

      何荷上床后不久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她猜想是周子斐,但是她没理睬。她今晚不想周子斐来,特别是溜子就在附近的时候,这简直就是跟陆青就在身边的感觉一样。
        呃,陆青,他在干什么呢?

      何荷梦里出现了舌头。
        溜子的舌头冻僵了,完全不能动弹,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把血淋淋的舌头从他嘴里取了出来。之后,何荷来到一个宴会上,在那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一些人的面具上有上下摆动的血淋淋的舌头。
        一个人悄悄走近了何荷,在梦中,何荷觉得这个人就是任凤生,他抓住她并且摘下了面具,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司马翰王上,他肥厚的嘴唇正在滴着血红的口水。
        最后,何荷出现在比赛场,她的嗓子干得冒烟,舌头仿佛着了火,她迫切要找水,可是每当她来到水塘边向水靠近时,水却总是向后飞速退去。
        她从梦中醒来,抓过桌子上的水壶,直接以壶口对准嘴巴就是一通狂饮,直到她再也喝不下为止,然后她脱下浸满了汗水的衣服拿了块毯子包住自己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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